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閻劉兩家又走了電視劇裡的舊路後，許大茂這心就有點七上八下的。
倒不是他管得寬，而是他知道，如果閻劉兩家真出事的話，那整個四合院就都不會太平。
四合院一不太平，那許家指定也會受影響。
要問他們可不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呢？
可以是可以，可是人是群居動物，尤其又是在這樣一個凡事就講究人情的年代。
許家畢竟在那邊院子住了不少年，在那裡有著不少關係比較好的鄰居的。
不說別人，就說一大爺，到時候你是讓他管呢，還是不讓他管？
讓管吧，那壓根就管不過來。
如果不讓管吧，那一大爺的心裡肯定會過不去，到時肯定就會影響到一大媽。
這老太太好不容易改變了命運，逃過死劫多過了些時日，可不能因為這件事再出問題。
當年家國他們小的時候，人家一大媽可沒少幫忙帶孩子，許大茂夫妻可一直是記著她這份情呢。
而且許家老倆口跟一大爺夫妻的關係也挺好，尤其是這段時間，兩家的走動更加頻繁了。
許大茂可不想這對正在安享晚年的老倆口那平靜的日子被打破。
再有就是傻柱。
別看他嘴上說得厲害，一會罵劉海中是個老湖塗，一會罵閻埠貴是個老摳門兒。
可真要看一大爺為這些事為難，他一準兒得跳出來大包大攬的，到時候這閻劉兩家的這攤子破事兒準得讓他愁個不輕。
因為傻柱對自己的定位很明確。
他本人就是一個衚衕串子，衚衕裡有衚衕裡的規矩。
那就是，還真沒有什麼人家是真的老死不相往來的。
相反的是。
甭管平時鬧得有多厲害，可一旦真出了事，鄰里鄰居的，一般都會伸出援助之手。
有錢的可以多出點錢，錢少的就出少點，沒錢的話，那就多出點力。
而傻柱就是其中的一個典型代表。
這一點從電視劇裡就可以看得出來。
許大茂對其中兩件事印象非常深刻。
第一件事。
在最後幾集裡，原主把父母的房子押給了兩個債主之後，他父母自殺，住院的時候錢不夠還是一大爺幫忙交的。
至於傻柱，他一聽說這件事，也是馬上就跑到醫院，想要幫忙交住院費。
在得知許父已經去世之後，傻柱臉上那個傷心的表情，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從這一點足可見，傻柱這個人，心腸還是很軟的。
第二件事。
在傻柱從蜀香軒辭職之後，一直高不成低不就手上的積蓄也越來越少，可為了維持三位老人的生活水準，他寧可去借債。
這種事兒，一般人是幹不出來的。
還有，在得知三位老人為了減輕他的負擔而去撿破爛時，他是大發雷霆。
可他不是為了自己所謂的面子被傷了而生氣，而是因為他是真的擔心三個老人家，怕他們在外面出個什麼意外罷了。
這個人哪，就是個嘴硬心軟的。
現在許家跟何家有兩門生意合夥兒在幹呢。
最主要的是，傻柱是蜀香軒的廚師長，他狀態的好差，直接就會影響到蜀香軒的菜品質量。
而菜品質量又是蜀香軒的命脈，將直接影響到這個投資百萬的生意。
所以，為了不讓這件事影響到自家，就一定要從根源上掐斷，也就是三十六計中的一計，釜底抽薪。
於是，許大茂馬上就開始行動起來。
他特地去了趟賈家，跟小當說了一會兒話，主要就是讓她多注意注意，看那個李懷德最近再跟那個漂亮女人到蜀香軒吃飯。
如果去了，就想辦法套一套話，看那個女人是不是姓尤。
相信這件事難不倒小當。
這丫頭臉皮厚得很，又很會說話，跟客人搭個話，套點訊息還是輕飄的。
另外，許大茂還讓她多注意注意，看那個劉光天或是劉家閻家的任何一個人，接下來會不會再跟李懷德在蜀香軒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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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當這丫頭，還跟許大茂開玩笑呢，
