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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一切的開始(之三)

白井黑子有種焦頭爛額的感覺。

這種感受很稀罕。至少是她成為常盤臺的學生這一年內很稀罕。

作為知名的貴族女校,常盤臺的課業無疑相當繁重,在學園都市最重視的能力開發方面的要求也堪稱苛刻,可這難不倒身為大能力者和優等生的白井黑子。別看瞭解她的人都詆譭她什麼“寫作黑子,讀作變態”,可論起能力與學業,在精英雲集的常盤臺一年級學生中她也算是翹楚了。

風紀委員的工作儘管相對辛苦,但和其他學區的同行比起來遠不到值得抱怨的地步,更何況這份工作雖然看起來危險,卻充滿了對十三四歲的少男少女來說彌足珍貴的出風頭機會。第七學區的治安狀況在全學院都市可稱翹楚。有平均水平高出其他學區甚多的精英能力者作為基礎,第七學區風紀委和常駐警備支隊實力非常強大,而且受前幾年大蜘蛛團伙餘波影響的學生們對風紀委的支援也是其他學區無法比擬的。這樣一來,在其他學區可以橫著走的不良在這裡必須得乖乖夾起尾巴,否則就要遭受逆向淘汰。即便在幻想御手事件的前期,突然暴增的越級能力者與不良之間的劇烈爭鬥雖然波及到了第七學區,但除了介旅初矢一事外第七學區風紀委的各支部都還遊刃有餘,在幻想御手事件的後期,無論是對第四學區的支援還是正面和幻想猛獸對抗,本學區風紀委和警備隊的表現也都是諸支援隊中最搶眼的。以至於幻想御手事件之後,學園都市理事會特意給第七學區風紀委總支部和第七學區常駐警備支隊頒下感狀,以表彰他們做出的貢獻。

然而從上週週末開始!

不知道第七學區的不良們發了什麼神經,學區內的治安狀況一下子惡劣了起來,即便是大白天,身穿奇裝異服,髮型和髮色千奇百怪,紋身和金屬環遍佈全身的不良們公然到處穿行於大街小巷,從半強迫的向女生搭訕,圍住低能力者學生進行敲詐到以半公開態度在監視器底下兜售麻藥和*,四處生煙,八方點火,週末輪值上街巡邏的風紀委員們就算累到口吐白沫也無法應對所有的事件。

這種狀況猶如鞭子抽在風紀委的臉面上,羞辱與實際威脅並重。週一,各支部的接待員一上班就被從網路和電話,以及親身上門的各個渠道中如潮水般湧來的報案和抗議資訊淹沒。面對這種局面,週一晚進行了緊急會議的學區風紀委總支部一方面從週二發出通令實施緊急狀態,取消了所有的休假和輪值,所有的風紀委員都集中到支部,除了上街的巡邏隊的人手由平時的二人增至四人,巡邏時間延長一倍直至凌晨之外,還在幾個交通比較方便的支部設立了全部由強能力以上風紀委員組成的預備隊二十四小時待命準備隨時支援巡邏隊。另一方面常駐警備隊支隊指揮官黃泉川瑞穗也嗅到了空氣中不祥的氣味,除了向風紀委派出機動車小組對預備隊進行支援外,也採取了和風紀委類似的措施,召回了全部休假和輪值的隊員,二十四小時輪班睡覺,枕戈待旦。一時間,第七學區這個學園都市平常最安靜和諧的地區充滿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氣氛。

如果是平時,風紀委和警備隊的措施應該可以收到立竿見影的效果。然而此時風紀委半職業化的弊端暴露無疑:現在正是接近期末考試的關鍵時刻,全部有著學生身份,大部分還是優等生的風紀委員們這個時候課業負擔非常繁重。就算學園都市最重視的乃是能力的開發,但如果耽誤了複習期末考試文化科目掛起紅燈,對這些優等生也不啻是值得銘記一生的奇恥大辱,這種前景只要想象一下就讓風紀委員們心驚膽寒。絕大多數風紀委員不僅要在完成六小時的課業的同時還要應付被延長了一倍,多達四小時的巡邏,更得抽出相當時間進行考前複習。睡眠不足的同時大量精力被巡邏和拘捕不良牽扯,有時還會受傷。這種局面下別說專心複習,就連正常課業都難以保證。其結果就是緊急狀態剛剛實施了一天風紀委員們就怨聲載道。

