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男孩子,叮叮相對比較冷靜,根據從電視裡學到的知識,撫摸了一下兮兮的心臟,聽到還有心跳,就抬頭對站在一旁有點愕然但冷酷的澈,哀求說:“叔叔,救救我媽咪。”
“SHIT!”澈忍不住低聲的罵了一句,此時,他剛接到任務,要緊急去執行,否則,難以向僱主交代,也影響他這個金牌殺手的聲譽。
他並不是那種熱心腸的好人,對於一個殺手來說,別人的生命都不過輕如毫毛,他本來想不管這閒事的,但是,看見暈倒在地血淋淋的兮兮和兩個孩子那驚嚇而哀求的目光,心一軟,蹲下來,先把孩子抱上自己的車,然後再把兮兮抱起,飛速開向醫院。
兮兮醒來。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日光燈,白色的床單,淡淡的蘇打水味道,藍色的點滴瓶靜靜地滴著。
自己什麼時候躺進醫院了?
努力想記起些什麼,卻又發覺頭疼欲裂。
她扭頭看看四周,病房很安謐,只有她一張病床,而且,一看就知道是高階病房。
誰送我來這的?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情。
叮叮咚咚呢?
叮叮咚咚哪裡去了?
怎麼不在自己身邊?
會不會是老孃帶回去了?
剛好看見一個護士巡房,她把她叫住,問:“請問你知道是誰送我進來的嗎?”
“不知道,不過,剛才我看見有個帥哥在這裡。”那護士搖搖頭,忽然眼裡又如發花痴般冒出光芒湊近兮兮問:“剛才我看見一個很酷的帥哥在這裡,那會不會是你弟弟?能不能介紹我認識?”
很酷的帥哥?
兮兮想起來了,在暈倒之前,她是遇見孩子他爸的,護士說的應該是他,難道是他送自己來醫院的?難道他帶走了叮叮咚咚?
正在恐慌之中,就聽見醫院走廊傳來了叮叮咚咚的歡笑聲,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兮兮慌忙一手提著點滴瓶,踢著拖鞋從病床上下來,拉開門看——
那個本來冷冷酷酷的澈左手抱著叮叮,右手抱著咚咚,笑得一臉燦然。
而叮叮咚咚則嬌嗲地偎依在他肩膀上,一副倍受寵溺的樣子。
看到眼前這個情景,兮兮的眼裡突然一陣潮溼。
他才是叮叮咚咚真正的爸爸!
兮兮恨不得此時衝上前去告訴他這個事情的真相,但是,理智控制住她,她不知道他的背景,連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如果告訴了他事實,他會不會把孩子搶走,然後消失?
不!
一定不能說,兩個孩子都是自己的命根了,如果沒有了他們,自己該怎樣活?
“媽咪……”咚咚一看見兮兮,就揮舞著小手,欣喜地大叫。
澈看見兮兮,臉上的神情變了變。
自從他從馬路上抱起兮兮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是那天晚上想暴了他,結果反被他暴了的人,那柔若無骨的身子,如梔子花般的淡淡香味,甚至,那因為痛而發出的陣陣低吟,是那麼的熟悉。
而且,他從叮叮咚咚口裡得知,她的名字就叫風兮兮,這個被他咬牙切齒暗罵了無數次,鄙視了無數次,痛恨了無數次的名字。
但是,他卻無法把她拋下,看見她那緊閉著雙目蒼白的臉,反而有種緊張和恐慌,害怕她就這樣死去一樣,一直到醫生說沒什麼大事,不過有輕微腦震盪而已,他才放下心來。
最奇怪的是,他這個向來對小孩子沒有好感的人,看見叮叮咚咚,竟然一眼就喜歡上他們了。當然,他沒有想到,這兩個可能會是他自己的親生骨肉。
無論是從生理還是情感來說,澈都是一個很純的人,不像其他男人一樣,憑著自身良好的條件,就玩弄女人做“種豬”,他不懂女人,因為他所接觸的女人除了外婆媽媽外,就只是幻凌了,而對於幻凌,卻一直以禮相待,最親密的接觸不過是擁抱親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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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眼前這個他認為很厭惡的女人,智商聰明如愛恩斯坦的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於是,他冷著臉,望也不望兮兮一眼,抱著叮叮咚咚放在床上,轉身就走。
“叔叔,不要走嘛,陪咚咚再玩一會,咚咚喜歡叔叔。”咚咚嘟著可愛的小嘴,一副想要哭的樣子拉住了澈的衣角。
儘管叮叮不出聲,但誰都能看出他的眼裡也滿是不捨。
