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央憋了一會, “你自己來。”
他站起來,面上神情端得非常自然,扔下一句, 有事叫我, 然後就走了。
江衍沒開口, 池央也沒看他,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一直定在他身上, 沉沉的, 有點滾燙, 直到他走出那個房間。
那個視線才消失不見,連帶著池央也不自覺地松了口氣。
再去看電視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 池央窩在沙發裡,思緒有點亂,偶爾回想起江衍剛剛的模樣,坐在床邊,衣衫不整,面上神情完全沒了往日懶散,說話的語調沉沉的,還有一點低啞。
池央分心琢磨了一下剛剛那副場景,覺得江衍還挺, 性感。
能讓池央覺得性感的男人不多,就是那種在那不動就能勾引人的勁兒,這樣的男人非常少,整個娛樂圈裡也沒幾個。
江衍平日裡看著不太正經,衣服一脫,反倒多了幾分不同尋常的味道。
冷酷, 嚴肅,荷爾蒙氣息強烈。
還有一點威脅感。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萬一池央真上手幫忙脫褲子,指不定待會會發生什麼不可控的事。
池央想到這,心裡更加不自在,連忙搖了搖頭,把那個念頭扔開了。
江衍一直沒喊他,直到過了將近一個小時,池央看了下時間,忍不住過去看一眼,江衍居然剛洗完,剛從浴室裡出來。
“……你這花費的時間有點長。”
江衍:“怎麼,嫌我浪費你時間?”
“不是,”池央走過去,幫他把床上的被子掀開。
江衍看他一眼,像是有些好笑,“我還不至於這樣。”
池央隨口說:“我這不是侍候病人嗎。”
江衍倒沒客氣,坐上床,神情散漫,“我記得你之前說,我要是住院了,你可是不會過來陪我。”
池央一臉無奈,“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再說你現在都是我男朋友了,我不來陪你誰來。”
江衍被他這句男朋友說得心情立馬好很多,盯著他瞧了幾秒,越看心情越愉悅,“過來坐。”
池央:“不用,我現在準備去洗澡。”
江衍:“……”
他無語地看了池央一會,片刻後,才放行般地開了尊口,“去吧。”
池央去洗
澡了。
回來的時候被江衍拉到床上,兩個大男生坐在床上,看了一會電影。
直到池央感覺時間不早了,催著江衍去睡覺,江衍倒也配合,讓睡覺就睡了。
第二天,池央回家拿衣服,正好被溫女士看到,好一頓囉嗦,跟在他後面一個勁的問他怎麼樣沒事吧媽給你做點好吃的你那個同學傷的怎麼樣了。
問了一大通,被池央隨口應付過去,溫女士又提到池覃,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而且出去後一直沒聯絡讓他在外面小心點巴拉巴拉的。
池央灌了一耳朵廢話,收拾好東西,就趕緊出門了,至於池覃,他已經把人家的號碼拉黑了。
這天夜裡。
某俱樂部,包廂裡。
包廂裡玩的人還挺多,場面有點混亂,精心打扮的公主少爺們陪著這些有錢公子哥吃喝玩樂。
其中最顯眼的那個身邊反倒沒人,旁邊有人使了使眼色,示意一個姑娘過去,誰知那姑娘剛過去,還沒坐下,就被池大少甩過來一個不耐煩的眼神,動作頓時僵住。
“池大少,心情不好就玩一玩啊,到了這兒,難不成還怕你女朋友?”有人忍不住開口調侃。
池覃往後一靠,神色冷淡,“滾一邊去。”
那人碰了一鼻子灰,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他們這裡就屬這位池大少身家最高,也最不能得罪,酒局之所以能組起來,全仰賴人家。
當下就有人把那姑娘拉走了,不想玩也不能得罪人家。
直到包廂的門突然被推開,有個人被連拉帶拽地帶了進來,在場的人都好奇地看了過去,只見被拽進來的是一個模樣還算可以的小男生,為什麼說是小男生,是因為人家身上那股子學生氣,一看年齡就沒多大,說不定才剛成年。
白鬱安有些驚慌地看了過來,然後一眼看到坐在那的那個男人。
“池覃?!”
他認識池央多年,又是經常去池家,自然對池央這個哥哥很熟悉。
往日裡囂張跋扈是成了性的。
池覃掀了下眼皮,不冷不淡地打量了他一下,開口,“把他的手機拿來。”
白鬱安下意識要護住,結果還是被摁住,眼睜睜地看著手機被拿走。
“我告訴你,我會報警!”
