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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圖報

一路辛苦跋涉,歷時四個多小時,石磊一行終於在天色漸暗的時候來到綠葉村口。

這段歸程很不平靜,一路上不時遇見各種逃竄的動物,偶爾還有大型生物的襲擊,充當保鏢角色的石磊忙個不停,不斷射殺視線內的危險生物。

能食用的動物一點都沒有浪費,全部被收起帶走。

最後就是,本就傷勢不輕的獵戶們,全身還背負著沉重的獵物,擔架上也堆著兩頭豺狼和一頭小野豬,讓抬著擔架的大牛和二郎累的直翻白眼,連身為重傷員的李鐵也堅持揹著兩頭鬢狗屍體。

用他們的話說就是,“冒死出來狩獵,就是為了能多儲備食物,這又怎麼能放棄,已經到手的獵物呢!”

受他們這種拼搏精神的影響,石磊不但在儲物包記憶體了一頭最肥碩的大野豬,還用竹槍擔了兩百多斤的獵物,一路艱難行進,讓體力得到增強的石磊都累的全身汗甩。

綠葉村是一個建在兩座山之間的小村莊,中間形成一個不大的盆地,村後有一條環形的河流形成天然的防禦,在兩山之間的低窪處就是村子入口,這裡建立著簡單的防禦,四周圍著2米多高的原木柵欄,村口還有兩座5、6米高的瞭望臺,上面站著幾個半大的娃娃守衛,正警惕的四下張望著,看到一眾獵戶的歸來,都劇烈的歡呼著,應該是認出他們了。

靠近村口,還沒來得及進村,抬著擔架的大牛和二郎就噗通一下相繼暈倒,李鐵他們幾人也是把獵物扔在地上,開始大口喘息著,只有王全還堅持著迎了上去,同村口的放哨人員簡單介紹著,隨後響起陣陣呼喊聲和悲切的驚呼聲。

不一會兒村內便湧出一大波接應人員,多是老人、婦女、兒童,少有的幾名青壯也都是身有殘疾。一群人七手八腳的把人員和獵物搬進村子,剩下的事情就和石磊沒多大關係了,自有人照顧傷者,處理獵物。

王全把石磊請到村內一間石屋內稍作休息。

這是一間造型古樸,內飾簡潔的寬大房屋,全身疲累的石磊也沒精力四處瀏覽,只是癱坐在椅子上,喝著茶水歇息著。

不多時,就被叫二郎的年輕獵戶請去吃晚飯。

晚餐是村長家請吃的宴席。綠葉村村長是一位鬚髮皆白的乾瘦老頭,談吐很是文雅,外形卻很普通,就是眼睛很有神采,彷彿能看透人心。

石磊被安排在主座,很有一些拘謹,陪同的都是村內輩分比較高的一些老人,最後王全也被村長叫來作陪,算是小小緩解了石磊的拘束感。

山珍野味農家菜,濁酒一壺更相勸!宴席很豐盛,同桌的人員也都很熱情,讓已經飢渴難耐,幾天沒有吃到正餐的石磊顧不得作假,只顧一陣大快朵頤,度數不高的米酒更是連幹幾杯。

飯後,村長正式代表綠葉村全體村民,對石磊救人之舉和此後的護送之義,表示感謝。

並承諾,只要在綠葉村,今後石磊的一切生活所需都將免費提供。隨後又詢問王全等一眾被救人員,是否都已經對救命之恩表達了謝意。

王全立即上前道:“老村長放心,我等絕非那種知恩不報之徒,謝禮都已準備妥當,正要贈與少俠。”王全說完就拿出一本書冊,雙手捧起遞給石磊道:

“我觀少俠空有勇者之力,而無勇者之技,對敵時,多是遠端飛槍射殺,此技殺傷力是霸道異常,但近身防守未免力有不逮,我這裡有本祖傳的《六合槍法》最是中正平和,攻守兼備,就此贈予少俠吧!希望此槍法能在少俠手中大放異彩,不至於在我手中,埋沒在這鄉野之間;這幾天我一直在村內,少俠如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可以隨時來問我。”

石磊被村長和王全的一番舉動弄懵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雖然對那本秘籍很是心動,可還是遵循本心,忍住誘惑,本能的婉拒著,表示這完全是順手而為,不算什麼,當不得這麼貴重的謝禮。

看到這一幕,老村長微笑頷首,頗為欣慰。來到石

磊面前,接過王全手中的槍法秘籍塞在石磊手中道:“施恩不圖報,石少俠乃真君子也!然,知恩不報,是為不義,長此以往,也將大大降低那些可能施恩之人的慾望;此物,少俠也是正當適用之時,萬萬不可輕辭,望少俠勿陷我等於不義啊!”

