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偉的這次約會算是被我和江濤攪合了,他似乎有很多話要對韓雅琴說,可由於我和江濤在場,他只能悶頭吃飯,講一些無聊的話題。
“還真是沒有看出來,韓小姐一個人就能完成採訪,真是厲害。”王俊偉恭維了韓雅琴一句,眼神還不停的瞄著韓雅琴的低胸裝。
不等韓雅琴說話,江濤就直接說道:“是啊,韓小姐的確厲害。她還是咱們學校畢業的呢,王老師不知道吧?”
王俊偉喝了一口紅酒,不高興的說:“我知道。我和韓小姐說話,你們不用插嘴,好好吃東西,吃完了回宿舍休息。”
“不著急,王老師,今天不是剛好是週末嘛,下午又沒課。”我大口嚼著牛排,笑呵呵的說道。
江濤還在旁邊附和:“是啊,難得放鬆一下。趙良平,上次我跳樓,幸虧你救了我。這是咱倆的緣分啊,來,幹一個。”他說著話,就把半瓶紅酒一飲而盡。
看他這麼豪爽,我也趕緊把杯中酒喝光。本來王俊偉和韓雅琴吃飯,連一瓶紅酒都喝不完,可算上我們兩個人,足足喝光了兩瓶紅酒。
我想這個時候的王俊偉,心裡一定恨死我們了。對於他來說,我們喝得不是酒,而是錢啊。
好好的約會被我們兩個人破壞了,王俊偉只好主動提議離開:“韓小姐,下次我再請你看電影,下午我還有點事。不然,我們今天都到這裡?”
韓雅琴原本就不想來,聽王俊偉這麼說,也看了一眼手錶:“時間不早了,我也吃飽了,大家就先回去吧。”
我和江濤兩個人酒足飯飽,喝得還有點暈暈乎乎,急著上廁所。他們提議要走,我們當然不反對。
在回學校的路上,我和江濤藉著酒勁,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特別是剛才對付王俊偉,我們兩個人達成了一致。
“你說像王俊偉這種人,他是怎麼混進教師隊伍的?講課講得好,人長得帥,還是海歸,有了這些,就能勾搭美女嗎?”江濤打了一個飽嗝,醉醺醺的說道。
我一邊抽著煙,一邊眯著眼睛說:“這還不夠嗎?要是咱們具有他的條件,說不定會有更多的美女倒貼給我們。”
江濤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湖邊的長凳子上:“這都什麼世道,還讓不讓人活。”
他這麼一說,我又緊張起來:“哥們,你不會因為這種事又要自殺吧。上一次你是跳樓,這次你不會要跳湖吧?”
“哼,放心,就算真的自殺,我也不會在你面前,免得你又來救我。”江濤微眯著眼睛,有些神經質的問我:“喂,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我心頭一驚,仔細去聽,那個沙沙的聲音又出現了。可,可是這個聲音不是只有我一個人能聽到嗎?為什麼江濤這麼問?
“江濤,你不會也聽到那種聲音吧?”我吃驚的看向他。
他聽我這麼說,更為驚愕的看向我,嘴裡的煙都掉了:“你,你也聽得到?不是吧,是不是沙沙的腳步聲,好像一直在身後跟著我們?”
我一拍大腿,點頭說道:“是啊,這個聲音糾纏了我很久了。只要我一轉頭,他就會停下來,回到宿舍之後,一切又會安靜下來。”
江濤一下子癱軟在凳子上,一副沮喪的表情:“完了,咱們兩個人都逃不掉了,早晚都會死。”
他的話讓我直接酒醒了,我一直沒有弄明白這個聲音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他知道其中的緣由?
“怎麼這麼說,咱們倆到現在還不是活得很好嗎?”我不解的問道。
江濤完全打不起精神,臉色又變得很難看:“知道我為什麼會跳樓嗎?那是因為這個聲音不肯放過我,與其受它的折磨,不如死了乾脆。”
“你說清楚啊,它怎麼折磨你了?”我繼續追問道。
江濤背對著我,掀起自己體恤衫,後背上全都是一個個紅色的疙瘩,有得紅腫,有得已經流膿。
我當時真的被嚇到了,比起一般的過敏性紅疹好厲害的多,又和老二所得的血癥又不一樣,這分明是一種皮膚病。
“你這是丹毒?”憑藉我僅有的一點中醫知識,大膽猜測道。
他這麼一聽,立刻把體恤衫重新穿好,像看著一個怪物一樣看著我:“你,你怎麼會知道?莫非你的身上也長這個了?”
“我身上倒是沒有長,不過,丹毒我見過,我爸媽都是醫生,我從小就經常出入醫院。”我說完之後,反而放鬆下來,要真的是丹毒,還有的治,只要抹一些止癢霜,吃一些清熱解毒的藥,也就沒事了。
見我毫不在意的樣子,江濤當時就急了:“這可不是一般的丹毒,這會要人命的!”
