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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紅髮的龍騎兵

秦璐站在浮游艦的船頭,低沉的目光前方隱隱就是賽普萊恩的軍港區。

那裡有八千正規軍,還有6艘浮游艦。秦璐身後有五艘浮游艦,還有他坑蒙拐騙,威逼利誘來的五百名士兵。己方人數和敵軍的火炮數目正好持平。

“真是讓人獸血沸騰的差距啊。”秦璐喃喃自語。

臨戰,他把手下人全都叫到了身邊,一群穿著五花八門軍裝的軍官,幾百個嚇得瑟瑟發抖的士兵。身邊,還有伊芙、莫里斯等彼岸組全體。

是人都不傻,沒人會想送死。秦璐知道他們之中有很多人已經打包好了金銀,準備偷偷跑路。

家等著他說話,

可這老小子不說。

這個經常性展示神奇力量的男人,這個從不擔任任何官職,卻是拿大主意的人。這個有點殘酷,又很大方,很容易讓人滿足的男人,今天把大家拉到這樣一個地方。

“那是一個有風有雪的夜晚。”多年之後,歐文這樣回憶。

“我的印象裡,那一夜分成上下兩半,上半夜我們都傻站在外面,等待陛下指示,有那麼一段時間我幾乎以為他是在存心考驗我們的耐心,就那麼讓所有人站在外面凍著。一點也不按兵法上說的:養精蓄銳,一鼓作氣。後來我開始以為陛下是準備要放棄了,但是接著就到了後半夜,後半夜就徹底瘋了。”

“這雪很美。”風雪中,秦璐卻是淡淡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軍都聽到了這句話,所有人官兵們都是一愣,唯有阿諾瓦深深嘆了口氣。

“今天我不想跟你們說什麼大道理了,站在生死關頭,那些什麼解放、什麼真理就算是完全正確的,也離你們太遠了,說多了沒意思。”

“船上所有的錢我都給了你們,現在你們可以卷捲鋪蓋滾回去了,回家娶上一妻一妾,買幾百頭肥羚,三頂氈帳,一頭龍,過上放心的小日子。”

沒有人動,不是因為良心,而是因為站了半天,腳都凍麻了。大家需要時間活動開筋骨。

風雪中,這個男人似乎是船頭的一個雕像,雪在他頭上淺淺的落了一層。

伊芙在心裡瞎想,她越來越看不透伊比路了。

伊比路:“我想問你們,或者是讓你們問問自己的心,到底是為什麼跟著我混的。好聚好散,沒什麼不可以說的。”

周圍沒有人說話,或許都在銘心自問,或許還在迷茫。阿諾瓦心裡大喊:老子是被你脅迫的。但是他就是沒敢說出口。

伊芙心裡轉了幾個彎子,一句話就憋在喉嚨口:我是為了壯大絕地武士團。但是偏偏這句她自以為最正經,無可爭議的話卻讓她沒有辦法在這個時候說出口。

和西斯的世界觀相比,這句話讓伊芙很悲哀,那是一種人生的渺小。

很多人以為過了很長時間,但實際上只過了6秒鐘。

伊比路輕鬆的說到:“一群文盲,不用想了,我告訴你們,因為我能給你們一個流芳百世,或者——,是遺臭萬年的人生。”

他的笑在月色之下邪邪的。

“機會就在眼前,你們居然退縮,真他媽的沒出息。”

他的笑就像在嘲笑沒用的情人。

十幾秒鐘的時間,官兵們都活動開了筋骨,現在回家的念頭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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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比路輕蔑一笑說:“上酒。”

60度的白酒一人一海碗。官兵們和西斯女生們,還有所有西斯絕地們都端上了酒。

伊比路站在船頭,舉起一海碗,長聲吐出一個字:“幹”說罷,一飲而盡

“幹。”底下的官兵們一飲而盡,彼岸組齊齊一飲而盡,伊芙喝了一口,皺眉,偷偷倒掉了。西斯女生們小牛學大牛拉屎,一口氣喝得嗆了喉嚨,但是女孩兒們也都是好臉兒的人,眨眼間喝了個乾淨。

一大海碗60度白酒,一般普通人根本不能沾的酒量,剛一灌下去,大多數士兵就都高了。事後很多人回憶:“那一晚上什麼都不記得,最後的完整記憶就停留在喝酒上,然後只知道一路跟著大人,別人喊,我也喊,別人跑,我也跑,跌倒了再爬起來。殺人、放火、見好東西就拿。見能破壞的東西的就毀了。感覺這個世界我就是老大,好像瘋了一樣。**……”

女人們都這麼豪爽,加上酒意燻人。所有人的膽氣立刻都上來了。八神操起一把大刀站在隊伍前列衝下面嘶吼:“都是有蛋的人,怕個球。砍頭不過碗大個疤,拼了。”

“啊吼……”官兵們血氣上湧,一群漢子聲吼如雷:“咱也是有蛋的人。”“富貴險中求。”

