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沒有人敢拿假話來湖弄大隊幹部。
尹根雖然驚訝，但還是信了。
在瞭解了野味採購的情況始末後，他表現的非常有興趣。
“大營和平陽都被你說通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今天，項書記向公社領導遞了開辦農副綜合食品廠的條子，平陽那邊的動作也快了，不信您可以問問衛隊長。”
曹衛東睜著眼睛說瞎話。
尹根聽聞此言，看向衛紅星。
衛紅星內心慌得一批。
曹衛東這時候連忙提醒。
“衛隊長，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方便說，就挑能說的跟尹隊長彙報就行。”
我他娘有什麼不方便說的？
我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衛紅星在心裡罵娘。
但在聽到曹衛東的話後，他心裡彷佛有了根主心骨，頓時定下神來。
“我們生產隊是最早和軋鋼廠開展合作的，項書記在經過充分調研後，決定在整個大隊推廣。”
接著他把採購方式、價格等做了詳細說明。
曹衛東這時候插話：“軋鋼廠是萬人大廠，您可以相信我們。”
尹根明顯有些意動了。
思索片刻，他還是詢問道：“我們可以開辦農副綜合食品廠，但是打到的野味，為什麼要賣給你們呢？你們能否出一個高價？”
衛紅星和梁光赫愣了一下。
然後齊齊看向曹衛東。
這還是真是一個問題。
項書記是因為衛紅星，所以和紅星軋鋼廠達成採購協議，但人家紅旗生產大隊憑啥跟你合作，貨比三家不香嗎？
曹衛東自信的笑道：“因為時間。”
“時間？”
尹根不解。
曹衛東解釋道：“一方面，現在距離年底分紅也就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儘快進行野味交易，能讓社員多分一些錢，我聽說尹隊長是個做實事的幹部，這種事情一定會儘快落實吧。”
他順手拍了個馬屁。
尹根很受用。
而且被曹衛東這麼一提醒，他覺得自己等會就得跟書記說說這事。
曹衛東這時又說道：“只要您同意了，最遲明天就可以交易，但如果換了其他廠的採購員，耽誤的時間可就說不準了。”
被曹衛東這麼一點撥，尹根瞬間明白過來。
他其實對國營企業內部的門道也是清楚的。
有條子的計劃外物資還好。
凡是涉及到大宗物資採購的，都要走流程，辦手續，層層上批。
最後才能在內部領導班子的會上討論表決。
就算是最樂觀的估計，中間也得差出一週左右的時間。
而且野味不容易存放，時間長了容易生病或者死亡，必須儘快出手。
這麼一考慮，和軋鋼廠合作還真是最優選擇。
“看來你已經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真是後生可畏啊。”
尹根覺得自己無話反駁了。
曹衛東這時又從萬界商城中又兌換了一條飛馬煙，裝模做樣的從行軍包裡掏出來，放在尹根辦公桌上。
“都是為了支援華夏建設嘛。”
“我們廠的任務重，工人們吃不到油水，就沒有力氣幹活，會耽誤華夏建設，廠領導們一直心急這件事。”
先是一個大高帽蓋了過去，接著，曹衛東又給尹根算了一筆賬。
“我計算過，我們在十衛鄉生產隊每天能收上百斤左右的野味，大致估算一下，每個拿滿工分的社員，一天能賺到2到3毛錢，而且還能分粗糧。”
“整個冬季有三個月，您算算是多少錢？”
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似乎已經沒有拒絕的道理。
尹根把飛馬煙揣在懷裡。
“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去找一趟書記。”
等尹根離開辦公室，曹衛東看著已經看呆的衛紅星和梁光赫，笑著說道：“學著點，這就是談判技巧。”
.......
順理成章的拿下紅旗生產大隊後，曹衛東又帶著兩人跑了趟平陽生產大隊。
在天黑之前，他們又拿下了平陽生產大隊的採購權。
平陽生產大隊的田書記是個雷厲風行的性格，當場拍板，讓曹衛東三天後派車來拉貨。
等他們乘坐牛車離開平陽生產大隊的時候，衛紅星、梁光赫兩個人已經對曹衛東崇拜的五體投地了。
曹衛東笑了笑。
基操，勿六。
他坐在牛車，默默算了一筆賬。
有這三個生產大隊的支援，用不了半個月，應該就能完成李廠長交代的採購委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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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可期啊。
這時，他看到了身邊的兩個人，心中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
“你們有沒有興趣幫我開拓野味採購點？”
“開拓一個採購點我就給你們五塊錢提成，要是能談成兩個野味採購點，每個採購點十塊錢，以此類推，上不封頂。”
曹衛東的語氣充滿誘惑。
衛紅星大怒。
“我堂堂生產隊長，鐵骨錚錚.......”
梁光赫卻一把將衛紅星拽到身後。
“此話當真？”
曹衛東笑著說道：“那還能有假？能者多勞嘛，當然，我還有幾個具體要求的.......”
我他麼......
衛紅星生了一肚子悶氣。
但在看到梁光赫滿臉興奮的模樣，他突然心裡酸熘熘的，一咬牙，也湊過去聽著。
就這樣，發展了兩個下線後，曹衛東回了十衛鄉生產隊。
第二天下午。
經過統計，十衛鄉生產隊總共在山上打到一百八十斤野味。
曹衛東讓一個社員跑到生產大隊，給軋鋼廠打了個電話。
天擦黑的時候，敖六拉著三四百斤粗糧過來了。
當場錢貨兩訖。
曹衛東笑道：“分我錢就先記在咱們生產隊的賬上，年底的時候我來取。”
衛紅星拍著胸脯保證：“你放心，我幫你看著，不讓別人拿了。”
說著瞪了梁光赫一眼。
梁光赫反瞪了一眼，一副你愁啥的眼神。
衛紅星眼睛再瞪：瞅你咋地？
衛紅星和梁光赫瞬間就完成了黑土地上的神秘約架儀式。
眼看他們就要大打出手了，曹衛東這時擺了擺手：“走啦，衛隊長，農具那件事你辦妥了跟我說，我幫你找人。”
接著，敖六發動解放卡車，帶起一熘煙，朝紅星軋鋼廠的方向駛去。
一口氣拿下來三個生產大隊，他打算回去後跟主任說說，把胖子調過來給他幫忙，專門負責接聽電話調動卡車，不然他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
心裡正琢磨著事情，卡車駛進了軋鋼廠。
這時，外面響起一陣山呼般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