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蝴蝶輕輕扇動了幾下翅膀，就會在大洋彼岸引起一場大風暴。
這就是蝴蝶效應。
或許是穿越的緣故。
曹衛東所在的世界，時間線發生了些許的改變。
在原本的世界中。
領導聽了衛生部的工作匯報，做出重要批示，赤腳醫生由此走上歷史舞臺。
這是發生在六五年的事情。
而此後的四年，也就是六九年，江鎮公社衛生院接到一個特殊的任務，要求編寫一本適合南方地區使用的赤腳醫生實用教材。
於是在次年六月，《赤腳醫生培訓教材(供南方地區使用)》正式出版。
此後，南北方不同版本的赤腳醫生培訓教材不斷改進、再版，經過整理改編之後，《赤腳醫生手冊》正式出版，並立刻成為風靡全國的暢銷書，各地赤腳醫生幾乎人手一冊。
然而在曹衛東穿越的世界，歷史卻發生了些許微妙的改變.......
.......
四九城。
領導正在聆聽衛生部工作匯報。
他有些生氣。
原來在這個擁有六億人口的龐大國度中，竟然只有一百四萬的衛生技術人員。
而其中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高階醫務人員留在農村。
領導當即做出批示。
要求衛生部高度重視人民醫療問題，最佳化醫療資源。
據說衛生部的幹部們當時是苦著臉走出紅房子的。
回去之後，衛生部起門連著開了三天三夜的會，可惜還是沒有拿出一套讓大家都滿意的方案。
彼時神州的情況不容樂觀，缺衣少食幾乎是當前社會的常態。
大家都餓著肚子，能吃飽飯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城市的狀況尚且如此。
更不要說農村了。
而醫護人員們也是人。
大城市機會多，待遇好，誰會願意放棄現有待遇返回農村呢？
大夥完全沒有辦法。
就在這時，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工作人員告訴衛生部的幹部，領導想要見他。
衛生部幹部們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再次進入紅房子，結果入耳就是領導爽朗的笑聲。
“好，真是好啊，我就說你這些天怎麼不說話，原來是想要給我一個驚喜。”
“領導，您這是......”
領導指了指桌上的報紙，繼續說道。
“誒，我都已經知道了。”
“赤腳醫生......這個事情你辦得很正確，與其想著如何把現有的醫護人員引導到農村，不如培養一支服務於農村的衛生技術團隊......”
“通泉市這個試點很成功，我們吸取其中成功的經驗，向全國推廣。”
衛生部的幹部終於反應過來。
“等等，您說赤腳醫生.......那是什麼？”
領導疑惑的問道。
“怎麼，不是你安排的？”
“我是真不知道什麼赤腳醫生。”
領導這次知道自己鬧誤會了。
他讓警衛員拿過一份報紙，然後遞了過去。
報紙的首版首頁上赫然寫著一行標題。
【通泉市的醫療革新，赤腳醫生或將成為潮流！】
通泉市的醫療革新？
赤腳醫生？
他按耐住心中的疑惑繼續向後看。
眼睛越來越亮。
看到最後，他勐地一拍大腿，驚喜道。
“真是一個好的想法，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對啊，既然沒辦法將現有的醫護人才向農村轉移，那不如培養一大批農村養得起的醫生。
這些人亦醫亦農，平時務農，有事的時候就是看病救人的醫生。
赤腳醫生，還真是名副其實！
得到領導的授意，衛生部的幹部急匆匆返回，當即委派了一支專業人員趕赴通泉市學習。
臨出發前，考察團眾人開了個習小會。
隊長齊興明叮囑道。
“我們這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把赤腳醫生手冊帶回來，這本手冊肯定是通泉市眾多醫護人員心血的凝聚，咱們一定要客氣，絕不能讓同志寒心。”
“我從小道消息打聽過，這本書的總編是曹衛東，聽說這人性格乖僻，睚眥必報，且十分小氣，大家一定要注意說話的方式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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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察團眾人也不知道隊長從哪兒打聽來的小道消息，有人立刻反駁道。
“咱們都是為了一個目標努力奮鬥著，國家需要他付出，他憑什麼不樂意？”
齊興明擺了擺手，安撫道。
“道理大家都明白，但咱們還是要講究方式方法的.......”
“而且我跟你們說，曹衛東同志之前在紅星軋鋼廠工作過，我特意找紅星軋鋼廠後勤部主任瞭解情況，在他的描述中，這人的性格非常惡劣，只不過因為善於鑽營，這才一路順風順水的混到現在.......”
