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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6章 彭玉麟給南方聯盟國的建議

華盛頓特區。

下午,林肯一身疲憊地走出教堂中。

前方馬納薩斯的會戰已經開始了,他甚至能聽到幾十裡外的隆隆的炮聲。

雖然出身教會家庭,但他其實並不是多信教,平時也難得來教堂做禮拜。不過,今天,因為前方的戰事,因為這個關鍵的戰役,他特意來到教堂虔誠地做足了禮拜,祈求上帝賜予勝利給聯邦軍隊!

做完功課,林肯剛走出教堂,他便急忙趕到戰爭部,檢視前線發回來的戰報。戰報並沒有多少資訊,只是說前線還在激烈的戰鬥,南方的叛軍比想象中的要頑強許多,仍在抵抗,到目前為止,聯邦軍隊還沒能攻下馬納薩斯鎮。

林肯心中沒底,見戰爭部沒能得到可靠資訊,便叫上總統府的馬車,趕往美利堅聯邦陸軍總司令斯科特將軍的家中。

來不及等斯科特家中的僕人通報,林肯和助手直接衝入他的豪宅之中,卻發現斯科特將軍還在睡午覺,而此時,林肯注意到,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被僕人叫醒的斯科特將軍,一臉的不高興。斯科特打著哈欠醒來,如今的他身體格外地衰弱,最近這幾天,甚至已經有些無法站起來。他的僕人在天花板上給他安了一個滑車吊帶,讓斯科特抓住吊帶,能自己將肥胖的身體挪到躺椅上。

看到這一幕,林肯有些悲哀,這就是曾經叱吒墨西哥的美利堅戰爭英雄?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林肯直接問道:“斯科特將軍,您還好吧?噢,上帝啊,您知道前方戰事怎麼樣了嗎?今天一天都是炮聲隆隆的,我心裡很是擔心。”

斯科特揉揉還沒睡醒的眼睛,漫不經心地道:“戰場上到底有多少人?現在集結在什麼地方?南方叛軍的武器裝備如何?總統先生,對於這些,我都不知道。從一開戰,就沒有人向我彙報,我什麼也不知道。”

林肯不禁無語了。他還能說什麼呢?

這位美利堅聯邦陸軍總司令,在距離首都只有幾十裡的地方不停地傳來炮聲的時刻,居然在家裡睡著了,還說什麼都不知道。

林肯心中一股無名的火,但看到斯科特的白髮和對他根本無所謂的態度,他只能強自忍住,將手中的兩份戰爭部傳來的前線電報遞給斯科特,問道:“將軍,麻煩您再看看這封電報,前方傳來的訊息,說是南方叛軍提前在馬納薩斯鎮守衛著,等待麥克道爾領兵去進攻。您看看麥克道爾他們能勝利嗎?”

斯科特瞟了一眼,道:“總統先生,你不用擔心!”說完,斯科特打個哈欠,又接著躺了下來,他迷迷糊糊地道:“年紀大了,又犯迷糊了。先睡會。”還沒說完,鼾聲便響了起來。

林肯暗恨自己為何跑到這個斯科特家裡來。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這才多長時間,前不久還心憂國事的那個陸軍總司令,竟然便成了一個漠不關心戰事的糟老頭了。莫非,是自己沒聽從他那個“蟒蛇行動”的建議,所以他才會這樣索性什麼都不管,以發洩自己的怨氣?

林肯一邊思索,一邊乘坐馬車回到白宮。

很快,又迎來一個不眠之夜,因為想著馬納薩斯的戰事,林肯直到半夜還未睡著。就在他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華盛頓的街道上,亂糟糟的敗兵紛紛湧進華盛頓街區,街道上開始哄亂起來,無數民眾被驚醒。而林肯也被助手叫醒,被告知,前線的士兵回了華盛頓,是潰敗逃回來的。

大驚失色的林肯迅速爬了起來,胡亂抹了把冷水在臉上,讓自己更清醒一點,便衝出了白宮。但無論如何,即便是再疲倦的面容,也藏不住他內心的酸楚和失望。

戰爭部長卡梅倫一臉狼狽地和兩名國會議員,猶如難民一般來到他的面前,帶著哭腔控訴著南方叛軍的兇殘和麥克道爾的無能。

但林肯絲毫不理會,他更感覺是自己的無能!

