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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出大差劫法場

話說海蛇和轉軸子在監獄裡,已經準備好了慷慨赴死,就算有遺憾也是無力回天。3天時間眨眼就會過去。到了大喜的日子了,定在第二天午時一刻行刑。第二天中午11點多,兩架木頭做的囚車,裝上2個人,一起遊街,街面上的人並不知道這2個人是冤枉的,說什麼的都有,平時冷清的街面上,聽說今天有砍頭的熱鬧,都紛紛出來看。那在當時是個景兒,有錢的人家,甚至早早定好了在菜市口的飯店和茶樓,準備邊吃邊等,菜市口中間有個空地,就是平時行刑的地方,旁邊有個兩層的飯店,叫做紅宇軒,平時這裡人不多,今天卻一座難求,來的基本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一邊討論今天的事,一邊吃飯喝茶。

有個張三問李四:“兄弟,我聽說今天大喜的人,是轉軸子,這個老頭是個獵戶啊,老實巴交的本分人,怎麼今天變成鬍子了,罪犯哪條啊?”

“你不看看現在什麼世道,新來的火器營統領外號快馬張,原來在黑龍江一帶做過鬍子,所以人家門清唄,再說了,畫皮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麼知道轉軸子不是土匪興許是鬍子在咱們這裡的眼線呢?不過那個後生不知道來歷,挺生的面兒,可惜了了。”李四回答到。

“聽說是轉軸子乾兒子,龍生龍鳳生鳳耗子兒子會打洞,估計也不是省油的燈。”

這邊張三李四說的熱鬧,那邊王五趙六又開了腔了,“我說,今天要砍2個人,是鬍子,咱們這很久沒有處理過鬍子了,頭一陣王九平家孩子被綁票了你知道不?轉軸子如果是土匪,他們是親戚,他能綁自己家人嗎?這不是笑話嗎?要說他是土匪,打死我也不信。”

“唉,現在這個世道,哪裡的大人來了不先燒三把火,具體燒得對不對,那只要是他們說對,老百姓有啥辦法?!你小子也別鹹吃蘿蔔淡操心了。吃飽喝足了,等著看熱鬧吧。你說最近大過年的,還要砍頭這是破了規矩了,看來大清國正發生巨大的變化,大鼻子,小鼻子在咱們這塊經常欺負人,當地官府哪個敢管,一聽是洋人,恨不得跪下舔鞋,也就拿老百姓開開刀吧。”趙六討論國事。

“你小子是嫌事兒不夠大是怎麼的,莫談國事。”

樓上這幾間雅座早就被人定了,裡面只是吃飯的聲音,是林中燕帶領的幾個炮頭,禿鷹,黑熊。穿雲箭和馬瞎子在人群裡,都化裝成百姓,其他土匪按照林中燕和撼天龍的吩咐,都帶著傢伙各就各位,沿路埋伏,馬瞎子最遠,等待接應黑熊和老大們的營救。

之所以定在這個六樓,因為這個酒樓2樓有個露臺,正好能看到刑場,平時都在裡面吃飯,今天有人砍頭,自然會有人站出來,所以林中燕看準了這裡。

囚車緩慢的沿著凹凸不平的甬路向刑場駛來,轉軸子和海蛇就露個腦袋,衣服穿的也不多,數九寒天,對待犯人自然不會有太好的條件。2個人凍得是嘴唇發青,沿路一幫老百姓看熱鬧的亂哄哄的跟著。

“好漢,來一嗓子!”旁邊有人鼓搗道。

“對,來一嗓子!”很多人附和道。

那個時候講究這個,在大喜的路上,是個漢子得不怕死,能唱2句也能有人叫好。

轉軸子心裡也放下了,反正活不長了,20年後還是條好漢,顧不得那麼多了。

“好!”轉軸子扯著菸袋嗓子,滄桑的聲音沿路順著大風四處飄來。

“說起那宋老三,兩口子買大煙…”轉軸子唱的探清水河,這個曲子海蛇在現代也聽過,一聽這個,來吧,2個人一起扯開了嗓子唱上了。

“來探清水河呀!”兩個人唱完了,也快要到地方了。

“好!”周圍的人叫好,地方不大,路途不遠,也就能唱一首。

2個人被扯下囚車,捆在一處柱子上,刑場後面一個桌案,上面擺放著筆墨紙硯,還有令牌等器物。張海平和知府已經到了,正襟危坐,周圍士兵衙役分列左右,2個劊子手,手持鬼頭刀,身穿紅布棉坎肩,一條紅色布條腰帶,藏青色齊腰棉褲,五大三粗,身強力壯,不怒而威,陰森恐怖的站在刑場中心。

