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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殭屍殺人案 第十六章:驚魂的一夜

晚上抓人的計劃擱淺了,於、朱二人帶著失望離開了派出所,他倆再次來到了石山村。

雖然今晚不能行動了,但是該做的工作還是要做的,因為遲早是要來抓人的,事前偵查必須要安排妥當。

首先,史濤、徐偉、劉國洋三人的具體住所,要弄清楚,他們睡在那間房子裡,屋前屋後有幾道門,有幾扇窗,窗子上有沒有防盜網,在抓捕時,他們有可能從哪裡逃走等等……

其次,三人的家族大不大,家裡人多不多?本地民風如何?公安深夜抓人會不會激起他們族人的集體對抗?這些都是要考慮的。

兩年前,一名女大學生被拐賣到曲陽縣的一個小山村裡。人販子被抓住後,公安局根據他的交代,到該村去解救被拐賣的女大學生。

誰知,買人者的家族非常大,全村都是一個姓。

法不責眾的陋習植根於他們的血液之中,凡是對他們不利的政策、法規,不管是什麼,通通無法執行。

最後的結果是,民警們解救被拐賣的大學生時,遭到了近百村民的瘋狂圍攻,還被打傷了三個民警。

於、朱二人都非常清楚曲陽農村的狀況,貧窮、落後、封建惡習傳承的非常完整。

他倆可不想重蹈前車的覆轍。

兩人先私下悄悄的對三名嫌疑人的住宅,仔細的勘察了一番,之後又找到村長家,旁敲側擊的瞭解了一些與民風相關的內容。

結果還好,這個村子的姓氏比較雜亂。

在農村,沒有血緣作為紐帶,不容易抱團。

該瞭解的都問的差不多了,兩人才離開村子,前往界牌鎮,準備找旅館休息。

出了村子,已是夜霧瀰漫了,山村的霧氣大,是很正常的現象。

“真的好累!”朱莉婭的語氣都充滿了疲憊。

“你也不想想,今天咱倆步行了二三十裡路,怎麼可能不累?回到鎮上就休息吧,明天沒什麼事情,可以起晚一點。”於大寶拍了拍朱莉婭的肩膀。

“嗯!我……”朱莉婭點了點頭,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慌,想說的話被硬生生的堵在了嗓子裡。

她停下了腳步,舉目四顧,周圍一片寂靜,除了濃郁的大霧,什麼也沒看見。

“怎麼了?”於大寶發覺了她的異常。

“我突然感到一陣心慌,會不會有髒東西盯上咱們了?”朱莉婭低聲問,有於大寶在她身邊,她心裡還是比較踏實的。

於大寶心中微微一凜,但嘴上卻安慰說:“沒事!有我呢!”

人在疲憊的時候是最容易被邪物所乘的,疲憊包括兩個方面:身體和精神。

今天一整天,他倆徒步跑了幾十裡,身體累了就無需贅述了;精神上,就更不用多說了,自從朱莉婭從警之後,政治學習從來就未間斷過,哪天晚上不抄寫筆記和心得體會?

就拿現在來說吧,但凡得空,他倆還要抄寫《xx決定成敗》,以及張書記、朱局長等人的講話稿呢!

案件破不了,沒啥問題;但是政治學習搞不好,會被處分的,而且立刻兌現。

這種精神折磨,看不見、摸不著,無影無形,卻無時無刻不存在,再強大的毅力都會被扭曲變形的。

“你在我前面走,我跟在你身後,這樣你就可以放心了吧?”於大寶說著就退到了朱莉婭的後面。

朱莉婭點了點頭,默不作聲的邁步前行,她的心慌越來越厲害了,可是卻什麼都沒有看見,為了不給於大寶增加壓力,她就沒有說出口。

咕咚、咕咚……

濃霧中響起了重物落地的聲音,由遠及近。

朱莉婭一把抓住於大寶的胳膊,呼吸急促,聲音顫抖。

“它來了!”

