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赤手
面空氣中傳出風的口哨聲：“啾”……原本被壓縮於泥土中的劍束瞬間掙脫束縛，一道光影自下向上掠起……
一聲金鐵交鳴的碰撞，火花噴濺。灼熱高溫、熔金化鐵的光劍竟然被血領主用一隻右臂擋住了。對方的臂膀與光劍交接處顏色由青轉白，冒出一縷青煙。
並非是光劍不灼熱，只是血領主的臂膀堪比最堅韌的耐普圖隆合金。
黑瘦矮子一聲獰笑，高高揚起了左手。
利爪瞬間劈下，在距離秦璐右臉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住了。原能晶壁上赫然閃現五道深深的爪痕。
“有意思，還有這西。”矮子頗具玩味的笑。右手上不停加勁，秦璐運轉全身力氣才能與他相抗。血領主右臂上被光劍燒傷融化的部分竟然和它**本身的恢復速度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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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武器逞能，你這超級戰頂多是個水貨。”矮個子人矮，聲音不低。他張開嘴，剛吃完人的血盆大口裡吐出一團灼熱的蒸汽：“真正的力量，來自戰士的肌膚血肉。今天便讓你見識見識，真正的超級戰士是如何戰鬥的。嗷……”
震徹天際吼，從大地直傳雲霄。
聽到聲似人似獸的吼聲後，城內城外的人臉上同時變色。
莫驚愕的發現，人流的走向突然變了。從城裡向外人群潮水般向外逃。步兵、騎兵、平民混雜在一起，部隊編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潰。到處有人在喊：“血魔來了，大家快跑啊。”潰兵們一邊逃跑，一邊把身上礙事的兵器、盔甲、旗幟拋到路邊。葉賽人百年難得一見的大軍在血魔的一聲巨吼下頃刻瓦解。
剛剛被開啟地城門裡。連條石還沒有乾淨就被士兵逃出城地隊伍擠滿了。場面過於擁擠以至於軍隊和逃跑地平民互相踐踏。
“不要擠。有人倒下了。”
“救命啊……”
“血魔來了。快走。”
“城裡有血魔。快跑啊。”
中間夾雜著倒下士兵地叫聲是沒有人理會。也沒有軍官出面梳理隊伍。民軍地首領們已經先一步逃跑了。
在血領主的積威之下，葉賽人好不容易鼓起的反抗勇氣頃刻間崩塌。
城頭上有士兵等不及下城，從城上順著繩子爬下來，匆忙間找來的繩子不夠長。士兵們就從半空中跳下來……摔的頭破血流的士兵掙扎著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向外跑，彷彿後面跟著催命鬼。
這場面一點也不像一支剛剛打了勝仗的軍隊。
還在城外，沒有來得及進城的民軍在各自的首領族長的帶領下拔營後撤。臨時軍港裡，浮游艦罔顧軍令，戰艦升起白帆，準備起航。
他們這個舉動更是刺激了城內沒有來得及跑出來的軍隊。
“等等我們。”後面的士兵看到浮游艦要跑瘋似地向軍港的方向跑，軍港邊上的幾艘浮游艦塞滿了人。船員們揮起皮鞭吆喝著往下趕人：“下去，下去，人太多，船走不了了。”
整個大營一片處於崩潰邊緣。唯一仍然保持陣容完整的只有龍騎兵部隊。不過他們的情況也不太妙。聽到血魔的吼聲後，往常狂躁的座龍們都蔫了。龍騎兵是民主聯軍的精銳。他們不撤退並不是因為彪悍到無懼於血領主的淫威，而是部隊裡有憲兵隊的編制，聯軍憲兵部隊頒發的紀律手冊，首頁上第一條便規定：臨敵退卻者問理由，殺。
龍騎兵們別無選擇，只能呆在原地發傻。期待著奇蹟的發生。
臨時指揮部裡氣氛變得異常緊張。
加里寧疑慮的看向莫里斯，臉色十分的不好看：“督軍大人（聯合公社裡的超級戰士，在參戰時被授予陣前督軍職銜。），將士們並非膽怯，實在是因為這麼多年來，血魔的積威太重，壓得兄弟們透不過氣來。”
莫里斯心下瞭然，這傢伙這麼說算自己也不好開口讓軍隊進城增援伊比路。他回應道：“御座是真正的九死餘生之人。臨敵果敢驍勇，遇強更強。我們身為部下只要在一邊約束部隊待他凱旋的訊息便可。”