其中一名驚惶未定的國會議員直接道:“總統先生,南方聯盟國軍隊已經是不可戰勝了,我們聯邦的軍隊已經遭到毀滅性的摧毀,信心全無,等明天南方軍隊追擊過來,只怕華盛頓便要淪陷。因此,總統先生,要不然,你還是釋出講話宣佈無條件停戰吧,免得徒增無謂的損傷。”

林肯還未回答,旁邊一名自稱是來自倫敦的銀行家也跟著說道:“總統先生,兩個月前聯邦政府從我們銀行貸的一筆款項,我現在通知你,要求在24小時內歸還或提供抵押品。否則,我們將採取措施收回款項。”

還有好幾名軍火供應商和後勤物資商人也擠了過來,看樣子也都是聽說前方的戰事失利,料定聯邦即將瓦解,便急急忙忙趕來催賬了。

林肯不由有了一股無名的怒火,將他原本沮喪、失落的心沖刷得支零破碎,他一下子彷彿經歷了什麼,變得更加強大起來。

於是,林肯懶得理會這些人,在助手的幫助下,推開這些蒼蠅一般的人群,直接返回白宮。這些失敗,讓他心中升起了無窮的鬥志,他只想快點回去,以總統的身份簽發命令,督促國會透過擴招志願兵的提案。他準備直接強行擴充軍隊,再更換一名強有力的指揮官指揮軍隊。

一路上,除了下令讓馬納薩斯戰役的聯邦指揮官麥克道爾趕到白宮向他詳細稟報戰爭過程之外,林肯同那些垂頭喪氣的敗兵不停握手,鼓勵他們,同時也當做是鼓勵自己,道:“上帝一定會保佑你們。上帝同樣一定會保佑我們。叛軍遲早滅亡,勝利總歸是屬於聯邦的!”

對林肯來說,眼前的失敗雖然痛苦,但並不是特別的新鮮事。他的一生都在面對失敗,可是,他並不害怕失敗,失敗也無法將他打垮。只要他還在總統這個位置上,只要還有聯邦的各州都支援他,他就不怕北方聯邦會戰敗。不過,這次失敗,也提醒了他,他想起斯科特將軍之前的話,也許他是對的!或許,自己要適當考慮一下他說的那個蟒蛇計劃了!

..........

剛剛結束戰爭的馬納薩斯小鎮上。

美利堅聯盟國的總統戴維斯,戰爭部長猶達*本傑明和聯盟國陸軍總司令塞謬爾*庫博准將、總統軍事總顧問羅伯特*李上校等人匆匆乘坐火車趕到。

東維吉尼亞戰區司令官約瑟夫*約翰斯頓少將和西維吉尼亞戰區司令官皮埃爾*博雷加德准將兩人按照總統的要求,已經準備好了會議室。不過兩人注意到,除了戴維斯總統和眾位將軍之外,還有名東方打扮的華人,聽羅伯特*李上校說,那是中華帝國皇帝的特使兼新墨西哥省總督彭玉麟將軍。

“東方人也敢自稱將軍?”博雷加德想著自己剛剛獲得的馬納薩斯戰役大勝,有些輕蔑地對同樣是大捷功臣的約翰斯頓少將道。

約翰斯頓少將同樣也是不大看得起東方人,點點頭道:“就是個稱呼,他就是想叫元帥也可以!”

“可這是在美利堅聯盟國!”博雷加德瞟了那名華人一眼,冷哼道:“真不知道戴維斯總統怎麼想的,瞧瞧,對那名華人軍官尊稱為將軍。東方華人會指揮打仗嗎?還有李將軍也是,也稱呼對方是彭將軍,還說什麼此人的軍事才華遠遠勝過他,足足可以當我們聯盟國各位將軍的老師,真是太過了!”