“別怕!有我在,它不敢靠近。”於大寶輕輕的按住朱莉婭的肩膀,他的手溫暖有力。

其實於大寶心裡也沒有底,他見過鬼魂,但從來就沒有見過殭屍,更不知道該如何制服它了。

“嗚嗚嗚……”遠處傳來時斷時續的鬼哭聲。

“滾開!”於大寶舌綻春雷,對著夜空大吼。

周遭突然陷入了死寂,鬼哭和殭屍蹦跳的聲音都消失不見了,似乎都被於大寶這一嗓子給吼跑了。

“走!別擔心。”

朱莉婭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開啟電筒功能,邁步繼續前進。

走了幾分鐘,她全身一陣劇烈的顫抖,猛然停住了腳步。

前方濃霧繚繞,一個高大的黑影擋在道路的正中間。

由於霧氣太大了,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但是有兩團磷火似的綠光,閃爍不定,顯得異常的醒目,那是它的眼睛。

於大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自按住狂跳的心臟,沉聲說:“到我身後來!”

說話的同時,他跨出一大步,擋在了朱莉婭的前面。

“呼……哈……”殭屍的嘴裡發出一陣古怪的吼聲。

於大寶不敢輕舉妄動,殭屍也沒有主動發起攻擊。

雙方在相距不到十米的位置上,對峙起來。

時間緩緩的流逝,轉眼就半小時就過去了,朱莉婭手機的光線暗淡了許多。

於大寶心中暗自焦急,額頭已經隱隱出現了冷汗,他心裡清楚,決不能後退半步,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按照玄學上所說的,每個人都有“三團火”,左右肩各一團,頭頂上頂著一團,因為有這三團火在,邪祟才不敢接近的。

膽氣越壯,火就越旺,邪祟之物也就越發不敢加害;反之。膽子越小,火就越弱,若恐懼到了膽氣盡喪的程度,即使沒有邪祟侵害,離死也不遠了。

必須改變對峙的狀態了,否則手機一旦沒電了,什麼都看不見,就更危險了。

於大寶用腳在地上趟了趟,碰到了一塊石頭,他心中一喜,緩緩蹲下身體,將比成年人拳頭還大一些的石頭,抄在了手裡,然後突然發難,甩開膀子,奮力扔了過去。

殭屍見於大寶甩膀子,它也做出了躲避的動作,可惜的是距離太近了,沒能躲開。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石頭結結實實的砸在了殭屍的身上,雖然因為霧氣太大,看不見打中的是哪個部位,但是如擊敗革的沉悶之聲,以及殭屍隨後發出的慘吼,都說明了,這一擊,把它打痛了。

於大寶得勢不饒殭屍,立刻快速衝了上去,使了一記“轉身迴旋踢”。

迴旋踢分為兩種:一種是一百八十度迴旋,也就是半轉迴旋踢;一種是三百六十度迴旋,轉身的幅度越大,踢出去的力量也就越大。

於大寶非常有自信,即使是泰森,若是結結實實的挨上他一記迴旋踢,也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非死即殘。

他的攻擊迅捷而突兀,殭屍剛挨了一石頭,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迴旋踢就到了。

砰!毫無意外的,又是一擊命中。

殭屍被一腳踢飛到了兩丈開外,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發出一陣悽慘的厲吼,連滾帶爬的逃走了。

於大寶信心大盛,裝模作樣的對著黑暗大吼了一聲:“呔!狗東西,別跑,老子滅了你!”

“哇!你太厲害了,麼麼噠……”朱莉婭一把抱住於大寶,來了一陣小雞啄米似的的親吻。

“不算什麼!”於大寶很臭屁的擺了擺手,淫~笑到,“我真正的厲害之處,你還沒見到呢!”

此刻,朱莉婭心情極好,調笑道:“有多厲害?能堅持兩分鍾嗎?”

