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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 硬碰硬

日軍聯隊長川崎半夜三更接到師團部的緊急命令,讓他率部增援官寨的後勤補給站。他當時正在做著一個美夢,夢見天皇親自接見了他,並親口宣佈提升他為師團長。結果,傳令兵的一聲呼喚,把他從皇宮帶回了荒山野嶺中的軍用帳篷。

聽說有一股中國軍隊在攻擊官寨補給站,川崎很不以為然。根據情報,這一帶並沒有國軍的正規軍,而且從過去的經驗可以推測,國軍也不可能從數百裡之外奔襲過來,所以,川崎判斷,攻擊補給站的,充其量也就是地方上的游擊隊而已,沒什麼了不起的。要說起來,他的判斷也沒大錯,只是沒有料到高原的游擊隊居然有萬人之眾,而且還有堪稱精銳中的精銳的江東突擊營在助陣。

川崎本想派出一個大隊前去增援即可,但官寨方面叫得厲害,師團部命令川崎務必全軍出動,川崎只好服從。不過,他把聯隊配署的火炮留在了宿營地,理由是不便於機動。在川崎心目中,對付游擊隊的騷擾,根本就用不上什麼重武器。

川崎聯隊作為第三師團留在後方的機動部隊,駐紮地點正處於交通要道上,所以出發的速度非常快,接到命令後不到一個小時,他們已經前進到離官寨只有十公里的地方了,就在這裡,他們遇到了突擊營的第一道阻擊防線。

“集中火力攻擊,10分鐘內必須突破。”川崎下令道。路上遇到阻擊並不奇怪,中國軍隊如果連起碼的阻援部隊都不安排,反而奇怪了。不過,川崎絲毫沒有覺得誰能夠攔得住他的部隊,畢竟他有整整一個聯隊的兵力。

負責攻擊的日軍大隊按照川崎聯隊一向的傳統,集中火力對突擊營的防線進行地毯式打擊,重機槍、迫擊炮一通猛打,隨後,步兵開始了集團衝鋒。

與川崎想象的情況完全不同,正面負責阻擊的中國軍隊沒有退縮,而是以罕見的密集火力進行還擊,川崎聯隊的士兵像被收割的稻子一樣,一排一排地倒在陣地前的開闊地上。

“報告中佐,中國軍隊的抵抗非常頑強,我部已經傷亡00多人了。”日軍大隊長向川崎報告道。

川崎覺得難以置信:“巴嘎,你是怎麼指揮的,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傷亡?”

大隊長答道:“中佐,我們面前的這支中國軍隊,裝備非常好,陣地上光重機槍就有十幾挺,我們的士兵衝到跟前的時候,他們使用數量驚人的擲彈筒和衝鋒槍進行阻攔,我們根本無法突破那道火網。”

“怎麼會這樣?”川崎有些吃驚了,裝備有如此多重武器的部隊,可不是他想象中的游擊隊了,難道中國軍隊的正規軍運動到這邊來了?他開始後悔沒有把火炮帶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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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穿的是什麼服裝?”川崎繼續問道。

“他們的服裝不像是中國正規軍的裝束,穿的都是各種顏色的便裝。”大隊長道。阻擊部隊裡的游擊隊戰士穿的是便裝,突擊營士兵穿著特有的迷彩服,大隊長是沒有見過的。

“不是正規軍?要不,就是正規軍化妝過來的?”川崎納悶了,不過,事已至此,他也沒什麼其他選擇了,只能硬著頭皮往前拱。“繼續攻擊!”川崎命令道。

在軍官們一陣陣的嚎叫聲中,日軍士兵們前赴後繼地向著蘇曉峰的陣地撲來。雙方進行激戰,互有傷亡,只是突擊營憑藉著事先挖好的工事,傷亡遠比日軍要小得多。

又攻了一個多小時,天色已經微明了,槍聲稀落下來,大隊長前來報告,對面的中國軍隊在進行了一次反衝鋒之後,便撤走了。他向川崎請示,是否要進行追擊。

川崎搖搖頭:“不行,我們的任務是增援官寨,不能中了中國軍隊的圈套。繼續前進,加強兩翼的警戒。”

就這樣,川崎聯隊又向前推進了一公里多,遇到了由張二虎率部拒守的第二道防線,同樣的戰鬥再次展開,但川崎明顯已經沒有耐心了,這樣打打停停,什麼時候才能趕到官寨啊。

“中佐,師團部來電,催問我們的進展。”作戰參謀報告道。

“告訴師團部,我們遇到了中國軍隊的阻擊,正在突破第二道防線。”

“可是,中佐,師團部說,官寨的情況非常危急,剛才已經收到官寨的主官秋原的電報,說如果再無法得到增援,他就要與補給站一同玉碎了。師團部要求我們務必在一個小時之內趕到,驅散圍攻官寨的中國軍隊。”

“這幫官僚!”川崎怒道,“我們在深夜行軍,敵情不明,哪有這麼快的速度?就算沒有中國軍隊的阻擊,我們趕過去也得一個小時以上。”

“這個……你看我們怎麼回覆?”