秦璐再拿起一碗酒,還是一飲而盡。

官兵們注視著老大。這麼烈的酒,一碗他們已經腳底打晃。老大一口氣喝了兩大海碗。

秦璐撂下碗,往地上狠狠一摔。“啪”一聲粉碎聲打得所有酒醉熏熏然的人精神一振。

只聽往日文縐縐的神使大人站在船頭大吼:“爹媽生你們只一次,何不轟轟烈烈過一生啊?是條漢子的,跟我走……”

一句話,好人孬人都被撩起了火。

“啊,走……”

“爹媽生咱只一次,轟轟烈烈過一生……”

頌世歷432年(西斯第四帝國歷238年)11月22日晚九點二十分,帝**翡翠原分遣艦隊攻入塞省首府賽普萊恩。

當夜帝**全軍捨棄其餘四船,全軍搭乘艦隊中最小的浮游艦革命號摸進賽普萊恩軍港區。當天,值夜的崗哨大部分都偷溜了,少數幾個忠於職守的都被西斯們抹了脖子。

這些世界的人第一次遭遇西斯的偷襲,在身經百戰,九死餘生的彼岸組面前,明暗哨這種配置太低階了。

秦璐謀劃這次行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是那種把事情記在心裡,默默準備,直到看準時機一擊致命,要幹就把對手幹到死的那種人。傳統上,我們把這種人叫“蔫老虎”。這是一種狠人中的敗類,敗類中的狠人。

八神帶著士兵們換上白沙人的軍服摸到了擠滿白堊龍的龍廄,衛兵剛剛發現不對,就被契科夫用一記飛劍射穿了腦瓜瓤子。

在西斯們的掩護下,牧民出身的士兵們安靜的把白堊龍一頭頭引了出來……

那一夜西北風正急。

20多個腰間掛滿火槍,揹著大刀的士兵在軍營一邊一口氣點著了20多個火點。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火借風勢連成一片,向大營裡席捲過去。

歐文一聲令下,革命號上十二門火炮齊齊轟隆炸響。炮聲就是總攻開始的標誌。

總督府內,剛剛擺脫藍澈母子的喬莎聽到炮聲立刻封鎖了從總督府通向港口區的後門。

多數的白沙士兵都是在睡夢中被驚呼聲和炮聲驚醒,但是醒來他們就驚呼自己掉進了無盡的噩夢。

軍營裡火光衝天,大群龍騎兵揮舞著大刀和火槍踹進了軍營,呼號著:“沙里爾萬歲,十萬沙里爾禁衛軍已到,皇恩浩蕩,降者免死。”

一路上,人喊龍嘶。士兵們被驚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到處都是喊殺聲,火光和炮聲,遠處停泊的浮游艦正在被整艘整艘的摧毀。

龍騎兵分成四隊,在軍營裡往來衝殺,不給驚醒的人群絲毫反應時間。

很多人在睡夢中被蜂擁而至的龍騎兵踩成肉泥。活著的人怎麼也想不明白沙里爾人是怎麼透過外圍城市攻到賽普萊恩的。但是他們也沒空琢磨這個問題了。

現實是他們不僅來了,而且還很不客氣的殺進來了。被驚醒的人驚愕的發現在原本應該是軍械庫的位置上,此刻空空如也,好像裝載了一團武器的軍械庫被某個無良開發商趁著夜黑風高,哨兵睡覺給瞬間強拆了。然後他們明白了一個道理:撒丫子跑才是王道啊。

八千人的軍營瞬間炸營。

整座軍營上空都是炮聲還有人們的高喊:“沙里爾萬歲,十萬沙里爾皇家禁衛軍已到,皇恩浩蕩,降者免死。”

有的裝備了武器的哨兵跑出來還在問:“敵人在哪兒?”

“草”迎面一個龍騎兵一槍打來。這一槍打偏了。

哨兵趕忙解釋:“錯了,是自己人。”

“沒錯,打得就是你。”對面的龍騎兵轉過槍上轉鼓,一槍把他擊斃。

臨死哨兵的眼睛都沒有閉上,似乎在疑問:“為什麼友軍要向自己射擊。”

應在第一時間站出來整理秩序的軍官們沒有出現,他們大多數都在總督府裡參加評花賽會。士兵們驚慌失措之下爆發了更大的慘劇。

只穿著內褲,手無寸鐵的士兵在軍營裡裸奔,又被龍騎兵一路踐踏砍殺。酒意正酣的龍騎兵哈哈大笑著騎著龍追趕踐踏這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白沙人。

幾個有頭髮的人都去了帽子,**裸的露著一頭豔豔的紅髮,讓旁邊的龍騎們好生豔羨。

“葉賽亞……”不知是誰高呼出了這句葉賽人世代相傳,但是卻在最近一百年裡深深埋藏在心底的呼喊。

“葉賽亞”這呼聲彷彿具有傳染性,龍騎兵們一個個扯著脖子呼號起來。

這三個字彷彿有魔力,士兵們酣呼暢快的連綿喊著這句口號,不知不覺一個個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像孩子一樣淚流滿面,葉賽亞的聲音都號得沙啞了,變了調兒。

