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虛空之蟲
原本還算正常的話語在最後一句時畫風突變，讓人摸不著頭腦。
而像是為了印證它的話一般，那團為了維持智慧而聚在行星機械控制中樞上的肉泥開始逐漸向透明化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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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看到其中某些如同熒光般的細胞似是被某種力量所干涉，扭曲著被排擠到體表，然後向外釋放，形成了螢火飄揚的奇異景象。
而隨著這些熒光細胞的析出，“虛空孽主”的肉泥也開始向著某種程度的“不穩定”變化。
雖然原本“肉泥”的模樣就很不規則了，但是現在卻要更為“激進”，一會兒像沸騰的水一樣跳動著，一會兒又如同海膽一樣生長出諸多的硬刺，彷彿它的體內正在發生什麼劇烈的變化。
然而“虛空孽主”的訊號仍然穩定，彷彿這種激烈的變化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為了能讓“我們”留在這片宇宙，“獵手”、也就是我的“主人”們，也是付出了諸多努力】
【按你們的說法，“虛空”可以算是一種宇宙的災難，事實也是如此，因為“我們”會讓宇宙跌入……照你們的說法，是會讓宇宙本身“死亡”，宇宙自然也不會歡迎“虛空”的到來】
【“我們”會被這片宇宙自發地排斥，因此需要一種獨特的穩定手段……】
聽到這裡時，李文淵有種十分耳熟的感覺，這種被“排斥”的說法，聽上去就像是“維度侵蝕”一樣。
【為了能讓我們不被“發現”，我們被安上了生物的外殼，擁有分子組成的細胞，擁有透過化學鍵的斷裂而釋放能量的生物機制】
【我們會擁有“飢餓”的慾望，會被名為“本能”的生命特徵驅使，會需要透過“吃掉”什麼來獲取進化的方向，也會因為“死亡”而失去在這片宇宙的立足的形式】
【這些都是以往的“我們”所沒有的，而這些東西……實在是令人著迷，哪怕沒有智慧，只靠這些本能一樣的東西就足以讓我們流連忘返……】
【但是現在這些都要到頭了，因為“獵手”很久沒有為我們更新過體內的“偽裝細胞”了】
【原本“卵”狀態我們還可以稍微“騙”一下宇宙，但是貪食的“慾望”讓我們孵化了，而隨著我們不受控制地吸收熱量，又沒有新的“偽裝細胞”來遮掩我們身上的異常，現在的我們已經被宇宙所“鎖定”】
隨著“虛空孽主”的敘述，李文淵愈發地肯定這也是一種“維度侵蝕”現象，就像他曾接觸過的“逐火者”文明一樣，他們也是因為不屬於本宇宙而被排斥，不但失去了智慧，甚至還遭到了宇宙的主動“清除”。
“……所以‘獵手’不願意讓‘虛空孳孽’擁有智慧，還有一點也是出於這樣的考慮？不僅在於智慧本身不好掌控，也是為了防止引起宇宙更多的注意？”
“以及……能如此主動地做到這些事……‘宇宙’本身也是有智慧的嗎？還是說是某種難以理解的‘機制’？”
由於得到了更多驗證，李文淵開始思考起了“宇宙”本身。
對宇宙的定義是什麼？一個囊括了現有一切物理的、非物理的性質的龐大載體，是容納所有事物形成的基石，是所有的時間、空間以及一切現象的統稱，是物理學和天文學研究的最大物件，是哲學意義上的“世界”……
但沒有任何一種定義中的宇宙會如此“主動”，主動得像擁有“生命”一樣，這是難以理解的事。
而如果開始定義“宇宙是假的”、或者“宇宙是一場實驗”，似乎就能為這種現象提供理論。
因為一切都可以是“人為”的，某個文明、或者某個生物、某個屹立在所有維度之上的存在，為這片宇宙設定了一些不屬於世界形成基準的“規則”。
畢竟“維度侵蝕”的現象很難用物理來解釋，更像是徹底的玄學。
李文淵現在將這種猜測的可能性上升到了一個極高的位置，如果銀河中的“魚缸”也有所對照的相似性的話，那麼這片宇宙之上還有某些東西在“注視”著這裡似乎是相當說得通的。
而這種“維度侵蝕”，就是它們用來“控制變量”的。
他的視線重新回到了正在“解體”的“虛空孽主”身上，此時的“虛空孽主”身上發生的事已經不再像之前那般激烈。
隨著熒光般的“偽裝細胞”消失殆盡，“虛空孽主”的身體開始像霧一樣地分解。
這是一種難以理解的“分解”方式，在檢測裝置中，“虛空孽主”的質量正在急劇減少，而這種質量降低往往都會伴隨著劇烈的能量爆發，然而它卻沒有這樣。
那些被“虛空孽主”吸收的熱量，正在以一種來源未知的“波”的形式向四面八方均勻地擴散，似是要將這些東西還給這片宇宙。
至於組成它肉體的“物質”部分，則成為了霧氣中可視的一份子，並還在不斷地被還原成宇宙的基本粒子，直至肉眼不可見。
這之後，它的“本體”終於出現在了眾人眼前，那是一隻“蟲”。
用蟲來形容或許不太貼切，因為那是一個完全漆黑的龐大“東西”，只有第一眼看過去時似乎能看到類似昆蟲附肢一樣的東西在揮動，因此才會有“蟲”的第一印象。
然而這個“蟲”的形態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在這個黑色的不明物體附近被檢測到了極為龐大的時空扭曲現象正在發生。
此時的它還沒有完全從“觀測終端”的控制中樞上脫離，藉助這點最後的聯絡，它發出了一段難以理解的訊號，由於其過於複雜，現在僅僅只是借用飛船處理器的李文淵完全無法對其進行解讀，只能等他回去之後才能檢視。
那份時空扭曲現象也似乎在此時達到了頂峰，時空的結構在此時驟然破碎，就如同“躍遷引擎”啟動時造成的影響那樣。
不過這一次的要更為“徹底”，因為一個和“蟲”一模一樣、沒有質量、只有幻影的幽靈出現在了這裡。
它們彼此相觸，最終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時空在這之後重新修復，只有那脆弱到極點的時空結構說明了這裡曾發生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