“回覆師團部,我們正在與中國軍隊的阻擊部隊血戰。請轉告秋原君,讓他死守待援。”川崎道,隨後又喊來一名傳令兵:“去,命令攻擊部隊,不惜代價,加快速度。”

“轟!”一枚迫擊炮彈落到了離川崎不足10米遠的地方,泥土濺了川崎一身。緊接著,漫山遍野的衝鋒號響了起來,槍炮聲響成一片,數千名中國軍人端著步槍從兩側的山坡上向著日軍衝了下來。

“中了埋伏了?”川崎大驚失色。中國軍隊明目張膽向一個日軍聯隊發起進攻的事情是非常少見的,一般情況下,如果沒有五比一以上的兵力優勢,中國軍隊不敢採取這樣的攻勢。照這樣推測,莫非這一片山上竟然集結了兩萬中國軍隊?

突擊營的突然進攻,使川崎聯隊損失慘重。陸雙勇、王大成和樂家林指揮的三個支隊分別對準日軍的一部進行猛烈打擊,在一陣短兵相接之後,日軍丟下了幾百具屍體,後退數百米,勉強穩住了陣腳。

日軍的訓練水平和作戰經驗還是十分充足的,在遭受突然打擊的情況下,日軍的指揮官和士兵都能夠迅速鎮定下來,並作出正確的反應。他們憑藉乘坐的卡車作為掩體,構築起一道臨時的防線,並逐漸收攏部隊,蝟整合團。

突擊營的前線指揮官們記住了羅毅和許良清的吩咐,得了便宜就迅速收手。因為他們知道,在雙方兵力相當的情況下,如果陷入膠著戰,吃虧的肯定是自己一方。突擊營原有的1500名老兵戰鬥力是沒說的,但另外000名高原游擊隊的士兵就差一些了。游擊隊的士兵以新兵為主,訓練水平不及日軍士兵,由於營養不足,他們的身體素質也比日軍士兵要差,如果要進行一對一的拼刺,中國軍人並不是日軍士兵的對手。

由於雙方各退了一步,戰場的局勢變成了對壘的格局。川崎聯隊和突擊營隔著一條山谷,各自組成了一道防線。

“中佐,咱們撤退吧?”看到對面的中國軍隊已經退下去,參謀向川崎請示道。

“等等,你分析一下,我們正面的中國軍隊有多大的規模?”川崎皺著眉頭道。

參謀舉著望遠鏡看了一會,回答道:“大概五千人左右吧。”

川崎點點頭:“剛才我觀察了一下,和你的判斷差不多。這就奇怪了,一支只有5000人的中國軍隊,怎麼敢向我們一個聯隊發動進攻?”

“這支部隊的裝備非常奇怪,他們一部分人裝備非常好,有很多自動武器。另外一部分人好像連槍都不夠用,剛才我們陣亡士兵遺落在戰場上的槍全部被他們收集去了。”

“我估計,這是兩支不同的部隊在配合作戰,一支部隊是精銳,另外一支部隊是雜牌。”川崎說,“奇怪,這部分裝備很好的士兵,身上穿著統一的制服,但又不是中國軍隊常見的制服……還有,我看著非常眼熟啊。”

“中佐,你看,他們把軍旗打出來了。”參謀指著突擊營的陣地對川崎說。

川崎舉起望遠鏡,對著突擊營陣地上飄揚的紅旗看了一眼,不禁喊出聲來了:“江東突擊營!原來是他們!”

兩年多以前的長江南岸一戰,成就了羅毅的英名,卻成為川崎的恥辱。中國報紙上報道說,一支叫作江東突擊營的部隊,僅僅以百人之眾,就把日軍的川崎聯隊阻擋了整整一天之久,而且讓川崎聯隊付出了千餘人的傷亡。這件事使川崎在侵華日軍中成為一個遭人嘲笑的物件,並直接影響到了他的升遷。否則,以他殺人如麻的作風,不會在聯隊長這個位置上遲遲不能前進一步。

也正因為此,江東突擊營這個名字,算是深深地刻入了川崎的骨子裡。羅毅日日不忘川崎聯隊,視川崎為死敵。而川崎同樣日日不忘江東突擊營,把羅毅當成了自己心中永遠的痛。川崎萬萬沒有想到,今天會在這裡遇到江東突擊營,更沒有想到,這部隊居然會主動向他發起攻擊。

“中佐,你不是一直說要找江東突擊營決一死戰嗎?是不是馬上給師團部發報,請他們派援兵過來,合圍這個江東突擊營。”參謀建議道。

“不!”川崎瞪著血紅的眼睛道,“我一定要以自己的力量擊潰它,洗刷我聯隊三年來的恥辱。”

參謀勸道:“中佐,現在我們判斷不清他們的兵力有多少,雖然正面之敵是5000人左右,但周圍也許還有他們的伏兵。萬一陷入中國軍隊的包圍,對我們非常不利。”

“不行,這事關大日本帝國陸軍的榮譽。傳我的命令,第一大隊,向敵人的陣地衝鋒!”川崎舉起指揮刀大聲地喊道。

“殺給給!”第一大隊的日軍士兵瘋狂地跳出了掩體,向著對面的突擊營陣地衝去。

“弟兄們,衝鋒!”

羅毅也已經到了前沿,看到日軍衝鋒,他技癢難耐,抄起一支步槍,領著前沿陣地裡的士兵向敵人迎去。

狹路相逢,試看鹿死誰手。(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