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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表裡二界

雨勢漸小,風聲卻是更大,仔細觀雨,雨滴夾雜著冰晶緩緩落下,這,卻是初夏的凍雨。

這一夜,怪異叢生……

“啪啪啪”沒有人影,只有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在漆黑的洞穴裡迴盪著,腳步聲還未消失,一道黑影在洞穴中掠過,沒有半點停頓,急速朝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追去。

黑影過後,腳步聲越來越輕,直至模糊,就在腳步聲即將消失的剎那,一條黑色長龍急速飛過,它飛往的方向,正是那黑影追趕的方向……

葉楓快速地奔跑在洞穴之中,每當遇到岔路他便選擇右邊的道路快速逃離,不敢有半點遲疑,但是無論葉楓如何逃跑他始終感覺到自己好似在他人注視下一般,這種感覺讓葉楓極度不安起來,一種極端的恐懼感在葉楓心頭升起,這是人類對於未知事物的恐懼,這種恐懼遠勝狍鴞帶給葉楓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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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楓身後,一道黑影急速趕超而來,眨眼之間便與拉近至五十丈距離,這還沒有結束,四十丈,三十丈,二十丈,十丈!

又是一息的時間,黑影與葉楓的距離已然不足十丈!

葉楓只感覺背後陰冷之氣越來越重,他此時汗毛已經全部倒聳,但是葉楓不敢回頭看,這一回頭,他將失去唯一的生存機會!

三分之一息!僅僅是三分之一息的時間葉楓便掐出咫尺天涯法訣,生死的危機讓葉楓突破了以往的極限,就在黑影那魔鬼般的手爪貼到葉楓背上之時,葉楓成功消失在了原地,黑影的手爪從葉楓還沒有完全消散的殘影之中穿過,那殘影被黑影狠狠撕碎!

下一瞬間葉楓出現在了黑影身後,毫無疑問,那黑影便是狍鴞,葉楓之所以往回逃跑,是因為在葉楓看來,或許他唯一的生機便在那黑袍人手中,他要返回尋找黑袍人!

還沒跑出幾步路一條黑色長龍出現在了葉楓視線範圍內,看到那黑色長龍出現葉楓臉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黑色長龍自是也發現了趕來的葉楓,看到葉楓後它速度不減反增,與葉楓交叉而過,直直地撞在了葉楓身後。

“哇!”

狍鴞怒吼而出,方才它就差分毫距離便可將自己痛恨之人撕碎於爪下,卻被這突然出現的黑色長龍阻擾,它怎能不怒!

黑色長龍也不好過,它與狍鴞猛烈一撞後生生縮短了三分,不少飛蟲落到了洞穴地面,一番抽搐後悄然離世,僅留下米粒殘缺證明自己曾經的存在。

憤怒中的狍鴞更顯猙獰,不給黑色長龍修整的機會,它猛地朝黑色長龍撕咬而去。

黑色長龍不甘示弱,見狍鴞猛撲過來並沒有散開,而是在其龍頭之處,激射出了一根蛇杖,這蛇杖此時被悽悽綠芒籠罩,那綠芒與空氣接觸發出陣陣“嗤嗤”聲,蛇杖四周的空間居然被綠芒腐蝕!

隨著蛇杖的射出黑色長龍立刻縮短了一半,近半數的飛蟲頹然掉落在了地上,紛紛在抽搐中逝去,這一丈,是黑袍人付出慘重代價的產物,也是黑袍人最為強力的一擊!

狍鴞感受到了蛇杖上那極為危險的氣息,它想躲開,但是黑袍人全力一擊豈是如此易與,蛇杖速度不快,但是它幾乎是破開空間在穿梭,於蛇杖而言距離限制已然不存在,這一刻蛇杖還在黑色長龍龍頭之處緩慢射出,下一刻卻已經撞擊在了狍鴞頭顱之上!

狍鴞甚至來不及慘叫一聲,其頭顱轟然裂開,沒有濺出一絲一毫的血肉,那血肉早已被綠芒吞噬!

