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很快中止, 江衍一點都沒有要跟他繼續探討下去的**。
池央見他不說話，也不好問，其實他以前問過他身邊的人, 都說他很安靜，坐在那不說話也不鬧, 不撒酒瘋，還會自己乖乖回家，所有人裡最省心的那個, 怎麼會突然親人？
想到這，池央看了眼眼前的江衍, 猶豫一下, 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我真親你了？”
江衍臉上沒什麼情緒, “沒有。”
他淡淡地瞥了過來，反問, “我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被親到的人？”
潛臺詞是想親我？呵。
江大少爺是什麼人啊，向來強勢主動的那個, 做什麼全憑自己心意，什麼時候會被別人佔去了便宜，簡直開玩笑。
池央放心了。
看來他沒做什麼事, 以後還是少喝酒好了。
江衍心情不佳，把他帶到一個房間就讓人去睡覺, 池央看時間, 已經不早了，現在再睡根本睡不了多久。
江衍瞧著他，“要麼你想一天都趴在課桌上睡覺？”
然後池央就去睡覺了，再被叫起來的時候, 睏意正濃，坐在車裡的時候，他看了看身旁的江衍，忍不住問：“你就不困嗎？”
整個車裡的人都東倒西歪的，上車就睡，唯獨江衍，看起來還挺精神，甚至還剛洗過澡，吹過發，與他們的畫風格格不入。
“現在不困，”江衍剛剛走的時候順手拿了池央的手機，免得遺忘，正準備把手機塞到池央衣服口袋裡時，手機螢幕亮了一下，他目光隨意地掃了眼，看到了一個名字，池覃。
池央眼皮子已經耷拉了下去，根本沒注意到，江衍目光在手機螢幕上定了一瞬，扯了一個冷笑，隱約帶著點血腥味。
他把手機放回口袋裡，靠近池央，在他耳畔低聲問，“池央，我給你解決一個人怎麼樣？”
池央聽到他的聲音，反應了一會，才意識到他剛剛在說什麼，轉過頭，“誰？”
江衍聲音都透著點冰涼，“人渣。”
池央思緒緩慢地分析一下，江衍一般要解決人，八成是搞死人家，就算不搞死，那也得弄殘搞廢，再無還手之力，但一個人渣，死了就死了吧。
“要不要幫忙？”
他也不是
沒做過某些事，只不過沒有擺在明面上，大家都是出來混的，誰也不比誰乾淨，就看誰下手更快，心更狠。
上輩子他敗就敗在競爭對手知道他在意什麼，拿人命來跟他換，池央中了套，算是輸了。唯一的意外就是把江衍牽扯進來。
對於池央來說，錢權物都不是那麼重要，他想要的東西他自己就可以去拿，不想要的轉頭就可以扔，他不是輸不起的人。
很多事在池央眼裡都不算什麼，若是真斤斤計較起來，這輩子怕是都要這麼糾纏不清地扯下去了，而且他媽一堆變態，他腦子抽了去跟人家鬼扯，最後掉進一灘淤泥裡，一個比一個骯髒。大抵唯一煩的，就是他家裡的，好在不見面，彼此也相安無事。
江衍拒絕，“不用。”
池央想了想，忽然反應過來，“你什麼時候又招人了？”
江衍這陣子不是挺安生的嗎，再說這個時間點，也沒出什麼事啊，哪裡來的人渣。
江衍抬了抬下巴，“像我這樣完美的人，會吸引一些不正常的人，那是很正常的事。”
他睨了池央一眼，“懂嗎。”
池央：……這是什麼應該驕傲的事嗎？
他實在是困，沒跟江衍繼續扯，閉上眼就睡了，半睡半醒狀態中嗅到一股香味，像是洗髮露的氣息。
快下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靠在江衍身上，江衍垂眸玩著手機，也沒管他。
池央舔了下發幹的唇角，看著他，忽然來了句，“你身上挺香。”
江衍輕輕挑眉，“是嗎。”
他唇角勾了下，“有多香？”
池央略一思索，“你知道香香公主嗎。”
江衍：“……閉嘴。”
池央：“哦。”
回去的時候，到底還是被老王發現了，因為早自習時間都沒能趕到，不知道老王進班的時候，看到後面那一大片空白是什麼想法，反正，池央第一個被拎過去問情況。
身為班長，居然還帶頭遲到早退，夜裡出去浪。情節很嚴重，老王這次沒有姑息這幫少爺們，讓他們去操場跑十圈，回來再反省反省自己。
一群人早就習以為常，甚至還有人擱那感慨，“瞧咱這作息，大清早就來個馬拉松長跑，健康！”
然後，一個個都快跑吐了。
除了池央和江衍完成了健康的目標，其他人都死在半路上，然後還被老王一個接著一個地拎到辦公室裡，進行慘絕人寰的談話，再出來的時候，每個人臉上都寫著世道殘酷、我輩早死這八個大字。
池央是快到中午的時候，才看到池覃給他發了條資訊。
什麼都沒有，就一個句號。
這個人以前也這樣幹過，要麼逗號，要麼一個點，毫無意義，池央對此的反應是一概不理。
除非必要，他從來不會跟池覃說話。
沒過一天，溫婉居然來學校了，倒不是別的事，而是無意中發現池央上一次成績特別差，名次降了一大截，怎麼會突然變動這麼大？雖然兒子從來不跟她聊什麼心事，但萬一是有什麼事呢。
溫婉在家裡坐不住了，做了一些吃的，過來看看池央，順便問一下情況。
池央早上收到訊息，人中午就來了，帶了午飯，順便也帶了白鬱安的那份，另外帶了不少水果零食，大包小包地搬了進來。
