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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就如同萬千大宋國民所說的那樣,公主是天上的星星下凡,聖明如鏡。

納蘭來到窗前,推開紗幔。只見雨打芭蕉,噼啪做聲,遠處荷塘脈脈,斜水輝輝,偶爾有錦鯉躍上水面,翻打著雪白的肚皮。

納蘭心下微冷,寂然默立,下人們漸漸都退了下去,雲姑姑也鋪好了床鋪退出房間,一時間,整個世界都好像清淨了下來,只能聽到稀疏的雨滴和夜裡的蛙鳴。

她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十多歲的稚齡孩童,芭蕉樹下的淅瀝雨夜,少年明眸如星子閃動,兩小並肩擊掌的嫩白小手。

金蘭結義,永不相棄。

當年,父皇在世,皇室顯貴,自己萬千寵愛於一身,跟隨叔父安凌王出使大夏,喬裝打扮,自稱安凌王幼子玄墨,偶遇尚在真煌為質的燕北世子,一月相處,竟然情投意合的義結金蘭。就此南北通訊,多年未絕。

想起當年,自己古靈精怪,燕洵明朗灑脫,穆閤家的孩子雖然頑劣驕縱,但卻沒什麼壞心眼,諸葛懷少年老成,諸葛玥孤僻難處,趙徹雖然孤傲,卻時常被自己和燕洵穆合西風等人合夥戲弄,氣的七竅生煙青筋暴起,還有一次拿著劍追了穆合西風三十多重宮門,揚言要一決生死。而趙嵩小子,那時候還整日的拖著鼻涕,哭天抹淚的要跟著眾人玩耍,然而大家卻嫌他太小了,而無一人願意帶著他。

十年光陰轉瞬而逝,如今,物是人非,當年的那些面孔,早已變化萬千,有人大權獨握,有人受盡磨難,有人野心勃勃,有人一身傷懷,更有人,早已化作白骨塵埃,零落散去。

從懷裡摸出那封今早剛剛送進宮來的書信,可是僅僅是這麼一日,信腳就已經微微發皺,紙張溫暖,還帶著女子身體的淺淺幽香,開啟之後,挺拔清瘦的字跡頓時映入眼簾:

玄墨賢弟,燕北大戰將起,為兄即日將奔赴戰場,臨行前,再三思量,仍需拜請賢弟援手,幫忙打理軍需糧草一事。半月前,為兄曾往宋,見彼國長公主,納蘭公主高義,許諾會支援燕北糧草,然,貴國東岸戰事將起,為兄深恐彼國朝野會有反對之言,若長公主意動,還請賢弟居中周旋,安撫朝臣。此事事關燕北生死,為兄不得不覥顏相求,望賢弟念在你我多年之誼,加以援手,為兄遠在關山萬里,定感念賢弟之恩義。聞賢弟於一月前大婚,娶淮安良家女,兄無甚相賀,唯有玉簪一隻,送與弟妹,祝賢弟夫妻和睦,白首齊眉。

令:終得見賢弟口中美豔無雙世間難求的彼國長公主,然,其面紗足有半指厚,言語沉悶如老嫗,端莊有餘,活力不足,甚覺賢弟審美有異常人,他日有緣再見,定為賢弟之品味浮一大白。

納蘭眉心輕蹙,反覆看了幾遍面紗半指厚,言語沉悶如老嫗,端莊有餘,活力不足等句,少女薄怒,波瀾不驚的臉孔上也多了幾分嗔怪。

夜風吹來,吹起她的衣衫下襬,帶著淡淡的丁蘭之香。

拿起書案上一襲白紙,研墨提筆,默想許久,書道:

接到兄之手書,知兄即將遠赴前線,弟甚是掛懷,沙場兇險,刀劍無眼,望兄萬萬珍重,弟猶自等待十五年後聚首之約,與兄大醉蓬仙樓,共賞秋湖水,同奏白素琴,半唱西江月,兄切不可食言而肥,棄弟而去。