池覃完全不耐
煩同他講話,掃了眼設了屏保的手機,更加不耐,抬了抬下巴,“給我灌。”
這話的意思就是灌酒,挑酒性最烈的那種,一般這一通下來,就算是沒去醫院,也得掉半條命。
在場的有人面露擔憂,也有人視若無睹,還有人興奮地過去打量幾眼,瞧見這個被池大少整的小男生雖然模樣不是特別出挑,但還算乾淨,尤其是被捏著下巴強行灌酒,身上衣服被酒液溼了大片,神情迷亂,拼命掙扎的那股勁,看得這人立馬就起火了,特別想把人摁在身下死命操。
這人起了心思,第一反應是回頭看池大少,那位正低頭看手機,對這一幕瞧都懶得瞧。
這人回頭就對旁邊人使了個眼色,往那瓶酒裡下點東西。
正在灌著呢,門突然被踹開了。
出現在門口的戚宣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黑了,過去就把人推開了。
白鬱安此時已經被灌了不少酒,酒性發作很快,整個人都已經懵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戚宣喊了他兩聲也沒回應。
戚宣轉頭就對著坐在那邊的池大少,“池大少,你這是什麼意思?!”
池覃目光從手機螢幕上挪開,落在他身上,聲音冷漠,“怎麼,這是你的人?”
戚宣直接承認,“他是我的人。”
池覃看他的眼神變都不帶變,“行啊,你把剩下的那瓶喝了。”
他語氣輕飄飄的,好似這根本不是什麼事。
戚宣看著擺在桌面上的酒瓶,又看了一下周圍的人,顯然對方是沒打算輕易放過,他咬了下牙,起身,“好,我喝。”
“喝完你得放人。”
池覃抬了下眼,沒說話,預設。
戚宣過去,拿起酒瓶,一股腦地灌了下去。
全場人都看著他,有人不禁心道這倒是有種,就在戚宣勉強把酒灌下去之後,其他人都以為池大少會放人的時候,卻聽到池大少冰冷的聲音響起。
“給我打。”
戚宣被狠狠地踹了一頓。
其他人都面面相覷,心道池大少向來也不是個說話不算話的,今天怎麼這麼不客氣,灌完酒還打人,但瞧見池大少神色冷淡,估計是心情太差,純粹找人出口氣。
直到那兩人離開,之前下藥的那人有點捨不得,但想了想
還是算了,總不過就是個人,只要有錢,什麼人找不到。
再過一會,這人喝多了,嘴上沒把關,把剛剛下藥的事跟池大少說了。
再然後發生的事,所有人都沒想到,場子被砸了。
鬧了個不歡而散。
池大少走後,那人忍不住罵,“操他媽!又不是什麼大事,發這麼大火幹嘛?!”
旁邊人安撫他,“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這樣。”
再說這邊。
戚宣好不容易把人帶走,一時也沒法去其他地方,直接去了最近的酒店,把人往房間裡帶的時候,不小心讓人磕了一下腦袋。
他自身情況也不太對勁,自然也就沒發現被他連拉帶拽的白鬱安,眼神忽然清明了一瞬。
白鬱安下意識推開他。
戚宣被推開的時候,也沒在意,只是覺得身體不太對勁,一股子燥火在體內竄了起來,燒得他口乾舌燥,非常難受,這根本不是喝酒後該有的反應。
戚宣頓時明白酒裡八成有東西,忍不住罵了聲,扶著一旁的牆,甩了甩腦袋,“喂,你沒事吧?”
半天沒回應,戚宣轉頭看人,神智被燒得有些糊塗的他只是覺得此時的白鬱安好像有一點不對勁,剛剛還醉的一塌糊塗,幾乎軟成一灘爛泥,只能被他強行拽著走的白鬱安,此時冷靜地靠在牆上,神情有些發怔地看著他,像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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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也同樣紅的不行。
戚宣看著他,咽了下口水,心裡糾結了一瞬,走過去,嗓子低啞地喊了聲,“喂。”
他伸手碰了人家一下。
然後,就陷入一片混亂。
戚宣感覺哪裡不太對勁,但具體說不出來到底哪裡不對勁,他莽撞,又毫無章法地湊了過去,直到被人摁著,一陣,撕裂般疼痛,他一瞬間清醒過來。
但也不知道是藥勁太大,還是酒性太烈,很快將他的意識又席捲撲滅了下去。
放肆又洶湧的沉淪。
糾纏,撞得他又疼又爽。
他死死地咬著這個人。
從頭到尾沒聽到這個人開口說一句話。
直到徹底精疲力竭,暈厥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身體非常不舒服,戚宣睜開眼,入目之處一片狼藉不堪,他愣了好一會,下意識坐起來,然後就被疼得
瞬間清醒過來。
操他媽,賊疼。
旁邊有動靜,他看過去,看到一個人正在穿衣服,正在穿褲子,神情冷漠到甚至是有點沒表情的地步。
戚宣盯著他看了一會,才漸漸意識到,操!他被上了!他居然被白鬱安給上了!操!他!媽!!!
