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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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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涼,溫柔,有種薄荷油擦在嘴唇邊的感覺。

在一陣輕柔的觸感之後,伴隨著一股強烈的反胃感覺,肚子裡的水似乎在一股吸力的牽引下噴出了嘴巴,連續的幾次之後,意識也漸漸的清醒了起來。

“咳咳咳!”我拼命的咳嗽了幾聲,苦澀鹹酸的海水從我的嘴裡流了出來,這就是死裡逃生的感覺嗎?活著真好啊!剛剛在海里撲通了一會我就給沉下去了,不到一會自己的意識就消失了,我還以為自己這回事死定了了。

正在我感慨著活著真好的時候,一道勁風便朝著我的臉上撲面而來。“啪!”的一巴掌差點沒有給我立刻又抽暈過去。

“喂!”我立刻清醒了過來,捂著自己剛剛被親密接觸的右臉頰,又看著眼前這個渾身**的女孩:“死丫頭幹嗎打我?”

“你要是再不醒的話就死定了!”雨若低聲的道:“你要是不會水你就早說,在海里折騰了半天,結果把倭寇引來了!”

什麼?我內心一驚,我剛剛掙扎了嗎?這可不好,我立刻俯身趴在了草叢裡,輕輕的往外探了探頭,果然在不遠處,兩個武士打扮的人正押著老萬往這邊走,看來他們是先抓了老萬,才往這邊來找的。

“怎麼回事?”我立刻躺了下來,問著身邊的雨若。

“我和老萬本來已經快上島了,可看你沒過來我才發現你這混蛋不會水,我就讓老萬先上島,自己跑回來救你,本來不碰你還好,一碰你你就掙扎起來,結果被倭寇發現了,老萬為了引開這些人,才往其他地方跑,剛剛我看到他被這兩個倭寇抓住了。”

我這個笨蛋!我狠狠的用手砸了砸地上,腦子裡也在飛快的想著該如何悄無聲息的把老萬給救出來。

“怎麼樣?我們現在動手吧!把老萬救出來!”雨若已經非常著急了,她的著急是有道理的,因為看著兩個武士行進的速度,大概兩三分鍾內就能找到我和雨若藏身的地方了。

這兩個倭寇是肯定要幹掉的,但是怎麼才能一擊必殺才是最關鍵的。要知道我雖然是學過劍術,但是卻從來都沒有幹過殺人的勾當,現在要是衝出去殺人,也許是能幹掉倭寇,但只要其中一個倭寇喊上一嗓子,我們三個就都得死在島上了。

“雨若,這回你必須聽我的了!”我轉過身看著雨若,就在剛才,我想到了一個可以一擊必殺的計劃,只不過這個計劃必須讓雨若和我一起執行。

“什麼計劃?”雨若此時也顧不上說那麼多了,只是看了看我。

“來不及說了!”我低聲的道,接著雙手抱住雨若的雙肩:“這一次你必須得相信我!把你防身用的匕首給我一把,待會看我的眼色,一起動手!”

雨若也沒再問那麼多,只是點了點頭。敵人的腳步聲近在咫尺,看來應該是要到了。我也來不及再說什麼,只是一把抱住了雨若那香柔的身體,整個身子就壓在了雨若的身體上,胸口頂在了雨若胸口的那兩塊豐潤上面,因為身子是溼的,所以肌膚便幾乎都貼在了肌膚上。

雖然是演戲,但是腦子還是被這香豔的**給衝得非常不淡定,而我的那位小弟弟,也似乎很適合的發表了他的存在宣言。

雨若被我這突然的大膽舉動給嚇得傻住了,還沒等反應過來,我的雙手就已經去揉她胸口的那一對玉兔了。輕輕捏住了她的那一對挺拔的淑乳,只是稍稍一用力,雨若便輕聲的嚶呤了一句,原本還緊繃的身子立刻就軟了下來,我原以為她會激烈反抗,可她卻先是一驚,然後一對清純如水的眸子閃爍了幾下,過了片刻,她便靜靜的閉上了妙目,挺著胸,迎著我的目光,活脫脫是放棄了抵抗,一幅待宰小羔羊的模樣。

這丫頭的樣子,也太誘人了吧!我狠狠的咽了口口水,此時的雨若,完全沒有了平常的囂張跋扈,只是靜靜的躺在那裡,吐氣如蘭,胸口那對圓潤的挺拔高高的俏立著,宣誓著自己的存在,兩顆小葡萄甚至頂在衣服上面,勾引著男人伸手採摘品嚐。而她那俏麗的面容上漂浮著那可愛的紅暈更是讓人欲罷不能。

快來,快來!我心裡一邊不停地給自己澆著涼水一邊不停默唸著,再這麼下去我非和色中禽獸一樣撲向面前這女孩的。

“什麼人?”清脆的日語呵斥把我和她都拉了回來,雨若睜大了她的眼睛,一副恨不得把我碎屍萬段的神情浮現在她那還沒完全退去紅暈的小臉蛋上,不過她的這個表情用在現在可以說非常合適。