而指望學園都市教師階層對此網開一面更是想也不要想。秉持“學生的天職是學習,治安應全部由大人承擔”理念的教師本就對管理階層大量啟用學生擔任基層治安的風紀委員頗有微詞,可不會輕易放過風紀委員大規模掛紅燈的機會。真要鬧到大規模掛紅燈的局面,其掀起的各種各樣直接針對現行體制的輿論風波就算學園都市理事會出面也無法輕易擺平。

但如果把治安的重擔全部轉移壓在警備隊駐學區支隊的身上,別說身穿防護服的警備隊員上街巡邏會引發多大的騷動,數量不足的他們也承擔不起基層治安任務。以第七學區支隊的編制而論,理論上應有五十人的支隊目前只有不到三十人,輕型裝甲車二輛,如果得到警備總隊的支援,憑藉精良的裝備和完善的訓練黃泉川有信心在一夜之間使任何不良組織土崩瓦解,但在缺少龐大數量的風紀委員的支援的情況下,以不到一百人的規模就想有效控制十萬人規模社群的治安,就算白日做夢也沒人會做如此奢望。

在週三晚上舉行的緊急會議中,風紀委學區總支部長、警備支隊指揮、學區各中學負責人圍攏在小小的會議室內為第七學區的治安維持和期末考試的事情幾乎吵翻了天。最終達成的協議極有日本官僚機構的特色。

維持現狀。

在聽到會議結果的時候,即便已經在常盤臺中學孜孜不倦的貴族女性教育下潛移默化了一年,白井黑子還是不由罵出了聲。風紀委的同伴們表現比她好不了多少,一聽說這種六小時課業、四小時巡邏和紛繁復雜的考前複習生活將無限期延續下去,可以預見的期限遠至十二月末的期末考試,眾人或臉色陰沉一語不發或齊聲哀嘆破口大罵,風紀委員代表們雲集的第七學區總支部大會議室內一片沸反盈天。

然而學園都市階級社會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盡情發洩了一番的風紀委員代表們最終還得聽從命令和決定行事。發洩過後的代表們不由發愁起如何向部員們傳達這次的決定了。

風紀委本來就是個半職業組織,如果平時的時候各種規章執行正常,支部長這個階級身份還能壓制得住大家,然而現在這種暴風雨前的氣氛中,如果是能力和威望足以服眾的支部長還好,基於部員們的信任他們還能勉強維持住秩序。那些平時只知道依仗長官和前輩的身份的傢伙就慘了,屬下的風紀委員們積累起來的不滿肯定被眼前兩難的形勢點燃,到時候釀成一場騷亂自不必說,說不定還會把那些尚能維持秩序的支部也卷進去,弄成學園都市成立以來性質最惡劣的秩序維護者的內訌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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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坂……桂……崗部……宇佐美……佐天……初春……佐天同學,初春同學何在?”

週五早上柵川中學1年D班一早的班會和平時並無不同,笑容可掬的不良教師拿著點名簿四下掃視,一個個的念著被目光掃到的學生的名字並在點名簿上打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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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打鉤而不是畫圈的做法一開始讓1年D班的學生很不習慣【注】,不過後來這些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們自然而然的將它當成了願意到平民中學執教的大能力者小川老師一項與眾不同的怪癖,就像這個年紀的Fans崇拜歌星影星的一切生活方式、習慣乃至說話語氣一樣,一開始僅限於1年D班,後來整個柵川中學1年級的學生們都將這習慣和偶像一起加以崇拜和模仿,以至於後來一些出身學園都市的教育者將這個習慣擴散到了東京都、關東乃至整個日本,對教育界的傳統造成了一次不大不小的衝擊。

初春飾利在班上的人緣相當不錯。因為個子嬌小,換座位時如果抽到靠後的座位,一般都會有靠前的學生跟她換。現在她的座位很刺眼的空著,對於學習成績相當不錯也很遵守學校紀律的初春來說是極其罕見的事情。

