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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訪客,啟程

“老師……”

佐天看著坐在視窗邊椅子上,不說也不動,更不用說向著桌子上的麥粥瞟上一眼的阿斯拜恩,忍不住叫了一聲,夾雜著聾子也能聽出來的關心。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阿斯拜恩。

作為弟子,佐天可能是見到阿斯拜恩各種面孔最全面的一個人了。總是帶著溫和笑容樂於助人的1年D班班主任,義工社指導教師;算無遺策實力高強,而且良心還沒完全泯滅的學園都市亡靈騎士;二話不說便從那只灰藍色毛髮的巨貓手裡接過任務簡報的模範員工;還有那個不苟言笑威風凜凜的聖索菲亞號艦長……

而現在,這個男人展現出又一副面孔:一個再典型不過的賽維勒族加達裡軍人。雖然阿斯拜恩向她解釋過什麼叫做加達裡經濟合眾國,什麼叫做賽維勒族,海軍陸戰隊和情報部又是個什麼樣子。然而生於和平,長於和平,在三個月以前甚至都沒聽過槍聲聞過硝煙味的佐天,哪能這麼快就理解這一切?

然而,不知為什麼,西斯學徒對他這個桀驁不馴,意志堅強,極度以自我為中心並尊重別人以自我為中心的考量的形象感到一絲親近。

是的。親近。

自決心面對自己從幻想御手事件中得到的力量種子之後,佐天淚子不知不覺的開始以另一種眼光來觀察這個世界。觀察御坂美琴,觀察白井黑子,觀察初春飾利。觀察自己認識的和不認識的人,觀察他們的處事方法和行為準則,觀察他們的情感和利益。

這其中,當然也包括這個自己曾經稱作“小川老師”,現在則直稱“老師”的男人。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佐天不知道。

雖然在見面的第一個早上雙方就由一個惡意的玩笑而互相聯繫起來,那時候還是個Level0的佐天淚子也急吼吼湊上前去想要得到Level4的指導,可一直以來,她都對這個無論對班上的學生還是翌檜園的孩子們總是報以溫和的笑容的男人抱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恐懼和疏離感。

不論阿斯拜恩做了什麼,幫助了她和她的朋友多少,這種恐懼和疏離感一直未曾稍減。

曾經佐天認為自己找到了根源。她偷聽到了大圄老師和小川老師之間的談話,認為他們兩個都是學園都市派來觀察Levelupper的研究員。然而後來,她發現自己這種猜測實在錯的離譜:除了那個Levelupper始作俑者,還會有哪個研究員敢於公開挑戰木原家族的龐大勢力呢?

少女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成為西斯武士的學徒,隨他在幾天之內見識了自己之前恐怕連想都沒有想過的東西之後,這種迷茫不僅沒有緩解,反而越來越深了。

教師,暗部,探員,艦長……這個男人似乎能隨心所欲的扮演需要他扮演的每一個角色,而且扮演的都很好。然而無論順著他的哪一個面具追下去,最終佐天得到的都只是一片黑暗。那不是原力海洋深處那種令她感到安心和溫暖的黑暗。阿斯拜恩的意識深處充滿了寒冷和空虛,就像是宇宙間隨處可見的一片真空。

佐天不知道阿斯拜恩有沒有發現她對他內心的窺伺。然而每當她驚覺自己對阿斯拜恩的疏離感時,那個有著青藍色長髮,充滿了成熟知性女性魅力的女性處長的話就會迴盪在她的耳邊。

“你要小心。”當阿斯拜恩去和高町隊長到另一個房間商定支援細節時,林蒂-哈洛溫提督叫住了少女,看著她的眼睛這麼說:“對一個西斯,無論如何防範都不過分。因為他能讓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在內,都相信他所說所做的一切。”

或許在意識的更深處,年幼的西斯學徒仍然相信著原力的指引,即便有魔導士的警告,即便畏懼著那空虛和寒冷的精神深處,即便無限留戀著學園都市的生活和遠在北海道的家裡的溫暖,她仍然毫不猶豫的跟著阿斯拜恩走上了這條道路。

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就在此刻,就在這裡,敏感的少女驚訝的發現,似乎隨著與原力海洋的聯絡的逐漸疏離,那些被原力波濤深深掩蓋的東西,似乎漸漸露出了一點點的輪廓。本來深沉的就像是原力海洋本身的西斯武士,也似乎開始發生了某些微妙的變化。