騎兵們興奮著、哭著、或是大笑著,每個人高喊著“葉賽亞”。衝殺向白沙人的營帳。

伊芙始終站在伊比路身邊,看著手下士兵們著了魔一樣,從最初的膽小懦弱,一邊尿褲子一邊衝鋒,到了現在竟然敢於一個人向幾百人的營帳衝鋒,不禁感嘆:“喝點酒就有這麼大力量,這招我算學到了。”

秦璐淡淡的說:“你不懂,這是一個民族的怒吼,從這聲吼之後,他們每個人都不是為了一個人,一個家在戰鬥,他們知道站在身後的是自己的種族,知道自己是為何而戰。從這句葉賽亞之後,他們才是一支真正意義上的軍隊。”

一個人的嘶吼是孤掌難鳴,五百人的吶喊就可以變成驚濤駭浪。

夜襲就在一片“葉賽亞”的山呼海嘯中進入**。

龍騎兵們呼嘯而過,帳篷被成片拉倒,白沙人的士兵被壓倒在帳篷下面擁擠著掙扎著脫不開身。後面到來的士兵就在這些倒塌的白色帳篷上縱火,投擲燃燒瓶。事後,從每片被焚燒殆盡的帳篷下面都能檢出上百具屍體。

酒意貫穿著殺意,帝**的龍騎兵們殺紅了眼,

白沙官兵裡也不是沒有冷靜沉著的人,也有堅守崗位,戰備值班的軍官。他們奔走在軍營之間,吹響集結號,一邊躲避龍騎兵的鋒芒一邊召集部隊集結。

衝鋒號和集結號亂響成一片,雙方的號聲摻在一起,變成了這一夜獨有的音響旋律。

秦璐並未親自下場衝殺,他始終坐鎮革命號上的主桅上,用一隻望遠鏡縱觀整個戰場,每當這些白沙官兵聚集起一定規模,組織將好未好的時候。客串觀察哨的他就衝下面喊出敵人集結兵力的方位。

革命號甲板上,24個西斯女生組成了一個炮群。接到秦璐發出的目標方位吼,下面的女生們立刻著手計算炮擊諸元。幾秒鐘後,24發【原力新星】就變成空中掠過的24道閃光,把目標方圓幾百米的地面都轟炸得寸草不生。

不是白沙軍不精銳,事實證明,他們的軍官很有敬業精神。這一夜,被衝散的白軍至少有過四次機會的能組成千人以上的逆襲隊伍,但每次都是被從天而降的炮擊把人群打散了架。直到所有軍官陣亡後,士兵們面面相覷大喊一聲“跑呀”溜了個精光。

這是見不到血的戰鬥,女生們感覺自己就在做數學題,她們越做越熟練,有的時候,這些白沙人的規模實在不成氣候,秦璐自己發射【原力新星】就把他們結果了。

彼岸組五人合起夥來用【原力操縱】拆了軍營裡那座堡壘,構成堡壘的成噸重的長條形巨石、銅炮都成了西斯們的幫兇,十幾個重達幾十噸的重物被用經典的【原力推拉】拋射出去。

光是從心理上就摧毀了白沙人最後一絲抵抗心理。

周圍是看不清的人群亂跑,到處的綿延幾百米,被大風鼓動著呼呼冒進的大火,火海中龍騎兵呼喊著衝擊踐踏裸奔的人群。

葉賽亞的怒吼響徹天際。

天空中,條石**漫天亂飛。巨大的浮游艦被從天而降的猛烈炮擊瞬間摧毀,艦上水兵也許還沒醒就死絕了。

這個世界突然間就瘋狂了。

八千人,說起來很多,但是殺起來也很快。沉浸在殺戮中的龍騎兵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找不到殺戮的物件。放眼望去,整個軍營都被燒殺成一片白地。有的龍騎兵開始在死人堆裡捅戳,尋找活著的獵物。

其實被殺的人並沒有那麼多,大約小三千的白沙人在大戰最混亂的時候,趁著夜色的掩護,硬是穿著褲衩,在零下30度的寒風中狂奔出軍營,一路裸奔去也。

酒意被冷風一吹,帝**的官兵們都清醒了不少,代替酒意的是巨大的興奮持續衝擊著他們:沒有死,這場仗打贏了。廢墟中,不少龍騎兵又哭又笑。

暗暗的秦璐吐了口血。

強自支撐著降臨彼岸組兩個半小時,秦璐遭到了報應。習武的人都知道,血上喉嚨沒什麼大不了的,萬一吐出來就真的是壞菜了。

看他臉色煞白,伊芙奇怪的問“你怎麼了。”“我沒事。”秦璐扭頭跳上座龍,衝到大營裡轉了一圈,衝一幫子還在歡呼的龍騎們破口大罵:“仗才打到一半,哭個屁,都給我整隊去,立刻進城。”

八神騎著一匹龍像個小孩子一樣在秦璐身邊,一邊轉圈一邊吹集結號。表情像一口氣得到了十年的壓歲錢。

彩蘭也騎著一匹白堊龍,手持紅龍大旗緊緊跟隨在秦璐身後,所有龍騎兵和革命號都以這面紅旗為目標,緊緊跟隨著秦璐衝進了賽普萊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