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志清心想,好小子,看來翅膀硬了,都知道告黑狀了。
之前白止的提議,本來丘志清還覺得沒必要。
自己到時候出手,將開山斧取走就成。
既然現在你小子主動送上門來,看樣子應該是上天庭撈了一票,還得手了。
剛好,現在自己出不去,老爹有事兒,兒子服其勞……
楊嬋那邊,聽了沉香的悲慘遭遇,特別是在家裡躺了四年這才痊癒。
除了埋怨自家二哥下手太重之外,還有自然是眼前這個躲在這裡多年的傢伙。
“來來來,喝口茶消消氣,這小子明顯就是在哭慘嘛,哪個神仙能被打的四年下不了床?那四年都下不了床的,估計也來不了了。”
說話間,將自己剛才倒好的仙茶遞給楊嬋。
同時瞥了一眼沉香,小樣,吹牛不打草稿。
你老爹醫治之人多了去了,你這點道行,還想出來混?
本來還在氣頭上的楊嬋,聽聞此言亦是反應過來。
瞪了一眼訕笑中的沉香,沒好氣將茶水一飲而盡。
方才是她激動了,一時間有些失態。
而今茶水下肚,冷靜了不少。
她也是個聰明人,既然自家二哥沒拿沉香怎麼樣,這便說明事情並不大。
或者說,事情還沒大到,她二哥能夠扛下來的地步。
她二哥確實是扛下來了,扛了二百雷鞭。
楊戩表示,滋味酸爽,本想邀請衝和道友一同品鑑,奈何其行蹤不定,甚是遺憾。
恰巧遇到罪魁禍首沉香,三拳兩腳,以表慰藉,不謝!
冷靜下來的楊嬋,終於找到身為孃親最正確的打開方式。
“對了,沉香有物件沒?上次和你一起來的兩個小姑娘呢?”
果然,傳統思維下,老孃最想要的,還是兒媳婦。
“娘~那個丁香是敖春的心上人,小玉……小玉她……回家了。”
小玉,不就是那只小狐狸嘛,那不急,時間長的很。
至於取個小狐狸回家什麼的,這個並不重要。
她二哥不僅娶了一條龍,還喜歡一位星君呢,這有什麼稀奇的。
“回家了也不要緊,有空多去看看人家,男孩子,要主動一點,不要和你爹一樣……”
沉香:我是誰?我在幹嘛?今天來幹嘛來著?
無辜躺槍的丘志清,饒有興趣的望著沉香窘迫的面容。
小樣,剛剛不是覺得自己很能嘛?繼續啊!
“可是,可是……小玉她偷了寶蓮燈燈芯……”
這可是從小被他當成傳家寶的東西,別說他還從四姨母嘴裡得知,這是楊嬋最重要的寶貝。
“沒事,她能偷走,不正說明她是個正直善良的小姑娘嗎?”
“嘎~”
歲讓這麼說好像沒錯,不過沉香總覺得哪裡不太對的樣子。
只有善良正直之人,才能靠近寶蓮燈。
小玉能拿走寶蓮燈燈芯,說明其本質是善良之人。
可善良正直之人,又怎會偷走他最重要的東西?
沉香陷入了一個簡單的邏輯怪圈,無法自拔。
不過既然一時間想不通,那就以後再說!
只見沉香忽然一伸手,一柄小斧頭出現在其手中。
“娘,老爹,你們先退後,等我噼開禁制,救你們出來先。”
“先別!”
可惜,丘志清開口還是晚了點。
一道斧刃閃過,都還沒觸及實質,就被楊戩設下的結界直接彈開。
若不是地脈穩固,恐怕這一下,華山之上,便會摔落不少岩石。
從牆體滑落的沉香,忽然想起一個事情。
“老爹,你是怎麼進去的?”
從之前他們倆的對話中,沉香可以得出一個結論。
自家老爹不是被抓進去的,而是自己跑過來躲藏的。
那麼問題來了,他是怎麼進去的?
還有,聽這意思,自己被嘮叨忽悠上天那年,他便跑過來了。
這說明什麼?說明他知道自己上天定然會惹禍。
這可是自己上天之時,都不知道的事情。
至於惹禍之時的他,還是孝天犬模樣呢……
所以說,“老爹,你就是嘮叨對不對?不對,你一定和嘮叨認識對不對?”
