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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波爾多獵手號

沒過多久,後面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一個地精當先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兩個健壯的獸人,他們手中各自提著一個大號的金屬箱。

“快點,你們這些笨蛋,快點把箱子開啟。”在地精的命令下,兩名獸人將箱子放在地上,叫做帕普洛的地精顯然是老闆詹金斯的親信,他從懷裡掏出一串鑰匙,將箱子一個個開啟。

第一個箱子裡裝著一套銀灰色的板甲,從頭盔到足甲一應俱全,更有一股特別的光芒在上面隱隱流動。

“嘖嘖,這可真是個好東西。”格雷幹拿起頭盔看了看,只見上面佈滿了精美的火焰花紋,忍不住連聲稱讚。

地精顯得十分得意,“那是當然,這套盔甲可是由最好的黑鐵矮人鐵匠打造,完全由瑟銀鑄成,還在上面附加了抗性魔法,防護效能無懈可擊。”

穆圖接過頭盔套在頭上,厚實的面甲遮住了他大部分面容,只剩下一個“T”字形的縫隙,將眼睛和口鼻露在外面,盔頂長長的銀色纓穗一直拖到腦後。

“不賴嘛,不如全穿上試試。”亞娜攛掇道。

穆圖依言將全套盔甲一件件穿上,眾人只覺得眼前一亮。只見穆圖頭頂銀盔,肩頭一對雄獅護肩;胸甲上烈火花紋栩栩如生,彷彿真的在不停躍動;厚重的腿甲移動起來鏗鏘作響;腳上再加上一雙精美的足甲,令他整個人看起來英武不凡。

“天吶,這身盔甲一定是為您量身打造的。”地精搓著手稱讚道。亞娜和塞勒涅兩個更是看得眉開眼笑。

“好像還缺點什麼?”亞娜捏著下巴在穆圖身邊繞來繞去,突然一拍手,說道:“是了,再來一件披風就更完美了。”

地精連聲應道:“有,有,我們這裡一應俱全。”說著跑到櫃檯後面,抽出一件黑色的披風。“您看這件怎麼樣?”

塞勒涅接過披風為穆圖穿上,亞娜連連拍手:“不愧是我們的男人,不可能有比你更威風的了。”

塞勒涅白了她一眼,佯嗔道:“這死丫頭,大庭廣眾的也這麼亂說。”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溫柔笑意。

穆圖自己也覺得十分滿意,加上大家一致稱讚,這套盔甲便算是買下來了。

第二個箱子開啟後,裡面裝著一把長柄戰斧,穆圖習慣用自己的戰錘表示不需要這個,再說這柄斧頭的尺寸對他來說也小了點。格雷幹正好沒有順手的武器,拿起來試了試感覺還不錯,便將其買了下來。

之後亞娜為自己和塞勒涅各買了一套皮甲,又為塞勒涅挑了兩把長匕首;順便也給菲拉斯和她的妻子買了兩套嶄新的長袍。見到塞勒涅的匕首倒讓穆圖十分意外,亞娜笑道:“有些人啊,這段時間暗地裡苦練,只盼將來上了戰場能助心上人一臂之力呢。”塞勒涅也被亞娜擠兌習慣了,微笑道:“也不知道是誰春心萌動,晚上說夢話還讓人家親親呢。”亞娜臉上一紅,急道:“哪有,你亂講,沒有的事。”塞勒涅一臉促狹的笑意,“咦?我又沒說是你,你著急什麼?難道說……還不老實交代,你做夢和他……嗯……?”亞娜沒想到自己做夢和穆圖親熱竟然被塞勒涅聽了去,臉上頓時羞得像塊大紅布似的,撲到塞勒涅身邊就要呵癢,兩個姑娘唧唧喳喳鬧成一團。穆圖看得直嘆氣,完了,連塞勒涅這麼溫柔的姑娘也被帶壞了,現在居然敢開這種玩笑了。

