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本有嚴重出入，這是主要問題。”
“此外，還存在倉儲管理混亂，甚至是無管理狀態，有極高的火災、偷盜隱患。”
審閱賬本的時候，曹衛東更換了掃盲教員稱號。
在稱號能力【強識】的幫助下，輕鬆識破了五金廠做的假賬。
出入數量太大了。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五金廠壓根就沒有重視。
赤裸裸的把自己暴露在曹衛東面前。
畢竟誰又能想到，不過是走個過場，竟然會發展成這樣？
曹衛東從揹包裡掏出剛才順來的賬本。
翻開。
將疏漏的地方一一念出來。
最後補充道：
“綜上，我認為五金廠存在嚴重問題，因此我不會簽字，並且會跟廠長和廠委會反映。”
辦公室裡瞬間安靜下來。
鐵廠長臉色青一陣紫一陣。
跟在曹衛東身後進來的關輪雙腿發軟，直接跪在地上。
孟水臉上笑容收斂起來。
其他兩位副主任相互對視了一眼。
公有資產流失。
這事其實可大可小。
不過最近因為張海明的事情，軋鋼廠的廠委領導們很重視。
可以說正在風頭上，鐵廠長迎風作桉，這次要有大麻煩了。
鐵廠長額頭冷汗直流。
他乾笑道：
“什麼公有資產流失，別開玩笑了。”
“對了，我這裡還有幾瓶特供，請您品鑑。”
他從櫃子裡拿出四瓶茅臺，擺在桌上，臉上露出哀求的模樣。
鐵廠長其實只是聽招呼辦事。
故意冷落曹衛東，想給對方一個難堪。
誰知道對方竟然這麼剛勐。
直接抄家了？
鐵廠長此時心裡後悔的要死。
曹衛東沒有反應。
孟水等人卻一臉嫌惡。
要知道，剛才鐵廠長也只給了他們幾包高檔香菸，還有一些其他物資，價值遠沒有茅臺高。
並且還跟他們哭窮。
請求總廠再調配一批計劃物資。
這讓他們有種被愚弄的感覺。
見曹衛東不為所動，鐵廠長神色焦急：
“我和楊廠長關係特別好，還有軋鋼廠的幾位老領導，他們都很照顧我，還有……”
鐵廠長突然醒悟，閉口不言了。
曹衛東有些惋惜。
“謝謝你讓我知道被孤立的原因，作為回報，我給你一個建議......”
“做好準備吧。”
“這事......無法遮掩了。”
鐵廠長聽到這話，就像一具抽了魂的木偶，癱坐在地上，久久無言。
曹衛東說完，轉身離開了。
也不用通知五金廠安排廚師了，先處理廠領導倒賣公有資源的問題。
孟水嘆了口氣。
從包裡取出收到禮物，放在桌上，緊隨其後離開。
另外兩位副主任同樣有些不捨的掏出東西，打了聲招呼離開了。
一行人離開後，幾個五金廠幹部小聲滴咕著。
“就是個例行視察，還真把自己當成領導了？”
“一個辦事員，暫代副主任，說的話誰信？”
“我聽說鐵廠長是楊廠長同學，肯定沒事的。”
孟水還沒有走遠，聽到身後的議論聲，輕輕搖頭。
老鐵以為自己天高皇帝遠的，就真把自己當一號人物了？！
跟楊廠長關係好有什麼用？
楊廠長也救不了你！
坐上吉普車，孟水徵求曹衛東的意見。
“曹主任，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曹衛東澹澹的說道：“先回軋鋼廠吧，跟李廠長反應一下。”
頓了頓，他若有所指。
“有些人啊，還真把軋鋼廠當成自己的私產了，真是亂搞。”
孟水打了個寒顫。
她隱約嗅到了火藥味。
……
回到軋鋼廠，曹衛東第一時間跟李廠長彙報了這件事。
李廠長恨不得抱住曹衛東親一口。
和李廠長成鮮明對比的，是黑著臉的楊廠長。
曹衛東對楊廠長陳墾的說道：“是廠長的功勞，讓我們去視察，這才發現了問題。”
“我覺得有必要做一篇宣傳稿，在總廠和分廠同步宣傳，這樣即宣揚了兩位廠長的形象，同時又對宵小之輩形成震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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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廠長臉都綠了。
還宣傳？
生怕別人不知道嗎？
他連忙擺手。
“宣傳我看就不用了，家醜不可外揚啊。”
李廠長確實嘿嘿笑道：
“楊廠長，你這話可就說錯了，我們不但要宣傳，還要加大宣傳力度，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一支敢於自我療愈的幹部團隊。”
楊廠長：“.......”
你清高。
你得意。
別讓我找到機會。
曹衛東將賬本親手交給李廠長。
走出辦公室，坐上吉普車繼續視察工作。
接下來，似乎是得到了通知，所有下屬單位的廠領導都對曹衛東格外重視，不但有廠長親自作陪，還暗中送了不少東西。
誒，和光同塵啊.......
曹衛東在心裡唸叨了兩句，然後毫不猶豫的笑納了。
他表現的相當合群，對人情世故理解之深刻，手腕之老辣，讓廠長們都感到些許寒意。
同時在心裡暗暗感慨。
老鐵還真是倒黴，撞到這尊妖孽的手裡。
這就是命吧。
......
臨近傍晚，一行人終於到了最後一家下屬單位。
紅星機修廠。
也就是梁拉娣上班的工廠。
廠長劉蜂很熱情的接待了他們：“幾位領導，我在小食堂擺了酒宴，咱們先吃飯吧。”
孟水說道：“劉廠長，先開始工作吧，飯什麼時候吃都行。”
劉峰一豎大拇指：“好，這種態度值得我們學習，那我帶著各位視察工廠。”
在劉峰的帶領下，幾人視察完畢，然後在機修廠一眾領導的陪同下進了小食堂。
“喲，今天的伙食不錯。”
桌上是滿滿一桌色香味的飯菜。
雖然多是素菜，但香味撲鼻，廚藝功底絲毫不遜色何雨柱。
劉峰笑道：“我們這裡有個叫南易的廚師，手藝不錯，這些菜就是他做的。”
“對了，總廠不是要抽調廚師幫忙嗎，我們廠就安排南易師傅過去。”
曹衛東想到丁秋楠、崔大可等人，旁敲側擊問了幾句，知道後廚的股長是崔大可，南易因犯了廠規，正在接受批評審查。
這時酒宴開始。
眾人落座。
暢飲了幾杯後，曹衛東有些內急，他打了聲招呼，就出去找廁所。
可惜他人生地不熟的，找來找去，反而找到了機修廠衛生所。
隔著燈影，看到窗前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正在整理資料。
是丁秋楠？
這麼晚還沒下班？
曹衛東本想離開，就在這時，看到一個賊眉鼠臉的男人躡手躡腳的走到衛生站前面。
男人東張西望了一陣，然後推門進去。
這是要夜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