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叫陽謀。”
“確實是陽謀。”
黃全燦認同的點點頭。
他也相信事情的發展確實會像韓子棟預言的那樣，哪怕是會被國民們罵“跟風”、“沒有創新力”，Naver、Daum這幾家入口網站也一定會跟進樂至漫畫的收費模式。
跟一個已經經過了市場檢驗的運營模式相比，被罵兩句又算得了什麼，前段時間Naver和Daum還因為熱搜造假上了電視臺，廣受批評，最後不也是自罰三杯，不了了之嘛。
相比新創的樂至漫畫，Naver、Daum旗下的網漫作家的數量至少是2倍以上，各自的資源、資金實力也遠遠多於韓子棟這麼一個外國人。
既然樂至漫畫的首訂銷售業績代表了網漫收費市場的春天來了，那麼這些入口網站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新的業務增長點。
沒準眼下，Naver、Daum、Nate這些入口網站的網漫部已經開始分析樂至漫畫的APP功能，打算儘快推出各自網站的移動端應用。
所以如果樂至漫畫不能在接下來的網漫平臺大戰裡繼續保持市場領先地位，甚至市場份額也被另外幾家圍剿損失殆盡，那麼這個所謂的行業首創的名頭也就沒有什麼價值。
黃全燦看向了韓子棟，目光裡既有好奇又有欣賞，他也期待韓子棟接下來的應對。
“韓作家，你找我過來到底有什麼事？”
韓子棟笑了笑：“其實沒什麼大事，就是問問你有沒有關注過Tara的隊內霸凌事件。”
“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
Tara隊內霸凌的事件那麼火，作為一名合格的娛記，黃全燦怎麼可能不瞭解，他頓了頓，問道：“或許……你不會是想要邀請Tara上你的網綜吧？”
韓子棟點點頭，黃全燦的業務敏銳感還是可以的，他只是剛剛起了一個頭，對方就猜到了他的用意。
“猜對了一半，不妨再大膽點……對了，這件事跟你也有點關係。”
“跟我也有關係？”
黃全燦低頭思考了一會兒，他是一個娛記，Tara能跟他扯上關係的地方也就只有新聞報道了。
“或許……你不會是想讓我跟蹤報道Tara的事情吧？”
韓子棟兩手拍著鼓起了掌：“果然黃記者就是敏銳。”
“等一下，”黃全燦抬起手：“讓我緩緩，你既要邀請Tara，又要讓我跟蹤報道她們，難道你是支援Tara的嗎？”
“與其說支援，倒不如說我也有點好奇事情的真相，你也知道我前段時間就被一起莫名的謠言給送進了警局裡……”
韓子棟看著黃全燦點了點頭，他繼續說道：“所以對我來說，我就格外關注這些看起來似乎已經由輿論進行了審判定調的熱點事件，畢竟一些事件並不是說輿論定調了，它就是最後的真相。
就比如Dal Shabet的偶運會事件，你應該也有所瞭解，這簡直就是魔幻到電影都不敢這麼拍。”
“可是它沒意義啊……”
黃全燦忍不住叫苦，誰會傻乎乎的去報道大眾根本不關心的話，這不是費力不討好嘛。
要不是因為目前他跟韓子棟的合作還是比較舒心，本身也比較看好韓子棟的未來發展，他有意維護好和韓子棟的關係，他才不會跟韓子棟這麼交底。
“我們娛記又不是調查記者，雖然這麼說有點違背記者的原則，但是我們娛記只負責報道大眾關心的人物和話題，事件的真相可並不是我們所在意的內容。”
韓子棟身子前傾：“既然黃記者跟我交底，那我也直說了。
我跟Tara的成員之間算是朋友的朋友的關係，她們在我剛剛釋出星你的時候，也曾經幫我宣傳過，於情於理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還是希望能夠幫幫她們。
我也知道報道這件事註定會讓黃記者有些吃力不討好。
作為回報，如果黃記者願意跟進報道這件事，我願意支援黃記者後續獨立出來，開辦一家只屬於你的網絡媒體，就如同Dispatch一般。”
眼下Dispatch才成立兩年左右，名氣還沒有後來那麼大，但是它畢竟是由《首爾體育》出身的記者聯合創辦，因此黃全燦也很熟悉Dispatch。