敝國長公主端莊高雅,賢良淑德,乃女性之典範,懷宋珍品之奇葩,豈是常人輕易可見兄常年周旋於戰場,審美已大損特損,聞兄此言,弟大為悲痛,深為兄之明日憂心不已。

糧草軍需一事,兄切勿掛懷,長公主即已許諾,定會遵從。若事有變,弟定當竭盡全力,為兄周旋謀劃。燕北大戰在即,弟夜夜倚樓獨坐,眼望西北,待兄之捷報傳來。

寫好之後,外面小雨已停,納蘭靜靜獨坐,手拿玉簪,入手極暖,通體雪白,頂端雕著一朵寒梅,花瓣徑須可見,淡雅素淨,雖不華麗,卻極盡精巧。

送與弟妹難道真的要給玄墨的新娘子送去嗎

納蘭長公主少見的露出一絲暖暖的笑意,隨手拿過書案上待閱的批文,轉手寫到:諾。

窗外已發白,漫漫長夜就要過去,納蘭站起身來,走到視窗,眼望西北,默默而立,天邊雲霞漸出,雨後空氣清新,清晨鐘鳴悠然,早朝的梆子聲遠遠的在後殿傳開。

納蘭深吸一口氣,閉目養神,再睜開之時,已是一片清明之色。

還要想辦法說服那群反對插手大夏燕北之戰的老臣,她揉了揉眼角,看來,唯有拿出長公主運籌帷幄深謀遠慮所行所為皆有深意這個幌子了。

她輕輕一笑,竟然多了幾絲少女的頑皮,人,總是有任性的時候的。

有些人,有些事,一生也無可能,她索性不去奢望,她清楚的知道,她要守護懷宋,守護皇帝,守護弟弟的孩子,守護納蘭一脈。

天空清朗,納蘭長公主面色沉靜,緩緩的挑開垂簾,淡淡道:梳洗,準備上朝。

深秋已過,隆冬將至,一場霜降之後,空氣中便多了幾絲寒意,晨起晚落時分,寒氣襲來,不得不新增衣物,屋子裡整日擺著炭火,日子,就在這綿綿陰日中緩緩渡過。

晌午過後,外面有人叫門,半天也無人應聲,寰兒正在房裡歇午覺,聽見聲響急忙披了件衣裳就跑了出去,她今年已經十九了,成了青山院裡的大丫頭,打開門,就見月七站在門口,蓑衣上帶著寒霜,眉眼都有些發青,被嚇了一跳,急聲問道:怎麼這樣狼狽

月七也不回答,問道:少爺呢

少爺上午去了後山的梅園,青喜和夾兒跟著呢,有什麼事嗎

趕快帶我去吧。

見月七滿面焦慮,寰兒一邊穿好最後一個袖子,一邊小碎步跑在前面,連連道: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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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剛走一步,卻見月七閃到一旁,一名女子當先走了進來,只見她一身天水碧的南環白錦,上繡極清冷的淡綠色水染圖紋,款式雖然簡單,剪裁卻合體,略顯纖瘦。遠眉如黛,薄施脂粉,姿容絕色,略略顯得有幾分蒼白,卻更添輕愁嗔寒。

表小姐,您請這邊走。

月七恭敬的說道,見寰兒還愣在原地,連忙說道:快點啊

哦寰兒反應過來,急忙在前面領路。

昨日下了場霜雪,梅園的花一股腦的盛開,有白有紅,雙雙怒綻,耀人眼目,地上積雪薄薄,映的四下裡一片素白。太陽只是矇昧的投下微薄的光,像是枯黃的柳梢,一段一段的灑在斑駁的石板上。

青喜和夾兒捧了披掛站在一株老梅的拐角,遙遙向裡面探頭望去,不時的交頭接耳小聲嘀咕。

寰兒跑進來的時候,碰巧一陣風起,乍見重重梅影深處,男子青衣瀟瀟,端坐在石椅上,手握狼毫,眼望寒梅,正在作畫,一方小火爐放置在水盒之下,沸水上面,是上好的徽墨方硯,風帽半掩,衣衫翩翩,眼若黑玉,唇似點降,一陣風過,梅花漱漱灑在他的肩頭,一瞬間,似乎就能奪人心魄。

太安靜,空氣裡的清冷讓小丫鬟瞬時間有些失神,這一次少爺回來,似乎瘦了很多,雖然仍舊是那副孤高清寂的樣子,但是服侍了他這麼多年的寰兒還是敏感的察覺到,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少爺說話的時候會走神,吃飯的時候會不知不覺的停下筷子,有時候看著書,好像很認真的樣子,可是晚上她來收拾書房的時候,卻發現書頁仍舊是昨日翻看的那一張。

她聽人說,少爺這一次在家族內鬥中敗下陣來,一舉失勢,被老爺怪罪,在宗廟罰跪三日三夜,然後被軟禁在青山院裡,不許外出。

少爺平日行事孤僻,和族中的兄弟姐妹相處的並不好,他失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裡拍巴掌,卻沒一個人出面幫著說上一句話,如今大少爺回府,又擔任了北伐的後勤官,顯然四少爺更加不受重用了。想來,少爺也是為了這件事而煩心吧。

哎,平日那麼驕傲的一個人,驟然落到這樣的地步。寰兒皺著眉,微微咬唇,其實少爺這個人,還是不錯的,比起外面的那些主子,他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很多人,不過是被他的外表嚇到了而已。

一把拿起青喜手上的披風,寰兒皺著眉怒斥道:糊塗要你們有什麼用

說罷,幾步跑上前去,將銀狐裘的斗篷披在諸葛玥的肩上,說道:少爺,天這麼冷,還是回去吧。

諸葛玥抬頭,眼神猶若寒潭清寂,不消說話,只是一個眼神,就足以傳達所有的意思。

寰兒連忙識分寸的退後,恭敬的說道:月七帶了一位小姐來,說有要事要見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