“許叔，您這麼神神秘秘的，搞得我都有點小緊張了，好像電視上演的那種抓特務的情節一樣。”
旁邊秦淮茹就瞪了她一眼，“這孩子，口沒遮攔的，按你許叔吩咐的去做就行了，不要這麼多嘴。”
當著許大茂的面，被她媽給說了，小當有點不高興。
不過就像前面說的，這丫頭臉皮厚。
只見她秦淮茹嘻皮笑臉地道，
“媽—，看您說的，我這不就是開一玩笑嘛！
事情的輕重我還是曉得的。
這前院兒跟後院兒這些日子這麼熱鬧，我這人既不瞎又不聾的，哪能不知道是有事兒啊？
更何況，我那光天叔，那天去我們飯店裡跟那姓李的見面時，整個人鬼鬼祟祟的，看到我還繞著走。
想都不用想，他心裡肯定有鬼。
還有我那一大爺爺跟一大奶奶，這兩天都不愛在咱這院子裡待了。
許叔你肯定是想查清楚，前院跟後院他們現在在做的這個生意，跟那姓李的有沒有關係對吧？
只是我有一點不明白，許叔您家都搬出去了，按理說即使咱這院子裡出了事兒，那火也燒不到您那裡啊！
您也犯不著把這事兒攬到您身上不是？”
這時秦淮茹也顧不上訓小當了，而是跟小當一樣，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許大茂。
於是許大茂就把他的擔憂說了出來。
孃兒倆一聽，還真挺有道理的。
一大爺跟傻柱還真是這樣的脾氣。
於是，小當就開始拍胸脯了，
“許叔，您這樣一說我就明白了！
您放心，我一定保證完成任務。
我也是蜀香軒的一員，可不能因為那個臭東西影響了咱飯店的生意，那實在是太不划算了。
不過依我看，不如早點報公安，把這些壞人全抓進去才叫一個乾淨！”
其實小當這最後一句話說到點子上了。
許大茂也是這麼打算的，可因為牽涉到四合院的人，他又不能跟原主似的，直接打電話舉報。
這樣就太簡單粗暴了，而且還容易跟電視裡一樣，正主兒抓不到，反而讓閻劉兩家的損失最大。
雖然閻劉兩家人的貪得無厭是挺讓人討厭的，可總得來說，他們也只是貪心了點，想多賺點錢而已。
跟李懷德跟尤鳳霞這對狗男女一對比，當然是整治這兩人更為重要。
至於閻劉兩家，讓他們家損失一些錢財就可以了。
尤其是那些已經賺進腰包的錢財，又要重新給吐出去，這對於他們來說，才是最大的懲罰。
而且，許大茂他也沒有原主那個便利，原主當時是知道人家具體的交易時間跟地點，那肯定是一舉報一個準兒。
可他知道什麼呀？
他只知道姓李的貨來路不正，是走私來的，這還是從電視劇裡知道的，一點證據都沒有。
對於貨物的存放地點、交易時間、交易地點等等，他可是一問三不知，他就是想舉報，拿什麼去舉報呢？
就這麼空口白牙說人家幹不法勾當，那也得要有人信啊！
所以先多探聽點訊息才是最緊要的。
他得先確認一下，現在的李懷德，跟那個尤鳳霞有沒有勾搭上呢。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只有做好偵察工作，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這個重任，就落到了小當身上。
小當這丫頭也給力。
沒過多少天，她就跑到許家來回話了。
據她的觀察，李懷德確實經常去蜀香軒，而且回回都是訂的包廂。
那女人一直就跟在他身邊。
今天兩人又來了，於是小當趁著那女的去洗手間的空檔，跟她搭上了話，得知她的名字就是尤鳳霞。
看小當穿的制服不一樣，一看就是比普通的服務員高一級，人又長得漂亮，嘴巴又甜，那尤鳳霞不僅僅給了她一張名片，還指點了小當兩句。
當然了，兩人是初識，也沒說什麼實質性的東西，無非就是告訴小當，就她這個臉蛋這個身材，該怎麼樣化妝才更漂亮，穿什麼樣的衣服才更合適。
女人嘛，尤其是漂亮女人，說這種話題才正常。
就這樣，小當成功地在尤鳳霞那裡混了個臉熟。