看到黃全燦不似剛剛那樣激動，反而低頭沉思，韓子棟繼續說道：“我也不是說你現在就要去跟蹤報道Tara的真相，就是你敢這麼做，我也不建議你真這麼做。
我們可以先從Tara在網綜上的表現以及海外評價開始，小範圍試探網民們的反應，等你收集到更直接的證據後，我們再從長計議，總之這是一件大工程，我甚至都沒有打算能在今年完成這件事。”
……
中華閣包廂裡，金栽經接過韓子棟遞來的炸醬麵。
看了眼已經被拌好的炸醬麵，她心情大好，有一種類似歷經了練泥、拉胚等一系列的流程，終於等到瓷器出爐時刻的欣喜。
“下午還去公司嗎？”
“還要去一趟，下午還要見一見來自TVN的負責人。”
金栽經“哦”了一聲：“可你不是不打算賣掉《愛豆漫畫室》嗎？”
“本來我是讓敏秀全權負責接待，但是我今天才得知他們換人了，來的不是洽談版權合作的負責人，而是電視局的負責人。”
“電視局？”
金栽經眼睛亮了一下，除了星你的影視化專案外，韓子棟手裡可沒有幾個能跟電視局能扯上關係的專案。
“那豈不是說……”
“只是有可能而已，”韓子棟一邊攪拌著炸醬麵，一邊說道：“再說了我可是還想要星你編劇的位子，TVN那邊未必會答應。”
金栽經點點頭，不再說什麼，韓子棟的條件確實比較苛刻，一般的電視臺還真沒有那麼大的魄力去啟用一個純新人擔當編劇。
兩人都埋頭吃麵，偶爾抬起頭目光在空中交匯，也是相視一笑，隨後各自撇開。
吃完炸醬麵，兩個人也沒有再逗留，下樓離開的時候，金栽經看到有一夥人圍在大堂裡，推了推韓子棟：“你看那裡……”
韓子棟抬眼望去，原來是幾個男女正在跟大堂裡的三個星你角色的人形立牌合影。
隨著星你的熱度逐漸走高，中華閣作為星你漫畫裡經常出現的麵館，也成為了不少食客和粉絲的打卡盛地，儼然有望往網紅店的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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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夏國人？”
聽到了熟悉的普通話，韓子棟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一行人裡有一個短髮的女人，她穿著一件黑色的長款風衣，身形略微有些富態，但又說不上胖，尤其是她的氣質不錯，一看就是這夥人裡的主事人。
時不時跟同行的另一個女人交頭接耳，眼光也四處瞟著，看那股氣質不像是是來拍照的粉絲，反而更像是來收購這家飯館的投資商。
“走了，別看了。”
金栽經又推了推韓子棟。
韓子棟好笑的收回了目光，讓他看過去的人是金栽經，讓他快點走的人還是金栽經，金栽經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怒不定。
出了中華閣，兩個人倒也不著急回公司那邊，就這麼沿著長街漫步，任由冬日的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溫度讓人發睏。
“嘿，韓子棟？”
一道久違的鄉音在耳邊響起。
韓子棟聞聲詫異的轉過頭。
金栽經戴著口罩，口罩上的褶子一吸一吸的：“怎麼樣，我的中文水平還可以吧？”
“就會說‘韓子棟’三個字也能稱得上‘還可以’？”
韓子棟雖然心裡有些驚喜，但是嘴上還是不饒人的語氣。
“切，我這是才學沒多久好嘛，等我多學幾天，我一定會說得比日語，甚至是跟韓語一樣流暢。”
“你什麼時候開始學習的中文？”
金栽經微微昂著頭想了想：“曾經想學過，後來忙著行程就放棄了，最近兩週又撿了起來。”
韓子棟頷首。
執行力強，想學什麼就學，更關鍵的是還總能學出來水平，這是金栽經身上最吸引他的一點。
“那些媒體、記者還說我是什麼典型的勵志偶像，我看他們都是眼瞎，明明有人更符合這個稱呼，既勵志還是偶像。”
說話間，韓子棟抬起右手，伸向了金栽經的臉頰。
