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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質問

這夜色中裡伸手不見五指,那小廝本來和同伴一起來扔屍體就已經十分害怕了,何況現在一人身在亂葬崗,更是嚇破了膽子,滴答滴答的尿溼了褲子,又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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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陽看見後一陣惡感,但看這小廝一時半會醒不過來,便走向那具被折磨的屍體。

既然之前這小廝說這屍體是被那縣令家的小公子殺害的,那麼這具屍體上很有可能藏有縣令小兒子的秘密。蘇陽在屍體前站定,望向那具屍體。那屍體已經被折磨得看不出人樣了,身上也遍佈鞭痕,蘇陽說了句得罪,便蹲下去搜了搜身,卻什麼都沒發現,倒是遊歷四處,偶爾跟隨師傅看病的經歷告訴他,這可不像是死了好幾個時辰的屍身。

於是他仔仔細細的為那具屍體檢查了一方,卻沒有什麼結論。這時的天已經有些許亮光了,那小廝也毫無動靜,蘇陽卻聽到了一絲輕微的動靜。

將計就計,蘇陽將身形掩蓋在夜色中的粗木樹幹上面,往有著可疑動靜的方向望去。一個消瘦的黑色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裡,看上去腳步輕浮沒有武功的樣子。那個身影孤身一人,也不如那小廝一般害怕這亂葬崗,看上去也不像跑掉的小廝或是縣令府衙裡面的人,倒是對著些看上去還算乾淨的屍體翻翻撿撿,很是焦急的樣子。

蘇陽心想,這恐怕是來尋親人安葬的吧。

那人漸漸翻到了從縣令府上丟出的那具屍體,只見他翻看的手一頓,繼而顫顫巍巍的摸了摸那具屍體的臉,背影看上去好像是十分悲痛。蘇陽正尋思著這人可能和屍體有關係,那麼也可能知道什麼隱情,打算暴露身份,又看見那人用乾淨的那隻手使勁抹了一把臉,在懷中掏出了一個銀色的看上去挺精緻的小瓶子,快速從裡面倒出一粒褐色的小丸子,捏著屍體的臉,給屍體喂了下去。

蘇陽頓時一驚,難道這不是屍體的親人,而是來看看屍體有沒

有死,沒有自然死亡再補一刀的?不對,那個黑影的反應不像是要謀害屍體的樣子,何況,大半夜的來亂葬崗殺人,也太有閒情逸致了吧,何況讓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屍體”再次死亡不應該使用利器更方便麼?想到這裡,他心下一定,決定再接著看下去。

那個黑影給“屍體”喂了藥之後,也沒有發現附近樹上綁著的那個小廝,沒什麼大動作,只安安靜靜的在“屍體”旁邊坐著,時不時的輕輕撫摸著“屍體”的臉,好像在低聲說這些什麼。雖說蘇陽也是習武之人,在這寂靜的地方應該能聽清他的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因為黑影說話的聲音實在太小了,不像是說給別人聽的,蘇陽很難聽清楚他到底說了什麼,於是他朝著那人坐著的地方悄悄挪了挪。

近了些果然能聽清楚一些黑影的話,那黑影的聲音倒有些雌雄難辨,細聽之下,原來那黑影在低聲自語:“哥哥,你一定會沒事的。”“一會兒又說“哥哥,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招惹別人了,你快快好起來,我們找個地方躲起來好好生活,你說好不好?”一會又哽咽道:“哥哥,弟弟在這裡呀!我再也不跑了,哥哥一定要醒過來呀,哥哥,我要帶你離開這兒,我們,我們回江南好不好?回去看看我們的故鄉怎麼樣?那裡的春天一定還是花香飄散,我們可以在細雨中漫步,還能在冬天的火爐邊烤火。我們一起離開這個鬼地方吧。好不好,好不好,哥哥?”話音還沒落下,蘇陽就感覺那黑影有起身的跡象。

蘇陽本來聽了那些話就在想,原來這個是人是“屍體”的弟弟,聽他說的話恐怕是遇到了什麼很大的困難,可能與自己正在查的事情有關,那就一定不能讓他跑了!那樹上的小廝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醒呢,何況他哥哥還在地上,看他的模樣哥哥肯定對他很重要!再看到那黑影急急起身的模樣,還沒想明白,身體就已經行動起來,將那“屍體

”從黑影旁邊抱走,拘在自己身邊。

“哥哥!”那黑影短暫的喊了一下,向蘇陽撲了過來。蘇陽立刻用小石子襲向他的膝蓋,那黑影的確像沒有什麼武功伴身樣子,馬上被蘇陽的小石子擊倒在地,他雙膝重重的跪在地上,疼得嘶嘶低呼,還不忘狠狠盯著蘇陽,低聲喊道:“你是不是也是那畜生派來了!害了我哥哥還不算,還要設陷阱抓我回去麼!”話音還沒落,又見他突然有些低落,低頭說到:“哥哥他已經死了,你也看到了,你把他“屍身”放下,大不了,我自己跟你回去。”說完有淚眼朦朧的看了眼蘇陽。

之前說了這時候的天氣已經有些微亮,蘇陽又是習武之人,自然看清楚那黑影臉上楚楚可憐,將淚不淚的誘人模樣,情不自禁的說到:“你誤會了。我並不是被人派來抓你。”

那黑影又低聲說:“那你為什麼要抓我哥哥?”

蘇陽急忙說:“我有些關於你哥哥的事情想要問你。只是看你要走了,便有些著急,先把令兄的屍身帶過來了。”

那黑影又斜了他一眼,說:“你把哥哥還給我,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會做的,問我什麼我都會回答的。”

蘇陽已經從驚豔中緩過來了,便擺擺手說:“你先回答我吧,左右你哥哥的屍身在我這兒,你也不方便走路。”

那黑影不禁氣結,也不做那可憐模樣,狠狠說到:“你說吧,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的。”

蘇陽說:“你哥哥他,是縣令府上的戲子?”

黑影邊揉揉了剛剛撞疼的膝蓋,一邊說:“不是的,哥哥他不是戲子,我才是戲子。只不過我們不是縣令府上的,只是跟隨戲班來到這邊,縣令這邊正好要宴請什麼大人物的樣子,所以我們戲班被請去搭臺唱戲。”

“那你們和縣令的小兒子有什麼瓜葛?”蘇陽琢磨了一下,又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