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衝過去，一把抓住小六子的胳膊，想要把手錶摘下來，可一旁的一聲卻阻止了我。
“哎，你幹嘛呢，屍體上的東西不能亂動，到時候還要交給警察處理呢。”醫生皺著眉頭把我推開，金錶也就跟著小六子一起上了救護車。
我眼看著小六子被救護車拉走，腦子一片混沌，保安拍著我的肩膀說：“幸虧你沒有下去，要不然死的人就是了。別太難過了，哥們。”
他擰著溼答答的衣服離開了，湖邊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圍上了一堆學生。看熱鬧不怕事大，還有人拿出手機拍照。
“去你媽的，快給老子滾！”我衝著人群吼了一聲，一幫膽小鬼便四散而去。
老二還沒有醒酒，他倒在路旁吐了半天，我晃著他的腦袋對他說：“小六子沒了，小六子死了……”
“死了？誰死了？”老二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非常用力。
“小六子，他去湖裡救人，被淹死了，剛剛被救護車拉走。”我一句話沒說完，鼻子一酸，眼淚又流了下來。
老二僵硬的笑了笑：“趙四，你和小六子耍我呢吧，演的還真像，剛才咱們一塊喝酒，現在就說人死了，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我把看到紅裙子女生到發現小六子屍體的過程對他說了，老二傻了眼，愣在那裡，過了幾秒鐘，他也嚎啕大哭起來。
我們都沒有了醉意，他看著我，我看著他，束手無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剛才還一起說笑的哥們，說沒就沒了。
“人都死了，哭有什麼用，只是我沒想明白，小六子死的太蹊蹺。”我說完這句話，腦子裡面就浮現出紅裙子女生的樣子。
老二止住了哭聲，伸出左手，低頭看了一眼：“現在十一點半了，咱們要不要報警？”
沒錯，是要報警，不能讓小六子就這麼白白的死了，憑小六子的水性，這個人工湖怎麼能淹的死他？
不過，在報警之前，有一件事我要弄清楚。為什麼那塊手錶還在老二的手上，不是已經被小六子拿去了嗎？呵呵，真有意思，媽的，確實見鬼了。
還有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紅裙子女生，到底是人是鬼，突然間跳湖，卻害死了小六子。
“老二，把你的手錶摘下來給我瞧瞧。”我極力保持著冷靜，可我聽得出自己的聲音還帶著顫抖。
“怎麼了，這個時候你還關心我的手錶幹什麼呀，咱們先報警再說。”老二拿出手機，打出了110.
我一把抓住他的領子，一字一頓的告訴他：“剛才在小六子被抬走的時候，我看到了他的手臂上也戴著一塊表，和你一模一樣的手錶！”
老二瞪大了眼睛看著我，隨後又皺著眉頭喃喃自語：“不，不可能，這手錶一直都在我的身上，他怎麼也會有？趙四，你一定是看錯了。”
看錯？我雖然喝了不少酒，但是精神還沒有錯亂，更不會看走眼。
“我又不是眼瞎！”我沒好氣的回了一句，讓老二趕緊把手錶拿出來。
老二不情願的把手錶遞給我，這塊古舊的金錶就躺在我的掌心裡。可我覺得手心有些溼漉漉的，把手錶拿開之後，竟然發現掌心出現了一灘水漬。
我低頭聞了聞，水漬帶有明顯的腥臭味，這讓我想起小六子剛剛從湖裡被拖上來的味道。
如果這塊手錶真的是一直戴在老二的手上，怎麼會有湖水的腥臭？除非它和小六子一樣，都是從湖裡剛剛撈上來。
“沒問題吧，沒問題就快點還給我。”老二又馬上把手錶拿了過去，小心翼翼的重新戴上。
“這手錶一定有問題，我勸你還是快點把它扔了，要不然咱們還會倒黴。”我從心裡對於這塊手錶產生了反感，說的直接一點，我認為小六子的死就是和這塊手錶有關係。
老二白了我一眼：“趙四，你不要太過分。小六子死了，我和你一樣不好受，可你也不能拿我的手錶撒氣。”
“你動動腦子行不行？咱們喝酒的時候，你的手錶還停在六點鐘，當時你怎麼都沒有調好，為什麼現在小六子死了，手錶的時間卻自己變得正常了？”這種事無論如何都是解釋不通的，手錶自行調節時間，聞所未聞。
老二的臉色難看起來，他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冒出來一句：“就算是這樣，你也無法說明當時小六子的手上也戴了一塊和我一樣的手錶。”
我不想再多說一句，現在無憑無據，不管我說什麼，老二都不會相信。
一輛警車停在了我們面前，車上走下來一個身材瘦高的警官，一臉嚴肅，衝著我們出示了警官證：“兩位是吳曉天的舍友吧，對於吳曉天的死，我們正在進行調查，請二位跟我們走一趟。”