而且人尤鳳霞走前還跟她們領班表揚了她一下，說下次再來，就還讓小當服務。
許大茂真沒想到，小當這丫頭還真有兩把刷子。
現在知道了，尤鳳霞已經成了李懷德的“知己”，而劉光天又跟他們見過面，那這事兒八九不離十了。
於是他讓小當繼續跟尤鳳霞保持良好的關係，能多探點訊息就多探點訊息。
當然了，他說的訊息是指尤鳳霞的一些個人信息，比如她的家庭背景，什麼學歷之類的。
小當點點頭，表示明白。
她有辦法，那就是裝做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普通姑娘，看到自己的偶像，打探一些私人資訊，這樣就順理成章了！
許大茂聽了她的想法，不由得給她比了個贊。
不得不說，婁母的眼光真好，小當這丫頭有悟性，腦子又活，膽子還大，將來肯定能成大事。
送走小當，在旁邊聽了全程的婁曉娥有些不解，
“你讓小當打聽這些有什麼用？”
許大茂挑了挑眼皮，
“應該沒多大用處，不過也說不準，也有可能從那女人的個人信息裡瞭解一點有用的東西呢？
我就是看小當興致很高，不忍心駁了她的積極性，給她件事幹幹好了，正好也練練她，你跟你媽不是想重用她嗎？
趁此機會，就看看她能做到什麼程度唄！”
“撲哧！”
婁曉娥不由得笑了，“你也真是夠損的，這不是耍著人玩嗎？我還真沒聽說過，當飯店經理還要有探聽客人私事的能力呢！”
笑話完他，婁曉娥又一本正經起來，“說真的，下一步你打算怎麼做？
說什麼釜底抽薪，可你到現在為止，就知道兩人的名字，別的什麼都不清楚，你拿什麼去釜底抽薪？
依我說，咱們管這破事兒做什麼呢？
吃力不討好的。”
對於這件事情，婁曉娥一直就覺得許大茂是自作多情了。
別說多半幹不成，就是幹成了，難不成還會有人感謝他？
要是讓閻劉兩家人知道是他從中破壞的話，那兩家人能吃了他信不信？
許大茂輕輕一笑，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玩玩唄！”
他說閒著，這倒是一句實話，因為現在他可不需要看賬了。
一過完年，婁曉娥就找了她一個夜大的同學。
人家是專業會計，在一家大集團當總賬會計，除了扎賬時忙一點，平常還是挺輕閒的。
所以利用業餘時間，兼職給許家做這點兒小賬絕對是小意思。
有外快賺，又不會影響本職工作，沒有人會拒絕這個誘惑的。
這樣一來，許大茂下班後的時間就都空了下來。
至於上班時，他也不忙。
本來以為總廠放權，他這個副廠長會變得很忙碌的。
可架不住手底下人太能幹了，再加上鋼材本就是緊缺物資，一向就是供不應求的，壓根兒就不愁賣。
要不然那劉海中怎麼就能在短短的時間內，透過倒騰鋼材而積攢下一筆不小的財富呢。
這樣一來，許大茂每天的工作還是那麼輕省。
主要就是聽聽銷售科長的彙報，看看底下人送上來的材料，然後再跟廠長，也就是他妹夫他們負責生產的開開小會，協調協調一下供銷。
不過，現在無論是以產定銷，還是以銷定產，對於他們來說，都是無所謂的，因為不管他們生產什麼，都是能賣得不出去的。
當然了，做人也不能一直安於現在，還是要有遠見的。
所以，他們也一直在研究市場，看什麼樣的產品才是市場上最有需求的。
只是暫時還沒有進展罷了。
因為現在市面上除了少部分超產的輕工產品，其它什麼都缺。
可婁曉娥就見不得他多管閒事，非得揪著他，讓他說出個所以然來。
許大茂無法，只得把自己的打算跟她說了，
“很簡單，專業的事情還是得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查桉嘛！咱們就認識兩個現成的。”
“你是說徐大哥跟雨水她男人？”
婁曉娥眼睛就是一亮，只是她馬上又撇嘴了，
“你是什麼證據都沒，人家憑什麼幫你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