“初春昨晚就不在宿舍了。這是風紀委的假條。”

“哦,好吧——我們這些沒用的大人真該感到羞愧呢。”

揮筆寫下請假理由之後啪的一聲合上點名簿,阿斯拜恩用類似吟誦般的語氣感慨著,引得學生們發出一陣尷尬的笑聲。

沒用的大人?雖然大家都知道小川老師絕對當不得這種稱呼。雖然所有的當事人全都三緘其口,但不久前震驚全都市的幻想御手事件與小川老師受傷入院的時間驚人的吻合這一事實就使得敏感的學生們猜到了一定程度的真實,無數真實的或臆造的訊息在看不見的水面下不脛而走。

但“大人沒用”這也是全學園都市的共識之一。和其他科學側的技術一樣,受益於整個世界背景下的基礎科學與相關學科在整個二十世紀後半葉突飛猛進的發展,能力開發這種技術的效果也越來越令人振奮。上一二代從學園都市畢業,現在擔任管理者、教師和研究員的成年人,從都市最重視的能力開發的角度來說,水平是大大不如這一代學生的。小川老師這樣Level4的大能力者在計算機技術尚不發達的二十年前在全學院都市還是相當稀罕的存在,而現在憑藉著生物科技的深入研究和計算機模擬技術,有了長足進步的能力開發使得光明面上的Level5超能力者學園都市就有七個。

這樣能力開發程度與年齡呈倒掛關係的事實使得基層治安警察組織即便建立起來,其成員素質也不足以壓制住未成年能力者。此外,成年能力者在絕對數量和相對比例上的稀缺也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隨著學園都市為世人所廣泛接受而迅速擴大的新增學生群體使得長期居住於都市內的成年人,即便加上從未經過能力開發的廚師、電工和維修員一類,其佔總人口的比例也只有百分之二十左右。這種不要說在老齡化和少子化程度越發嚴重的日本,就是在全世界範圍內也是罕見的年輕化社會比例也使得光憑藉學園都市內的成年人組建足夠數量和比例的治安警察隊伍成為一種奢望。而在陽光化程序差不多達到關鍵時刻的現在,無論是亞雷斯塔還是理事會成員,都不願意用大規模引進移民這種可能會造成嚴重的文化社會衝突的手段來充實學園都市內的成年人群體,當然就更談不上建立數量足夠的警察隊伍了。

與此同時,成年的能力者們的職業選擇使得這種情形雪上加霜。他們大多數情願成為教師或者研究員,而不是薪水低、工作辛苦又普遍受人敵視和輕蔑的警備隊員。這使得以類似日本警視廳機動隊行動方式和目的建立起來,主要負責支援風紀委與對犯罪者的後續處理,以及壓制大規模群體治安事件的警備隊人數少到了駭人聽聞的程度——規模多達十萬以上的第七學區,其常駐警備隊的成員僅有區區三十多人而已。

“好了,班會開始。”面對學生們的笑聲毫不在意的阿斯拜恩拍了拍點名簿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他看了看手上的記錄:“有幾件事情請大家記下,首先是期末考試相關。從下周一開始所有社團暫停活動;圖書館和計算機房向所有學生免費開放;前兩者關閉時間和離校時間一樣,延長至下午五點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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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

“啊,歡迎回來……你在幹什麼啊!”

迷迷糊糊的進了門的初春站在玄關處就開始脫掉外套。連續十幾個小時的工作使得她現在別說維持清醒的意識,就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了。

眾所周知,名為初春飾利的少女僅僅是Level1的溫控能力者,一般情況下無論如何也輪不到既無能力又無體力還缺乏組織力的她來擔任風紀委員,風紀委是看中了她在電子技術方面天才的水平才將她招入組織的。作為177支部乃至全學區首屈一指的電腦技師,身為後勤支援人員的初春的繁忙程度比像白井黑子這樣的外勤風紀委員要高得多。在急需風紀委發揮作用壓制急劇上升的犯罪率,在期末考試逼近又無法充分調動人手的情況下,學區風紀委總支部決定採用前所未有的統一行動體制,將全學區數十個支部的資源和人手統一排程以壓榨出最大的效率。

