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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玩的就是素質

當第三架飛機掉下的時候,中甲板上的帝**人們都已經沒有了絕望的心情,確切的說是應該是絕望過後迎來的麻木吧。現在,就在第三架重型戰鬥機從天上向下砸落的時候,很多人冒出的是無比的悔恨。無數個為什麼纏繞在心間,人生中還有那麼多沒有做的事情,還有那麼多夢想沒有實現。還有話沒有對他/她說。這個瞬間,很多人竟然不著急去想生死的問題,而是在人群中著急的尋找自己心中期望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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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膽怯,曾經的拖延,現在想來是多麼可笑呀,人生原來就是應該想做就做,無悔的過一生啊。幾雙眼睛在空中彼此相望,心意相通的一瞬間,幸福的到來是這樣突然,這樣晚,直到人生的最後一刻,還未開始已然結束。

威廉也在中甲板上尋找那個人,恍然間,他看到一個人,鐵峰也愕然的看著他。下一秒,兩人都吐了。

娜薩早已經忘了哭了,她全心全意的注視著人群中間的那個身影,就算是在2000多人倉皇擁擠的地方,她的光輝也不會被掩蓋。

黑袍的公主抬頭仰望的畫面,她的白金色秀髮向後飛揚,在或驚慌、或迷茫、或焦急、或嘶喊的人群中間,只有她的身影堅定,娜薩懵然驚覺,現場所有的人裡,居然只有殿下筆直的站立在這副畫面的中心位置,恍然就是生死毫釐之間的一副芸芸眾生相。

雖千萬人,吾亦往已。跟隨這樣的人,何懼死亡?跟隨這樣的人,怎麼會死亡?

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裡,絕大多數人的目光就停留在雪莉和天空中的三架戰鬥機上。

不過就是幾秒鐘的時間,雪莉的身子在空中輕輕旋轉,兩架戰鬥機隨著她雙手的牽引而旋轉,左手飛機漸漸減速落到地上,右手的那架漸漸加速,然後順著她的手勢急速向上而去。

滿船人愕然的看著公主殿下就像在玩一種貴族之間流行的高雅遊戲,將一架20多噸重的戰鬥機像扔保齡球一樣甩了上去,正好和落下的那架飛機相撞,“轟隆”一聲,兩架戰鬥機在空中撞出一片火花,然後同時被雪莉的原力操縱擒獲。

兩架戰鬥機被輕輕放到地上,雪莉一甩披風,吩咐眾人:“下次記得把飛機固定好。”

死裡逃生的人群傻傻的齊齊點頭:“是,殿下。”

雪莉甚至沒有時間去檢視自己受傷的身體,她就直接在原地召開軍官會議,聽取屬官匯報情況。

好在播音室裡還有值班的斑竹。在QQ頻道的全艦協調中,一個個在夜晚偷襲中手忙腳亂失去聯絡的艙室都加入到QQ頻道的聯絡中。整艘戰艦在一次次頻道通報中團結成一個整體。

在這次夜晚遇襲中,QQ頻道既“全艦通用呼叫頻道”第一次展現出它在作戰領域的價值,它突破了原本戰艦在指揮手段上上傳下達的固有模式。透過這種最廣泛的交流平臺。它將參謀和指揮這兩個職能完美的發揮到了極限。

永夜海獵殺戰被各國艦艇指揮學院奉為一次經典之戰。在這場戰鬥中,納布軍的厭戰號巡洋艦表現出了高超的職業素養,它絲毫不愧為這個變革的大時代中的一代名艦。

就算厭戰號發現了企業號是一艘低速行駛,很有可能受傷的殘廢戰艦。但是它並沒有選擇魯莽的直接追上去炮戰。這並非是厭戰號指揮者的怯懦,正相反,他們敢為人所不為,利用所有人都以為“永夜海中不會有戰鬥”的思維盲區,硬是設計出了在金屬粒子迷霧中仍然能夠攻擊的戰術。無論是對戰鬥節奏的把握,對戰術的謀劃還是厭戰號飛艦與戰鬥機,火炮與探照燈之間的配合,都堪稱一次教科書般的經典偷襲戰。

