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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非夢

嚴子新覺得自己做了一個無比漫長的夢,這個夢非常真實,又非常飄渺,近在眼前,卻怎麼都抓不住。在夢中,他與自己的學生張小傑發生了激烈衝突,張小傑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與他搶奪那塊至關重要的紅色晶片,還砍斷了他的一隻手。

隱約之中,他彷彿覺得四周的人和物都靜止了,季晶傑與凌昊強都一臉焦急的呼叫著他,可卻只能看到他們的表情,聽不到他們說話的聲音。基地一片混亂,四散奔跑的人們顯得慌張而又無助,他覺得自己眼中的世界慢慢變得黑暗了,恰似有一個無邊的黑洞將他徹底包圍吞沒。

“啊!”嚴子新大叫一聲,滿身大汗的坐了起來,胸口不停的起伏,一直喘著粗氣,顯然是受到了嚴重的刺激或驚嚇,令他從昏迷中突然驚醒了。

守護在一旁的季晶傑被他的舉動嚇醒,立即起身詢問:“老嚴,你怎麼樣,沒事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需不需要叫醫生?”

嚴子新趕忙將雙手舉到面前看了看,又試了試手的靈動性,發覺一切正常,接著轉頭看著滿臉擔心的季晶傑,長長的籲了口氣,“唉,原來真的是個夢啊,不過這夢可太像真的了。”

“老嚴,你說什麼呢,什麼夢,什麼像真實的?”季晶傑急忙問道。

嚴子新輕鬆的一笑,說道:“小季,你不知道,剛才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發生了很多事,我們被人襲擊,晶片了也被人搶走,我還被自己的學生砍掉了左手,都有點萬念俱灰了。幸好這只是一場夢,呵。”說著還舉起左手向她示意了一下,表明自己完好無損,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而已。

季晶傑心中一酸,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向他解釋之前發生過的一切,只有呆呆的看著他,眼中滿是關切之意。她思慮再三,決定還是要告訴嚴子新真實情況,一定要讓他面對現實,更主要的是,自己不想欺騙他第二次,雖然第一次是善意的,卻造成了嚴子新現在的糟糕狀況。

“老嚴,這些都不是夢,都是真實發生過的,都是你的親身經歷,你的學生張小傑確實是來搶奪紅色晶片的,你的左手也是被他砍斷的。”季晶傑放慢語速,每一個字都像刻刀一樣,深深印在嚴子新的腦中。

“什麼?這不可能,那為什麼我的手一點問題都沒有,你一定是在和我開玩笑對不對?”嚴子新將信將疑的問道,突然,他覺得自己的左手有著非常強大的力量,只是手臂異常的冰冷,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情況。

季晶傑看著一臉不解的嚴子新,詳細解釋道:“感覺到了吧,你的左手經過改造,安裝了最先進的仿生機械手,不但擁有人類正常手臂的功能,更具有許多你意想不到的強大能力。但它畢竟是機械手臂,沒有人類正常的體溫,使用壽命也是未知數,除了這些,我想它會成你研究路上的一大助力的。”

嚴子新愣了,本以為這些都是夢,只要夢醒了,所有的一切都會恢復原樣,他還是那個為解決手機瘟疫而拼命的3號,就等著小青他們奪取紫色晶片來進行這最關鍵的研究。可季晶傑的一番話,徹底刺激了他,原來自以為是夢中發生的事情,原來都不是夢。

“老嚴,老嚴,你怎麼了?”季晶傑見他神情些奇怪,不禁又開始擔心起來,焦急的詢問了幾句。

嚴子新慢慢抬起頭來,再次將左手伸到自己面前看了起來,又活動了幾下,輕輕嘆了口氣,眼中透出絕望的神情,“我沒事,只是腦子有些亂。如果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那晶片是不是被搶走了?我們的努力是不是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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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嚴,晶片還在,我們的研究沒有白費,這一切只是一個計劃,一個局。”季晶傑看到他的樣子,心中實在不忍將知道的事情再隱瞞他,哪怕說出來之後,嚴子新會怨恨她,她也認了。

嚴子新覺得自己完全被搞糊塗了,不知道季晶傑的話到底代表什麼意思,他不再說話,靜靜等待著,等待季晶傑向他說明一切,但他有種預感,他將聽到一個大秘密,而這個秘密的內容可能會令他感到不安。

“事情要從2號他們帶著那個叫鐵面軍官與你的學生張小傑回基地的時候說起,當時……”季晶傑開始詳細向他講述之前發生事情的前因後果,即便嚴子新認為自己心裡有所準備了,聽完後依然被深深的震撼了。

原來,自從將鐵面與張小傑帶到基地後,小青等人就沒有一刻放鬆對他們的警惕,因為他們覺得這兩人的出現太過順理成章,一切是那麼的自然。

偏偏在他們鐘樓行動時,鐵面會被人追捕而逃到了附近;偏偏白鴿去吸引異化人時,張小傑會出現在其中;偏偏當時死了那麼多人,他們兩個卻都活了下來,而且同時被帶到了基地,這讓人不得不懷疑,難道世界上真有這麼巧合的事?

假如他們真的是處心積慮要進到基地內部,那麼究竟會帶有怎樣不可告人的目的呢,最有可能的答案就是:紅色晶片。因為從之前收集的線索可以得出結論,王家道留下的兩塊晶片不論是解決這場手機瘟疫,還是政府委員會與那個自稱“主宰”的意識所說的完美人工智慧機體,都是至關重要的物件。

當時,小青與白鴿對這些都停留在懷疑階段,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但如果不弄清楚這其中的真相,只怕後患無窮。特別是胡主任的事情之後,大家都覺得基地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太平世界了,他們的一舉一動,不再是那麼安全,在還沒有查清具體情況的前提,必須要採取更加隱蔽的方法來部署今後的行動。

小青與白鴿經過秘密協商,定下了一個“引蛇出動”之計。因為兩人知道,如果他們一直待在基地,鐵面與張小傑一定有所顧忌,不會輕易動手,所以最好的辦法是找個理由離開,正巧在這個時候,鐵面給眾人帶來了研究所的線索,這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小青決定將計就計,與白鴿等人以身犯險,深入虎穴,而基地這邊,白鴿與季晶傑秘密取得了聯絡,暗中佈置,準備了一個精彩的舞臺,只等各路演員上臺演出了。

因為如果鐵面等人的目標真的是紅色晶片,眼下與之關係最密切的只有嚴子新與季晶傑,以小青對嚴子新的瞭解,如果這件事讓他去執行,只怕過不了張小傑及那幾個學生的感情關,真的出了問題,那可就功虧一簣了。別無他法,剩下的人選只有季晶傑了,事後證明,這是明智的決定。

現在只剩一個棘手的問題,那就是所有行動如何瞞過那個暗中監視的眼睛,為此大家傷透了腦筋,最後白鴿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那就是“最危險的方式就是最安全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