初衷很好,可按照這樣的方針行動起來就不知道把多少人拉進了令人詛咒的地獄。儘管在總支部裡儲存有如何構建統一行動體制的預案,可在此之前由於第七學區良好的治安狀況,各自為政的學區各支部風紀委員們從未進行過類似的活動,初次的統一行動不僅使得外勤人員亂成一鍋粥,鬧出不計其數無窮無盡的笑話和麻煩,後勤人員也一樣陷入了難以想象的繁重而艱苦的工作。就拿初春這一塊來說,風紀委總支部在過去從來沒有擔負起一個資訊和指揮中心的作用,硬體和軟體的基礎雖然不是一片空白,但也差的不遠。現在想要以總支部為中心進行統一行動,那麼舉凡與電腦相關的工作,諸如網絡通信節點的維護、臨時資料庫的建立、檢索許可權的設定以及情報整合歸檔等等,都要以初春為首的計算機後勤支援人員從幾乎一片空白中憑空建立起來。即便有警備隊派來的通訊士官和技術士官攜帶各種物資進行支援,這也是一項極其辛苦和繁重的工作。以初春為首的十四位風紀委員們連軸轉了一晚上加一個白天,才勉強把架子搭起來,達到了能用的程度,但離能真正發揮作用還遠得很。

積累下來滲入靈魂的疲憊在手忙腳亂恨不得把貓的手也借來用的時候察覺不到,一旦放鬆下來就讓人覺得大腦似乎凍住了一般。嬌小的初春幾乎是出了風紀委總支部的大門就睡著了,行屍走肉一般乘上電車,到站,下車,夢遊一般走著詭異的路線,奇蹟般既沒有下錯站也沒有被車撞,更沒有被充塞整個第七學區的不良趁機綁走,安全的回到了與佐天合租的公寓。

“佐天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呢。”

對鼻端飄來咖哩的香氣如此評價著,嬌小的花盆少女的惟卻和大腦一樣凍結了一般,即便在香氣襲人的美餐前也徹底失去了分泌胃酸的能力。一向極其重視清潔的她現在連因在到處都是諸如伺服器、顯示器、UPS電源等發熱物體的房間穿梭奔忙十幾個小時而充滿了汗氣和臭氧味道的水手服都顧不得了,只想一頭栽倒在柔軟的毯子和枕頭之中,睡他個昏天黑地,哪管明天還要面對學校課業和風紀委的工作。

同伴的大喊沒能阻止她的行動,渾渾噩噩的初春抽下紮緊領口的領巾,隨後解開了裙子側面的暗釦,任由過膝的裙子落在玄關的地上——反正佐天洗衣服的手藝和她料理的水平一樣高明,不必擔心洗不乾淨……

脫下套頭水手服的企圖被強力阻止。感受到了肩膀上傳來的壓力,初春不用抬頭,從鼻端傳來的咖哩味道背景中一種特殊的淡淡馨香就使她明白阻止她的正是日夜相處的好友,那個沒心沒肺的元氣少女佐天淚子。

“我累了讓我睡吧淚子……”只有在兩人獨處時的稱呼這樣從初春的嘴裡溜出來。平時無論在學校還是御坂她們面前,生性嚴肅的初春總是稱呼同伴為“佐天同學”。

“醒醒啊你……小川老師你也不要那樣笑了……遙希你臉紅個頭啊!以為我不知道你手指縫有多寬嗎?快轉過身去!”