從宿舍樓下往上拿的時候，溫婉跟他說了兩句後，就轉向一旁的白鬱安，因為知道白鬱安老實，不會對她撒謊，也不會像池央那樣避重就輕，屬於比較好問話的那個。
白鬱安很誠實地說了當時住院的事，就在溫婉繼續問下去的時候，池央開口打斷她的話，“你吃飯沒？”
溫婉下意識回覆，“剛吃過了。”
池央接著就說：“我還沒吃。”
溫婉：……行，兒子餓了。
吃飯的時候，溫婉再次提起的時候，池央隨口就扔過來一句，“因為你兒子要談戀愛。”
白鬱安一怔，下意識看向他。
溫婉立馬一臉驚訝，她一向對任何人不感興趣的兒子居然開竅了？！
“哪個小姑娘？你們班的？”
池央喝了一口湯，“別班。”
他頓了頓，眼睫低垂了一下，“你還是別問了。”
溫婉下意識問，“是不是還沒表白？人家知道嗎？”
池央神情裡多了一點適當的不爽，吐出三個字，“沒追上。”
他抬起臉，面無表情，“所以我失戀了。”
溫婉愣了，沒追上？不應該啊，怎麼會有小姑娘看不上他呢？她兒子這麼出色！
她下意識看向一旁的白鬱
安，白鬱安頂著兩個人投過來的強烈視線，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哥……確實喜歡過，沒追上，失戀了。”
他神情非常到位，話也很誠懇，看不出是在撒謊。
池央很滿意，給了小白一個讚賞的眼神。
溫婉則是神情恍惚，因為小白從不對她撒謊，所以這是真的？她兒子初戀就被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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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女士突然有點受傷，她本來還以為應該會有一大把小姑娘追著她兒子跑，搶著要當人家女朋友，結果第一個，就這麼下場了？
她猶豫片刻，忍不住問：“你怎麼追人家的？送禮物了嗎？”
池央非常直男地回了句，“為什麼要送禮物？”
不送禮物怎麼追人？溫婉說：“你總得表達一下你的心意，你是怎麼表白的？”
池央似是回想了一下，“我說我們交往吧。”
溫婉點頭，“然後呢？”
“人家說，想得美。”
“……”
白鬱安險些咳了出來，好歹是忍住了，還非常配合地做了一個悲傷難過的表情，表示這事是真的，而且真的，真的很難過。
連帶著溫婉也有點悲傷。
這真是一個悲傷的，初戀故事。
就這種追法，能追上人才怪，知道她兒子直，沒想到能直成這樣。
但一想到兒子為此心緒不佳，成績驟降，顯然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溫婉到底還是沒開口戳人家心窩子，而是認真地建議。
“下次追人之前看看攻略。”
池央可有可無地點了下頭，吃飯過後就送人出去，碰巧剛出門，對面宿舍的門開了，江衍正準備出來的樣子。
溫婉多看了這個男生一眼，很快收回視線，下樓的時候，對池央感慨，“那是你們班的？長得還挺帥。”
池央見她這反應，微微挑眉，忽然問：“你不認識？”
溫婉疑惑，“誰？”
池央頓了一下，想起溫女士跟他一樣都是屬於記性不太好的那一款，搖頭，“沒什麼，就是我們班的。”
“我知道你喜歡的那個女生為什麼不答應你了，”溫婉說，“人家是不是心有所屬，看上了這一個？”
池央隨口應付，“也許吧。”
溫婉看了看他，“你也得有鬥志啊，該不會高中三年的桃花運都被人家擋了吧
。”
“擋了就擋了，”池央並不在意。
溫婉反倒很在意，“你看你難得喜歡一姑娘，就這麼沒了，情敵還住你對門，這麼消極，什麼時候能找到物件啊。”
池央抬了下眼，“看情況。”
那表情彷彿是在說一切隨緣，出家人都沒這麼佛。
溫婉憋了一會，“媽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喜歡那姑娘什麼？”
池央：“是個人。”
溫婉：“…………”
池央：“還漂亮。”
溫婉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池央回到班的時候，正巧午休時間到，鈴聲響了三遍過後，班裡很快安靜了下來。
池央坐到座位上的時候，江衍側過頭看他，看了好一會，也不說話。
直看得池央都不自在了，偏過頭，“有話就說。”
江衍才開口，“你媽，喜歡帥哥嗎？”
池央挑眉，這什麼問題，他一本正經道。
“江同學，我媽是個有主的。”
江衍：“……”
他抬手摁了下池央的腦袋，“江同學還不至於這樣。”
池央搖頭，“別亂碰，萬一我長不高了。”
江衍沒忍住笑了聲，收回手，“行，不碰，你慢慢長。”
“那是。”
“我還能再長高一釐米，”池央神色嚴肅道。
江衍瞧著他，眼裡溢位一點笑意。
“需不需要給你澆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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