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副廠長的辦公室出來,葉國強隨即去了一趟保衛科,找到早上在大門值班的人。
他只是想試試,沒想到還真有意外之喜。
其實軋鋼廠每天進出那麼多人,門衛怎麼可能記得住都有誰,不過今天他還真記住了一個人,那就是七級鍛工劉海中。
這種七八級的高級技工整個軋鋼廠都很稀少,七級還好點,可能有個兩位數,但八級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七級雖然比不上八級,那也是軋鋼廠的寶貝疙瘩,門衛大多數都認識,再加上劉海中今天也有一點反常,來得比平常早得多。
聽完門衛的話,葉國強塞了包煙以示感謝。
同時,他幾乎可以確定寫舉報信的人應該就是二大爺劉海中。
這劉海中平時就看自己不順眼,而且他是初小文化,倒是能夠和那字跡對的上。
嘖!
葉國強咂了咂舌。
說起來,自己和劉海中並沒什麼深仇大恨,無非就是在幾次全院大會上沒怎麼給他面子,平時的態度也稍微冷澹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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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就因為這個,劉海中就寫匿名信舉報自己。
只可惜他太蠢,露出了馬腳。
葉國強暫時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李副廠長,他沒有確鑿的證據,這一切都只是猜測。
不過像劉海中這種人遲早都會露出馬腳,葉國強把這事記在心上,遲早有一天要討個公道。
傍晚下班時,葉國強在廠大門碰見王愛軍。
“葉大哥!”看見葉國強,王愛軍趕緊過來給他打招呼。
葉國強拍了拍王愛軍的肩膀,讚揚道:“不錯,工作服一穿,比以前精神多了。”
嘿嘿~
王愛軍撓了撓腦袋。
葉國強又指著王愛軍手裡的鋁製飯盒說道:“這東西放廠裡就行,拿回去明天還要拿過來,多麻煩。”
王愛軍憨憨一笑:“我想讓我媽嚐嚐軋鋼廠的伙食。”
葉國強沉默了一下,不再提這事。
兩人結伴往外面走,王愛軍時不時講些車間的事。
“對了葉大哥,今天鍛工車間發生了一件事。”王愛軍忽然想到什麼,眼底閃過一絲快意。
葉國強隨口問道:“什麼事?”
“劉海中工作時不小心把自己的手砸到了。”王愛軍笑著回答道,語氣帶著明顯的幸災樂禍。
“真的?!”
葉國強眼神一亮。
“是真的,師傅閒聊時說的。”王愛軍重重地點了點頭,眼神帶著澹澹的快意。
三位大爺中,二大爺劉海中最令人討厭。
一大爺易中海就不說了,表面功夫做得好,每每說到他,大家都會豎起大拇指。
閻埠貴只是人扣了一點,其他的倒還好,只有劉海中這個人是最不得人心的。
他這人沒什麼文化,與人聊天總喜歡打官腔,把自己當成未來的領導。
而且他脾氣十分暴躁。
對外人還好點,對家裡的兩個兒子特別粗暴,動不動拳腳相加,大夥三天兩頭就能聽到他家兩個兒子在屋子裡面慘叫。
葉國強也有點幸災樂禍:“傷勢嚴不嚴重?”
王愛軍搖了搖頭:“聽師傅說不算太嚴重,休息幾天就好了。”
葉國強撇撇嘴,又問:“這劉海中不是七級鍛工嘛,怎麼還會犯這種小失誤?”
七級鍛工,工作的時候居然砸到自己的手,屬實有點離譜。
“聽我師傅說,劉海中是因為沒有休息好,精神狀態不大好,一時恍忽走神。”
聽到這,葉國強忍不住笑起來。
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只能對劉海中說聲好死。
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讓你起那麼早來針對自己,現在嚐到苦果了吧。
王愛軍也跟著笑了起來。
“喲,兩位在笑啥?”
兩人笑著笑著,背後傳來何雨柱的聲音。
回頭一看,只見何雨柱拎著兩個飯盒跟在他們身後不遠處。
葉國強眉頭一挑。
真稀奇,何雨柱居然會主動向自己搭話?
