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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章 乾枯

“我本身蘊含的汙染,居然這麼濃烈嗎...”

那橫跨星系的白色雙生巨樹,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異化成這個模樣,這還是在它本身就屬於汙染的情況下。

餘安回過頭,怔怔的望著那頭頂盤坐,好似死去一般的自己,有些說不出話來。

我真的能夠憑藉信仰之力,佔據所有的許願權柄,然後把汙染全部清除出去嗎?

肩膀被一隻手重重的拍下,餘安回過神,卻只聽到身旁逗比安斬釘截鐵的肯定:“這是肯定能夠成功的,也是唯一的一條道路。”

餘安回頭望著逗比安堅定的眸子,重重的“嗯”了一聲,有些慌亂的心緒也漸漸平復。

其實,這條路能不能成功根本不重要,重要的事情在於,他不想死去,不想變成汙染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所以,他要抗爭,他要拼了命的去嘗試。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神色重新堅定起來的餘安望著對面這個不著調的傢伙,“剛剛,我看到的那些神祇的人形態,是你為了讓我理解給我變出來的,還是他們本身所具有的。”

逗比安擠眉弄眼的:“這種事情,我只能說懂的都懂,不懂得我也沒辦法跟你解釋...”

謎語人滾出去!

餘安眉頭皺起又平復。

他心裡已經有答案了,對擁有者古神本質的他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別的東西能夠影響他,從而讓他看到剛剛的那種幻覺。

所以,剛剛那些神祇的人形態,應該就是祂們本身就具有的狀態。

儘管擁有著汙染的本質,但神祇們的交流,以及相互之間還是習慣性的以人形態來面對對方,這只能說明,這些神祇們最開始都是人類,並且一直生活在至少還屬於人類的社會環境之下。

若是一般的從神也就算了,因為他們都是從信徒開始,越過第七限進階而來。

可從這三個神祇的交流來看,其中一位赫然就是大名鼎鼎的“藝術主神”。

主神是什麼存在?娑老師跟他講過有關神恩之地起源的歷史,最開始的主神們,都是天生地養,而不是所謂的人類,可這些...

難道是跟人類的信仰之力有關,讓他們也人格化了?

可為什麼不是祂們影響人類,讓人類變成祂們的眷屬,而是他們被人類影響呢?

沒有人能夠比餘安更能夠明白汙染到底是什麼東西,那是一種沒有自己的意識,渾渾噩噩的生命,唯一驅動它們前進的動力只有同化其他生命、非生命的本能。

然後,根源又是什麼東西?以那位苦痛之父的視角來看,自己的古神之軀應該就是一種根源,並且這種根源在宇宙中並非少數。

心中升起萬千疑慮,餘安一臉不爽的看向了這個把自己叫進來看戲,又管殺不管埋的傢伙。

“這麼看著我,我壓力很大的。”逗比安搖著頭,一臉的誠懇“這些東西都只是你最終目標的沿途風景而已,我要是都給你說出來了,你這一路就沒啥意思了嘛。”

“什麼沿途的風景,你盡在那放屁,我倒寧願你滿足一下我現在的好奇心。”餘安不爽卻也無可奈何,眼睛一閉立馬下線。

...

電路損毀,一片昏暗,只有一點時不時閃爍著的靈光。

葛豐抬著自己的右手,一臉緊張的望著那不斷在黑袍人頭頂盤旋環繞,卻死都不烙印進去的具名蟲。

“不應該啊?為什麼具名死活都進行不下去?我明明已經感受到我主的氣息了。”

這是以往...不,應該是記載中都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情況,但他又不敢停下。

一旦停下,中斷儀式,萬一苦痛之父正在進行烙印呢?這不是把主耍了嗎?

“進去啊,進去!”葛豐在心裡煩躁的怒吼著。

就在這時,偉大的苦痛之父彷彿聽到了他心裡的祈求,那停留在半空中死活不烙印下去的具名蟲們突然有了反應,開始緩緩的下落。

“終於...咳咳咳!”葛豐的胸膛像是拉破的風箱般顫抖著,他猛地咳嗽了兩聲,原本習慣性脫口而出的桀桀桀硬是被逼了回去。

“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說不讓我笑就不讓我笑?哼,等下你變成了我的傀儡,我就都知道了。”

他不滿的哼哼了兩聲,靜待自己預想的結局。

“唔!”

葛豐忽然感覺自己的腹腔一陣抖動,強烈的嘔吐感一波接著一波襲來,而於此同時,身體又在瘋狂的給他示警——不能吐!

他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嘴巴,身體彎曲成一隻煮熟的大蝦。

腳步無意識的在地上摩擦著,這位原本高高在上的金陵審判長此刻躺在滿是汙物與碎屑的地上,劇烈的顫抖,瘋狂的躲避。

不一會,他就被地上的木屑、玻璃碎片刮的渾身是傷。

沒有時間去思考自己強大的肉體為什麼會變得如此孱弱,他已經接近極限了...

“嘔!”

一顆紅白相間的光球連帶著葛豐身上的那些血紅纖維拖出,葛豐的嘴巴裡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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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一條古怪的章魚便飛速的朝著天際逃竄。

“啪!”清脆的響指聲。

“我讓你跑了?”

紫黑色的怪網猛地在天空中浮現,那光球閃避不及,一下就跟光球撞了個滿懷。

怪網收緊,猛地化作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牢籠,死死的將光球束縛在裡頭,而後,一根根遍佈著粘液的舌頭從牢籠的支點伸出,不斷的在光球上舔舐著,很快,它就徹底的融化了。

“你...幹了什麼...我的力量...”

虛弱、沙啞,像是年事已高的老人。

葛豐舉著自己像是雞爪一樣的恐怖右手,深凹的眼眶裡滿是不甘。

逗比安勾起嘴角:“此地,允許‘桀桀桀’。”

“我的...眷顧...桀...”一個粗糙的,只餘下幾根稀疏毛髮的頭顱重重垂下,再沒有了聲息。

餘安看著地上,全身上下乾枯的好似一具骷髏的衰朽肉體,神色古怪的望著逗比安,心道一聲:“最後你還要殺人誅心一下是吧,你是不是有癮啊?”

“這怎麼能是殺人誅心呢?他都被自己的主放棄了,最後心都碎了,好可憐的。

最後我還讓他笑兩聲,我多好啊,哪像你,碰到對手就直接打死,一點機會也不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