“等下等下!”我立刻舉起手,大聲的用日語回答著。等我說完,雨若那雙明眸更是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似乎對我這個不但會說紅夷語言還會說倭寇語言的人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議。

我站起身來,看著眼前的兩個倭寇。兩個人都是典型的武士打扮,同我在網上看到的大河劇上華麗的服飾相比,這兩個武士所穿的就寒酸了許多,他們身上的武士服雖然乾淨,但是卻也看起來十分的陳舊,而且從他們的胸口上面還能隱隱約約的看到他們的家徽。

金瓜紋,這個家徽是每個玩過日本戰國遊戲的人都十分熟悉的標記——豐臣秀吉的家徽。看來這幫倭寇果然是豐臣家的殘黨。這幫人還真的挺能活,竟然能夠活著從大阪跑到中國登州,這幫人還真的不能小覷啊!

“你是什麼人?”兩個人依然沒有放鬆,只是將手中的武士-刀對著我,一臉的敵視。

“我是剛剛到這裡的新武士,看今天晚上天氣還好,就帶我前幾天抓來的大明女人來這裡快活!”我一邊說一邊就將雨若給抓了起來。

“果然很漂亮嗎?”旁邊一個略微高一點的武士一臉淫-蕩的笑容,接著便一副我懂你的樣子將自己的刀給收了起來,另一個武士卻依然是一臉的警覺,他的刀依然對著我。

“聽你的口音像是江戶一帶的人,不會是德川家的人吧?”

現代日語是以東京語為主的語言,而東京就是江戶,德川幕府的所在地,就在江戶。

我下意識的將雨若推在了背後,以避免來自那個高個武士的猥瑣目光。接著便開始說出了我下午就編好的身世。

“我名叫山本太郎,本來是尾張人,我父親是跟隨著織田大人和關白大人的地頭武士,深受關白大人厚恩,一直效忠於關白大人,後來德川家對秀賴大人欲行不軌,我父親便跟隨石田大人投身關原戰場,在戰場上壯烈戰死。我家裡的封地也被德川武士奪走,我只好四處流浪,後來投身海賊,直到最近才來到明國,與各位並肩作戰!”

雨若雖然聽不懂我在說什麼,但是她依然一臉驚訝的看著我,似乎是在想這些東西怎麼從我的嘴裡蹦出來的。

“哦,原來如此!”高個武士點點頭道:“我父親也參加過關原會戰,對於德川真是恨之入骨啊!今天在這裡遇到山本君,真是緣分啊!”

“藤田,雖然這個人不是德川的間諜,但也可能是明國的間諜啊!你忘了安藤大人的吩咐了嗎?”矮個的倭寇依然橫著刀,絲毫沒有放鬆對我的警惕,這個小子還真是聰明,看地上的老萬看著我也不說話,大概也能猜到我在幹什麼?平凡人當中還是不缺厲害角色的!

“這傢伙不但我們的語言說的很好,就連秀賴大人的名諱也是知道的,明國人應該不會這麼瞭解國內的事情吧!”那個叫藤田的高個武士半信半疑的看著我,似乎也因為矮個的話而起了幾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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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我看,應該把他帶去給安藤大人過目,讓他看看此人是到底什麼身份?”矮個武士那雙小眼睛中流露著幾分狡黠的光芒,這小子還挺鬼的!竟然完全不上鉤。心裡一急,便順手去摸懷中剛剛從雨若懷裡拿到的匕首,看來今天是不硬拼不行了。

“別動!”雨若的手在我後背上輕輕的捏了一把,接著低聲的在我背後說道。“你現在要是動你剛剛說的不是白說了嗎?”

雨若雖然沒聽懂我在說什麼,但她的心思轉的極快,她很快就明白我剛剛是想糊弄這兩個倭寇然後再找機會做掉他們,那樣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救出老萬。

“聽我的!你向前走,還記得我爹教你的劍法裡有一招貼身的匕首用法嗎?”雨若輕輕的道。“如果你記得,待會我在你背後輕輕一拍,你就結果了那個矮子!”

我的腦海迅速回憶起當初凌雲教給自己的劍術,沒想到這老頭竟然把這些殺人的招數教給了我,我剛剛學劍術的時候明明只是想要強身健體的啊。

“跟我們走吧!”矮個武士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接著衝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快走。

我點了點頭,接著看了看身後的雨若,此時的她已經完全沒有剛才的那股嬌媚面容,而是非常的平靜,眼光則盯著那個叫藤田的高個武士,我頓時明白,那個藤田已經在雨若的腦海中死亡了。

我使勁的咽了口口水,這就是叫我殺人啊,在現代我可是連小動物都不敢殺,現在竟然叫我去殺人,這是殺人啊!