一行人各自挑選了滿意的裝備,然後拎著大包小包返回旅店。旅店老闆一看也不覺得奇怪,反正這裡來來往往都是商人,買些東西帶走是很正常的事。

吃過晚飯,穆圖又去了一次船務局。白天發生的事是因為疤臉的人偷聽到了穆圖和加茲安的談話,這才設下圈套引穆圖上鉤,加茲安可並不知情。見到穆圖,地精也象徵性的問候了幾句,畢竟只要穆圖能活著上船,就要按照約定付錢給他,沒人會跟錢過不去。

夜色漸漸降臨,藏寶海灣外矗立著一座高聳的燈塔,從外形上看是一個滿面笑容的地精,據說這個就是裡維加茲自己的雕像,明亮的燈光從雕像頭頂射出,為遠航的人們指引著方向。

白天湛藍的海面變得如同墨汁般漆黑,稍微遠點的地方就什麼也看不到了。穆圖就在港務局外的視窗前和加茲安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加茲安十分健談,在港務局多年的工作經歷使他見多了各色各樣的人,天南海北的事沒有他不能聊的。穆圖和亞娜等人相處久了,性格也漸漸變得開朗起來,地精嘴裡層出不窮的各種故事令他聽的津津有味。

穆圖現在在藏寶海灣可以說是眾所周知了,白天的事被人們口耳相傳,傳來傳去難免越來越誇張。加茲安雖然也很好奇穆圖等人的身份,但試探了幾句都被穆圖警覺地岔開了話題。這裡來來往往的人們除了商人,就剩下傭兵和賞金獵人了,言語間難免顯得神神秘秘的,地精也早就見怪不怪了,既然穆圖不願意說,他也不再追問。

又過了沒多久,港口外的海面上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鈴聲,隨著聲音越來越近,一個幽靈般的陰影撕開黑暗,緩緩駛進港內。

“啊,來了,波爾多獵手號,你們要搭乘的就是這條船。”地精眉開眼笑的說著,彷彿已經看到一枚枚銀幣放進自己的口袋。

穆圖遠遠地打量著港口的龐然大物,這艘船可比他們來時搭乘的商船大了不止一個檔次,船身竟然有大約一百二十米長,五根高聳的桅杆像五把利劍刺向天空;黑洞洞的炮口從甲板上探出來,虎視眈眈頂著遠方;加上船身密密麻麻的炮口擋板,這艘船與其說是商船,倒不如說是軍艦。

“這真的只是一艘商船?”穆圖毫不懷疑,如果這艘船開炮,一瞬間就可以讓整個港口陷入火海。

加茲安神秘兮兮地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不要問那麼多,這對你沒好處。總之他們要前往卡利姆多,而你們可以搭順風船,這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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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圖一想也對,這些地精們有做正經生意的,可其他非法的買賣也不少,只要不威脅到自己一夥人的生命,他們做什麼都跟自己沒關係。

“還有。”加茲安又囑咐道:“等下不該說的話千萬別說,交給我來應付就好,明白嗎?”

穆圖點點頭。兩個人正說著話,一行人從碼頭上走了過來。領頭的是一個獨眼地精,儘管地精看起來都是一個模樣,但他臉上那副表情還是馬上令穆圖想到了奸詐這個詞。

“嗨,加茲安老夥計。”獨眼地精只是掃了一眼穆圖,便熱情地和加茲安打起了招呼。“幾個月不見,你還是老樣子啊。”

加茲安打著哈哈,說道:“哪裡哪裡,我們被圈在海港裡哪都去不了,比不了你們日進斗金啊。”他說著瞄了一眼停在港口的船隻,兩個地精心照不宣地大笑起來。加茲安指著穆圖說道:“我來為大家介紹,這位是我最近認識的好朋友穆圖。”

“最近認識的?”獨眼揉著下巴,向加茲安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加茲安無所謂地聳聳肩。“很高興認識你,我叫做梅克巴。”獨眼說著向穆圖伸出手去。

“認識你是我的榮幸。”穆圖禮貌地彎下腰,和梅克巴伸出的手握了握。

“唔……”梅克巴沉吟著看了一眼跟隨自己的手下,“你們幾個,去盯著那些懶鬼,明天凌晨一定要把食物和淡水裝上船,我們沒有太多時間耽擱。”跟在他後面的人答應一聲,紛紛向碼頭倉庫走去。

等他們走遠了,梅克巴笑吟吟地看著穆圖,“那麼,需要我為您做點什麼?”