佐天的怒吼中夾雜著不鏽鋼飯勺在空中的呼嘯聲以及某人的痛叫。同伴話語中的某些關鍵詞刺激著嬌小的花盆少女精神的深處。她勉強抬起頭,將晶狀體的焦距調整到合適的位置。

帶著一對櫻花髮卡,有著日本人偶般黑長直髮的同伴正用身體擋住自己的視線,並手忙腳亂的脫下圍裙,似乎是想讓自己穿上。疲憊到極點的初春不耐煩的把同伴推到一邊,讓充當起居室的狹小空間充滿了自己的視線。

蓋著棉被充當被爐的矮几旁,那個白襯衫下露出深色背心的輪廓,將雙腿在溫暖的被爐下盤好的身影不是小川老師是誰?現在的他不是平時學校裡那種教育者職業性的如春風般溫暖的笑容,而是一臉戲謔的皮笑肉不笑,微微的搖頭彷彿在對少女完全未發育的幼兒平板身材品頭論足並相當失望一般。

而在阿斯拜恩對面,那個正坐著的背影不就是鴻野江遙希嗎?即便是這個角度,仍然能確認到他通紅的耳朵和脖頸,以及頭頂上逐漸鼓起的大包。落在一邊的不鏽鋼飯勺清晰地顯示出這是何人造成的結果。

面前的情景如細小的電流般不斷刺激在初春的精神深處,滲透靈魂的疲憊在這種強烈的刺激面前節節敗退,在一兩秒之內就交出了大腦的控制權。

“啊————”

理所當然的,能把人耳膜刺破的尖叫聲劃破夜空,不知驚起多少夜宿的鳥兒。虧得這裡是年輕人佔百分之八十的學園都市,否則聽到尖叫聲的老人有一半會心臟病發吧!

“別!笑!了!”

隨著佐天咬緊後槽牙,從鼻子裡一個一個蹦出來的字,半小時前與鴻野江遙希的腦門發生親密接觸的不鏽鋼飯勺與電飯鍋內膽發出了極大的響聲。阿斯拜恩勉強止住了意味深長的淺笑,並把輪番在初春和鴻野江身上停留的瞭然般的視線收了回來,然後施施然向坐在對面,掌管電飯鍋和盛滿咖哩的金屬桶的佐天遞出了手裡的盤子,示意再來一份。

和已經吃光第一份的不良教師相比,一左一右坐在他兩邊,同樣為之前的尷尬場面低下頭紅著臉的初春和鴻野江,在阿斯拜恩極低卻根本沒有掩飾企圖的笑容和目光下根本就不敢抬頭,初春腦袋上甚至不斷地冒起可疑的白色氣體。放在他們面前的盤子裡,橙色的咖哩和純白的米飯儘管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和熱氣,卻無法吸引他們一絲一毫的注意力。

接過了盤子卻根本沒有添飯意圖的佐天淚子用堪稱兇猛的目光惡狠狠地瞪著阿斯拜恩。儘管能在生天目仁美寮監大人的威壓下重建心理平衡的西斯武士根本就不在乎這小貓張大嘴發出哈哈恐嚇聲般的威脅,不過他今天來這裡也不是來欣賞鴻野江與初春之間的尷尬場面的——儘管這非常有趣。

為了自己的胃和本來目的,阿斯拜恩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帶著細微原力波紋,充滿了奇特韻律的聲音將鴻野江和初春的注意力勉強從充滿羞澀、惱怒、竊喜和某種其他複雜感情的精神深處拔了出來。

“風紀委的工作辛苦了。”對著洗了個淋浴後換上乾淨衣服的初春,不良教師發出了至少是外表上無懈可擊的謝意。隨後他從放在旁邊的揹包裡抽出了一個大文件袋。

“這是……”

“老師也沒什麼可以支援你的。這些是期末考試的考點你拿去看看吧……你不許看!”

輕巧的手刀將頃刻之間忘了為朋友出氣,見利忘義急匆匆把腦袋伸過來的佐天打了回去,阿斯拜恩把文件袋丟到初春的懷裡,然後敲了一下鴻野江的腦袋。

“還有這個,名為鴻野江遙希的電腦技師一名。”

“哎?!這……可,鴻野江同學不是風紀委員啊。”清楚地知道阿斯拜恩和鴻野江遙希的意思的初春儘管非常感激兩人的心思,卻仍然抱有疑問。

“他已經身不由己啦!”佐天笑著將視線掃過鴻野江,後者一個哆嗦低下頭去。

怎麼感覺原先親切如姐姐一般的義工社社長、元氣少女最近越來越腹黑了?這是作為班主任和義工社指導教師的小川老師和大圄老師性格不同的關係嗎?你這個年上控,要崇拜和模仿老師們也要有個度啊!