就在我的腦海裡還在糾結著殺人的問題的時候,我的後背心突然傳來了一個擊拍,接著眼前晃過一個俏麗的身影,雨若已經像一隻撲向獵物的狼一樣從我的身後飛奔了出去,而我,則還是傻愣愣的站在那裡沒動彈。

要糟!我的腦子立刻就蹦出了這兩個字。果然,就在雨若飛奔出去的同時,那個矮個武士的武士-刀也果斷的揮向我的脖子,我甚至都能看到那矮個凶神惡煞的表情,我的大腦告訴我應該立刻躲避,可是我的雙腿卻依然不停使喚,死死的釘在原地不能動彈。

“大人快動手!”就在刀快劃過我脖子的時候,只聽一聲呼叫,矮個武士突然一個踉蹌,就摔倒在地上,他身後被綁住雙手的老萬撞向了矮個武士,老萬的動作飛快,只是一轉眼,他那彪悍而強壯的身體就將矮個輕易壓在了身下。

還沒等我再反應過來,只見眼前一道銀光閃過,老萬身下的矮個武士的人頭就從他的身體上掉了下來,咕嚕咕嚕的滾了幾圈便滾到了我的腳下,從脖子處噴出的血柱在黑夜中瞬間綻開成一朵絢麗的血花,而雨若,手中拿著一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抽出來的軟劍,冷冷的站在那裡,劍上的鮮血順著劍鋒慢慢滴下。

我頓時被這眼前的血腥嚇住了,彷彿那個矮個武士的首級還是活的,還在黑暗中注視著我,我立刻向後退了幾步,結果一個踉蹌便摔倒在地上,甫一坐定,一股噁心便從胃裡直接衝到喉嚨裡,中午吃下去的東西全部都隨著這股惡酸吐了出來。

這就是真正的斬首嗎?那被鮮血澆滿的人頭讓我差點把這兩天所吃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太嚇人了!這真的太嚇人了!

吐完了吃的東西,噁心感也消失了許多,我這才發現,我的衣服上和臉上濺滿了鮮血,黏稠而帶著血腥味的鮮血立刻又讓我剛剛才平復下來的胃開始翻騰了起來。

“啪!”還沒等我再反應,我的臉頰上又一次和雨若的手親密接觸了。雨若的這一巴掌毫不留情,只打得我眼冒金星,暈頭轉向。

“你為什麼不動手?如果不是剛才老萬的反應快,今天我們都會被你害死!你死倒是不要緊,不要拖累著你的朋友和相信你的人一起去死!”和平常的無理取鬧不一樣,這一次雨若說的是義正言辭。

她說的沒錯,如果剛剛不是老萬反應夠快,制住了那個矮個,恐怕現在躺在地下的死屍就是我了。

“對不起!”我低聲的點點頭,這一次我是真沒理了,我看著一臉怒氣衝衝的雨若,絲毫不想辯白。

雨若也不說話,只是怒氣衝衝地把自己那嬌俏的背影留給我。

“大人之前是不是沒有殺過人?”停了半晌,老萬看了看我,問道。

我點了點頭道:“不但人沒殺過,連小動物我也沒殺過,所以剛剛我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雨若依然是不說話,倒是老萬微笑著點了點頭,似乎對這種情況十分的瞭解,他走過來,慢慢的把我從地上扶起來道:“今天中午我就看到了,大人您的雙手處根本就沒有繭子,而且看大人的談吐,也知道大人是文人出身。雖然是武官,但想必和其他的很多大人一樣,是以文官身份行武官事。剛剛看大人的反應,我就更知道大人你必定沒有動手殺過人,當初我第一次殺人也是這個鳥德性,心裡想著我怎麼可以殺人呢?結果就被別人一刀砍在了膀子上,差點沒把整個膀子給廢了,於是我當時一發狠,就把那人給殺了!大人,在戰場上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會殺你!他不但會殺了你,還會殺了你的戰友,殺了你的家人,而你殺了他,你的家人,你的戰友和很多很多人都會因你而得救!這樣想的話,你就可以殺人了!”

雖然明白是這個理,但是我還是苦笑了一下。

雨若扭過頭,依然是非常鄙視的看了我一眼:“看你還是個男人,竟然連我這個女人都不如!真是個膽小如鼠的傢伙!”

“呵呵”還沒等我反駁,老萬卻笑著搖了搖頭道:“凌姑娘你說錯了,大人的膽子可不比誰差,如果大人的膽子真的很小的話,他也不會捨身犯險跑到這裡來賣命,剛剛也不會站起來和那兩個倭寇說了那麼長時間,和你的敵人說這麼長時間卻絲毫沒有什麼破綻,這份沉穩和膽量可不是誰都有的啊!所以,老萬我相信大人!”

“多謝你了!”我點了點頭,在這個關鍵時刻,這個小小的衛所兵卻給了我很大的支援。雨若似乎也被老萬這幾句話說動,她只是看了看我,眼中卻是另外一種目光,複雜而又無解,大概對我想出這麼冒險的計劃卻又不敢殺人而感到十分的矛盾吧。

說實話,我本來就是個矛盾的存在啊!原來只是個現代的普通人,現在卻是大明的武官。

“好了!趕緊把這兩具屍體處理掉,免得被人發現!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了!”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平復著鮮血和斬首帶給我的恐怖感覺,這種殺戮也許只是開始,因為身為軍人,我終究還是要殺人的。

至少在這個島上,我也許會殺不少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