何雨柱目光一掃,見王愛軍也拎著飯盒,忍不住把自己的飯盒拎起來,似乎在炫耀什麼。
葉國強樂了。
何雨柱感覺面子有點掛不住,狠聲問道:“葉國強,你笑什麼?”
葉國強聳了聳肩膀,並沒有搭理何雨柱。
“葉國強,我告訴你,我馬上就有老婆了?”見葉國強沒有搭理自己,何雨柱又換了一個話題。
“你,老婆?”葉國強掃了何雨柱一眼,嘴角浮現出一絲嗤笑。
你想要老婆問過秦淮茹了嗎?
何雨柱這兩年不是沒相過親,結果每次都被秦淮茹破壞。
“嘿,你還別不信,秦姐答應過幾天把她表妹介紹給我。”何雨柱得意地一晃腦袋。
葉國強愣了一下,又哭笑不得地搖搖頭。
這個秦淮茹是兩頭下注呀!
“哼,你就瞧好吧,這次我一定娶一個黃花大閨女。”何雨柱朝兩人甩了句狠話,邁步從兩人身邊走過。
看著何雨柱囂張的步伐,葉國強只覺得很可笑。
哪怕沒有自己,何雨柱和秦京茹也成不了。
“葉大哥,要不要我去教訓教訓何雨柱?”王愛軍不爽地盯著何雨柱。
“算了,和這種人不值當。”葉國強搖搖頭,勸道,“咱們四合院都住著些什麼人你應該清楚,以後你只需要專注上班,別讓你母親失望。”
“我知道了,葉大哥!”王愛軍用力點點頭。
“你先回四合院吧,我去東直門市場上看看。”葉國強讓王愛軍先回四合院,他自己則騎著腳踏車,去了東直門市場。
逛一圈市場,滿載而歸。
“同志,同志!”
葉國強騎著腳踏車回到四合院所在的胡同口,忽然被人從背後叫住。
回頭看去,是一位扎著麻花辮,看起來挺有氣質的女性正推著腳踏車朝自己走過來。
“冉秋葉,冉老師?”葉國強下意識地喊出對方的名字。
冉秋葉一愣,凝視著葉國強看了好一會,這才輕聲問道:“同志,你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冉老師不認識我嗎?”葉國強不答反問。
冉秋葉搖搖頭:“不認識,不過有點面熟。”
哈哈哈!
葉國強微微一笑,朝冉秋葉伸出右手,說道:“冉老師你好,我是葉國美的哥哥葉國強,去年開家長會的時候和你有過一面之緣。”
“原來是國美的哥哥呀!”冉秋葉恍然大悟,趕緊握住葉國強的右手,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是說你怎麼有一點面熟,感情是以前見過,而且我還在你臉上依稀見到了國美的影子。”
“我們倆是親兄妹嘛,長得像也很正常。”葉國強隨意地解釋了一句,又問,“冉老師怎麼不騎腳踏車?”
“別提了。”冉秋葉擺了擺手,一臉無奈,“我過來的時候也不知道碾到了什麼東西,車胎爆了,這路上也沒見著個補胎的地方。”
葉國強點點頭,指著衚衕:“穿過這條衚衕就有一個修車鋪,就在馬路的對面,很好找。”
“嗯,謝謝你。”冉秋葉微笑著點點頭。
葉國強打量了冉秋葉一眼。
看過原劇的他當然知道冉秋葉過來是找秦淮茹要學費的。
想到這,葉國強搖了搖頭。
這賈家還真是奇葩,家裡又不是沒有錢,居然連兩塊錢的學費都可以拖這麼久。
“葉國強同志,我想問問這裡該怎麼走?”冉秋葉遞過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四合院的地址。
“冉老師,我剛好就住在那,你要是不嫌棄,我帶你去吧。”葉國強掃了一眼,笑道。
“那就謝謝你了,我也是第一次來這邊。”冉秋葉很有禮貌,連連向葉國強道謝。
葉國強下車,和冉秋葉一起推著腳踏車往裡走。
經過交談,得知冉秋葉今天過來的目的和原劇裡一模一樣,就是來找賈家要學費的。
“冉老師,這學費可不好要。”葉國強善意地提醒了一聲。
冉秋葉點了點頭,苦著臉:“我知道棒梗家困難,但是上面催,我也沒辦法。”
葉國強笑而不語。
“這棒梗也是,家裡困難更應該好好學習,知識才能改變命運,可…”冉秋葉忽然醒悟過來,朝葉國強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抱歉抱歉。”
葉國強搖搖頭表示不在意。
很明顯,棒梗在學校裡的表現不怎麼好。
兩人很快來到四合院門口。
“喲,冉老師你怎麼來了,還和國強一起?”見兩人推著腳踏車一前一後走進四合院大門,正在家門口的閻埠貴詫異地問道。
葉國強簡單解釋了一遍,對閻埠貴說道:“三大爺,冉老師是你同事,就麻煩你帶她去賈家吧。”
說完,他又朝冉秋葉點點頭,推著腳踏車往後院走。
“小滑頭!”