“羅伯特*李就是個紙上談兵的傢伙!否則,戴維斯總統怎麼會不讓他來指揮這次馬納薩斯戰役,而只是讓他做一名無關緊要的軍事顧問?”約翰斯頓少將可能感覺到博雷加德對羅伯特*李的推崇,有些不樂意了,說道:“明明戴維斯總統和戰爭部已經任命他為準將了,可他還是拒絕佩戴聯盟國將軍徽章,僅僅願意佩戴聯盟國上校的三星章,真是死腦筋。這樣固執的人,無法在戰場上靈活變通,怎麼能適應戰場?他自己就那兩下子,估計被那姓彭的華人一頓巧言花語給騙了,覺得那個華人厲害,尊稱老師了。”

兩人正聊著,總統戴維斯看了過來,向兩人招招手,大聲道:“大家看,這兩位,便是為我們美利堅聯盟國取得馬納薩斯大捷的最大功臣,東維吉尼亞戰區司令官約瑟夫*約翰斯頓少將和西維吉尼亞戰區司令官皮埃爾*博雷加德准將!”

眾人將目光紛紛看了過來,掌聲響起。

約翰斯頓和博雷加德快步走了過去,同戴維斯總統見過禮之後,又同諸位將軍一一見禮,不過,對於站在戴維斯旁邊的那名華人,彷彿沒看見一般,不加理會。

旁邊的戰爭部長本傑明與那名華人卻是老熟人一般,拉著兩人給他介紹:“彭將軍,來來來,我給您介紹一下,這兩位便是我們今天要為之慶功的功臣,約翰斯頓少將和博雷加德准將,他們聯手幹淨利落地擊敗了來犯的聯邦敵軍。”

說著,又將眼前這名一身儒雅的中年華人介紹給兩人:“兩位將軍,可能你們也已經知道了這位彭將軍的身份,現在還是正式給介紹一下:這是中華帝國的彭玉麟將軍。”

彭玉麟微笑著伸手過來,想同約翰斯頓和博雷加德握手,但約翰斯頓和博雷加德兩人卻當做沒看見,直接無視般轉頭朝戰爭部長本傑明道:“部長先生,我們去跟庫博將軍和李上校聊會。”

本傑明臉色尷尬,對彭玉麟道:“彭將軍,不好意思,可能那邊有點事情。”

彭玉麟臉上卻看不到任何不快,絲毫不以為意,還是微微一笑:“正好,我也要到那邊去說點事情。”

說完,徑自往總統戴維斯那邊走去。

這邊,戴維斯和羅伯特*李上校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而聯盟國陸軍總司令塞謬爾*庫博准將同約翰斯頓和博雷加德三人也在愉快地聊些什麼。

彭玉麟徑直走過去,打斷他們的話,大聲道:“戴維斯總統,我有個建議,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完,還不等戴維斯點頭,便直接說道:“這個時候,貴國在這裡慶祝勝利,就是一個巨大的錯誤!這就意味著貴國將失去勝利,走向失敗!”

說著,一臉嚴肅地看向眾人,不理會旁邊人驚愕的目光和眼中的怒火,繼續說道:“這個時候,最應該的,不是在這裡慶祝勝利,慶祝所謂的大捷,而是立即整軍追擊,往北進攻,趁著這個大好機會攻入華盛頓,佔領聯邦首都。只有徹底擊敗北方聯邦軍隊,俘虜林肯和那幫國會議員,才算是真正的勝利。到那時,再大肆慶祝,豈不更好!”

這個時候,約翰斯頓再也忍耐不住,直接訓斥道:“你這個東方的黃皮猴子,在這裡胡言亂語些什麼?”

博雷加德也怒火中燒,畢竟彭玉麟否定馬納薩斯戰役的勝利成績,就是否定他的功勞,而且這個慶祝也是他提議的,彭玉麟的話讓他十分地臉面無光,因此,他出言喝道:“就是!你這個姓彭的華人,知道什麼是軍事麼?北方聯邦軍隊已經徹底被我們嚇破了膽,戰爭已經結束了。要不了多久,北方佬自然會乖乖向我們聯盟國投降!”

戰爭部長猶達*本傑明也眉頭一皺,道:“彭先生,這是我們美利堅聯盟國的內部事務,你還是不要妄加議論的好!戰事已經結束,我們獲得了徹底的勝利,這就是結果!”

戴維斯卻一聲不吭,一方面,他還在思索著眾人的話,另一方面,他雖然是總統,也熟悉軍事,但也要聽從手下的意見,尤其是要讓大多數人擁護自己,因此,他暫時不表態。

這時,陸軍總司令塞謬爾*庫博准將卻出聲了:“諸位,彭將軍說的,也是為我們聯盟國大局著想。我倒是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我們是應該乘勝追擊才對,慶祝可以留到佔領華盛頓之後再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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