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娃是本地人,是華夏的俄羅斯族人。
因為特殊的血脈,她從小被家裡看管的很嚴格,帶有傳統華夏女性的那種保守,並沒有俄國女子那麼開放。
並不像是俄國人那樣,華夏的俄羅斯族,大都接受的都是華夏的文化,雖有語言因為地域的關係有不少人都保留著雙語。
但是也有相當一部分俄羅斯族人,只會說中文,俄語早已忘卻。
陸野和康健透過一天時間,在綏河的各個街頭巷尾轉悠,一方面是觀察這裡的商業交易形態。
陸野所得到的結論就是‘糟糕’兩個字。
在這裡,人們管買賣、交易,叫做‘欠欠’。
而不管是外的來的倒爺,還是本地下海的商販,全部都是在各個衚衕或者是隱蔽的場所進行‘欠欠’。
陸野不明就裡,如今已經是改革開放這麼多年了,做生意也不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不知這裡為何還是如此遮遮掩掩。
第二個方面就是要找個固定居所,作為落腳點。
綏河並不大,陸野為了方便,還是想租一個或者買下一個帶院子的房子,方便作為根據地。
而這裡僅有兩條馬路,一條是跨國公路,自西向東直通國界,可以到達俄國,另外一條就是僅有的那水泥路,沿途兩側有不少小商店,聽風酒樓就是在這條馬路上。
馬路兩側基本上就全是民房了,一戶挨著一戶的平房。
而陸野最終找到了一家要出售的民宅,雖然不在主街上,但是挨近馬路並不遠,門外路也挺寬的,陸野目測自己的大貨車通行是毫無問題。
花了5000塊錢,陸野連房子帶院子,一共四間大房,全部買了下來,這個價格很高。
房子還算不錯,原房主原來是趕大車的,後來跟著別人一起幹起了倒爺,只一年就賺大發了,在自己的宅基地上,蓋起了三層小洋樓,全家都搬到了洋樓裡,這老房子也就空置出來了。
房子裡的很多老傢俱,都留了下來,原房主都沒有帶有,洋樓裡的傢俱,全都是新打的,這些老的傢俱,就都送給了陸野。
康健看著光禿禿的炕上,對陸野說道:“野哥,咱們這根據地也有了,我去供銷社買點被褥什麼的。”
“多買幾套被褥,把洋子他們的也給帶出來。”
陸野囑咐了一句,別的也就不用再特意囑咐了,這方便康健有經驗的很,以前租房,就是康健搞的後勤工作。
“知道,放心吧。”
康健心裡當然有數,回了一句,便出門去了。
陸野也出門,去外面找了電話,打給於洋,讓他們自己安排時間出發,還特意叮囑了一遍,不要趕夜路,注意安全。
而後陸野又往自己的飯店,撥了一個電話。
嘟嘟嘟···
“喂,你好。”
電話那邊傳來的是自己老媽的聲音。
“媽,是我。”陸野說道。
“老大啊,你可算來電話了,你在那邊過的咋樣啊?要是那邊不好,你就還是回來吧,咱們家就靠著飯店,也能過的不錯,不用非得跑那麼遠。”宋淑芬電話中的語氣明顯一變,有些酸酸的。
“我挺好的,在綏河呢,離欒城不算太遠,有時間我會回去看你們的。”
“你去綏河了?去那邊幹啥啊。”宋淑芬對綏河並不瞭解,也只僅限於聽過綏河的地名而已,知道大致的方向。
“這邊馬上就要開通商貿口岸了,我在這當倒爺。”陸野回道。
“你這孩子,當倒爺哪有那麼容易,我聽說有不少去俄國倒貨的,後出事了,你咋還去當倒爺了呢。”宋淑芬一下子急了。
“我不去俄國,就在綏河,這邊有市場,我在市場裡面搞了些攤位,就跟第一百貨裡面一樣,俄國人來市場裡面買貨,挺安全的,不用擔心。”陸野趕緊說道,真話中摻著假話,好打消自己老媽的顧慮。
果然,陸野這麼說,宋淑芬倒是放心不少,第一百貨商場,她不要太熟悉,如果是在這樣的商場中賣貨,倒是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老大,你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別不舍得吃,想吃啥就吃啥,可別太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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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放心吧媽,我好的很。”
···
簡單的又聊了幾句,陸野這才結束通話電話。
付完電話費,陸野心裡嘟囔道:“沒有手機,還真是太不方便了。”
只是這個年代,手機只在南方火熱,在北方卻是還不太行,訊號基站都沒幾座,就算買到了大哥大,沒訊號,也只能當板磚用。
聯絡完,陸野徑直的回去,等待康健回來。
而康健卻是買了足足一輛三輪車的東西回來,六套被褥,鍋碗瓢盆,臉盆牙缸,香皂洗衣粉,可真是樣樣俱全。
陸野見此,都不得不佩服康健這後勤做的實在到位。
“我說你真可以啊,過日子,你真是把好手。”
“那可不咋地,野哥現在你知道,我康健的用處了吧,你別看我外表粗,可我這心那可是細著呢。”康健毫不臉紅的說道。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我看你是讓人家售貨員給忽悠了吧,被褥你買六套是對的,那洗臉被子你買十二個是啥意思?”
陸野跟著往下搬東西,一摞花瓷臉盆,摞在一起,挺老沉的,陸野一數,足足有十二個,滿打滿算也六個人住這,這連門卻是多出一倍。
“一人倆,整好,一個洗臉,一個洗衣服,沒毛病啊。”康健說道。
“健哥牛逼!”
陸野還能說什麼?只能是給康健一個大寫的服字。
兩人一通忙活,將這些東西,全都搬進屋去。
康健又在院子裡,收了一些木柴和乾枯的玉米杆,將已經許久沒有點燃的爐子,給重新生了把火。
長時間不起火,炕會潮,人睡在上面並不舒服,而且屋子裡面也會有股子黴味。
康健將爐火生好,整個爐子開始四下冒煙,這是必然的,火炕裡的空氣長時間不流動,阻礙了通煙,需要燒上一會,才會正常。
陸野早就知道這一點,所以在康健生活的時候,人乾脆就沒進屋,一直在院子裡待著了。
“咳咳··”
康健將所有的門窗全都開啟通風散煙,這才也出來,跟陸野站在院子裡。
“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燒火了,這煙我是吸的夠夠的了。”
康健抱怨說道。
“小同志,革命尚未成功,你還仍需努力,等過幾年,咱們住上樓房,到時候就不用再燒火了。”陸野則是自顧自的,抽著煙。
“我信你個鬼!新力礦的家屬樓(筒子樓),我又不是沒去過,不照樣還得燒火。”康健嘴一撇,反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