閻埠貴搖搖頭,暗自吐槽了一聲。
其實學校是想把要學費這個任務交給閻埠貴的,因為他和棒梗住在一個四合院。
不過深知賈家難纏的閻埠貴把這個任務推掉了,理由是這種事是班主任負責的,而他不是棒梗的班主任。
閻埠貴最慶幸的事就是棒梗沒有分到自己班上,不然在學校不省心,回到四合院還要被賈家糾纏。
“閻老師,我們走吧。”見閻埠貴一直站在原地沒動,冉秋葉催了一句。
閻埠貴推了推眼鏡,笑眯眯地看著冉秋葉:“冉老師,我鍋裡燉著東西所以暫時走不開,賈家就住在中院,從這道門穿過去,在你左手邊的房子就是賈家。”
冉秋葉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閻老師,我把腳踏車在您這放一會,成嗎?”
“沒問題。”都是同事,這點忙閻埠貴當然不會介意。
冉秋葉放好腳踏車,按照閻埠貴的指示找到賈家,上前敲了敲門。
“誰呀?”
屋裡傳來秦淮茹的聲音。
“你好,我是棒梗的班主任。”
門很快被開啟,秦淮茹滿臉笑容地走出來:“原來是冉老師呀,你今天過來做家訪的嗎,進來坐。”
說完,秦淮茹把冉秋葉拉進屋。
進屋後,冉秋葉下意識地打量了賈家一眼,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不是說棒梗家很困難嗎,怎麼還有縫紉機?
而且…
冉秋葉吸了吸鼻子,順著香味的來源看過去,桌子上擺著兩飯盒,香味的就是從飯盒裡發出來。
定睛一看,她還在菜裡看見了好幾塊肥肉。
冉秋葉徹底懵了。
有縫紉機,還吃這麼好,這一點都不困難。
注意到冉秋葉的目光,桌旁的賈張氏趕緊蓋住飯盒,用警惕的目光看著前者。
秦淮茹笑著問道:“冉老師今天來有什麼事嗎?”
冉秋葉本來還不好意思開口,不過見到棒梗家沒說的那麼困難,也就沒那麼多顧慮了,說道:“棒梗他媽是這樣的,這學期都快過半了,你們是不是該把學費交了。”
“什麼,交學費?”秦淮茹還沒來得及開口,賈張氏就蹦了起來,跑到冉秋葉面前張牙舞爪地嚷道,“交什麼學費?”
“交這學期的學費!”冉秋葉嚇得後退一步,聲音也低了很多。
她家也算書香門第,還從沒見過賈張氏這樣的人。
秦淮茹趕緊拉住賈張氏,納悶地看著冉秋葉:“冉老師,開學的時候我們不是交過學費嗎?”