“砰”一聲沉悶的砸地聲響起,狍鴞那無頭屍體落在了洞穴地面之上,隨後化作一灘綠色液體消失在了洞中。

“死,死了?”葉楓驚愕地看著這一切,這一切說來緩慢實則極快,片刻的時間不可一世的狍鴞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這讓葉楓久久不能接受,這一切,太過突然。

“咳咳咳咳……”一陣虛弱的咳嗽聲傳來,黑袍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葉楓身邊,此刻的黑袍人身高不足四尺,可見與狍鴞一戰,他損傷極大!

葉楓帶著一臉的複雜朝黑袍人看去,此人,對他有大恩,堪比再生;此情,葉楓今生不知以何為報,唯有銘心!

沉默,葉楓不知如何開口,黑袍人卻是無力開口,默默地看著黑袍人喘息,看著黑袍人毒蟲紛飛的身軀,葉楓心中暗暗發誓,此生他必為黑袍人重塑身軀,以報其恩!

“前輩……”良久,葉楓開口了,但他的話僅僅說了一半,或者說僅僅是有了個開頭,之後葉楓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說什麼。

黑袍人看了看葉楓,嘆了口氣道:“你不必說什麼,其實,是我害了你……”黑袍人的聲音不再僅僅是沙啞,更顯蒼老與無力,此外便是愧疚,無邊的愧疚!

葉楓聞言大感疑惑,皺眉問道:“前輩,您……”

知道葉楓想要問什麼,黑袍人抬了抬手示意葉楓不用再說,頓了片刻,黑袍人緩緩開口:“此界,名為裡界,在你踏至谷底地面那一刻,我發現了你的存在,更發現你居然擁有越界資格,因此我將你引入了裡界,但我沒有想到,裡界會因為你的進入而發生異變,它們,要害你……”

“裡界?他們?”葉楓越感疑惑,現在葉楓才發現,事情似乎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黑袍人點頭回應,卻沒有開口回答。

葉楓靜靜地看著黑袍人,突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但葉楓並沒有說,而是等待著黑袍人的開口。

“此谷分為裡表二界,你天劍宗守護的是表界,我巫族,則守護裡界,我意外發現你非我族人,卻又越界資格,好奇之下將你引入裡界,卻不想會……”黑袍人話語越來越沉重,對於葉楓,他似乎充滿了愧疚感。

“裡界的封印才是真正的封印,而表界,僅僅是一個幌子吧?”葉楓突然開口。

黑袍人一愣,隨後苦笑著說道:“你真的很聰明,但只猜對了一半,表界封印的是一些普通妖獸,裡界封印的才是遠古兇獸,準確地說,裡界本身,也就是一個封印,非我巫族人,縱使神通再大,亦無法自由出入,你,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那狍鴞是怎麼回事?”葉楓繼續追問。

黑袍人沒有絲毫不耐,在他看來是他害了葉楓,現在儘可能地回答葉楓,也算是對葉楓的補償,“萬獸窟極為龐大,萬獸窟內有不少遠古兇獸的異種存在,被封印的遠古兇獸可以透過血脈感應搶佔與其對應的異種的身體,從而相當於破開封印出現在裡界,不過奪體後它只有不足封印前百分之一的實力,而且即使出現在裡界,它們還是相當於被封印,沒有特殊情況沒有遠古兇獸選擇寄生,但那狍鴞,居然為了前來誅殺於你而選擇了奪體……”

又是一陣沉默,黑袍人和葉楓各有所思,半晌,葉楓率先打破了沉默:“你能否送我回表界?”

黑袍人苦澀一笑,帶著歉意說道:“若我此刻沒有受傷我倒是可以透過祭壇送你回去,然而我此刻……”

黑袍人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答案已經瞭然於葉楓心中。

洞穴中距入口百米處,一條岔路口前,一個黑影緩緩朝著右側路口走去,那黑影之上,是一雙泛著嗜血紅光的眼睛,這又是一隻異獸……

洞穴外,因為雨水化作凍雨而略有減小的雨勢卻又再次大了起來,這雨,不知何時才能得以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