“你……”兮兮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方憋出一句話:“謝謝你。”
澈彷彿沒有聽見,只是俯身柔聲的對叮叮咚咚說:“你們兩個乖乖,叔叔有事要忙,等叔叔有空再和你們玩。”
“叔叔騙人!”咚咚奶聲嘟嚷道。
“如果咚咚乖乖的,叔叔一定很快來和你玩的。”澈伸手摸了摸咚咚那嫩嫩的臉頰,又拍了拍叮叮的肩膀,心裡也依依不捨。
咚咚伸出她那白嫩的小手,做成勾狀,奶聲的說:“那叔叔我們拉勾。”
“嗯,”澈伸出手指搭在咚咚的小手上。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反悔。”咚咚認真的說:“叔叔,我們發誓約定的了,你記得一定來看我哦。”
“一定。”澈嘴角上翹,微微一笑。
“叔叔,我們沒有爸爸,你能不能做我們的爸爸?”在一旁一直無言的叮叮突然冒出一句話。
兮兮大驚。
澈愣了一愣,有點尷尬的說:“叔叔做不了你們的爸爸。”
“為什麼嘛?我們都會很愛很愛叔叔的,難道叔叔不喜歡我們?”咚咚有點想要哭的樣子,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要澈抱抱。
澈實在不忍拒絕,抱起她,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說:“叔叔也很喜歡叮叮和咚咚,但是叔叔是叔叔,不是爸爸。”
兮兮此時很想大聲的對他說,你就是他們的爸爸。
但是,她實在害怕這樣會導致她失去叮叮咚咚,所以只好對不起他們了,忍住不說話,默默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澈不敢再停留,怕自己會一時心軟,會答應做他們爸爸這個荒唐的要求,於是狠心放下咚咚,大步走出房門,路經在旁怔然的兮兮身邊,聞到她身上那若有若無的梔子花香,心神微微一蕩,有說不出的感覺。
看到澈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醫院的走廊盡頭,兮兮方若有所失的坐在叮叮咚咚身邊。
“媽咪,你還痛嗎?”咚咚伸出她的小手輕輕在兮兮那綁著紗布的額頭上摸了摸,關切地問。
兮兮皺了皺眉頭。
“咚咚你笨蛋呀,你這樣碰到媽咪的傷口,媽咪會痛的。”叮叮突然很大聲的朝咚咚叫嚷,嚇了兮兮和咚咚一跳。
咚咚從來都沒被人兇過,加上剛才澈不肯答應做爸爸,本來就委屈,放聲呱呱大哭起來。
“嬌氣。”叮叮不滿地白了她一眼,然後趴在窗前,向下望澈的身影慢慢離去。
兮兮心痛地抱著咚咚安慰說:“咚咚乖乖,不哭不哭,媽咪疼你。”
咚咚仰起滿是淚水的小臉,問:“媽咪,為什麼人家都有親生爸爸,而我們沒有呢?咚咚真的好想叔叔做咚咚的爸爸,咚咚好喜歡他呀。”
兮兮再次怔了一怔,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好,只好緊緊抱著她那柔小的身子,柔聲的說:“咚咚也有親生爸爸,不過,爸爸現在沒空回來看叮叮咚咚。”
“是嗎?那我們的爸爸在哪?是不是像叔叔那樣帥?”咚咚破涕為笑,閃著眼睛問。
叮叮雖然看著窗外,但是耳朵也豎了起來。
“這個……”兮兮頓了一下說:“你們爸爸是宇航員,現在正在太空飛行呢,要很久才能回來。”
“那媽咪打電話給神七的宇航員,叫他們上天的時候看見爸爸就告訴他,咚咚好想念爸爸,叫爸爸快點回來。”咚咚哀求說。
“幼稚!”叮叮冷冷地說。
面對叮叮咚咚,兮兮心裡愧疚萬分,她自己也很瞭解這情感,因為她也是沒有父親,從一出生以來,就不知道父親是誰,長成怎樣。
她一直都很羨慕那些能有父親疼愛的孩子,畢竟,無論母愛怎樣偉大,都是無法替代父愛那一份深沉的。
或許,她應該找個機會瞭解一下孩子他爸的背景身份,到時候掂量著是否應該告訴事實的真相。
她知道,孩子他爸肯定不是一般人,而且也可能不僅僅是殺手那麼簡單。
那凌厲的眼神,冷酷的氣質,無形的壓力,無一不在說明他非比尋常。
兮兮把叮叮咚咚抱在懷裡,小聲的問:“如果你們沒有爸爸,你們會不會怨恨媽咪?”
“媽咪為什麼這樣說呢?為什麼我們會沒有爸爸呢?”咚咚不解地問,而叮叮則處於沉思狀態,考慮媽咪話裡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們不是沒有爸爸,而是,你們只屬於媽咪的,明白嗎?何況,你們還有泫軒爸爸、林邑爸爸呢。”兮兮想了想,狠心的說。
“我還是不明白。”咚咚嘟著嘴說。
“笨!”叮叮在旁說,他明白一些事情,但是還是掩飾不了黯然。
兮兮看著叮叮那早熟的眼神,不由暗暗的嘆了一口氣,心情無比的複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