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釋換了一身火紅的晚禮服。
少女如同熾熱的火焰,豔麗的禮服包裹著少女完美的身材,如同初成的惡魔一般。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白釋勾唇一笑,碧藍色的眸子閃著冷光。
“權嗔。”
白釋轉了個圈來到權嗔面前,擺出一個張揚的姿勢:“我漂亮嗎?”
權嗔聲音清冷,無波無瀾:“漂亮。”
嘖,問了也是白問。
白釋撇撇嘴,轉身又去照鏡子了。
“你說……”白釋知道權嗔一直在她身後,悶笑一聲,“我穿這一身,老頭子會不會氣死?”
任誰都知道,賽西維亞的掌門人,領導者,貴族中如同王者一般存在的人——米凱拉·埃杜,最厭煩的顏色,就是紅色。
火一般的紅色,像是能夠將他吞噬一般。
埃杜最厭惡的,就是那血一般的紅色。
而白釋,大抵就是為了忤逆埃杜存在的。
即使那個老頭子,是她名義上的父親。
不清楚賽西維亞這個家族的貴族,只知道白釋是賽西維亞家族的繼承者——至少是名義上的繼承者。
但是知道一些內幕的人卻知道——這父女倆的關係,並沒有傳聞中那麼好。
權嗔沒有回答。
白釋也沒再逼問。
在這個位面裡,白釋在記事以來,權嗔就已經陪在她身邊了。
與其說是“陪伴”,白釋覺得,更像是監督。
——權嗔是那個老頭子送給她的。
從小到大,白釋所有事情,都在權嗔的眼皮底下。
小時候,白釋的生活環境很糟糕,老頭子找到了他在外的私生子,對那個私生子很是偏愛,那個時候,他是想要將她餓死,讓那個私生子繼承他的位置的。
所以,白釋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沒有人會站在她這邊。
她原本以為,權嗔會是不同的。
可是那一次,她實在是太餓了,來到廚房偷了一塊巧克力。
她並沒有注意到她身後的人影,直到吃完之後,才發現身後的權嗔已經看了她很久了。
白釋慌了慌神:“權嗔,你不會把這件事告訴父親的對不對?”
那個時候的白釋,還天真地叫他一聲“父親”。
半晌,
男人聲音低沉:“小姐,該去休息了。”
“你不會告訴父親的對不對?!”
白釋聽不到權嗔的回答,還是很擔心。
又過了很久很久,白釋聽到男人似乎嘆了口氣。
“我的主人,只有小姐。”
那個時候,權嗔也是這樣說的,只是……
白釋回想起後來,她被那個私生子按在床上,用皮鞭抽得皮開肉綻,嘴裡一直說著詆譭的話,白釋才知道,這個位面的權嗔,其實也並不可信。
大概也是那個時候,白釋發現自己的心境發生了變化。
在那之前,她可以很輕易地控制住自己內心的情緒。
那些暴戾的,夾雜著不安的情緒,白釋一開始可以控制得很好很好。
她知道,之前那個位面,權嗔想要將她魔化的影響還是存在的,所以在這之前,白釋一直控制著自己,想要讓自己不會發作。
只是從那之後,白釋發現,她似乎控制不住了。
權嗔不好,這個位面的權嗔,對她一點都不好。
大概是委屈什麼的,白釋也說不清。
雖然這件事白釋從來都沒有跟權嗔提過,但是在心裡面,白釋其實是生氣的。
只是那樣的“生氣”,想來權嗔應該也不會在乎。
再後來,白釋即使是在權嗔面前,也不會再說那些逾矩的話了,直到後來,那個私生子死了。
死得很蹊蹺。
但是白釋很開心就對了。
那個私生子死後,白釋的生活才終於有所好轉,她因為出言不遜,被盛怒的埃杜驅逐出賽西維亞家族,直到今天。
居然又說要她去參加他的生日宴會?
想都不用想,私生子死了,老頭子沒了依靠,就打算重新將她這枚棋子撿起來。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只是可惜,白釋從來不想要做任人差遣的棋子。
“算了,跟你說也沒什麼用。”白釋擺擺手,離開了房間。
權嗔站在房間裡,身姿筆挺,神色不辨。
他站了一會兒,直到身後的白釋又叫他的名字,權嗔才緩過神來,走出房間。
-------------------------------------
其實白釋並不喜歡參加什麼宴會。
一群人戴著假面,笑得那樣虛偽。
所有人都在恭維著,假笑著,逢迎著,好像所有人都是開心幸福的。
那個模樣……
看著真是噁心。
白釋百無聊賴地看向車窗外。
夜風吹過,天上冷星閃爍,周圍十分寂靜。
白釋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權嗔。”
“是。”
“我好睏哦。”
“小姐可以先休息一會兒,等車子到了之後,我再叫您。”權嗔聲音清冷。
“嗯。”
白釋悶悶地應了一聲,卻還是扒著頭看向窗外,目光懶散。
“權嗔。”
“是。”
“權嗔。”
“是。”
“權~嗔~”
“……小姐,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是叫叫你。”
“……是。”
白釋感覺,有時候她自己好像確實是有些整蠱人的天賦在的。
只是現在,因為魔氣的影響,這樣的“天賦”就顯露出來了。
“權嗔。”
“是。”
“你說……”白釋思考片刻,用了一個比較委婉的措辭,“老頭子什麼時候死?”
嗯。
很委婉。
權嗔微微擰眉。
白釋問完之後,又覺得自己這個問題有些強人所難。
再怎麼說,權嗔也是老頭子送過來的,雖然名義上,權嗔是她的執事,但是老頭子肯定是要派他來監督她的。
現在白釋居然跟權嗔討論老頭子什麼時候死這樣的問題,想來對於他並不友好。
“算了算了,”白釋問完,隨即擺擺手,“你不想說就不要說了。”
省得說出來她還會生氣。
車裡十分寂靜。
這樣安靜的環境裡,白釋漸漸積攢了一些睏意。
她打了個哈欠,這一次,卻倚在座背上,閉上了眼睛。
“權嗔。”
“是。”
“我睡一會兒,到了叫我。”
“是。”
……
白釋覺得,自己應該是在做夢。
夢裡,權嗔聲音冷沉。
“我的主人,只有小姐。”
她似乎聽到了權嗔這樣的聲音。
白釋不高興地撇撇嘴。
嘖,就說這傢伙說話很讓人生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