丘志清表示,什麼亂七八糟的,他之所以知道你們會闖禍,是因為他不覺得,死猴子帶這傢伙上天,能幹什麼好事兒。
至於嘮叨,他不認識,不過嘮叨他本尊,那是他多年獄友。
所以,丘志清果斷否認,毫無心理負擔。
“沒有,當時只是法力恢復,來華山看望你娘而已,沒想到這一來,就走不了了,你是不是在外面惹到什麼人了?現在外邊又加了層柵欄,我們都出不去了!”
只要程式正義,一切都可以說得過去。
沉香本以為,這次母子相見,定是感人肺腑。
沒想到,卻是被自家老爹背後一刀。
這下倒好,什麼情緒都不用醞釀,只剩鬱悶了。
“兔崽子,還愣在那裡幹嘛?還不趕緊去叫你老舅過來,他妹子自由沒了,快去!”
“哦,好~”
被自家老爹一頓組合拳給打蒙了,沉香手裡提著斧頭,一臉侷促無奈中,還透著點剛才出手被打臉的尷尬。
他有心再來一次,可剛剛自己已經是全力施為,別說撼動,就連火花都沒擦出來一點。
此刻剛好自家老爹有要求,這也是一個緩解尷尬的好話題不是。
趕緊應下來再說,也好將此揭過。
可一轉身,他才想起來,自家老爹不會是被自己氣湖塗了吧?
這個時候去找他老舅?這不是送貨上門嗎?
他沉香又不是那種記吃不記打之人,上次竹林中一頓好打,可是讓他記憶猶新。
“老爹,你說什麼?我沒聽清,讓我找誰?”
“你老舅,楊戩,清源妙道二郎真君,聽明白沒?還不快去!”
直到出了華山洞天,沉香依舊不知道自家老爹為何讓自己去找自家老舅。
按理來說,他被關在這,不應該是他老舅所為嗎?
不管了,既然是自家老爹吩咐的事情,那直接傳話便是了。
至於怎麼找自家老舅,這還不好說嗎,外邊就是梅山兄弟裡邊的老大,直接讓他通個信就行了。
看著沉香出去的背影,楊嬋卻是陷入了沉思。
“你說,我們要不要告訴他?”
“告訴他什麼?”
丘志清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不過只是轉瞬間,便明白楊嬋說的是什麼。
迎著她猶疑,徵詢的目光,丘志清搖頭道:
“沒必要,要是他真有那個本事,得道之時,自會明了一切,要是他沒有那個本事,知道太多,亦是煩惱。”
這就好比,等你長到二十多歲,嚴父慈母,家庭和睦。
突然有一天,老孃告訴你,你是他們在發大水之時,不小心從草裡撿到的一般。
實在是……一言難盡……
所以,還是等他自己發現吧,發現了,是他的本事。
發現不了,如此過完一生,亦不失為一種快樂。
對了,神仙也是會死的……
與其說是突破,丘志清更喜歡用步入來形容這個得道過程。
步入太乙金仙,是一個短暫,又漫長的事情。
以前總總,都會一一呈現,算是一個明了過去,明了自身的過程。
之後的日子裡,便是對未來的展望。
可惜,這個路有些長,從太乙金仙,到大羅的路,不是一步,而是一段漫長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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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到他和白止在女媧娘娘留下的壁畫之中,走過不知多少歲月,依舊沒看到盡頭。
或許也沒有什麼盡頭,他們只能無限趨近,直到有一天,輕輕一躍……
楊戩來的很快,看得出來,他對自家妹子,還是很上心的。
因為康老大只是說,楊嬋要見他,他並不知道丘志清在裡邊,沉香就是這麼跟他說的。
楊戩對於沉香的存在,並不感到意外,畢竟之前設下關卡的,就是他自己。
不過丘志清這廝在裡邊,倒是給了楊戩一個好大的驚喜。
“好啊,原來你躲在這裡,真是難為你這麼機智了!”
楊戩說話間,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橫了沉香一眼。
這目光,看得沉香不僅頭疼,屁股也隱隱作痛。
“我說,都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能考慮考慮,到底是誰在你的封印上邊動了手腳嗎?”