“抱歉。”阿斯拜恩的聲音驚醒了正在思考的佐天。不知什麼時候關上窗戶,將越過山脈吹來的冷風擋在外面的西斯武士已經悄無聲息的把一碗熱氣騰騰的麥粥喝了個乾淨。佐天小心的觀察著男人的表情,然而大概是桌上的油燈實在不能滿足佐天那習慣了日光燈的眼睛,她從那張毫無表情的臉上,什麼都沒看出來。

“咚!咚!咚!咚!”

音量恰到好處,給人以禮貌和不緊不慢感覺的敲門聲響起,看看坐在椅子上的阿斯拜恩沒有反對,佐天開門去了。

“春上……衿衣!”

當接著走廊內掛著的油燈的光亮看清楚眼前站著的人時,佐天淚子的驚愕無以復加!

無論是長相,髮型還是作為西斯學徒能“看”到的一點點精神波動特徵,都和那個見了“飼主”初春飾利就猛撲上去,只差沒有尾巴可以搖的女孩惟妙惟肖。這個身高和佐天差不多高的少女,活脫脫就是一個長大了的春上。

不……不是春上。

一瞬間的驚訝之後,佐天打量著她。比起那個一舉一動都惹人憐愛,讓人不自覺的想保護她的春上,這位身穿一件雖然老舊,卻洗得非常乾淨,連補丁都打成繡花模樣的白色長袍的少女氣度閒雅,散發著一種只有母親和姐姐才會有的特殊氣質。這種氣質佐天只在大圄夫人和身上感受過。看來,比起春上,她比較成熟的可不僅僅是身體而已。

“這位一定就是佐天淚子小姐了。”少女用一種說不出的誠懇態度鞠躬三十度:“鄙人是賽茲教會的由奈美,今天來是……”

儘管她的英語中帶著拗口的法語口音,可猛地聽到自己能聽懂的語言,這幾天以來一直過著有聽覺的聾子的生活,鬱悶到了極點的佐天那還管得了其他?元氣黑長直少女高興的一把拉住對方的手。

“進來,快進來。”佐天也不管對方臉上的驚訝神色,下意識的以對待春上的方式對待她:“我看看啊……這裡還有菲利希亞小姐送的烤薄餅,還有路易先生送的鬆餅……哎?彼方送的茶葉放到哪裡去了?”

“佐天小姐,您這是?”由奈美有些哭笑不得。

“別管她。”

帶有一點奇怪口音的赫爾維西亞語響起。高大的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少女身前,側背對著屋子裡唯一的光源桌上油燈的阿斯拜恩,整個臉都隱藏在一片黑暗之中,只露出了從長相酷似春上的少女身側洩漏進來的走廊燈光下反光的些微眼白。巨大的影子瞬間就將少女小小的身體掩進了黑暗。若非背後的兩個孩子讓少女鼓起無邊的勇氣,這傳說中惡鬼一樣的形象當場就能嚇的她腿軟的跌倒在地上。

“咕嚕。”少女能聽見自己的喉頭清晰地響起了吞嚥唾液的聲音。雖然她想介紹自己,但因為緊張而繃緊的咽喉肌肉讓她別說發聲,就連呼吸都越來越困難了。

“你這個!”

少女背後猛然竄出來一個只有她三分之二高的身影。保護愛自己和自己所愛的人的願望,讓男孩小小的身體爆發了無窮的勇氣和力量,無畏的向著那個剛剛讓他渾身發軟的人發起了衝擊。

“誠也!”

“蓬!”

大小兩個女孩齊聲的驚叫聲中,阿斯拜恩任由還不到他腰部高的男孩誠也躍起,一個頭槌狠狠撞在自己柔軟的腰部上。

下一瞬間,賽茲街上的霸王,孩子們當仁不讓的頭兒,教會的誠也就捂住了腦門在地上疼得直打滾。那裡,一個即便在油燈昏暗的光芒下也清晰可見的大包正在鼓起來。

“應該說,這又是一個類似上條當麻的倒黴蛋嗎?”

