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歸
斜陽夕照暮途歸，一草一木映餘暉。日月更替遙相思，踏土歸鄉哀中泣。
踏入鄉土的一剎那，我沒忍住淚如雨下，旁人莫名其妙的看著我，不乏細聲討論著：“這誰家的？”
“不知道啊，沒見過……”
“這一入村怎麼還哭上了？誰家死人了？”
“這村就這麼大點地方，沒聽說誰家死人……”
“好奇怪……”
詫異的眼光中，我堅定前行，不認識我也不怪，自己很少出門不說，年少離家遠了的鄉鄰認識才怪，等走到自家街口的時候，我的腳步不自覺加快了許多，東鄰居的嫂子正在打豬食餵豬，不經意間瞥到我，有些吃驚的放下手中的活計，尖聲喊著：“呀！這不是李志嗎？”我咬唇苦笑著，心理很複雜，有些傷感，夾雜著莫名感動。“嫂子餵豬呢？”
“你這幾年都去哪裡了？”
“我……”我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幾年奇怪的遭遇。“我在城裡找了個工作。”
鄰家嫂子仔細打量了我一番，看著衣著樸素的我，有些詫異的斜眼盯著我說：“你這打扮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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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應該是什麼樣子？”
“最起碼打扮不像，城裡的人不都打扮的比較時髦嗎？你這……”
我冷笑了幾下，回答：“我就是那個不時髦的……”
聽了我的話，鄰家嫂子愣在那裡。
進了家門，母親正在院子裡洗著衣服，我顫抖的聲音喊了聲：“媽……”
母親怔住了，慕地回頭。我本以為我母親會熱淚盈眶，可母親只是淡淡一笑說了聲：“回來了。”心頭的一熱瞬間變的冰冷，看著她繼續洗著衣服，我有些失落，擱下行李想要幫忙，母親卻問：“吃飯了沒有？”
我搖搖頭。
“等會晚上吃麵條。”淡然的一切，就好像我從來不曾離開過，我感覺有些奇怪。
“媽，我回來了。”我再次強調著。
“我知道啊。”依然很平常的語調。
我有些納悶，不知如何是好，愣在了那裡。白衣老先生卻出現在身旁憨笑著點頭說著：“你媽這也是為你好。”
我心裡很不是滋味，想起當年老龔的事，再加上這幾年我身邊發生的一切，和我沾邊的幾乎都沒什麼好下場，老龔、晴雪、指導員、劉老胖……想想罷了……
晚些的時候我爸回來見我卻異常高興，他不擅長表達，所以一直坐立不安，我有些心疼的說著：“爸，您就不能安生會？我知道您高興，可你這……”
我爸只是笑笑。
“媽明天我去把身份證給辦了，您把戶口本給我吧。您不知道我在外面沒有身份證是件多可怕的事。”
我媽愣了一下，起身在抽屜裡翻出褐色的戶口本說著：“委屈你了。”
這句話讓我心頭一震，有些熱熱的……
出了派出所的門口，我想著這接下來的個把月都乾點啥，本想去找老黃，卻被白衣老先生攔住了，“我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奇怪的看著他問著：“幹什麼？”
“你家神位都背坐臉了，你家不安生也情有可緣，這可是正事，你想你家人也跟著不安生？”
雖然不太明白，可聽出白老先生的意思也是為我們著想也就應了。
“可這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還不是當年你惹下的禍根？”
我有些委屈的回答：“難道你說的是那兩個老夫婦？”
白老先生捋著鬍子回答：“當年他們和那位天將於你家中鬥法，家神被迫無奈背了臉，現在無法自己轉過來，也許都生悶氣的吧！”
“天將？你說的是那個老太太的那位？”
“正是。”
我和白衣老先生歸家的時候，胖胖卻在家中警惕的喘著怒氣，似乎有什麼不對，我想跑過去看個究竟，白衣老先生攔下我緊張的說著：“別過去，家沒家神，真是什麼都敢來了……”
我疑惑的看著白衣老先生嚴肅的神情，想問卻沒敢問。
院子西北角的過道裡突然慢悠悠的走出一隻黑貓，走著走著卻化作人身貓頭，胖胖呲牙咧嘴的噴著怒氣，可那家夥卻一點不膽怯，徑直的朝胖胖走去，胖胖揮起肉蹄拍向那廝，只見他稍稍一縱身卻上了胖胖的背上，瞬間眉目猙獰眼裡泛著青光，雙手生出利爪向胖胖的頸部抓去，胖胖扭動身軀，那廝一個踉蹌沒站好，“鐺鐺”利爪抓在了胖胖的甲冑之上，瞬間迸出電光火花。
那廝落地抖擻著身軀，口中吞吐怒氣，發出惱人的貓叫，爪子在地上留下重重的抓痕，凌空一躍閃電般的速度又上了胖胖的身軀，嚎叫著衝向胖胖的面部，院子太小胖胖無法施展自己的神威，眼看就要攻擊到胖胖的眼睛，白衣老先生口吐一團白霧化作一隻白鶴，鶴鳴長空，一個展翅衝向空中雙爪抓住那廝，那廝瞬間一個愣神又化作一隻黑貓只剩下乖巧的貓鳴，似乎在哀求著什麼？
白衣老先生伸出左手，手心朝上，白鶴將黑貓丟給了白衣老先生，白衣老先生一把抓住黑貓。
黑貓在他手中苦苦的掙扎著，卻不服氣的說了一句：“是你……”沒等他說完，白衣老先生口中默唸著什麼，黑貓痛苦的哀嚎著，頭頂出現了一朵開的正盛的蓮花慢慢將黑貓包裹在內，蓮花閉合化作星塵躍入高空……白鶴化作一縷輕煙消逝，而胖胖卻乖巧的在白衣老先生的臉上蹭蹭也消失不見……
一切如同幻境我看傻了眼，我呆呆的看著，問：“這到底怎麼回事？”
“神靈背坐，家中無主事神的庇護什麼妖魔鬼怪都來湊熱鬧，只不過想要得到人間的一點香火罷了。”
“這是什麼意思？”
“向來很多人家都會在特定的日子裡給自家上神供奉香火，祈禱國泰民安，五穀豐登。可不是隨便燒的，這人家的香火對於上神或者鬼怪來說都是一種修為食糧，可他們也不白吃，他們會盡最大努力，幫助這戶人家，只是這些鬼怪就只是想食這些食糧。”
“也就是說我家現在沒有家神，供奉的香火都被這些鬼怪給白白拿了去。”
“大概就是這樣，只是他們每來一次，這戶人家就會有不同層次的衰敗，你家已經夠衰敗了，在這麼下去恐怕你的父母性命都堪憂了……”說著捋著鬍子一副大家之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