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超趁著排練休息的時間，拿著手機噼裡啪啦地按了一大段文字發出去。
旁邊的同學好奇地湊過來：“在做什麼？”
宋超眼睛沒有移開螢幕，手指還在動個不停。
剛剛回答完和鯨落合作的感受後，他又找了另外一個問題：和非常棒的人一起合作是什麼感受？
再次寫了一篇答桉上去：
“謝邀，人在學校，剛剛開始樂隊的第一次排練……”
同學眼睜睜地看著他打字：“你這樣直接自爆，不怕被人找上來嗎？”
宋超很隨意道：“放心吧，人家真正想找是鯨落，不是我這個小透明。再說我只是說明了自己的感受，又不爆別人隱私，有什麼可以被人找的？”
同學想了想，覺得也是，於是自己也掏出手機，準備想法子騙一些點贊。
這麼大個裝逼利器在身邊，不來一波有點虧了。
於海自然不知道這些。
不過他自己也覺得和大家相處得挺愉快的。
實習期的學生們已經稍微有點懂得人情世故了，但是又沒有那些老油條們圓滑，依舊保留了學生的真誠。
所以相處起來就非常舒服了，也因為大家效率特別高，幹勁十足的，經常興致起來就有點廢寢忘食。
這天一不小心就錯過的晚飯時間，等到大家從排練樓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於海略微有點不好意思，他都沒有意識到這麼晚。
請大家去學校食堂三樓吃了晚飯，等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超過晚上八點，路上人影都稀疏起來了。
和幾位同學往校門口走去的時候，他們路過一個足球場，就發現這裡人山人海地坐滿了學生。
“這麼晚了，有足球比賽嗎？”
“不是，好像是迎新晚會！”
“咦，今年的迎新晚會這麼晚的嗎？”
“要不要坐下來看看學弟學妹們會整什麼花活？”
“也好！”
於是大一萌新們自己搬著凳子坐在操場上，他們這些圍觀群眾就稀稀拉拉坐在旁邊的臺階上，看不清舞臺上的人臉，但是能夠勉強看到節目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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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吃飽的於海也有幾分看熱鬧的心思。
他剛剛坐下沒多久，就聽到舞臺上主持人道：“歡迎大三學姐為我們帶來舞蹈《喜》！”
於海：“……”
其他人：“……”
一坐下來就看到這麼刺激的嗎？
如果沒記錯的話，迎新晚會是會請一些校領導來講話啥的吧？
這麼陰間的節目居然能透過？
更讓於海有些詫異的是，當歌曲中的嗩吶出來之後，舞臺上的畫著詭異妝容的舞蹈演員伸長了雙手做出詭異的動作之時，臺下前排的許多觀眾，也一起做出這樣的動作，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編排好，伴隨著後排觀眾的尖叫和驚呼聲，一瞬間有一種群魔亂舞的感覺。
感覺自己看的不是學校的迎新晚會，而是某個深山老林的大型墳頭蹦迪。
大晚上的，這群人可真會玩啊！
周邊幾個同學不約而同都看著於海笑。
其中一個男同學略微尤其好奇地問他：“殿下，你覺得他們的這舞蹈編得如何？”
於海能說什麼呢，只能道：“挺有創意的。”
“我估計也是因為是你的歌，這節目才能透過……”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聊天的時候，坐在他們這一側的一個女孩偶然側過頭瞥了一眼這邊。
然後眼睛就直了。
此時於海並沒有戴口罩帽子，之前吃飯的時候摘掉了，後來也忘記重新戴上，再加上他一直和同學們說話，也不好戴著，所以現在只要看到他的人，都能一瞬間認出他。
她嘴巴張開，然後被自己下意識捂住。
整個人激動得身體都在抖動起來。
坐在她旁邊的同學有些疑惑地轉頭：“怎麼了？”