西斯武士面無表情的拉開直垂到膝蓋的大斗篷。赫爾維西亞風格的燈芯絨長褲所扎的巴掌寬的束腰帶上,相位劍的劍柄正好就在誠也剛剛撞到的位置,在油燈的照耀下發出嘲笑一般的青銅色光芒。

“老師!”

手上還拿著茶葉的佐天衝了過來,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自己的陣營。狠狠瞪了一眼不良教師之後,她——

直接揪著誠也的領子把他拉了起來。

然後——

佐天一膝蓋蹴在男孩的腿彎處,右手接下來就按在他的後頸上。這一套熟極而流的動作讓男孩根本無力反抗,當他清醒過來時,身體已經擺出了一個五體投地的至高道歉姿勢。

“Dis‘對不起!’”完全不同於男孩見過的任何一人,爽朗的聲音帶著給人冷冽印象的香氣迴盪在男孩的耳邊和鼻端。

“Pourquoi……”

男孩可不是會束手就擒的人。然而他剛剛抬起頭,馬上就看到了猛然湊過來的黑色的眼睛。幾乎額頭對著額頭,佐天眼中射出的的凜然目光險些把誠也當場驚的掉了魂。彷彿老鼠見了貓一般,男孩乖乖的低下頭,再也不敢直視那黑色長直發下端正的小臉。

“對不起呢?”

“對不起……”

“Plus Fortement!”【注】

“對不起!”

“嗯。”誠也帶著哭腔的大聲道歉聲中,佐天轉過身對著阿斯拜恩:“老師,你就原諒他吧?”

在阿斯拜恩默然無語的點頭中,佐天把誠也從地上拉起來,輕輕用手在他的額頭上輕輕撫摸。細碎的原力波紋一閃而過,咧著嘴想要哭出來的誠也愕然發現,自己頭上的大包慢慢的不痛了。

“有這樣能幹的女兒,佐天先生您的夫人一定很了不起。”喝著佐天泡的茶,由奈美真心實意的讚歎著。在成為教會的修女前曾經跟著做商人的父親走南闖北很多年的少女,怎能看不出這茶葉其實是軍隊供給的劣質磚茶?然而經過佐天一陣眼花繚亂的動作,加入了砂糖、檸檬汁和一種散發著略帶有刺激性氣味的液體之後,本來會苦澀的能麻木舌頭的茶水變得異常可口又回味悠長,實在不下於從歐藍德轉口過來的克里修納的上等茶葉。

“夫人……嗎?”聽到了這樣的讚歎,即便已經和佐天商量好,除了克勞斯少校之外的人面前都以父女的關係出現,但西斯武士臉上的神色仍然不免精彩異常。

“對不起!”一看阿斯拜恩臉上的神色變換,由奈美似乎誤會了什麼,連忙放下茶杯道歉。

“算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擺了擺手,阿斯拜恩問道:“深夜前來,您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由奈美臉上嚴肅了起來:“作為誠也的監護人,我得感謝您……”

“用不著謝我。”阿斯拜恩輕輕搖頭,油燈下的嘴角翹起了一個奇妙的弧度:“當時的情況你應該已經從報時要塞的軍人們那裡聽說了吧?要是我不幫你們的話,恐怕現在我和淚子就得被她們押著到中央受審去了。”

“即便如此,您救了誠也也是事實!”少女抬起頭,眼睛在油燈的照耀下閃閃發亮:“請允許我感謝您!”

“……長著春上的臉,卻和初春一般倔強。”嘀咕著對方聽不見也聽不懂的話,阿斯拜恩欠了欠身子,表示接受了謝意:“那麼,接下來呢?”

“同樣作為誠也的監護人。”由奈美的眼睛裡燃燒著熊熊怒火:“我得向您抗議。”

她按在桌子上的修長右手展開,六個細小的東西出現在那裡,青紫色的光滑外皮反射著光芒,映照在阿斯拜恩毫無感情的眸子上面。

“不論您信仰什麼樣的神明,也不論當時的情況有多緊急,欺騙一個孩子是您應該做的嗎?”