金栽經不明所以，呆呆的站在原地，兩眼的眼角帶笑，任由韓子棟的手指輕撩過自己的耳朵，捏起口罩的耳掛繩，將她的口罩扯了下來。
“莫呀？”
“戴什麼口罩。”
韓子棟捲起金栽經的口罩，朝著路邊掃了兩眼，沒有發現垃圾箱，又隨便的塞進了上衣的口袋裡。
金栽經好笑的歪了歪頭：“我倒是不會怕我會出問題，我是怕某人因為跟我在一起，反而被狗仔曝出去了長相，最後還要埋怨我。”
“我是那種人嗎？”
韓子棟沒好氣的看了眼金栽經，金栽經的長髮被束起，用一個深色的鯊魚夾夾在耳後，他伸出手取下她的鯊魚夾，又揉開了那團扎在一起的發團，如瀑的髮絲瞬間綻開。
金栽經趁勢晃了晃頭，抓了抓頭髮，捋順了打結的髮絲，做完這一切，她抬手拍了韓子棟一下。
“你幹嘛，又是摘我口罩，又是拿我髮夾？”
“沒有，我就是覺得你長髮垂下來的時候有一種莫名的性感，我想看看。”
金栽經笑著抿了抿嘴唇：“我聽說《狼少年》上線了，你週末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電影院？”
韓子棟點點頭：“好。”
“內？”
金栽經遲疑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沒反應過來，下一秒笑容在她的臉上盪漾開來。
“什麼時候？”
“週六中午可以嗎？我下午還有事情。”
金栽經重重點了下頭：“那就說好了。”
從這一刻開始，直到兩人回到公司，金栽經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斷過，明媚如她笑起來的時候總有一種讓人想要親近的感覺，連帶著整個辦公室的氣氛也歡快了許多。
韓子棟在樂至漫畫的會議室接見了TVN的負責人，讓他有些奇怪的是，當對方得知了他想要主導劇本改編時，竟然也沒有當場拒絕，而是回覆要考慮一下，並且留下了聯絡方式。
送走了TVN的一行四人，他也有點摸不著TVN，又或者說是CJ集團的用意。
又是搞小動作，從Tumblbug取走他的企劃書，又是積極推進和他的合作事宜，難不成CJ集團裡某個握有實權的李姓適齡小姐看上他了？
帶著疑惑回到漫畫工作室時，金敏秀正拉著另一個女助理圍在金栽經旁邊說說笑笑，他聽了兩句，三人似乎是在聊化妝的話題。
見到他回到辦公室，金敏秀小跑了過來，兩手撐在桌邊：“作家nim，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你有男朋友了？”
韓子棟下意識的反問。
“不是，”金敏秀沒有理會韓子棟的擠兌：“是一家影片網站向我們發出了合作的郵件，他們有意參與推進星你的影視化。”
韓子棟抬起頭。
半島本土沒有成規模的聚合類影片網站，網飛也還在穩步發展中，第一部自制劇《紙牌屋》還沒有上映，不大可能顧忌得上半島市場。
那麼這家影片網站的所在地不出意外的話只有一個可能……
“是我們國家的哪個影片網站？”
“哦莫~”金敏秀吃驚的捂住嘴巴：“作家nim，你是怎麼猜到是你們國家的影片網站？你不會還懂什麼八卦、周易吧？”
韓子棟進入郵箱，看到了金敏秀轉發給他的郵件。
在看到對方的公司名時，他只感覺緣分真的是妙不可言，作為原先時間線買下星你網路播出權的影片網站，奇藝網居然主動找上門來，想要參與星你的拍攝。
“我之後幾天未必會待在公司，你幫我回覆一下，問問對方下午能過來一趟嗎？”
“內。”
金敏秀做事不含湖，立馬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這時，金栽經晃悠了過來：“奇藝網，名字倒是好聽，實力怎麼樣？”
韓子棟想了想，眼下國內最大的影片網站還是優土，奇藝網只能算是新秀。
“大概就類似你們國家的TVN電視臺，雖然成立晚，但是風頭正勁，還有這家影片網站隸屬於我們國家最大的搜索引擎公司，大抵就相當於你們國家的Na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