看著老村長那似乎能看透人性的雙眼,微言大義般的勸說,石磊略微失神,內心深處卻很是贊同老人的睿智之言。

誠然,現在社會上好人變少了,敢於做好事的人更少了,很多需要幫助的人們總是止不住的抱怨:為什麼我需要幫助的時候沒人來幫我?為什麼我父母摔倒了沒人幫忙扶一把?為什麼我被打劫了沒人來幫忙制止?

這真的能怪那些好心人不再好心了嗎?能怪那些能夠提供幫助的人冷漠而過嗎?

“施恩圖報非君子,知恩不報是小人!”這句話總結的很到位,我們中華民族從古至今都不缺乏英雄,也不缺乏那種“施恩不圖報”的好人,真正缺少的是那種知恩的人,擁有感恩之心的人。

小時候,出門前,媽媽總是反覆交代:“看到有老人摔倒,千萬不要去扶啊!看到有人偷東西,千萬不要當眾說出來啊!看到有人掉河裡了,千萬不要下水去救人啊!”

當時,很不明白,為怎麼要這樣做。老師不是經常教育我們要‘學習雷鋒好榜樣嗎?’怎麼和媽媽說的不一樣?難道媽媽的叮囑都是錯誤的嗎?但媽媽是愛我的啊!

長大後,透過報紙上、電視上、網路上那些鮮血淋漓的例子,終於讓我懂得,做好人的代價是高昂的,是殘酷的,是我們這些普通人所不能承受的。

事例一,某地某小區一老太太摔倒,旁邊三名小學生去幫扶,被老太死命抓住,誣陷說,是三名學生把她推倒的,嚇得三個娃娃大哭,最後結果是惡人得利,學生家長全部賠錢!此事會對三個學生的成長造成怎樣的影響我們不知道。但是我想,他們以後再見到類似的事情肯定會非常猶豫。

事例二,某時某地繁華街道上,一聲女子疾呼,有人搶包啊!只見一時尚女子艱難追擊著一名狂奔的男子,眾人紛紛讓道,無人上前制止。這時,路過此處的一名退伍軍人,快步上前,一個掃腿,幾下就制服歹徒。不一會,民警便來了,可現場一看,被搶包的女子不見了,被搶的包也不見了,圍觀群眾中有人說:看到女子撿起包走掉了…;而此時,見義勇為的退伍軍人反被歹徒誣陷打人,後來民警要求群眾去派出所做筆錄,為退伍軍人作證時,群眾紛紛轉身走掉,無一人願意作證!

事例三,初春時節,某公園內一群親屬帶一兒童坐船遊湖,至湖中心時,兒童頑皮,不慎落水,親屬們都不會游泳,只能大聲呼救;周圍群眾聞聲而動,六名熱心男子紛紛下水救助,從四個方向遊往落水地點,很快兒童就被及時救起,幸無大礙,只是嗆了幾口湖水;接過兒童後,一群親屬急沖沖的擁著兒童去了醫院…。而六名救人男子,卻溼淋淋的站在岸邊,無人問津,各自承擔著救人後的代價——手機、錢包、衣服全部泡水!

也許這些人都有著這樣、那樣的理由,有著自己的情非得已,但是他們的這些做法,對那些幫助過他們的人所造成的傷害,卻是難以彌補的,對我們這些旁觀之人造成的警示,卻是意義深遠的…!

做了好人好事,得不到報酬已然成為常態。

反過來,如果有人做了好事,要求對方給予報酬反而成為另類。我助人為樂,我雪中送炭,我可能是不要求得到什麼報酬;但是對於那些受到幫助的人,卻不能覺得理所當然,覺得別人的幫助都是應該的;我可以婉拒你的感謝,但是你不能裝作別人的幫助都是理所應當。要知道:幫,是情義,不幫,是本分;誰也不欠誰什麼!

在這短短的時間,石磊心中聯想到很多以前社會上的現狀,對於綠葉村民眾這些知恩圖報的做法,真心覺得正能量滿滿,自己的靈魂好像也從中得到昇華一般。

於是,慎重接過老村長遞來的秘籍,彷彿這接過的不

只是一本秘籍,而是一種傳承,一種精神!