“回到旅社咱就試試,咋樣?”於大寶得寸進尺。

“今晚不行!你大姨奶才來!”朱莉婭得意的揚起了下巴。

於大寶頓時滿頭黑線,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女友的大姨媽,為何是自己的大姨奶呢?為何不能是大姨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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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路談笑風生,很快就來到了界牌鎮上。

隨意找了一家小旅館。

於大寶想要一個標準間,朱莉婭堅持要兩個單人間。

辦完手續後,於大寶厚著臉皮說:“其實我是擔心你晚上,一個人睡不安全。”

朱莉婭白了他一眼:“和你住在一個房間更危險。”

“呃!怎麼可能呢?兩張床,咱倆又不睡一起,怎麼不安全了?”

“少跟我來這一套!別以為我傻!”朱莉婭很不屑的撇著嘴,“開房時,男人說是兩張床,各自睡一張;進屋後,男人就會說,睡一張床吧,反正我又不脫衣服;睡到一張床上之後,男人又會說:衣服脫了吧!我保證不碰你;脫完衣服,男人又會說:我就在外面蹭一蹭,保證不進去;接著就是,我就進去一點點,保證不是全部……切!男人的套路……”

“呃……”於大寶竟無言以對,因為他的陰謀被道破了。

旅館有兩進小院,於、朱二人的房間在後院。

兩人都累了一天,進房間後,朱莉婭立刻撲倒了床上。

昏沉的睡意,如潮水般席捲而至。

迷迷糊糊之際,一位赤身裸體的美女,推開門,走了進來。門開時,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美女走路也是一樣的無聲無息,甚至朱莉婭根本就沒有看見,她雙腳有挪動的跡象。

豐胸、細腰、翹臀、膚若凝脂,長髮披肩,臉蛋精緻細膩,可是她的眼睛卻和死魚一樣,空洞洞的,看不見一絲生機。

朱莉婭努力的想要從床上坐起來,卻發現全身乏力,連手指都很難動一下。

“你是誰?” 朱莉婭覺得她很眼熟,只是急切間,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她。

“我就是你!”女子的一雙死魚眼,直勾勾的盯著朱莉婭,她的聲音陰森低沉,令人皮膚發麻。

“走開!”朱莉婭怒叱。

“遲早是要走的,每個人都要走……”女子陰森森的裂開了嘴,那表情雖然是在笑,可是完全看不見一絲笑意,似乎她只是在表演“笑”這個動作而已。

女子走到朱莉婭的床前,俯身貼近她的臉龐。

“今天的我,就是將來的你,不信,你看……多麼迷人……多麼誘惑……”

女子抬起纖纖玉手,輕撫著自己豐滿的

胸部,劃過平坦的小腹,止於翹挺的臀部。

“可是很快……”女子的話音未落,她的皮膚突然變得暗淡無光,由白皙轉為黑黃,然後紫黑,小腹也逐漸膨脹起來,接著她的嘴巴、眼睛、耳朵流出了紫黑色的膿血。

砰!一聲巨響,腹部炸開了,惡臭滿屋。

女子臉上的肉一塊塊的往下掉,她的身上爬滿了蒼蠅,蛆蟲從她的眼眶中鑽進鑽出。

朱莉婭甚至能聽見蛆蟲蠕動時發動的滋滋之聲。

野狗來了、烏鴉來了……它們一起撲向腐爛的女子……

女子化為一具骷髏,骷髏化為一堆塵土。

《九相圖》!朱莉婭終於明白了,怪不得看這女子眼熟呢?原來是《九相圖》的畫像。

朱莉婭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邊大口的喘著粗氣,一邊用手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呼、呼、呼……

坐了好一會兒,朱莉婭的心情才平復下來。

“怎麼會做如此奇怪的夢?”雖然剛才的夢讓她心驚不已,但也僅此而已,如今的她早已不是當初了,多次的靈異經歷,早已把她的神經鍛鍊的堅韌無比了。

就在這時,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朵,異常的刺耳,就像用刀刮玻璃的聲音。

朱莉婭循聲望向窗戶,藉著模糊的月光,她看見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倒掉在視窗,一雙利爪,正在不停的抓撓玻璃。

朱莉婭的汗毛頓時豎起來了,殭屍又追來了,幸好剛才驚醒了……

朱莉婭悄悄的摸起手機,撥響了於大寶的電話,嘟嘟嘟……

於大寶睡得正香,眼閉著摸起手機:“喂!”