這是一場交戰雙方極不對等的戰鬥,厭戰號和企業號兩艘戰艦,一方在暗,一方在明,一方可以任意施暴,而另一方只能被動挨打。按照波爾的計劃,只要等到企業號的防護罩崩潰,或者等待企業號船體外殼崩潰。(防護罩所削弱的是炮彈的破殺能力,但對穿甲彈等動能彈頭不可能做到完全防護。)這場戰鬥就會結束了。

而在黑暗中不能視物的企業號不但沒有還手之力,可能從頭到尾都是被打得不明不白,不知道敵人在哪裡?不知道敵人是誰?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們所有的感知系統都被死海迷霧剝奪了感知能力。現在的企業號就是瞎子,聾子。在這場戰鬥中,厭戰號立於不敗之地。

波爾的判斷沒有錯,但這個世界上總有例外,現在的企業號確實是瞎子和聾子,但它卻有一個無比高效和複雜的大腦。此時的企業號特別像被黑公爵廢掉雙眼後的秦璐,雖然形勢險惡,但並非完全絕望。

過了幾分鐘時間,司令塔值班軍官已經透過調整戰艦重力場,糾正了戰艦的傾斜角度。

在幾位斑竹卓有成效的協調工作下,企業號上幾乎所有的艙室都已經被團結到了一起,每一個艙室都在報告自己所能得到的資訊。它們就像企業號這個巨人身上的一個個觸覺神經。透過QQ頻道,資訊海量匯入中甲板上的臨時指揮部。

甲板上豎起一塊大大的黑板,QQ頻道上每報道一個完整的資訊,幾個女軍官就把資訊記錄到一張字條上,貼到黑板上。轉眼間,黑板上已經貼滿了密密麻麻的“帖子”。越長的帖子,透露的資訊也就越完整,隨著指揮系統的恢復,企業號已經從最初遭襲的混亂中恢復過來。

根據戰損部門的報告,確定來襲炮彈口徑為350毫米,這是目前重巡洋艦所普遍裝備的主炮口徑。

一些老兵甚至透過嵌在甲板上彈頭的銘文判斷出,這是納布軍大本營直轄戰艦的專用炮彈。

鐵峰根據他和這種軍艦的交手經驗,證明對方都是作戰經驗豐富,實力強悍的輕量級重巡洋艦,它們船重炮輕,但是續航能力極強,被納布大本營派往各地主航道上破襲帝**的後勤航道。

企業號一定是被它們中的一艘盯上了。鐵鋒甚至記得全部12艘戰艦的艦名,並透過主炮口徑為350毫米這個線索鎖定為其中的5艘:“勇士”“勝利”“光榮”“蹂躪”“厭戰”。

“它們都不是省油的燈。”鐵峰最後用一句話做總結。

炮兵觀察所根據來襲炮彈的彈道計算出,來襲敵艦的位置大概就在企業號身後7千500公里附近範圍。這個距離雖然仍在企業號主炮的最遠射擊距離之內,但是敵暗我明,企業號仍無法還擊。

要想扭轉局勢,就必須改變這種敵暗我明的劣勢。威廉惡狠狠的說“必須搞掉敵人的探照燈”。

此QQ頻道開始了企業號通訊頻道的第一次正兒八經的蓋樓活動,(以前的蓋樓都是大家一起找樂子。)向全艦徵集“打掉敵人神出鬼沒的探照燈”的方法。這是一次草根的勝利,就算只是一個船上的維修工,只要他提的建議和方法有可取之處,也會在QQ頻道上表達出來。透過QQ頻道做的全艦範圍大調查,“帖子”建了達100多層的高樓……

面對生死存亡的危急時刻,大家群策群力。最後一個炮手的一句話:“他們不是想看嗎,就讓他們看個夠。”這句看似氣話的建議給了指揮官們靈感。

雖然這個辦法很土,很直接,但卻需要對集火射擊的時機有一個妙到纖毫的把握。原來帝國殲星艦是沒有火炮長、槍炮長這種職位設定的,帝**高層方面長期的守舊落後最終嘗到了苦果,帝國戰艦無論是技術還是組織模式上都已經落後了敵軍一截。