他拿過旁邊的手機就砸了過去。
手機砸個正著,白鬱安穿衣服的動作頓了一下,回頭看了他一眼,“醒了。”
這反應太冷靜了。
白鬱安此時也是懵的,現在發生的事,從前也發生過,只不過情節調換。
那次實在是太疼,以至於昨晚又重新經歷的時候,白鬱安直接把對方摁在了身下。
戚宣現在腦子發熱,整個人被悲憤不可置信等情緒所充斥,要不是身體狀況,根本不能動彈,他都想下床把人打一頓!
而昨晚把他摁在床上毫不留情地給上了的那個人就在他面前,當著他的面不緊不慢地穿好衣服,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看了下時間。
然後愣了好一會,忽然問他。
“現在是哪一天?”
戚宣:“你他媽你說哪一天?!”
白鬱安沒理會他的髒話,難得認真地問,“高考後?”
“廢話!”
白鬱安點頭,到處翻了翻,找到自己的手機,然後就走了。
被扔在原地的戚宣:??!!!!我操?!!
把他給上了,他媽居然就直接走了?!!!
他一把掀開被子,臉色更差了,媽的,床單上都是血。
白鬱安出了酒店,正是下午,外面的日光直晃晃地照了過來,有些晃眼,他抬手看著自己的手,又看著外面的場景,街道上車水馬龍,人流不息,神情一陣恍惚。
他重生了?
回到十八歲的這一年?
明明上一秒他剛剛自殺,結果下一秒又活過來了?
這種經歷實在是太過不可思議,不可置信,以至於白鬱安站在那愣了好久,直到,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連忙拿出手機。
一個小時後,市中心醫院。
白鬱安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走向住院樓的方向,忽然,視野範圍內出現一個身影,一個很熟悉,很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個模樣清俊好看的男生,十八歲左右,高高瘦瘦的個子,正從前方
走過。
清透的日光灑落在那人身上,顯得膚色愈加白皙,髮色烏黑,穿著白色寬鬆的t,休閒褲,平直的肩與長腿,神情平淡,身上有著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感,地面上落了一片影子。
白鬱安腳步一頓,站在那裡盯著看了好久。
這一路來的不真實感一點點落實,隨之而來的是一種複雜而難言欣喜的感覺,洶湧而來,如同巨大的浪潮,兜頭蓋腦,將他整個人徹底吞沒。
因為那是池央。
活著的池央。
還好好活著的池央。
而不是一捧什麼也辨認不出來的……骨灰。
那時被他牽連到死的,他哥。
白鬱安的眼眶一點點地紅了,鼻頭發酸。
那股巨大的狂喜擠壓著他的心,他甚至開始產生一種即將暈厥的感覺。
他彎下腰,緩緩弓下身子,咬著自己的手,眼淚很快,大顆大顆地往下墜。
聲音被他堵在喉嚨裡,卻又根本壓抑不住,發出很奇怪的哽咽聲。
他哭的撕心裂肺,毫無形象。
全無那時影帝該有的風範。
這時,旁邊有一對母女經過,小女孩指著他,“媽媽,那個哥哥哭的好醜。”
那個媽媽看了眼,連忙把小女孩拉走。
這邊,池央進了電梯,掏出手機看了看,江衍剛發過來一條資訊,想吃冰淇淋。
他有些無奈。
——男朋友,你什麼時候愛上冰淇淋了?
江衍很快回覆。
——現在想吃。
——你回來了嗎,回來了就算了。
池央笑了下。
——沒呢。
——待會正好路過,想吃什麼口味的,快點說哦。
——晚了就沒你的了。
江衍回覆。
——跟你一樣的。
——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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