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芷惠這指名道姓的咒罵，讓揚凡徹底懵了……
怎麼就進去看下月蘭沁的情況，出來後，就突然罵起屈院長和謝世坤老混蛋了呢。
倘若外人只知道這些支離破碎的資訊，難免會腦補出一些過於荒誕的事情，但顯然卓芷惠咒罵屈玄和謝世坤是有其他原因的，而且看樣子絕對不會荒誕，更是有理有據。
“屈院長和我師父怎麼了？”揚凡試探地問道。
“怎麼了？”卓芷惠冷笑一聲，“你剛才不是不明白，為什麼別人能那麼快找到你們麼？現在我就告訴你，都是因為月家丫頭被有心人先一步打上了印記，只要有那種印記，別說是在天丘城了，就算在大夏國之內挖地三尺躲進深山，也會被找到。”
揚凡聞言一驚，頓時就理解了。
如果說是月蘭沁進入大夏學院當日就被打上了這種印記的話，那她住的地方，甚至房間之內的具**置，都逃不出別人的探知。
敵人或許早在那天就掌握這一切了。
“那這麼說，屈院長和師父是有意讓敵人掌握這一切的？”揚凡越想越有可能，畢竟以當初二位那麼強硬不允許別人踏入大夏學院的態度來看，故意露出這處破綻給對手，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種印記只有施放的時候會產生極小的源力波動，一般感知力不是足夠敏銳的人根本無法察覺。但既然已經被你察覺到這個情況了，無論是屈老頭還是你師父，都不可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刻意加強大夏學院的守衛，表現出那種嚴加保護的姿態，還有讓月家這麼快趕到天丘，恐怕也是想逼著其中一些暗處的人現身。屈玄果然是只老狐狸，加上你師父也是只老狐狸，我實在想不出這一切只是巧合。”
卓芷惠越說越是生氣，顯然就連她自己的出現，恐怕也是被算在其中一環了。
揚凡也是越聽越驚訝：“等等……師叔你是說，月家這麼快趕來天丘城，是屈院長和我師父推波助瀾的？”
從屈院長和自己師父與月夫人之間的見面來看，揚凡倒是絲毫看不出其中有什麼關聯，甚至月夫人開始的那種態度，更是完全沒有認出謝世坤來，這種情況怎麼就推波助瀾了？
“雖然屈玄和你師父不會親自這麼做，他們也不可能直接與月家本家對話，但透過一些其他手段也不是做不到，比如說月院長。至於他們什麼時候見過面，以他們的層次想要見一面說上幾句話，根本不是任何問題。”
卓芷惠說得十分肯定。
揚凡即便心中有些不願意相信，但卻不得不承認，卓芷惠的思路並沒有錯。
如果這一切都是因為屈院長和自己師父有意為之的話，那不少事情就說得通了。
只是敢這麼故意留出破綻，給敵人可趁之機，然後將計就計，未免也太過於冒險了吧。
這一切，他們都沒有對揚凡和月蘭沁提起，恐怕就連月家那邊也被矇在鼓裡了。
聽卓芷惠說到這裡，揚凡頓時就沒了言語。
顯然無論是月蘭沁還是自己，都在這次事情當中，被當做了一個引敵人出現的誘餌。
一旦中間某一環出了問題，恐怕就是月蘭沁被抓走，而自己身首異處的結果。
明白這一切的揚凡，頓時感覺有些冰冷。
“我就說你帶著月家丫頭回學院那天晚上，屈老頭怎麼會特意跑來錦繡莊，讓我準備一些能給你保命的東西。要知道雖然我之前答應給你一些好處，但絕對不是紐扣陣法這種東西，畢竟這東西我才研究出來沒多久。”
卓芷惠似乎也在思考著這一連串環節之中的關聯，更是再次道出了一件揚凡也不知道的事情。
本來揚凡也是想著，如果沒有卓芷惠給自己的紐扣陣法，那恐怕在她出現在大夏學院之前，自己已經斃命當場了。
可如今看來，似乎即便是這一點上，屈院長等人也是有所準備的。
這讓原本突然對屈院長和自己師父感到陌生的揚凡，心中倒是升起了一股暖意。
屈院長和自己師父這種將計就計的做法，無疑是冒險的，但他們卻盡己所能地保證了自己的安全，就這點上來說，倒沒有放棄自己。
想到這裡，揚凡不禁輕呼出一口氣。
“怎麼？你以為他們放棄你了？”卓芷惠似乎看出了揚凡心中所想，毫不避諱地開口問道。
揚凡同樣也不隱瞞，直接了當地點了點頭：“畢竟這其中如果沒了師叔你的那個紐扣陣法，我還真就不一定能夠撐到你出現，怎麼說對手境界也比我們高上那麼多不是麼。要真是這麼被放棄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跑來天丘究竟是對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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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想法我倒是能理解，畢竟大多數人都不會願意自己的師父是個歹毒貨色。放心吧，那兩個老狐狸雖然做事混蛋了點，但還是有底線的，不至於真的拿你們冒險。”
卓芷惠拍了拍揚凡，雖然她也對自己被瞞著這件事有些不舒服，但並不能否定屈玄和謝世坤兩人對於這一切安排的考慮確實周全。
“雖然這次月家那邊的人員損失，是他們錯算的一點，但要與這大夏國之中最為黑暗的存在開戰，這些犧牲根本算不了什麼。或許日後事情真的發展到那一步的話，那兩隻老狐狸，也會將自己算進去的。”
卓芷惠略帶感嘆地自言自語道。
“嗯？”揚凡有些詫異地看著卓芷惠，今夜的信息量實在是有些大了。
“雖然我不能說他們的選擇就一定能給大夏帶來美好的未來，但終究這一切都是從大夏學院而起的，就必然要靠大夏學院去終結。這番話你只要聽著記著就行，不需要去深究，相比較刻意深究，總有一天你會順其自然地明白這一切的。”
說著這番話的卓芷惠，眼中透著一股滄桑，那是一種與其表面上那三十多歲的容貌完全不符的深邃感。
即便揚凡與自己的這位女師叔相處的並不多，但這種真切的表情，卻深深地震撼了揚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