儘管充滿了怒火,由奈美的聲音卻壓到了最低。隔壁房間裡,正在和佐天一起玩的誠也和美夕正不斷發出的興奮笑聲透過薄薄的木板傳來,令人難以想象還在幾分鐘前誠也還差一點哭出來。

“其實,原本我沒打算欺騙。”阿斯拜恩端起了茶杯,用縷縷的水汽掩蓋著自己的面孔,在由奈美半信半疑的表情中說出了讓後者差點當場跳起來的話:“本來我是打算把這六個茄子都扔到河裡的。”

“你!”

“如果是你是我的話,那個時候會怎麼辦?”

“誠也是個好孩子,如果好好說明的話,他一定會……”

“絕不可能。”斬釘截鐵般的語氣,阿斯拜恩的目光轉過來,透過水霧就像刀子一樣和由奈美毫不相讓的目光撞出了激烈的火花。

“沒注意到我的前提嗎?——如果你‘是’我的話。”放下了杯子,阿斯拜恩轉頭看向牆壁,彷彿目光能把那薄薄的木板牆刺穿一樣:“如果你在那裡,誠也當然會聽你的。你照顧他,信任他,給他做飯縫補衣服。然而我呢?”

猛然被阿斯拜恩湊近的由奈美慌亂的想往後退,然而在那雙深色眼睛的逼視下什麼動作也做不出。猛然間,鼻端飄過的一股特殊的味道讓她再也把持不住,俯身就將剛剛喝下去的茶水都吐了出來。

當臉色蒼白的由奈美直起身時,她再也無法掩飾眼神中的驚慌。這個男人身上令人輕易就能聯想起硝煙、血腥和腐臭屍體的氣息是那麼明顯,甚至都不用刻意去分辨。究竟是在怎麼樣的生死場上走過,才會有這樣讓人懼怕的氣息啊!

“‘誠也討厭軍人’——這是那個叫空深彼方的小姑娘說的。你當然也知道這一點吧?”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再次端起茶杯用水霧遮住自己的面孔,阿斯拜恩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愉快的低低發笑:“他還真是敏感的很呢,即便是那樣的大雨裡面聞不到血氣,也賞我了幾個牙印和一腳。你說,他會聽我的嗎?”

“……實在是非常抱歉!”愣了半晌,由奈美深深的低下頭去,說出了道歉的話語。

西斯武士驚訝的揚起了一邊的眉毛:“怎麼,你不怕我?”

“怕。”由奈美老老實實的回答:“怕得腿都軟了。”

“那你不離開嗎?”

“過了今天晚上,我一定不會再接近您。也不會讓孩子們接近您。”咽了一口口水,教會的少女硬著頭皮說道:“可今天晚上,我們作為來道謝和道歉的人,決不能在您,以及佐天小姐的面前失禮。”

“哼,還真是個倔強的小姑娘。”隨著阿斯拜恩把茶杯放下,由奈美頓時長長出了口氣,無論是血腥氣和壓的自己喘不過氣的壓力,頃刻之間就像是幻覺一樣消失無蹤。

“最後給你個忠告吧。”當由奈美扯起玩的筋疲力盡差不多快闔上眼的誠也和美夕在門口鞠躬道別時,阿斯拜恩叫住了她。

“你應該學學淚子。”阿斯拜恩低下頭在由奈美耳邊用只有她才能聽到的音量說著:“只是寵著孩子的話,最終會讓他們給別人帶來你解決不了的*煩。”

“是,非常感謝您的教導。”再一次的,由奈美深深的低下頭去。

看著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阿斯拜恩突然揚聲說:

“好了,戲你也看夠了,再不出來我就要收錢了。”

“嘖嘖,怪不得人都說加達裡人會教育小孩子。這一手比我們艾瑪人的專業教師都強。”

前艾瑪帝國太空艦隊艦長克勞斯的身影幽靈般出現在走廊上,馬燈的光亮照在他側臉上,讓茂盛的鬍鬚投射下一片陰影。

“怎麼樣,是個很好的小姑娘吧?”接過佐天泡的茶水,克勞斯笑著問道。

“你說服不了我。”少校的熱情迎面撞上了一層冰壁,阿斯拜恩冷冷的答非所問。

“說服……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除了借用我,還有我的船為你所重視的人開闢道路之外……”阿斯拜恩嘴角勉強往上撇了一下:“我想不出你還能要求什麼。”

“聖索菲亞……”佐天倒抽了一口涼氣。即便她並不瞭解她真正的恐怖威力,但那龐大到能輕易裝下整個學園都市乃至東京灣都市區的體積只要出現在人前,別說這科技水平已經因為不知多久以前發生的災難而衰敗到難以置信程度,連工業文明都只能勉強維持的世界,就是身為科學側領軍勢力,科技水平比外界先進八到十年的學園都市,也會引起大家無法對抗的無力感吧!