加里寧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督軍大人看低了在下。我加里寧雖然與御座大人相交不過幾天。但御座大人放心將近萬將士交與我統帶。知遇之恩，用人不疑之心是我平生僅見，這般深重的信義身為部下怎敢不全力相報。我的意見是，民主聯軍立刻接管民軍的指揮權，整頓大軍於城外列陣我親帶敢死隊進城增援御座。”
莫里斯不由得重新審視加里寧。對方坦然相視，眼睛裡沉澱著深沉執著的質地。
莫里斯緩緩點點頭：“如此依將軍大人所說。不過統領敢死隊一事，遣一偏將即可果連這等事都要統軍大將出馬，我軍並沒有更多如您一樣的將軍可以浪費。”
這番話說得在情在理妥帖至極，讓人心中溫暖。
加里寧沉聲說道：“您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但是身為統軍將領，總要比他人多想一步。今天是初戰，又是進城，我不帶頭，恐怕部下也不會心服。萬一作出陽奉陰違的事來，就是開了聯軍壞風氣的先河。這一次，我將挑選骨幹組成敢死隊。軍官們經歷過一次，以後便不會像今天這般舉止失儀。”
“況且，有御座大人在前，我不認為會真的有危險。”
莫里斯苦笑著指著面前漫山遍野瘋跑的士兵和惶恐不安的軍官們說：“你看看這些人，讓他們直面血領主，他們能堅持住嗎？”
加里寧看向戰場，眼神凌厲，臉上的傷疤隱隱抽搐：“這是戰爭，他們必須學會堅持。”
****
此時，在杜菲堡監獄門外，戰鬥已經打響。伊比路對上了率先出手的血領主。而另一個血領主則直奔喬莎而去。
“嗷……”矮個子長身暴起，秦璐只感到眼前一黑，一個陰影籠罩了自己。
戰鬥中的血領主像極了瘋狂的野獸。矮個子暴起雙爪，左右揮擊劈猛砍。加上他們千里一步的速度。剛接手的幾秒鐘內，秦璐根本沒看清對方的招數，眼前的雙爪晃出八條虛影，每條虛影閃過，原能晶壁上就被砍出幾條深深的砍痕。
一時間，這個矮子竟然給他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任憑他使出什麼快劍都不能奏效。
風中傳來虛影的咆哮：“來呀，使劍的，讓我看看你那些精妙的招式。哈哈哈，在絕對的力量和速度面前，所有的虛招都是垃圾。”
秦璐支起原能晶壁慎的防禦四周，對手的虛影在周圍來回劃過。空氣中傳來噗嗤和碰碰的爆響，音爆的聲音和血領主踩踏轉向的腳步聲傳出來。波動感應術只能捕獲一道虛影，對手的速度太快
主在尋找時機，準備致命的攻擊。
現在這種被捕獵者的身份讓他很不自在。
3點鐘方向。
“轟隆”一聲，晶壁上撞出一片人形的玻璃碎花。秦璐感覺晶壁上突然一沉，只見從晶壁上沿冒出一雙金色的野獸眼睛。貪婪而嗜血的目光直勾勾的望向自己。
秦璐毫不猶豫的射出【原力新星】。白光飛射，轟飛了半里外一座鐘樓。
“兔寶寶，你捨得殼子裡出來了？”耳邊突然傳來血領主的聲音腥的熱氣打在耳朵上讓秦璐渾身汗毛炸起。
生死毫釐之間，秦璐以左為支點，全身瞬間倒伏後仰，右腿向側上方踢出。
這一腳踢很實，秦璐接著這一踢之力，滾開一邊。翻滾到一半，一道灰影和他錯身而過，秦璐反手揮劍斬擊上方……
起風周圍屋頂上的積雪被風吹動，紛紛揚揚的灑下來。許是戰場正好處於風口會兒功夫，旋風裹挾著雪花灌進來多時，便在地上積了一層。
秦想站起來，左腿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他低頭看，發現大腿上赫然被切開了幾道口子。傷口皮肉外翻，再移動一點也鑽心似的痛。
他並沒有對受傷的事感到驚訝正他吃驚的是對手竟然沒有趁這個時機發起攻擊。看向對面，血領主正捂著肚子地上找什麼。一會兒的功夫，他找到一具屍體張開大嘴吃了幾口。然後又沒事人一樣站起來。
秦璐朗聲說道：“原來除了臂堅硬、速度快捷和靠吃人恢復身體之外，你也只是個凡人。”
血領主毫不客氣的回應：“原來除了身手敏捷、火劍夠強和殼子夠硬之外也只是個人凡人。”
一句話把秦璐噎了回去。
“我看你對我們這一族似乎很感興趣，想要搞明白，就上來親手試試。”黑瘦的矮子嗤嗤笑道，渾身肌肉爆響，發出金屬的鏗鏘聲：“你開始讓我興奮了。”
