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衛東想都沒想，就直接婉拒了。
開玩笑。
他管理一個沼氣廠就已經夠了。
再多一個軋鋼廠，那還不把自己給累死？
畢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樣樣都負責，最後的結果一定是每一樣都做不好。
錢先生笑著解釋道。
“小曹，你誤會了，這個廠長只是掛個名頭而已，你主要負責技術指導，具體的管理工作還是由研究基地的同志們來負責的。”
“另外你來當廠長，工資標準按照14級行政幹部的工資發放，每個月138元。”
這就等於是白送錢了。
實際上，曹衛東是個人才，錢先生很想把曹衛東拉進自己的團隊。
可惜曹衛東死活不同意。
於是他想出來這樣一個折中的辦法。
特種軋鋼廠是研究基地下屬單位。
曹衛東擔任軋鋼廠廠長，就等於變相把曹衛東拉進自己的研究隊伍中。
另外，研究基地那邊需要大量的特種金屬供應。
這些都是非常前沿的金屬材料，目前國內其他冶金廠還做不出來。
與其等待它們研發，不如自己成立一家特種軋鋼廠。
相信有曹衛東擔當技術指導，軋鋼廠一定可以快速投產的。
況且萬安縣附近就有礦山，其中就有很多稀有金屬的伴生礦，也是極佳的辦廠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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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即守著曹衛東，又解決了礦源問題，可謂一舉兩得。
曹衛東聽說自己只是掛個職，並且工資還不低，頓時就有些心動了。
錢先生趁熱打聽，繼續說道。
“特種軋鋼廠屬於特種單位，只對我們研究基地及組織負責，規格和級別很高，你在軋鋼廠擔任廠長，對你未來的發展有很大好處。”
曹衛東想了想，問道。
“那麼軋鋼廠的裝置和職工問題呢？”
錢先生笑道。
“這些你不用擔心，所有裝置都由我們提供。”
“實際上，我們研究基地下面本來就有一家附屬軋鋼廠，直接搬過去就行。”
“至於職工方面，我們通常是不會對外招聘的，一般由組織直接委派。”
曹衛東基本沒什麼問題了。
他思考了一下，問道。
“對了，我還有一家沼氣廠。”
“如果我們沼氣廠需要特種金屬的零部件，是否可以從軋鋼廠採購。”
錢先生有些納悶。
“你那些沼氣裝置都是金子做的，用這麼好的金屬幹嘛，不是浪費嗎？”
曹衛東呵呵笑了。
這你就不懂了。
至少使用特種沼氣廠的鋼材，就可以打出“軍工品質”這四個字。
放在六七十年代，這廣告絕對是相當炸裂的。
當然，這種話是肯定不能直接對錢先生說的。
於是他含含湖湖的說道。
“我就是想要做好產品而已。”
錢先生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於是就同意了下來，並且給了一個非常合適的優惠價格。
一切都談得差不多了，曹衛東隨意的問道。
“對了，咱們特種軋鋼廠叫什麼名字？”
錢先生無所謂的說道。
“名字我還沒有想好，三三一二軋鋼廠或者二二五九軋鋼廠之類的，要不你給想個名字吧。”
“這樣啊.......”
曹衛東思考了一陣。
就在這時，他腦中突然閃過“諸君，且聽龍吟”這句話。
曹衛東眼前一亮。
提議道。
“錢先生，不如就叫做龍吟軋鋼廠吧。”
錢先生好奇的問道。
“為什麼叫龍吟軋鋼廠呢？”
曹衛東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雖然不知道您在做什麼研究，但肯定是國之重器，這讓我想到了古代的龍吟寶劍。”
“自古龍吟寶劍出鞘時，必定伴有龍吟之聲。”
“當您鑄就的寶劍出鞘時，就是國泰民安，大國崛起之時。”
實際上，且聽龍吟這句話出自老電影《橫空出世》，講的就是研製原子彈的故事。
這裡的龍吟聲，其實就是暗指原子彈爆炸的聲音。
錢先生一時間有些痴了。
“驅逐蠻夷，雪恥國立，為國鑄劍，諸君，且聽龍吟！”
“好啊！妙啊！這軋鋼廠就叫做龍吟軋鋼廠！”
接著他哈哈大笑起來。
“小曹，我等會安排人送你回去，最多明天，開辦龍吟軋鋼廠的公函就會送到縣裡，工廠規模大概有四百人，如果算上職工家屬，大概一千人左右。”
“到時候還要你幫著安排合適的建廠位置啊。”
曹衛東瞬間想起自己新廠旁邊還有一大片土地荒著呢，於是拍著胸脯保證。
“錢先生，您放心，我肯定給您找個最合適的地方。”
.......
在保密協商上簽下字，曹衛東就可以離開紅谷研究基地了。
在這裡呆了好幾天，著實有些憋悶了。
這裡距離四九城比較近。
他讓張博文把自己送到四九城就行。
張博文從善如流。
回到四九城後，曹衛東先回了趟家，然後打算晚上在梁臘娣家過夜。
好久沒有被梁臘娣送溫暖了。
還怪想的。
就在他拿了東西，準備往外走時，迎面碰上了許大茂。
許大茂看到曹衛東後，吃了一驚。
“曹衛東，你怎麼回來了？”
曹衛東把臉一板，說道。
“沒大沒小的，叫曹廠長。”
自從許大茂舉報婁曉娥後，他對這廝一直沒什麼好感。
許大茂切了一聲，說道。
“什麼曹廠長，連百人規模都沒有的小廠而已，你知道我現在是什麼職位嗎？”
曹衛東愣了一下。
“你還能是什麼職位？不就是一放映員嗎？”
“那都是老黃歷了，我現在是咱們軋鋼廠的主任。”
雖然天氣已經很熱了，但許大茂還是披著一件軍大衣，一副領導派頭。
他指著曹衛東數落道。
“曹衛東，你應該學會用政治思想去思考問題，別動不動就讓人喊你廠長，這是思想不成熟的表現。”
看來這時候，許大茂已經跟李廠長混到一起了。
曹衛東上下打量著許大茂，問道。
“你思想覺悟這麼高，那你怎麼看工人階層？”
許大茂先是開口背了一段語錄，然後說道。
“工人同志好啊，工人階級是咱們的老大哥，要是沒有工人同志，哪有咱們現在的社會主義？”
曹衛東拍了拍許大茂肩膀，含笑問道：“要是讓你接著當工人，你幹不？”
許大茂眼睛一瞪，喊不猶豫的說道：“當然願意，這是榮耀。”
“嗯，不錯，有前途，願望會實現的。”
他說著從許大茂身邊擦身而過，徑直離開了。
這反而讓許大茂有些發愣。
對方問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