我不禁笑了笑,勸慰他說:“我知道得了丹毒很難受,總是發癢,不論是吃飯睡覺,都會給你帶來痛苦。可不是什麼絕症,你到醫院檢查一下,醫生知道怎麼給你治療。”
江濤無奈的苦笑一聲:“你以為我沒有去醫院檢查嗎?醫生給我開了止癢霜,說是用羊毛脂和苯海拉明粉混在一起,然後每天塗抹兩到三次。既然你知道一點中醫知識,也應該清楚這種治療方法吧。”
我點點頭說:“沒錯啊,丹毒都是這麼治療,清熱解毒是根本。”
“那你瞧瞧,我都已經用了一個月,一點作用都沒有,反而還有加重的現象。”江濤說到這裡,情緒激動。
這就讓我不明白了,要是真的按照醫生的治療方法,應該沒什麼問題才對,一個月還不見好,完全說不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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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麼說,你也不能自殺吧,實在不行,你和你爸媽商量一下,帶你到大醫院去。”我建議他儘快治療,這種病拖一天,就多遭一天的罪。
“我才不會告訴他們,他們就知道賺錢,根本不管我。這次我跳樓,學校通知家長,他們聽說我沒死,就以為我在胡鬧,打電話過來連一句安慰的話都不說。”江濤說著說著,委屈的都快哭出來了。
世上還有這樣當爸媽的,我真是少見多怪了,很懷疑江濤是不是他們親生的。
身體上受折磨,心理上還得不到安慰,身心受到打擊,難怪江濤一時想不開。
“所以,你認為是這種聲音才讓你得了丹毒,普通的藥物還治不好?”
江濤立刻講述了他這麼認為的理由:“自從聽到了那個聲音,我身後就開始發癢,越來越嚴重。只有聲音消失,我才會好受一點。”
要是根據江濤的說法,聲音的出現會導致丹毒,那麼為什麼我的身上沒有?
我把這個問題丟給江濤,江濤也表示不明白。我只好對他說:“想必這是一種巧合,丹毒和聲音不一定有因果聯絡。”
“好吧,也許你是對的。”江濤眼見無法說服我,便也不再堅持。
我們兩個人離開湖邊,向宿舍走去,聲音就這樣跟在我們兩個人的身後,我厭惡的說了一聲:“他媽的,躲在後面鬼鬼祟祟的,煩不煩?”
江濤一聽,馬上皺起了眉頭,小聲對我說:“你在說什麼啊,他不是在你身後,而是在你下面。”
“下面?”我低頭看了看,搞不懂江濤的話。
江濤直接把我拉到操場,讓我躺在草坪上,還對我說:“你仔細聽,聲音是從地下傳來的。”
我趴在操場上,仔細去聽,果真和江濤說的一模一樣,聲音當真是從地底下傳來的,非常清晰。
這讓我有些無法接受,我一直認為身後傳來的聲響,竟然是來自我的腳下!
“地下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我這麼說,卻能感覺得到,我和一個危險的傢伙僅僅隔著一層草坪。
江濤搖搖頭,同樣很疑惑:“誰知道呢?要是真的有,我很想把它挖出來瞧瞧,然後大卸八塊。”
他認定自己身上的丹毒就是聲音造成的,還差點把自己的命都搭上,江濤對於聲音的痛恨,我能理解。
我們正在盯著腳下的草坪發呆,一個女聲傳來:“你們幹什麼呢,地上有寶貝嗎?”
光聽聲音也知道這是孫麗穎,有些聲音聽得出來,有些聲音或許直到你死了,都不會弄明白是誰發出的。
“要是有寶貝,也輪不到我們兩個人。”我勉強笑了笑說。
孫麗穎一靠近我,立刻捂著鼻子皺眉道:“好大的酒味,你們喝酒去了?”
“一個記者非要採訪我們兩個人,中午一起吃飯,喝了一點。”我簡單解釋了一下。
江濤見有女生找我,識趣的走開了:“我先回宿舍了,只有宿舍最安全,再見。”
等到江濤離開,孫麗穎笑著問我:“你這朋友真有意思,外面會有人要害他嗎?非要躲在宿舍裡。”
“不僅僅是要害它,恐怕也不會放過我。”我狠狠的踩了兩下草坪,好像真的能把地下的那個傢伙踩死。
孫麗穎湊到我耳邊,小聲說道:“你有心事。”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孫麗穎的這句話,讓我有些好奇:“你說我能有什麼心事?”
孫麗穎神秘一笑:“因為你和我說話的時候,都會很認真。只要你沒有專心的看著我,你就一定是有心事。”
對於聰慧的孫麗穎,我實在隱藏不了什麼,只好把剛才我和江濤的事告訴給她。
“藏在地下的聲音究竟要做什麼,我還不清楚,可它的存在實在讓人擔心。”我把心裡的擔憂告訴給孫麗穎,這種時刻,有人傾聽我的煩惱,比什麼都重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