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東，這次聚會來的都是行業內的大老，等會你一定要謹言慎行。”
丁平侯是千叮嚀萬囑咐。
生怕曹衛東惹出事情來。
這是報刊業大拿的聚會。
由報刊行業協會竹蓆牽頭，目的是讓行業內人才相互交流，促進行業繁榮發展。
丁平侯求爺爺告奶奶，總算求來三張門票。
曹衛東有些納悶。
“丁先生，我在你眼中，難道就是愛招惹事端的人嗎？”
丁平侯心想差不多。
只不過他好直說，於是拐彎抹角的提醒道。
“你是不知道自己現在的風頭有多大，誅仙的熱度已經壓過了同期所有武俠小說，你說這些作者，還有這些作者背後的報刊及出版社，會不會妒恨你？”
曹衛東恍然。
“所以說，我是擋住他們的財路了？”
“對，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難保不會有些心氣狹小之輩借題發揮啊。”
“呵呵.......”
曹衛東心裡不以為意。
不過在丁平侯的再三叮囑下，曹衛東還是應了幾句，勉強算是回應。
反正他不是主動惹事的人，但如果有人找麻煩，他也不會害怕就是了。
丁平侯松了口氣，拍著胸脯說道。
“這次來參加聚會的都是文雅人士，要講究說話的方式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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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方式方法？”
“就是展現我們儒雅的一面，咱們玩筆桿子的，總是要講究風度的，總之你等會看我就是了。”
......
等曹衛東和丁平侯走進會所的時候。
基本上人已經到齊了。
這處會所大約有三百平左右，裝潢的奢華富貴。
房間兩側擺著長條桌。
上面有各色食物。
不時有服務生在人群中穿梭，為客人提供酒水。
一位鬚髮都有些蒼白的西方白人老者穿著得體的西服，舉著酒杯，站在會所中央。
所有人眾星捧月般將他圍在中間。
丁平侯提點道。
“那位老先生就是咱們協會的竹蓆，傑克.斯派羅先生。”
曹衛東皺眉。
“是位外籍人士？”
“嗯。英籍的，傑克先生是中國通，非常瞭解神州文化。”
丁平侯已經猜到曹衛東想要說些什麼，提前說道。
“傑克先生和港英政府關係友好，據說他能擔當咱們協會的竹蓆，是港英政府的管理者特別委派的.......”
他在提到港英政府的時候，特別加重了語氣。
大家都不是傻子。
曹衛東瞬間反應過來。
報刊行業乃是資訊之喉舌，這麼重要的工具，港英政府自然要牢牢掌握在自家手上。
由傑克.斯派羅領導報刊行業協會，也就是一件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丁平侯又指著人群中一個人說道。
“你快看，傑克先生旁邊那位，他就是金先生。”
“金先生！”
曹衛東肅然起敬。
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
這個家喻戶曉的對子，就是金先生創造的十四本武俠小說的簡稱。
這些華語文學經典作品半個多世紀以來經久不衰，並且對當代中國文學發展有著卓著的貢獻。
可以說，金先生的筆下，構建了一個華人世界普遍認同的幻想武俠世界。
這個武俠世界是根植於華人傳統文化和歷史之上的，形成一種文化上的凝聚力。
一種所有華人對家國情懷的認同感。
曹衛東邁開腳步，想過去和金先生搭話。
不過就在這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鑽了出來。
“喲，這不是丁平侯嘛，沒想到你的報紙銷量那麼差，竟還有臉來參加這次的行業聚會啊。”
曹衛東眉頭一皺。
說話這人正是弘雅雜誌社現任社長——錢友道！
曹衛東眼睛閃了閃。
他看向丁平侯，提醒道。
“儒雅，要儒雅。”
丁平侯臉上勉強擠出笑容，拍了拍曹衛東手背，示意自己知道了。
錢友道繼續說道。
“整個港城三百多份報刊雜誌，聽說上個月華港報得了個倒數第一？看來丁先生真是老了，年紀大了，就應該回家養老才對，就不要出來誤導別人了。”
他氣量狹小，見不得別人日子過的好，聽說丁平侯離開弘雅後又創辦了華港報，在自家的雜誌中寫了不少詆譭華港報的社論。
丁平侯冷哼了一聲，反唇相譏。
“華港報的事情不需要你來說，倒是你......聽說最近幾期刊行的雜誌銷量大減，也不知道錢老先生知道這事後，又會作何反應？”
錢有道氣急。
“那是你之前的方向完全錯誤，造成了這些爛攤子，經過我調整之後銷量雖然下來了，但讀者粘性卻上升了，這是好的徵兆。”
“是嗎？銷量下滑超過百分之五十，週刊銷售不足一千份，這也是好的徵兆？”
丁平侯一直留意宏雅雜誌社的發展情況，因此這話脫口而出。
曹衛東又拽了拽丁平侯的衣袖。
“儒雅，要儒雅。”
“儒雅個屁，跟這種人就不應該講儒雅，你看看他把我畢生心血糟蹋成什麼樣子了？”
丁平侯氣呼呼的擼起袖子。
語氣聲音不自覺的大了起來。
“我看這小子就是來玩票的，把雜誌社糟蹋毀了，就再去下一個專案，可憐錢老先生一世英明，卻淪落個虎父犬子的下場。”
錢友道怒道。
“你說誰虎父犬子？”
“虎父犬子說的就是你。”
丁平侯和錢友亮吵了起來。
不少吃瓜群眾紛紛聚攏了過來。
就連傑克先生及金先生都向這邊頻頻張望。
曹衛東以手扶額，退出人群。
還說讓自己保持儒雅呢。
看來丁先生也是性情中人呢。
曹衛東自覺地走到一旁的長條桌上，不打算參與吵架這事。
反正只要把華港報做起來，就是對錢友道最好的反擊。
在曹衛東看來，吵架是最沒用的事情。
雖然報刊發行至今銷量不佳，但曹衛東已經有了應對的辦法。
他打算趁《誅仙》熱度正熱的時候，在華港報上連載《飄邈之旅》，吸引讀者。
曾經《明報》陷入窘境，金先生就是用這一手為報紙引流，最終將明報盤活的。
正思索著，一個略帶渾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想來你就是曹衛東曹先生吧，剛才我就注意到你了。”
曹衛東一愣，轉身看過去，臉上首次浮現錯愕的神色。
“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