中年大叔的眼睛閃亮了一下,他換了個姿勢:“如果這樣說的話,我也可以用我的船。”

“做夢。”阿斯拜恩冷冷的說:“這個位面的能量水準低到何等程度,就算你不是原力使用者現在也應該一清二楚了。十年以來,你的船的電容器回充了多少?一半?”

“三分之一。” 克勞斯眼中的輝光黯淡了下去。艾瑪是永久動力爐技術的最初使用者,現在帝國的這方面技術卻落後了聯邦和合眾國很多年,甚至落後於得到聯邦支援的叛亂奴隸!即便他的娜姆堡號是帝國最先進新銳的戰艦,這個短板也依然存在。只是把艦船維持在拉格朗日點上,便消耗了戰艦收集能量的絕大部分,他甚至必須將所有的克隆人艦員都強制休眠,戰艦的主電腦“Burg”也只開啟了勉強維持日常運轉的資源。

只佔電容器三分之一的可憐能量,甚至都不夠那能讓娜姆堡號上帝國的所有敵人都感到心驚膽寒的六門激光炮啃下一艘叛亂奴隸同樣噸位的破書架!

良久,少校抽出一支煙,但並沒有點燃。在阿斯拜恩和佐天的注視下,克勞斯將捲菸湊在鼻子和嘴唇之間慢慢的嗅聞。

“我對你的船並不感興趣。”

阿斯拜恩揚起了眉毛。然而他沒說什麼。塔什蒙貢人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說謊。

“事實上,在你說出這個主意之前,我甚至都沒想過用我的船來幫助她們。”

“該誇獎你的正直嗎?”

“上校。”克勞斯冷冷的說:“你有你的處事方法,但我想我一輩子都很難理解一個西斯的處世之道。所乾脆一點,用我們都能理解的軍人方式來開誠佈公的談一下,如何?”

“……如你所願。”阿斯拜恩看了佐天一眼:“在任何情況下,我將不會為了你將我和我的弟子置於危險之中。”

“就是這樣。”克勞斯臉上露出了笑容,不過馬上,笑容就消失了:“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你自己。這個世界,已經快滅亡了。”

阿斯拜恩眯了一下眼睛。事實上,作為時空管理局總務處情報與搜查課的成員,弄清楚這個世界為何會變成這樣,是他的職責。

如果在這件事情上打馬虎眼,別說提督,就是那只老貓也饒不了他。

少校沒管阿斯拜恩,嗅著菸絲香氣的他彷彿陷入了某種回憶中,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和你一樣,我無意,也無能充當救世主的角色。事實上十年前我剛到這裡的時候,我甚至都不關心這裡是不是會成為Nomanland的一部分。和接受過基因調製的你不一樣,我有足夠的信心在沙海越過山脈之前過完我這一輩子。

“然而,這裡的人逐漸改變著我的想法。

“很可笑是吧?作為一個帝國的軍人,我理當更加傾向於羅馬,而不是這些不敢把自己放上命運天平作為砝碼,爭取生存和榮譽的所謂‘Républicain’。

“然而,理論和現實是不一樣的。你的心裡所想,真的像今天白天你慷慨陳詞的一樣嗎?”

“真的。”阿斯拜恩冷冷的說。

“好吧。既然你選擇用軍人方式這樣說,我也就沒有理由選擇不相信。”少校輕輕撕開捲菸外面的紙,讓菸絲的香味更多的散發出來:“可難道不是像合眾國與艾瑪一樣,赫爾維西亞和羅馬想要懦弱的活著的人總是多數嗎?”