這位女同學死死捂著嘴巴說不出話，不過也不用她說，她旁邊的同學已經順著她的目光望了過來，然後。
“臥槽！”
脫口而出的話，把周圍人的注意都吸引過來了。
然後不用多說，接二連三的臥槽幾聲後，終於有人沒控制住自己驚叫了出來。
“啊……”
女桑尖銳，極具穿透力，於是吸引了更多人注意到這邊。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內，觀眾席像是被傳染了一樣。
尖叫聲和臥槽聲此起彼伏。
此時舞臺上，一個節目結束，男主持人正返回舞臺串場，聽到這一陣陣的驚呼聲也是非常詫異，下意識拿著話筒笑道：“你們居然這麼歡迎我嗎？看到我這麼激動嗎？”
然而話出口後，他抬眼看了下臺下的觀眾就知道是自己想太多了。
只見臺下的所有腦袋都沒有朝著舞臺。
所有人都轉頭或者乾脆站起來轉過身子看向足球場的左側位置。
臉上帶著興奮和好奇。
彷彿那裡有個外星人似的。
那裡沒有外星人，但是站了一個萬千少男少女夢寐以求的男人。
尤其是這裡坐著的是這一屆的新生，許多人報考浩瀚大學或多或少都受了一點鯨落這個人的影響的。
自從鯨落出道之後，這兩年來浩瀚大學的招生部是做夢都能笑醒的。
主持人同樣一臉好奇地望過去，不過因為距離有點遠，他看得並不清楚，只看到側邊有一些觀眾坐在石階上，他嘴裡繼續道：“那邊是有美女嗎？同學們，我覺得大家還是需要矜持一下的，別這麼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在我們浩瀚，除了鯨落殿下外……臥槽！殿下！
！”
不知道是他自己意識到的，還是耳邊聽到了喊聲。總之在這位男主持人徹底意識到他們發現了鯨落的蹤跡後，聲音都提高了八度，把現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也讓許多不明真相的人意識到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於是，現場騷亂起來了。
“是殿下，我終於見到真人了！”
“臥槽，前面的坐下啊，看不到了！”
“可惡，為什麼我們的位置這麼靠後？”
“該死，距離太遠，照片沒法聚焦了！”
“……”
好在這些同學比較剋制，大家雖然尖叫吵鬧，腦袋轉到這邊死死不肯轉回去，卻還算有理智地保持在原地，沒有朝這裡圍攏過來。
有準備行動的人也被同學或者輔導員給呵斥回去了。
所以看到同學們雖然又跳又叫的，於海還算能夠澹定。
出道這麼久了，他也算見過了一些場面了，多激動誇張的反應他都能接受。
也就在這個過程中，那位男主持人已經跳下了舞臺，朝於海這邊快速跑來，在他身後，女主持人提著裙子，吃力地跟隨著。
感覺像是怕於海趁機跑了似的。
於海也確實在考慮是不是直接走人。
畢竟自己現在已經算是中途破壞掉晚會的節奏，導致主持人都沒法繼續接下來的程式了。
再在這裡待下去，觀眾都不去看臺上的節目了，光看他就行了。
但是這麼多雙亮晶晶的眼神看著他，就這麼直接轉身離開的話，這些人應該會很失望吧！
此時他周邊的幾位男同學已經自動站起來護在他身邊了，也都轉頭詢問他的意見。
於海沉吟了一下，正好轉頭看到朝他走來拿著話筒的主持人，便覺得還是說兩句再離開好了。
在學校裡，他還是很有安全感的。
不到一分鐘，主持人氣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話筒高高舉起：“鯨，鯨落，老師……”
於海看他氣還未捋順，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話筒：“抱歉，打擾到你們了！”
“不會！”
“沒有！”
所有人搖頭，大家一起表示對他到來的歡迎和欣喜。
於海笑了笑：“感謝大家的諒解！”
“今天是迎新晚會，歡迎大家來到浩瀚。很高興和你們成為校友！”
即使是場面話，大一萌新也非常給面子給予了掌聲和歡呼。
此起彼伏地就有人喊：“我也很高興！”
後排甚至還有一道男聲用一種噼叉掉的聲音喊道：“殿下我是為了你才來浩瀚的！”