同時也在心中暗暗許諾,能力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以後一定繼續堅持做一名好人,做一名能給那些善良的人們帶來希望的人,不為那些感激之言,不為那些真心奉上的謝禮;只為給予那些身處絕境而依然選擇不拋棄,不放棄的人,一份希望,一份自我救贖的機會;只為給予那些被邪惡圍困而依然不願同流合汙之人,一絲光明,一盞堅持自我的指路明燈。

老村長見石磊似乎有了自己的感悟,很是欣慰,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示意李鐵等人繼續。

李鐵沒有送什麼東西,只是把先前的承諾重複一遍,可免費為石磊量身定做一件兵器,可免費終身維修器具,他就在村內的鐵匠鋪,可以隨時去找他。

第三位上前的是叫王二郎的年輕人,不到20的模樣,性格很內向,也很沉默,一路上幾乎沒有說過什麼話。不過卻聽大牛說,他擅使一把弓箭,是村內最好的獵手,百步穿楊都是輕鬆寫意的事兒,只是這次外出狩獵深受打擊,弓箭對付邪狼很不給力,箭矢威力太小,邪狼多是傷而不死,一會兒便能恢復,還會變得更加瘋狂。

二郎來到石磊身前,在一眾愕然聲中,噗通一聲跪下,抱拳道:“我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報答恩公,只求能時刻追隨恩公左右,效犬馬之力,死而無怨!”

石磊先是愣了一下,之後連忙拉起地上的二郎,沉聲說道:“這位兄弟快請起,我現在還是自身難保中,上級指派的任務還沒有頭緒,實在沒有資格得到你的追隨。”

看到場面有些僵直,老村長便上前勸說道:“二郎,切不可如此匆忙決定,你要知道,想成為追隨者可不是由你單方面選擇的,也要給石少俠一點時間考慮。我已知道你的心意,放心吧!你的決定我會支援的。”然後,又對石磊說道:

“老朽聽說石少俠是一名新晉的賞金獵人,來到此地,是有著任務要完成的,不知方不方便透露,讓我等也稍盡微薄之力!”

“這道沒有什麼需要保密的,還正要向老村長打聽呢!我的任務是獵殺一隻狂暴野豬,不知打老村長是否聽說過附近哪裡有這類生物?”

“狂暴野豬?這,確實沒有聽說過,不知是不是稱呼不同?能否詳細描述一下外形?此類生物的習性?分佈地?”

“這些…都沒有!只有一個名字。”石磊對此也是頗為無奈。

“這樣的話,我也不能確定了,不過在距離我村十餘里的綠葉園中,有著一群獠牙野豬肆虐,實力頗為強悍,不知是不是石少俠你的任務目標。如果少俠有意前往,可以讓二郎前往帶路,或許也能盡點微末之功。”

話說到這裡,石磊實在不好拒絕老村長的安排,有他的指點,多少比自己滿世界亂撞來的有用,此事就此定下,追隨者的問題先不談。

看老村長的意思也是支援二郎的,特意創造機會讓雙方彼此考察一番再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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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家是村內有名的制皮師,送上一套家傳的牛皮甲,防禦力很是不錯。石磊沒有推辭,很高興的接受了,畢竟身上的外套已經是裂縫處處,汙跡斑斑,再不想辦法都快要裸奔了。

最後上前的是和石磊差不多年紀的瘦弱男子,名叫韓信草,父輩一直是採藥、製藥為生,給他起的名字也很有特色,在獵戶小隊中實力差不多是墊底的,不過卻有著採藥救治的好手藝,眾人傷痛多是他現場尋找藥材治療包紮。

他送上一條巴掌寬的皮質符文腰帶,不但結實耐用,而且腰帶內還有著4個微小的儲物格,每一格可以存放一種傷藥,在野外探險、戰鬥都能隨時取用,很是方便。使用方法也很簡單,只要摸到對應的格子就能迅速取出、放入,比石磊的儲物包還要方便一些,目前已經放入兩種解毒劑和兩瓶治療外傷的金瘡藥。對於這份禮物,石磊實在是找不到拒絕的理由,真是有種雪中送炭的感覺,隨著他儲物包內的東西越裝越多,重量也是越來越重,以前的牛皮皮帶都快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