“咱們的目的是得到赤腳醫生手冊，並且學習通泉市的經驗教訓，實在沒必要和對方起衝突，大家明白嗎？”
考察團眾人怏怏不樂的回答道。
“明白。”
不過當他們搭乘大巴車抵達通泉市後，卻被眼前的場景震住了。
街上到處都是廣告牌。
上面清楚寫明了赤腳醫生培訓地點和時間，就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並且街上的老百姓幾乎人手一本紅色封面的赤腳醫生手冊，議論紛紛的。
考察團眾人湊過去，就聽到這些人在討論某某疾病的病例及醫治方法，並且說的頭頭是道。
他們被眼前這座城市所展現的繁華和活力所感染，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隊長，你不是說曹衛東同志性格有些孤僻嗎，自私自利啥的，可是看這情況，似乎有些不一樣啊。”
齊興明也懵了。
這是什麼情況。
和他打聽到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啊。
難道紅星軋鋼廠那個叫做許大茂的後勤部主任騙了自己？
剛好有個大媽跑了過來，她熱情的拉住考察隊眾人，寒暄道。
“同志，你們應該是從外地趕過來的吧，之前沒有在城裡見過你們。”
“是的，我們今天剛過來，對了，你們剛才是在討論......醫學？你們懂這些事情嗎？”
大媽笑眯眯的從揹包裡掏出一摞赤腳醫生手冊，往每個人手上塞了一本。
“我們討論的內容都是這上面的，本來是不懂的，但是看上幾遍，也就懂了。”
“喏，我多給你們幾本，你們也看看，平時沒事多學著點，有好處的。”
考察隊眾人下意識接過紅色小冊子。
他們懵懵的，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到手了？
大媽這時候繼續說道。
“這本赤腳醫生手冊可是好東西，是曹衛東同志帶人編纂的，他可是大好人啊，而且他還說了，這本書編出來就是要送給別人，讓別人拿去用的，所以你們只管拿回去看，你們不夠了可以再來找我，我這裡還有呢。”
齊興明摩挲著【赤腳醫生手冊】的封面，心裡忽然對曹衛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他想要親眼見一見這位從紅星軋鋼廠走出來，傳聞褒貶不一的傳奇人物。
.......
振華能源廠廠長辦公室內。
曹衛東見到了這支由四九城來的考察小組。
雙方簡單寒暄之後，各自入座。
齊興明饒有興致的打量著曹衛東，看了看，然後說道。
“曹衛東同志，我們是衛生部派過來考察學習的，我們對赤腳醫生非常感興趣，所以我們想要.......”
曹衛東直接打斷齊興明的話語，幹脆利索的問道。
“你們想要赤腳醫生手冊？”
齊興明被問的有些措手不及。
“啊？沒有，其實也不是......其實........”
曹衛東擺了擺手。
“我前幾天已經看報紙了，四九城領導做了批示，號召衛生技術人員到農村去，服務農村，同時也要求你們將醫療衛生工作的重點放到農村去......我說的對不對？”
齊興明很想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但是在曹衛東咄咄逼人的目光中，他也只能點頭。
曹衛東繼續興致高昂的說道。
“你們思來想去，決定培養一批村醫，剛好我們通泉市正在搞醫療革命，推出赤腳醫生手冊，所以你們來到通泉市，目的是拿到赤腳醫生手冊。”
“我估計你們已經得到赤腳醫生手冊了，之所以來找我，應該只是想要單純的見見我吧？”
齊興明差點蹦起來。
娘嘞。
曹衛東這小子簡直神了。
這都能猜到？
曹衛東看齊興明的反應，知道自己猜對了，笑著說道。
“齊興明同志，其實我一直在等你們來。”
“等我們來？”
“是的，我想要跟你們合作。”
齊興明有些摸不著頭腦，疑惑的說道。
“可是你跟我們能有什麼合作？”
曹衛東從櫃子裡拿出厚厚一塌資料，遞到齊興明面前。
“這是我這段時間收集的資料，你也知道，我們國家地域遼闊，南方、北方乃至山區、沿海，病例情況都不相同，我們編寫的赤腳醫生手冊，也僅僅適用於北方部分區域而已......”
“所以，你的意思是。”
齊興明似乎有些明白了。
曹衛東微微一笑，接過話頭繼續說道。
“所以我想要跟你們合作，共同撰寫一本適合全國各個區域的赤腳醫生手冊！”
“為此，我可以將我這麼多年整理出來的研究資料全部貢獻出來，相信對你們的幫助很大。”
齊興明心裡其實已經同意了，聽到曹衛東這話，他有些好奇的問道。
“哦，你的研究資料很多嗎？”
曹衛東神秘一笑。
“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