“沒有啊,你們一直都沒交。”冉秋葉也愣了一下,解釋道,“要是交了學校肯定會有記錄的。”
“你放屁,肯定是學校貪了我家棒梗的學費,你給我滾出去。”賈張氏上前推搡著冉秋葉,嘴裡面唸唸有詞。
“這位大媽,你聽我解釋。”冉秋葉滿臉通紅,不斷解釋,“你們肯定沒有交。”
“我才不聽你解釋,你絕對是想貪我家的錢。”
冉秋葉越解,賈張氏越激動,動作也越來越大,差點把前者推到在地上。
面對這種情況,冉秋葉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麼辦。
“冉老師,開學的時候我婆婆可是拿著錢帶棒梗報的名,你們現在才來說沒交學費是不是太過分了,別以為我們家沒男人就好欺負。”
秦淮茹的語氣也不太好。
“不是的,你們真的沒交,學校都有記錄。”冉秋葉委屈巴巴地看著婆媳兩。
與此同時,她對葉國強那句錢不好要有了最直觀的理解。
“大家快來看呀,學校派老師來欺負人了,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見冉秋葉一口咬定沒交學費,賈張氏一拍大腿,站在院子裡面就嚎了起來,“我們明明交了學費卻說沒交,這是在欺負我們老百姓啊,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天理!”
她這麼一嚷,中院的人紛紛從屋裡出來。
後院。
“哥哥,賈張氏又在鬧了。”聽到從中院傳來的動靜,葉國美往下縮了縮脖子。
“是冉老師在要學費。”葉國強拍了拍葉國美的肩膀,解釋了一句。
“冉老師來四合院了?”葉國美心中一喜,眼巴巴地瞅著葉國強。
“對呀,來要學費的。”葉國強點點頭。
“哥,你怎麼不早說呀。”葉國美扔下手裡的筆,埋怨道。
“你又沒問。”葉國強沒好氣地回答道。
“不行,我要去看看,不能讓冉老師吃虧。”葉國美眼睛微微一轉,起身就往外面跑。
葉國強拍了一下腦門。
看樣子,自己這個妹妹還挺喜歡冉秋葉的。
既然這樣,自己不能坐視不管。
他對冉秋葉倒是沒想法,主要是怕葉國美出事。
等葉國強趕到中院時,院裡大部分人都到了,何雨柱難得沒有出來維護賈家,而是躲在人群裡面,不斷打量著冉秋葉。
賈家門口,賈張氏所向披靡,不斷逼近冉秋葉。
冉秋葉節節敗退。
“反正我們交過學費的,你想坑我門都沒有。”賈張氏用力地揮揮手,雙手往腰上一叉,虎視眈眈地瞪著被逼到院子中間的冉秋葉。
“冉老師才不會坑人。”葉國美拉著冉秋葉的手,不滿地回應道。
“喲,賠錢貨沒大沒小的,在老婆子面前一點都不禮貌,果然是有什麼老師就有什麼學生。”賈張氏狠狠瞪了葉國美一眼,張嘴就罵。
“冉老師,我們別管她,她就是一個壞人。”葉國美拉著冉秋葉就想走。
“賠錢貨,說誰是壞人?”賈張氏怦然大怒,大步朝葉國美走過去,嘴裡面還罵罵咧咧,“你才是壞人,你全家都是壞人。”
“賈張氏,你再罵一遍?”葉國強眉頭一皺,走出來擋在冉秋葉和葉國美面前,“你再罵一句,我明天就去告你辱罵革命先烈。”
賈張氏的聲音戛然而止,腳步也停了下來,呆在原地。
她才想起葉國美也是英烈後代。
“國強,老嫂子也不是無心的,都住在一個院子裡,別上綱上線。”易中海咳了兩聲,站出來替賈張氏解圍。
葉國強深深看了易中海一眼。
如果說院裡有誰是他看不起的,易中海當仁不讓。
這老硬幣真會拉偏架。
“老嫂子,你確定交了的?”易中海也沒有搭理葉國強,和顏悅色地詢問賈張氏。
“我當然交了。”賈張氏用力地點了點頭,氣呼呼地看著冉秋葉。
易中海又扭頭看向冉秋葉:“這位老師你也聽到了,賈家交過學費的。”
冉秋葉平復下心情,答道:“這位大爺,要是教過學校肯定有記錄的,不信您可以問問閻埠貴。”
聞言,眾人齊齊看向閻埠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