不等穆圖回答,加茲安搶先說道:“是這樣的,我的幾位朋友有筆生意要去棘齒城,希望你可以順道帶他們一程。”

聽說要搭船,梅克巴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穆圖心中暗叫糟糕,只聽梅克巴冷冷說道:“加茲安,你可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這艘船是幹什麼的不用我再提醒吧?你居然想讓不相干的人搭順風船?如果讓那位知道了……”梅克巴說著伸出食指向上指了指。加茲安彷彿早料到他會這樣,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得了吧,不用在我面前裝樣子,你的事情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指著穆圖說道:“而且這位先生答應了,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怎麼樣?不做我就找別人。”

梅克巴捏著下巴,一臉為難的樣子,只不過那只獨眼卻不停地咕嚕嚕亂轉。過了片刻才沉吟著說道:“加茲安老夥計,你這樣讓我很為難。不過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破例一次,但是船上可沒有準備多餘的食物和淡水,這個嘛……”

加茲安哼了一聲,擺著手說道:“放心吧,穆圖先生很慷慨的。”說著向穆圖使了個眼色,穆圖一時沒反應過來,只見地精向著自己的口袋努了努嘴,他這才會意,連忙掏出幾枚銀幣塞給梅克巴,嘴上說道:“要給您添麻煩了,這點錢拜託您順便將我們需要的補給也採購上,其餘的上船之後一定會如數支付的。”

“不用這麼客氣,我和加茲安是老朋友了,還計較這些幹什麼……”梅克巴嘴上說的漂亮,卻一把接過穆圖遞來的銀幣,順手塞進口袋。“穆圖先生,我們的船今晚就會卸貨完畢,補充完必要的給養,明天早晨八點就會出發,希望您能準時上船。”

穆圖點點頭。梅克巴又向加茲安說道:“我還要去做貨物登記,等下還要去見那位大人物,就不陪你們閒聊了。”說著嘆了口氣,像是十分羨慕地說道:“你可真舒服,每天待在港灣裡,風吹不著,雨淋不著,我可沒那份福氣啦。”

辦完了穆圖的事,加茲安的心情明顯也好了很多,“好了好了,老夥計,別再抱怨了,你的工作很多人想做都沒機會呢。”他從視窗後面伸出手來,拍著梅克巴的肩膀說道:“下次,下次你回來我請你好好喝一杯。”

“說話可要算數。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梅克巴說完轉身向港務局後面的一幢裝飾漂亮的大房子走去,嘴裡還嘟囔著:“天吶,誰能可憐可憐我,讓我好好休息幾個月吧。”

穆圖看著地精離開的方向,據他白天打聽到的訊息說,那裡正是裡維加茲的住所。裡維加茲做了這麼多年走私生意,得罪的人真不在少數。為了防備仇家暗殺,他僱用了許多保鏢暗中分佈在住所周圍,除非是得到他許可的,其他任何人擅自接近他的住所都會被就地格殺。

“嗨!嗨!穆圖先生,您怎麼了?”加茲安連聲叫喚著。穆圖回過神來,說道:“沒什麼,隨便看看。”加茲安咧開嘴笑著:“明天您就要離開了,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我還真捨不得您。下次如果有機會再來藏寶海灣一定要來看我這個老朋友啊。”“一定一定。”穆圖一連聲答應著,見地精一臉詭異的笑容,頓時恍然大悟,掏出一個小錢袋遞給加茲安。這個地精雖然和他的其他同類一樣貪財,但不管怎麼說他幫了穆圖一個大忙,所以穆圖對他還是比較有好感的。

地精接過錢袋掂了掂,難看的大嘴幾乎要咧到耳朵邊去了。“明天早晨我會派人去叫您,並且我會親自送您上船。不過您可要做好大出血的準備,梅克巴可不像我這麼好心腸,您明白嗎?”

“謝謝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