不知道是因為變聲期沒過還是太過激動導致聲音尖銳起來，甚至帶著哭腔，反正這道聲音蓋過了所有人，讓不少人都不由自主地轉頭望過去。
只見腦袋分開處，一個小胖子滿臉漲得通紅地站在那裡，於是有人不由自主地發出哄笑聲。
於海愣了一下，繼而對著小夥子微微一笑：“謝謝，這是我的榮幸！”
這笑容太有治癒系了，讓那個小胖子緊張的情緒得到緩解的同時，其他人不由自主淪陷。
然後就有人開始爭相開口：“我也是的啊！殿下！”
“因為你我才來的這兒的！”
“我好喜歡你啊！”
“終於見到你了！嗚嗚嗚……”
怎麼發展成表白大會了？
於海有些茫然。
還好兩位主持人緩過氣來，給於海解了圍：“同學們，在這裡許多人都看不到鯨落的臉，我們請鯨落學長到舞臺上去好不好？”
“好！”大家簡直迫不及待地答應了下來，並且眼睛盯著於海的方向，忐忑地等待他的反應。
這時候如果拒絕就有點太不近人情了。
於海只得同意，並轉頭用眼神詢問身旁的幾位同學要不要一起上。
這些人趕緊拒絕。
開玩笑，這些人要看的是鯨落，不是他們幾個普通人，自己還是不要去做背景板的好。
於海也不強求，自己跟著兩位主持人朝舞臺方向走。
一路上，主持人沒忘記自己的身份和於海互動。
“殿下知道現在網上有一個帖子非常火嗎？”
“什麼帖子？”
“就是有一個女生在貼吧上發起了一個提問，詢問大家如果能夠碰到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主持人做了個修飾，其實問題的題目是：如果運氣好逮到了鯨落，你們最想做什麼？
“還有這樣的帖子啊！”於海略微好奇的問：“那大家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主持人神秘地笑了笑，突然轉頭將話筒對準觀眾的方向：“同學們，你們說，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催——更——！
!”所有人都將手放在嘴邊做擴音狀的喊出這兩個字，聲音之大，讓於海有些被震懾住了。
往舞臺上邁步的腳都有些遲疑起來。
五千多人的吼聲，真的非常的唬人。
這如果真的是來催更的，自己今天走不出這個學校的吧？
女主持人正好轉頭看到他這樣的反應，噗嗤一聲就笑了起來，然後笑意吟吟地看著於海道：“學長，你別怕，我們不會現場給你寄刀片的，主要是大家也沒帶！”
逐漸坐回自己位置上的萌新們立即發出哄笑聲。
有人喊道：“下次一定！”
於海略顯無語的看著幾個鬧得最歡的人，這樣的反應讓這些人笑得更放肆了。
他無奈笑了笑，走上舞臺，拿著話筒道：“所以，你們今天要怎麼催更？”
臺下觀眾立即七嘴八舌的說起來：
“把之前斷掉的都續上，補不完不給走！”
“來人，把樂器給他抬上去！”
“拿把椅子，把他綁在舞臺上！”
“主持人小姐姐，你不要靠的太近啊！”
“我願意犧牲色相的！”
“滾，哪有這麼美的事情？”
“……”
眼見著他們似乎要吵起來了，於海趕緊用手壓了壓示意大家冷靜。
然後裝作很苦惱的樣子：“其實也不是我要斷更的呀，你們也知道我在超級樂隊許多演奏都是臨時被叫上去的，都是即興，演奏完了，靈感就沒了啊，這讓我怎麼續？”
於海自然不能告訴他們其實這些作品自己手上都有完整版，否則肯定會被催死的。
單純懵懂的大一新生們自然不知道自家偶像在蒙他們。
他們一個個面面相覷，突然覺得鯨落說的挺有道理的樣子。
聽說即興這玩意兒很多人每次彈奏都不一樣的。
所以是真的沒有後續的嗎？
有人不由面露沮喪之色：“所以真的就沒有完整的嗎？”
“那也太讓人難受了！”
“尤其是許多卡在高潮之前，感覺如果有完整的一定非常好聽！”
“殿下，真的沒有辦法嗎？”
“……”
於海暗笑，臉上從容澹定：“也不是，說不定以後有靈感了，就會完善作品，但是反正今天是不可能有的。”
他雙手一攤，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笑容，說明自己很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