佐天淚子可聽不到鴻野江遙希心中的怒吼,她得意洋洋的向佐天說道:

“白井同學可是記得鴻野江同學呢,在現在這個時候怎麼可能放過他?徵召的檔案下午就到了小川老師那裡,從明天開始他就是177支部的臨時部員了。他啊,高興的都要飛起來了。”

“才,才沒有這回事呢!”怎麼說也是個情竇初開的男孩子,被當著喜歡的女孩的面這樣說,面子上無論如何都是下不去的。不過他後面關於風紀委和警備隊的轉學推薦書在Weed公司和雜草中學那裡是如何有用,今後這種關係對他電腦技師的生涯又是如何有用的話被阿斯拜恩一巴掌就拍回去了。

“行了行了。Take life easy, or be full of tears!【注】”

從佐天淚子手裡接過了重新裝滿咖哩和米飯的盤子,經常用吟誦的語調說話的阿斯拜恩這次是真的引用了一句現成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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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黑色的西裝外套搭在肩上,沿著十檜川堤岸上的石子路慢慢地走著,旁邊還有一位漂亮的少女相伴。除了十二月的寒風到處飛竄之外,這真可以算是完美的飯後散步了。

與僅穿一件襯衫,根本不在乎寒風的前加達裡海軍陸戰隊軍士長不同,佐天淚子用圍巾、外套、手套和長靴將自己武裝的嚴嚴實實的。

在不良異常猖獗的現在,為了避免意外,在疲憊重新泛上來的初春吃晚飯睡下之後,懷著不同目的的三人結伴出門,在將鴻野江遙希送上回家的電車之後,阿斯拜恩幫著佐天淚子提著來自半路便利店的大購物袋,順著這條清冷的道路往她和初春的公寓走。

“那是你的主意嗎?”

少女突然冒出了沒頭沒腦的問題。而西斯武士卻很明白她說的是什麼。

“不,不是我。”一臉懶散的不良教師轉頭面對著她。他知道她想搞清楚的並不是這個問題。

“那我明天就拒絕白井同學了。”佐天抬起頭,圍巾之上暴露在冬夜明淨冷冽的空氣中的眼睛閃閃發亮:“我一個Level0,去了風紀委又有什麼用呢?”

“到那邊可以享受和初春一樣的待遇哦。”不良教師笑嘻嘻的拎起自己的包晃了晃:“我可是準備了三份考試要點呢。”

然而,這種對於每個學生都有著莫大誘惑的動作卻沒能引得佐天的目光偏離一分一毫。他深灰色的眼睛對上,佐天淚子雖然顯得稚嫩卻銳利如刀的視線彷彿能切入他的靈魂。

然而,人生經歷的豐富程度不知道比面前少女高出多少個數量級的不良教師根本連晃動一下都沒有。

“去,或者不去,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收回了戲謔的笑容,此時的阿斯拜恩真的有了一點教師的心態和風範。

“就像我之前說的一樣,小心對待你自己的生活,不要為了一些別的原因而忽視了你自己真實的想法,否則將來,當你淚水滿襟的時候或許都找不到可以依靠的地方。”

“Take life easy……嗎?”

少女低下了頭。兩個人在石子路上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裡傳出很遠很遠。

“我,要幫她們。”

在公寓的門口,從似乎早就知道答案的阿斯拜恩手裡接過大購物袋和裝著考試要點的文件袋的同時,佐天低聲但堅定,似乎是對阿斯拜恩又似乎是對自己如此的說著。

【注】日本的老師改卷子時,對是畫圈錯是打鉤。這與天朝不同。

【注】出自愛爾蘭民歌《Down by the Salley Gardens》。其自問世以來有無數個版本,包括愛爾蘭風笛、木管、豎琴等等。今年的動畫《分形》的ED就是這首,由AZUMA HITOMI演唱。這首曲子曲調宛轉悠揚,歌詞簡單卻意味深長,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PS:徵集龍套啊,詳見書評區置頂啊,為啥沒人回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