吳曉天就是小六子的本名，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死了，總得給個說法，警察找上了門，我們也只能跟著他上了警車。
這位孫志明警官開車帶我們來到公安局，把我和老二分開進行詢問。
我把自己所看到的都說給了他，特別是有關於那個紅裙子的女生，我更是要著重的強調，要不是因為她，小六子絕對不會死。
孫志明皺著眉頭看向我，手裡的筆還轉了幾圈，看來他是對我的說法有些懷疑。
“我說的都是事實，你想想，要不是看到有人跳湖，小六子會下水救人嗎？我也不會沒事找事把保安叫來。”我心裡有些著急，手錶的事情沒有弄清楚，可那位紅裙子的女生必須找到。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和小六子同時看到她出現，總不會突然就人間蒸發吧。
孫志明乾咳了兩聲，讓我冷靜下來：“你先不要激動，對於你說的紅裙子女生，學校的保安已經給我們說過了。我們特地找來了湖邊的監控錄影，路燈下的位置完全能夠拍得到。”
啊，這就是證據啊，監控錄影可以證明我說的是實話。
“怎麼樣，我沒有說謊吧，你們一定看到了那個紅裙子女生，趕快把她叫來，問問她到底在搞什麼鬼。”我期待著紅裙子女生的出現，最起碼她是真實存在的。
“這位同學，很遺憾的是，監控錄影上根本就沒有出現你所說的紅裙子女生。”孫志明說完，拿出一個隨身碟，在我面前晃了晃：“你們在湖邊逗留的時間大概在十點半左右，這裡是晚上十點到十一點的錄影影片，要不要我放一遍給你看？”
我感覺自己的心口被人捅了一刀，有些生疼。這麼說來，我和小六子看到的紅裙子女生沒有被攝像頭拍下來，那我們看到的是誰？兩個人同時看花眼，然後看到了同一個人？
“不用了，你們警察介入這件事，也一定是因為沒有看到那個紅裙子女生吧。”我覺得自己的聲音有氣無力，滿腦子都是那個紅裙子女生的樣子，她就這樣一閃而過，卻帶走了小六子的生命。
孫志明聳了聳肩，然後拿出一張照片，推到我眼前：“這是去年的時候，同樣是中秋節，在人工湖發現了一個女生的屍體，她也穿著紅裙子。”
我低頭去看，身體裡面的血卻衝到了頭頂。沒錯，就是她，照片上的女生和我看到的紅裙子女生，就是同一個人。
“她去年就死了？”我看到自己拿著相片的手有些哆嗦，想想自己和小六子看到的都是死人，我便渾身寒毛直豎。
聽以前家裡的老人說，只有快要死去的人才會看到以前的死人，因為他的一隻腳踏進了陰間。
“沒錯，去年死的。當時認定為自殺，說她是學習壓力太大，家境又不好，一時想不開，就尋了短見。”說到這裡，孫志明自己冷笑了一聲，嚇了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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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麼？難道你不相信她是自殺？”我把目光轉移到孫志明的臉上。
孫志明向前探了探身子，壓低了聲音：“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什麼你們會看到她。”
為什麼？老子也想知道。我再次去看相片，竟然發現相片上的女生正在對我笑。
“啊，不會真有鬼吧，孫警官，我們可不認識那個女孩，我們是新生，她死的時候，我們還沒有來學校……”我不管不顧，亂七八糟說了一堆話，反正我和死去的女生沒關係，小六子也不會和她有什麼牽扯，無緣無故，找我們做什麼？
孫志明用筆敲了敲桌子，打斷我：“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和那個女生沒關係。不過，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沒辦法解釋得通。我聽你們學校的保安說，湖裡面就只撈上來吳曉天的屍體，並沒有發現其他人。”
好吧，我確實是撞了鬼，她把小六子害死了，估計很快就會輪到我了。真好，來上大學，還要把命搭上，我他媽招誰惹誰了？小六子，別怕，哥很快就來和你作伴了。
“我是不是需要現在要寫遺書了？說不定，我走出公安局的大門就會死掉。”此時此刻，我覺得死亡距離我這麼近，而且還會莫名其妙的死在一個女鬼的手上。
孫志明擺了擺手：“你不要那麼悲觀。你只是當事人之一，我們還要詢問你的另外一個同學。”
老二？他當時醉的不省人事，就算問他，他能提供什麼有用的線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