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沉吟良久，看起來內心經過一番掙扎，總算被說服了。
“我明白了！一個沛侯食邑兩千戶如何？”
縣侯，已經是不低的爵位，對於一個商賈來說，這個條件不可謂沒有誘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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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王陵笑著搖了搖頭。
長青沒說話，只是盯著王陵，等他繼續說下去。
王陵也沒有說話，有些話雖然是自己的意思，卻一定不能從自己嘴裡說出來。
呂澤溫潤的微笑著，緩緩說道：“公子當聽過呂相往事吧？呂不韋當年也只是個商賈，後來確實大秦之相……”
長青二話沒說，起身便要離開。
商人在商言商，漫天要價，坐地還錢是正常的手段。
不過當對方要的價太高，那就沒有什麼討價還價的必要了，有的時候離開也是最好的壓價手段之一。
果然長青剛起身，王陵也立刻站了起來。
“公子留步！”
長青站住，沒有回頭也沒有轉身。
王陵踱著步子來到長青身邊，伸手攬住他的肩膀。
“我這個人呢，就是個商人，既然是商人，那就什麼都可以談。就算買賣不成仁義也在，我也想跟公子交個朋友。”
“可你的胃口未免有點太大了，我怕你吃不下，呂相的結局你也知道！”
“好說，都好說，來，先坐下來麼……”王陵手心用力，拉著長青又回到桌子旁邊。
既然第二次坐下，那大家差不多就該亮出自己的底線來了。
長青看著王陵回到他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才開口說道。
“當年呂相可是傾盡所有幫助先祖，而且當年的呂相也是一般的商賈，在趙國有著很高的人脈，也有著富可敵國的財富，不知道王兄能不能付出這樣的價錢？”
這段往事並不是太遙遠，在座的也都知道長青說的是實話。
所有人都對長青提出的這個問題，感到十分的有興趣。
話都說道了這個份上，那就證明長青的心中已經開始活動，已經開始為了將來做另外的打算。
這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但是，無論是呂澤，還是雍齒，誰都不能替王陵做出這個決定。
“我不能……”王陵實話實說。
他就是一個商人，除了有錢，還有一堆兄弟。
可是他也很清楚，當他沒有錢了的時候，自然也就沒有了兄弟，人總該給自己留點退路。
長青端起酒爵，慢慢的品了一口。
酒是好酒，比以前喝的都烈，烈酒就是好酒，好酒下肚豪氣也就生了出來。
“當年天下共分七國，秦國論地廣不如楚國，論文士不如齊國，論兵強馬壯不如趙國，論財富不如魏國，可是呂相也不過是秦國一國之相，不知道你自問可能比呂相付出至少多七倍？”
“不能！”
長青既然已經把自己的問題擺了出來，王陵也只有如實回答。
既然已經佔了上風，對比也已經非常清楚，那就該輪到對方出價了。
通常這個時候，對方的出價就會合理的多，只要差的不是太大長青還是能夠接受的。
畢竟……以後如何誰也不知道呢，這就是一場賭博。
應該說是一種風險投資比較合適，既然有風險，當然要有利潤，風險越大，利潤自然也就越大。
現在把寶壓在自己身上，無疑是一種很大的風險，至少比壓在扶蘇身上要大的多。
王陵並沒有讓長青等的太久。
長青剛喝下三爵酒的時候，王陵終於開口了！
“我可以傾盡我的所有，雖然不如呂相多，但是也不算少，一個封王，公子應該可以接受吧？”
長青在強忍，忍住自己不笑出來，可又忍的那麼明顯。
“不知道你打算要什麼王？”
“楚王！”王陵期待的看向長青。
“這個胃口是不是還是有點大？”
“胃口大一些才能表現出誠意，我要是就要一個沛縣令只怕公子也不敢跟我合作！”
“胃口大一些才能表現出誠意……”長青仔細品味這句話，認真的問道：“你為什麼不去找我大哥合作？看他能給你個什麼？”
“公子扶蘇身邊，名將如星，望族如雲，若是我湊上去，最多不過是一個鄉侯罷了！”
王陵到也是個風險投資的高手，深諳其中的道理。
“而且，以我現在的身份地位，想要見到扶蘇公子，無異於上天摘月……”
這個答桉十分真誠，真誠到長青都感動了，所以他也決定說出自己能夠承受的底價。
“有一件事，你必須要清楚，事情一旦不成我的代價是死，而你的代價不過是付出錢財而已！”
“所以，吳王，是我能給你最大的承諾！”
吳地雖然比楚地小了太多，但也是糧米之鄉，食鹽產地。
王陵知道這個結果已經是最好的結果，甚至比他自己的底價還要好的多。
“好！一言為定！”王陵拍了拍手：“來人，開宴！”
“宴席就不必了，我也要回去好好準備準備，明天我還會在這裡呆最後一天，我希望王兄能夠讓我瞭解到你的實力，也好讓我心中有個數。”
長青的樣子，好像已經完全被打動，開始綢繆天下，一刻都等不了的樣子。
“也好，公子這次東來必然肩負了皇帝吩咐的重任，我也不便久留！”王陵起身帶領其他幾人，一直把長青送到岸邊。
王陵揮了揮手，一個下人捧著盤子上前來，中間放著一面巴掌大小的玉牌。
“這條船，連同船上的所有人都送給公子，東去也方便一些。還有這吳地數郡都有我王家的產業，公子若需要花費儘管讓人持此牌去取！”
長青也不客氣，伸手抓過來掛在腰間，拱手之後轉身離去。
望著長青的背影，劉邦笑道：“大哥，這十二公子說不定真是人傑，你這寶押對了呢！”
“哼……”王陵笑著，抬手撫須：“人傑？我出一萬個上幣買扶蘇的人頭你賣不賣？公子高的人頭你賣不賣？既無母上族人的支援，又無親爹的疼愛，他若是知道自己跟其他公子的差距，就該老老實實呆在書室裡不出來，或許還能多活幾年，他要真的聰明，就不會想要跟我談條件！”
呂澤沉聲慢語：“據我所知，秦國沒有一個公子可以離開咸陽，我想不懂這一次嬴政為什麼讓十二皇子到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