現在鐵峰這個機器人臨危受命,擔任企業號的槍炮長。按照他的計劃展開戰術。全艦上下30多門火炮,全部換裝彈藥,每一個彈藥基數的第一發炮彈是照明彈,其餘彈倉全部填充防空散彈。

另有兩門射角最廣闊的副炮全部填充稀有金屬照明彈,負責在第一輪攻擊後用照明彈指示追殺落網目標。

等待周圍的戰鬥機輪換照明的一剎那,一直在零星亂射的企業號大小火炮火力全開,看似無目的的射擊後,30多發最高級的照明彈瞬間就將這片空域點亮了,劇烈而突然的光亮甚至讓厭戰號的飛行中隊長左拉一瞬間失去視力。

四架戰鬥機躲閃不及,全部暴露了身形。企業號主副炮全開,數十萬發散彈頃刻間在空中打出幾片彈幕區。四架戰鬥機當場被擊落2架,另外兩架也被打傷,還好駕駛員都是作戰經驗豐富的老手,一連串飛行機動動作下來,才勉強逃過了覆滅的命運。

企業號反應爐點火,在厭戰號的炮火歡送下離開了照明彈覆蓋空域,重新隱入黑暗中。

左拉帶著僚機還想再次接近,但卻被波爾召回了。

厭戰號的司令塔上,波爾冷笑一聲:“真是破罐子破摔的戰術”。但心下卻驚駭對方的反應能力,他特別挑選了11點整,對方進入夜晚休息時這個最鬆懈的時刻發動攻擊,沒想到他們在大量電子器材不能使用的情況下竟然能在半個小時裡就想出應對辦法。

厭戰號上,波爾衝魚雷長秋川命令:“秋川,發射你的航空魚雷,用偵察機中繼制導。”

厭戰號展開側舷,一塊菱形的蓋板開啟,露出裡面的5聯裝魚雷發射管,發射管像左輪手槍一樣,5發933毫米的航空魚雷依次射入虛空,5個亮點在宇宙中劃出筆直的白色軌跡。

這5枚魚雷都被設定為直航魚雷,它們以120節的高速穿過虛空,飛射過幾千公裡的路程後,同一時間接受“天王星”偵察機的目標指示,原本直航的5個亮點突然像獲得了生命一樣,在空中劃出5條蜿蜒翻滾的曲線,目標直指“企業”號。

在波爾的心中,這次獵殺戰鬥等於是一場對厭戰號全艦素質的大考驗,能不能透過這場考驗就是厭戰號能否成為一艘一流戰艦的及格線。從目前的情況看,雖然前面的戰鬥有波折,但畢竟已經重創了敵艦,船員們的表現是優秀的,只要魚雷成功命中目標,戰鬥就可以降下帷幕了。

厭戰號就像一隻擁有極大耐心的花豹,耐心的等待最佳的出擊時機,等待獵物進入預設的陷阱,在最合適的地點、最合適的時機發出致命的一擊。他們幾乎就要成功了。如果是一般的戰艦,哪怕是如處魯帝**“鐵十字”號和“皇家容克”號那樣的強艦,在這樣敵暗我明,只能捱打,不能還擊的偷襲下,也很有可能陰溝裡翻船吃大虧。甚至被一艘巡洋艦吃掉也不是不可能。

這場戰鬥雙方玩的就是素質,不論戰艦等級、戰場形勢上有多麼大的差距,至少在人的素質上,雙方在戰鬥中都有上佳表現。這也是它能夠作為單艦對決經典之戰而被人們矚目的原因。但可惜的是厭戰號要襲擊的物件是企業號,它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一艘被無數後人稱為“不沉之艦”,身負“神恩光環”的變態飛船。想擊沉它,除了要有各種人為的優勢之外,還需要有相當的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