秦璐掃地而起，流星上弦。波動感應術聚焦在對手身上，原力的波動一波一波潮湧般向對方打過去。
血領主側眼望著他，在雪地上慢慢的散步。毫不顧忌西斯發過來的原力衝擊，隨手把身上被割破的衣服撕碎，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他右手上利爪上鮮血淋漓，爪尖掛著兩縷肉絲。是從秦璐大腿上刮下來的。
“聽說有了新種的超級戰士，我就自告奮勇來見識見識。可惜，第一眼印象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血領主伸出舌頭把爪尖上的肉絲舔掉：“這肉不錯。”
秦璐一手持晶壁，一手持劍，注意力高度集中。眼前這種超級戰士雖然攻擊方式簡單粗暴，但是偏偏強悍的令人髮指。十幾米的距離對他們來說是近在咫尺，和這種敵人交手生死只在分秒之間。好在他知道對手並不是刀槍不入的神魔。秦璐的目光巡視在對手結實黑瘦的身上。鎖定了眼睛、脖頸、鎖骨上、肚臍、胯下、跟r等幾個位置。
兩人現在都沒有動，周圍不斷有銀光閃動，對手偶爾伸手格擋喬莎抽冷子襲來的迴旋鏢，表情輕鬆自在。
身後傳來喬莎跟那個高個子血領主搏鬥的聲音。這是秦璐第一次見她用拳頭出手。
喬莎對付血領主明顯要比秦璐輕鬆的多。賞金獵人的鐵拳不動則已，一動則驚天動地。做她對手的高個子速度雖快，但看起來卻明顯不如秦璐面前這個矮子強悍。在剛才短促的交手中，他被喬莎一拳轟中了右腿膝蓋。就算他血領主的**再堅硬，被打樁機轟中也只有爛粉碎的下場。
現在這個高個子是手腳並用爬行著躲避喬莎的攻擊，雖然速度仍然夠快，但是姿勢奇醜無比。
“那女人比你強的多，她是你師父？”對面的矮子微笑。
“我老婆，笨婆娘一個，連衣服也洗不好，就是會打架。”秦璐微笑回應。
矮子調侃他：“不然咱們換換，我跟她打。”
秦璐眉毛一挑：“你先過得了我這關再說。”
矮子也不生氣，淡淡笑道：“呵呵，脾氣倒是挺臭。”
秦璐：“你也是，我看你也是個硬點子。
不如改了你那吃人的毛病，跟我混吧。”
“呵呵，這種話不必再說，我早已有了更值得效忠的物件。”矮子說罷，伸直雙爪，作出攻擊的預備式。秦璐豎立晶壁，持劍迎面以待。
就在雙方正要開始第二輪駁火的時候，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吼聲。
兩個血領主聽到吼聲，臉色同時一變。
矮個子衝同伴點了點頭。高個的血領主發出一聲怪嘯，手腳並用的跳上屋頂，眨眼間不見蹤影。
矮子看他走遠了，也縱身一跳，輕鬆躍上一邊的高塔，向秦璐朗聲說道：“今天我們另有要事，這一戰先記下，改日再來打過。伊比路，你且記住我的名字，我是雙面大人麾下的先鋒官：漆黑之夜刃——瓦里。你的人頭被我預定了。”
瓦里說完這句話便閃身消失。
西斯根本追不上血領主的速度，只能任由他們離去。喬莎收回颱風，回到伊比路身邊，看他腿上的傷口又是一陣埋怨。
恰好這時，加里寧帶領軍官敢死隊趕到。一群大小軍官，頂著各色盾牌戰戰兢兢的到來，卻發現現場只剩下兩個西斯。立時心裡大定。才敢紛紛上來獻媚。
羅成跑上來大拍馬屁，什麼我早知道伊比路大人勇武非常，區區血魔怎會是御座大人的對手。剛才我一直就在旁邊觀戰，精神上聲援伊比路大人。
秦璐心裡好笑，他剛剛使用波動感應術的時候，周圍一百米內明明再無別人。不過這時他也無心揭露羅成的謊言。
加里寧上來行禮，秦璐拉住他問：“你可知道血領主裡面有一個叫雙面的人嗎？”
加里寧一愣，老老實實回答道：“從來沒聽說過這名字。而且我們也根本不知道任何一個血領主的真名。他們都是神秘人，就算是三大**隊的統帥，也只知道這些人的綽號。”
秦璐嗯了一聲，便不再問。他把瓦里留下的斷臂隨手扔給一個小兵，命令：“通傳全軍。”
那小兵如獲至寶，在周圍人羨慕的目光下，帶著血領主殘缺的斷臂一路小跑向城外跑去。一會兒的功夫，城外傳來震天的呼聲：“葉賽亞，伊比路大人萬歲，西斯萬歲……”
震天的歡呼聲中，秦璐露出一絲苦笑。今天這一戰，西斯在這窮鄉僻壤竟然落了下風，如果不是喬莎的鐵拳相助，恐怕自己已經被瓦里取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