阿斯拜恩想要說些什麼般一張嘴,然而克勞斯,不,克拉沃克搶先輕輕的搖了搖頭:

“不,不,上校。在這件事情上,就算是個西斯你也騙不了我。無論加達裡人也好,艾瑪人也罷。還有聯邦人,部族人,天蛇和姐妹會的大師們,在那些消失在地表和虛空中的英魂和梟雄已經遠去的現在,他們不比白天在飯館裡那些客人好多少。

“即便如此,你卻寧願在海軍裡呆著,還在那個充滿了下水道氣息的情報部呆夠十年,甚至接受了最危險最恐怖的任務去了無法地帶。這究竟是為什麼?我們究竟是為了什麼和聯邦,和部族,和該死的薩沙、古斯塔斯、血襲者異端,還有冷酷的無人機戰鬥到了今天?”

嘎嘣!

粗糙的原木桌子的邊角,被阿斯拜恩硬生生掰下來了一塊。潮水般的記憶躍動著,嘯叫著,彷彿要將他徹底吞沒。

“說實話吧。你和我都是為了自己和你在乎的人和在乎你的人而戰鬥。我並不想回到塔什蒙貢,因為那裡已經沒有了這樣的人。然而你會回去。你一定盡你自己的一切努力回到那個地方。”

閉上了眼睛,拉普蘭冬日近乎黑色的明淨夜空背景中,密集的星星閃耀著光芒,將周圍的星雲物質染成稀薄的奶白色,璀璨的流過整個天空。

“回到那個阿提歐斯星雲縱貫整個天空的地方。”

……

佐天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一向認床的她在這陌生的旅館,陌生的城鎮,陌生的星球乃至陌生的位面睡得特別沉,伴著旅館壁爐裡的木柴散發出的熱量和好聞的味道。當她被這幾天來已經熟悉了的極具穿透力的起床號驚醒時,發現自己正和衣躺在床上,而那個高大的身影正坐在壁爐前的椅子上。

“那只老貓承諾的救援還需要至少一週。”毫無風度的打了個哈欠,阿斯拜恩睜著充滿了血絲的眼睛:“就當這是度假吧……這是?”

信手推開窗戶,小號的聲音和冬日早晨清冷的氣流一起流進房間內,讓室內略顯重濁的空氣為之一清。和起床號那短促有力的節奏不同,悠揚的聲音慢慢流淌過賽茲上空。那曲調有點哀傷,卻在哀傷中透著石頭般的堅強和倔強。

“……看來,這度假也不是太輕鬆呢。”阿斯拜恩嘆了口氣。而佐天則轉身從床下把兩個空空如也的揹包拖出來,盤算著要往裡面裝些什麼東西。

“你的軍銜比我高吧,上校?”

賽茲大門外,克勞斯怒氣衝衝的質問著。剛剛就是他被迫摸出自己的錢包,為佐天付賬。幾天前沙漠裡的經歷,讓年幼的西斯學徒把兩個揹包都塞滿了燻肉和甜面包幹,還在揹包兩側掛滿了裝著蘋果酒的玻璃瓶。看來,這深深的心裡傷痕在短時間內是甭想好轉了。

“現在你是我徒弟的上司了,禁衛軍的託比-克勞斯少校。”毫不在意的說著讓堂堂加達裡海軍和斐德克經濟共同體一起丟臉的話,阿斯拜恩的臉上出現了一個戲虐的笑容。

“好吧好吧……待會兒我看你怎麼辦。”先是認命的嘆了口氣,轉瞬之後克勞斯滿是絡腮鬍子的臉上就充滿了更加戲虐的笑容。

“什麼?”

“作為大公家二女——哦,現在是獨女了——的貼身侍女的父親,兼劍術教師,還是沒有公民權的外國人,對領主該如何行禮你應該心裡有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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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嘿嘿,想都別想,你這條桀驁不馴的灰狼!”

“……我以西斯的身份詛咒你這個蘿莉控天然呆獅子。”

“我是被蘿莉控!”

“你還真敢說啊,大叔!”

“你的年齡比我大!”

……

“老師!少校!該走了!”

站在有著漆黑長髮和誇張身材的軍裝女性旁邊,某個揹著巨大揹包的黑長直西斯學徒正拼命揮手。獅子和灰狼再次對視一眼,前者踩下油門,軍用越野車轟鳴著朝那邊開去。

“是個啟程的好天氣呢。”

報時要塞的塔樓上,看著乘上越野車的部下的背影,金髮的女性露出了美麗的微笑。

【注】法語,(Tu)dis,祈使句,說!Pourquoi,為什麼?Plus Fortement,大聲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