他真是對楊戩無語了,要不是這廝長得帥,早就揍他了。
當然了,打不過的可能丘志清也有充分考慮。
“你不是很能耐嗎?你都能進去了,怎麼不想想怎麼出來?”
講道理,丘志清想過,而且也想到了該怎麼出去。
其實很簡單,也比較困難,只需要拜託白止出手一下就好了。
以白止的能耐,直接操縱大地地脈之力,將這些東西掀飛,那真是不費吹灰之力。
就是有點小尷尬,而且可能會失去一段時間味覺。
所以,還是老老實實在裡邊待著吧,就當是例行閉關了。
“我想過了,這不就讓沉香叫你過來了嗎。”
既然不能叫白止,那就呼叫楊戩,其實效果都差不多,不是嗎?
果然,楊戩聽完此言,更是想直接和丘志清來個熱情擁抱。
沒見天眼一閃,天眼中放出玄光,直直的便衝著丘志清的方向而去。
丘志清倒是無所謂,知道他不可能打中自己。
倒是楊嬋下意識的將他拉開,這一行為,非但沒有幫到丘志清,反而讓他更鬱悶了。
楊戩那想刀了他的眼神,即便是有天眼在放光都掩飾不住。
沉香傾盡全力都無法撼動的結界,在楊戩這天眼一照之下,便化作靈光瓦解。
這難免讓沉香有些沮喪,沒想到自己和老舅的差距這麼大。
丘志清卻是不這麼看,外邊的結界,本來就是楊戩自己佈置的,大力出奇蹟算什麼本事?
暴力破壞都不算本事,在他看來,自己這無聲無息的穿過楊戩設定的結界,而不驚動楊戩本人。
這才是真正,高階的技術活。
他這麼想的時候,渾然忘記了自己出不去之時,想的是讓白止幫忙直接將其掀飛。
天眼神光收斂,華山半空中一個刀口大碗出現在眾人感知之中。
準確來說,應該是一個……盆?
這玩意,丘志清和沉香不認識,不過楊戩兄妹不止一次參加過蟠桃園,自然一眼就認出來了。
可不就是給王母盛放水果用的國盆嗎?
見他們兄妹好像都認識這玩意的樣子,特別是楊嬋眼中那三分瞭然,兩分好笑,以及一分無語的樣子,讓丘志清好奇心爆棚。
“這是誰家的飯盆?我怎麼感覺你們挺驚訝的樣子?”
白了丘志清一眼,這一眼,讓沉香看了起雞皮疙瘩,讓楊戩看了,默默握緊手中摺扇。
也讓楊嬋反應過來,“你可別胡謅,什麼飯盆?這是盛放水果用的……”
將這個東西的用途,以及所屬,一一告知丘志清。
他這才知道,原來自己是犯在王母手中了。
就說嘛,怎麼可能隨便來一個人,都能將自己困住。
原來是王母娘娘,那就沒事了,他是非常支援王母娘娘禁止仙凡通婚事業的。
至於什麼情愛大於天,為愛毀滅三界之類的傻話,那就讓他們去死好了。
不過他這松了一口氣的樣子,被楊戩看到了,卻是很是不爽。
“你這是什麼表情?”
楊戩此時也想明白了,定然是當初沉香和猴子盜丹一事。
自己的處理結果,讓王母不滿意了,這才有此一著。
不過丘志清這松了口氣的模樣是什麼鬼?難道他不想出來了?
這怎麼成?他想安心待在裡邊,他楊戩還不願意呢。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還是單人間,這算什麼事?
之前不知道,讓他們住了幾年也就算了,現在當著自己的面還想繼續?
顯然,丘志清並不能理解楊戩的苦心。
反倒是對楊戩這麼不爽,有些不以為然。
出去幹嘛?你不會以為你剛剛看我的眼神,我體會不出來吧?
適才楊戩可是三隻眼中都透露出同一個意思:出來有你好看!
當然,有些話,爛在肚子裡就好了。
“沒什麼,只是既然道兄都沒方法讓我們出去,那就只能在此安心呆著了,生命恆長久,沒必要為了一時的自由而勞心……”
沉香:老爹英明,生活就像那啥,既然不能反抗,就只能躺平。
而且自家老爹好歹也反抗過不是,不然他是怎麼出現在裡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