到此為止，一別兩寬。
這句話說起來多麼容易，可真當走到這一步的時候，齊東君和秦涵有哪個能無動於衷？
當初的青澀的感情雖然隨著時光被掩埋了，但當齊東君將這句話說出口時，心還是忍不住地抽痛了起來。
但是他必須忍住，為了涵兒，也為了不負他的妻子。
齊東君將行囊收拾好，像凌玄道了別，凌玄要送他，齊東君拒絕了：“雖然我不能走回東海，但是去大鏡還是沒問題的，桑掌門將我擄過來，好歹也要將我送回去。”
門外，齊東君朝秦涵看了最後一眼，轉身踏上了去大鏡的路。
秦涵就站在小鏡藥莊門口，一邊看著他離開，一邊哭。
凌玄看著哭成淚人的秦涵，將她攬在了懷裡拍了拍：“今天你和諸陽就在為師這裡住下吧，明天再回宗門。”
“是，師傅。”
秦涵哭得喘不上氣來，是諸陽應下的，他掩飾了眼中的不甘，將秦涵攙進了屋內。
凌玄嘆了口氣，分明兩個人同路，卻要刻意保持距離，也是萬般無奈。
小百合泣不成聲了，雖然她美麗的花朵都沒了，但是她為秦涵和齊東君流的淚，比為她自己流的淚還多。
“也不知道秦小師妹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跟齊東君見面了。”
若是有緣，蘇蘇覺得還是會的，最好那時候兩個人都真正地放下，這樣見面才不會尷尬，也能相視一笑，做到真正的一別兩寬。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蘇蘇想，或許兩個不般配的人，就是無法註定走到一起的。
蘇蘇的心情無端地也有些低落了起來，就算今天太陽很好，蘇蘇也覺得渾身涼颼颼的。
蘇蘇將自己的感受說給了小百合聽，小百合也不開心了。
“哼，肯定是仙尊把我的花給剪了，現在我現在弱得很，都不能給神女擋風了。”
蘇蘇一聽，嗯，有道理，得想個辦法索賠，跟仙尊要點什麼，當然，罪魁禍首桑楚情也不能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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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和小百合暗戳戳地討論了好一會兒，最終一拍手，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凌玄不知道她們有什麼小心思，在將諸陽和秦涵安置好之後，他才有空來給他藥圃裡的仙草澆澆水。
他拎著仙露過來，看蘇蘇沒跟他打招呼，有些慚愧：“你們都餓了吧，不好意思，事情太多了，有些顧不上你們了。”
說完，凌玄就老老實實地給兩個姑奶奶澆水了。
蘇蘇和小百合倒是覺得這個沒什麼，畢竟她們也是有修為的人了，少喝一兩頓仙露沒什麼，但是賠償是不可能不要的。
蘇蘇和小百合一對視，一人一邊，扯住了仙尊的褲腳。
這個舉止其實是有些無賴的，但是蘇蘇和小百合利慾薰心，也沒有注意到凌玄漸漸漲紅的臉。
她們理直氣壯：“仙尊，您得賠我們一頓鐵鍋燒大鵝。”
“……”
昂？
凌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並沒有，小百合不能說話，蘇蘇就替她賣起了慘。
“仙尊，不說別的，小百合這一腦袋花，可是減去了她十年，哦，不對，二十年，也不對，三十年的修為啊，一頓鐵鍋燉大鵝不也是應該的嘛……”
蘇蘇忽略了小百合那繼續增加的手指，在心裡抹了把汗，好了，夠了夠了，你這修為加的太離譜了，別把仙尊當傻子。
蘇蘇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我們想吃鐵鍋燉大鵝。”
“啊，好。”
確信自己沒聽錯之後，凌玄木訥地點了點頭，陷入了對自我的懷疑，他是不是沒照顧好小仙草她們？仙草，原來還喜歡吃肉嗎？
凌玄不太能理解，但不妨礙他再去抓只鵝燒一鍋。
蘇蘇她們給凌玄的認識衝擊太大，以至於將鵝盛進碗裡的時候，他覺得自己還在夢裡。
凌玄蹲在蘇蘇和小百合跟前，將碗放下，十分誠摯地說道：“吃吧。”
接下來的流程應該是，蘇蘇和小百合心滿意足地飽食一頓，然後十分寬容大度地原諒了凌玄。
可是現在蘇蘇和小百合看著凌玄這上貢一般的方式，陷入了沉默。
難不成仙尊不知道仙草沒有嘴嗎？這怎麼吃？
大鵝還是那麼香，可是蘇蘇和小百合都覺得自己高看了仙尊的智商，她們和他提這個要求的意思是，是讓他自己想辦法，能讓她們吃到大鵝的味道呀？
小百合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差點就將碗掀飛，以表示自己不受嗟來之食。
蘇蘇攔住了她：“我們要對仙尊寬容點。”
然後她們就跟凌玄大眼瞪小眼了許久，直到最後，蘇蘇認輸了。
凌玄真不愧是仙尊，體力好得一批，蘇蘇眼睛都瞪麻了，凌玄還能不動如山地蹲在那。
蘇蘇：“……”
我認輸。
“仙尊，這個樣子，我們吃不了呀……”
凌玄花了半天構建起來的新世界又崩塌了，他雖然臉上沒有露出震驚的神情，但是一直一動不動的他忽然往後坐了下去。
他喃喃道：“竟然吃不了嗎？”
蘇蘇忽然明白了，他剛才竟然是在觀察她們是如何吃大鵝的？！
對不起，她們讓他失望了。
經歷了一番鬥爭，凌玄終於是領悟到了蘇蘇她們的意思，開始為難起來，別的都還好，讓仙草吃鵝這件事，他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
於是他請來了外援，桑楚情。
桑楚情剛把齊東君送回東海去，回來連茶都沒喝上一口，就讓他處理這麼……讓人無語的事。
“辦不到，回去了。”
桑楚情一轉頭，朝問就從天而降，抵著他的腳插進了土裡。
桑楚情去拔劍，拔不動。
“……”
他這輩子是造什麼孽了？
桑楚情看到了小百合光禿禿的枝丫，承認，好吧，他是造孽了。
他在蘇蘇和小百合面前蹲了下來，伸手夾起了一塊鵝肉，然後放進了嘴裡，細細咀嚼之下，若有所悟。
忽然他眼睛一亮，就在凌玄和蘇蘇以為他有辦法了的時候，他驚奇道：“哇，師弟，想不到你還有這等廚藝，真香。”
凌玄一腳給他踹旁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