“大寶,它又來了,在我窗外……”電話裡傳來朱莉婭壓抑的聲音。

頃刻間,於大寶再也沒有一絲睡意了,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了下來,順手拿起事先準備好的棒子,打開門就衝進了院子。

與此同時,朱莉婭也抄起一個小凳子,從房間裡竄了出來。

殭屍也很警覺,它立刻就覺察到了於、朱二人的動靜。

噌的一下,它跳到了院牆上,直愣愣的站著。

因為之前已經跟它交過一次手了,於大寶此刻自信滿滿,揮舞著棍子就衝了上去。

殭屍似乎被打怕了,於大寶剛抬起胳膊,它就縱身一蹦一跳的躍下了院牆,向著遠方逃去,咕咚、咕咚……

聲音越走越遠。

“你進屋去,別亂跑,我去追!”於大寶不肯就此罷手,匆忙交代了一句,開啟院門就追了出去。

朱莉婭有些不放心,也跟後追了一截。

可是於大寶的速度太快了,轉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朱莉婭向四周望了一會兒,既看不見殭屍,也看不見於大寶,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回旅館,她自知沒有於大寶的本事,還是別添亂的好。

回到房間裡,剛坐到床上。

朱莉婭湧起一陣尿意,只得下床,開啟房門,再次來到了院子。集鎮上的小旅館,房間內是不帶衛生間的,解手只能去院子裡的公共廁所,好在這家的廁所也不算太髒。

解完手,朱莉婭正準備回房間。

突然,她看見一個身穿黑色長衣的女子,正鬼鬼祟祟的站在於大寶的房門前,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進去。

“乘亂偷東西?”朱莉婭的心頭升起一股怒意。

女子只是猶豫了幾秒,還是推開了房門,走進了房間內。

“無恥的東西,看我怎麼收拾你。”朱莉婭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也跟著進了屋子,並悄然出現在黑衣女子的身後。

由於朱莉婭刻意放緩了腳步,並未被黑衣女子發現。

令朱莉婭大跌眼鏡的是,黑衣女子並不是來偷東西的,她似乎是賣~淫的,她傻傻的站在於大寶的床前,窸窸窣窣的脫起了衣服。

“想玩神仙跳?”朱莉婭暗自思忖,“幸好我提前看見了,否則說不定就真的鬧誤會了!”

朱莉婭抬起手,猛地一拍她的肩膀,大聲呵斥到:“喂!你想做什麼?”

女子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她似乎被這突如其來一掌給嚇壞了,頭都沒敢回。

“說話呀!想賣,還是想敲詐勒索,你找錯人了!”朱莉婭捏住她的肩頭,使勁一扭,就將她的身體扭轉過來了。

於是,她倆就面對面了。

“啊……”朱莉婭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尖叫。

出現在她眼前的,是怎樣的一張臉?

鮮血淋漓,滿臉都是深淺不一的傷痕,慘白無血的肉皮肉,就像死嬰的嘴巴一樣,永遠無法閉合了,喉管兩側,還有四個小指粗的血洞。

右眼泛著死魚白,左眼空洞洞的,眼珠子連著一條頗有彈性色的血皮,掛在鼻尖上,不住的左右擺動著,紫黑的血液,順著眼眶汩汩流下。

朱莉婭很快就從猛然間的驚嚇中回過神來,怒喝一聲,揮拳就打:“去死……”

倏的一下,女子消失了,朱莉婭一拳打在了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