刑場外圍站了一堆人,男女老少都有,那個時候怎麼還有女人來呢?主要是一幫老太太,據說吃了人血蘸的饅頭可以治療肺結核就是癆病,所以拿個碗有的拿個饅頭在外面等著,愚昧無知啊。其中還有不少土匪化裝的百姓,誰也看不出來。

時間快到了,知府上前拿出一份文書,其實就是判決書,冒著陰陽怪氣的聲音讀了下:

匪人梁建華,匪人王立本,窮兇極惡,殺人越貨,強搶豪奪,綁架勒索,今伏法遊街,為安民心,特就地正法!

“時辰快到了,有沒上來給送行的?”旁邊一個衙役模樣的人向眾人問到。

沒動靜。

“還有沒有上來給犯人送行的?”衙役怕沒聽見又說了一遍,按照常理說,只要有家人的都會上來給喂口酒,喂點餃子之類的,說點告別的話,生死離別,官府也允許這麼做。但是今天,沒動靜,2次,一個人都沒有。周圍鴉雀無聲。

轉軸子心裡覺得,不對啊,我老婆子對我那是不錯啊,這臨了臨了了,怎麼都不上來說句話呢?難道是害怕我連累她?不會吧?轉軸子心裡難過啊,心說一輩子啊,沒交下一個知心的朋友,臨死連個送酒的都沒有。

他對海蛇說道:“兒啊,爹對不住你,連累你跟著掉腦袋,黃泉路上我給你作伴,下輩子我給你當兒子,還你這一輩兒的債。”

“爹,有你在這個世上照顧我一時,值了!咱們爺們一起上路。”海蛇是個男子漢,打仗多少次了,槍林彈雨也經過不少了,不怕死就是覺得有點冤枉。到了這個份上,他自然不能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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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痛快!”轉軸子大笑幾聲,準備慷慨赴死。

“時辰到,行刑!”知府拿起令牌往地上一扔,2個劊子手,拿起碗酒,喝了一大口,往鬼頭刀上一噴,頓時鬼頭刀好像給施了魔法一般,呈現出冷森森的光芒。

轉軸子有辮子,劊子手拿起辮子,往前一搭,說道:“老兄放心,絕對給你來個痛快的,咱們這手藝傳了好幾輩兒了。放心啊。”

“有勞兄弟了!”轉軸子也不含糊。自己往斷頭臺上一趴,“來吧!”

2個劊子手,手底下好像生出風來一般,舉起沉重的大刀,刀刃在陽光下的光芒寒氣逼人,朝著2個人的脖子就要砍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就聽見紅宇軒方向,啪啪啪幾聲槍響,2個劊子手的刀才到頭頂,自己的腦袋就被揭了蓋了。彭彭兩聲,倒地不起,血流滿地。

一聽槍響,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嚇得是魂飛魄散,到處亂跑。

誰啊?林中燕和黑熊,他們早就準備好了,那管兒多直,指哪打哪。其他人亂套了,土匪知道這個槍聲就是訊號,趕緊救人,一窩蜂的往前衝,拼命想救出海蛇和轉軸子。

火器營的張海平也不是吃素的,本身做過鬍子,怕他們來劫法場,所以做了準備,但是覺得就算劫法場,林中燕才幾個人,能有多大能力,所以安排的人不多也就100多號,他萬萬沒想到撼天龍也來幫場子。

火器營的士兵一聽槍響,都把火器拿出來了,雙方在菜市口進行了激烈的巷戰。

土匪的傢伙不次,槍法更是了得,人又多,一時官府的士兵難以招架。不斷後退,但是火器營離這裡不遠,槍聲一響,就知道出事了,200多人趕緊支援。

這個事情林中燕早就想到了,所以之前計劃就是拿了人快走。

黑熊作為第二炮頭,身大力不虧,1米85的個頭,200斤的身量,像肉盾一般,他快步跑上來,想砸斷海蛇腳鐐,但是卻發現一時沒辦法弄斷,於是他也不管太多了扛起海蛇就跑。穿雲箭看到黑熊扛起海蛇,自己也扛著轉軸子老爺子,撒腿就跑。

林中燕帶著其他土匪不斷還擊,看到肉票到手了,說了句:“扯蓬!雲中看月。”意思趕緊走,和馬瞎子會和埋伏起來再做打算。

200火器營的支援說話就到了,都騎著快馬,後面一邊追一邊喊:“別讓鬍子跑了,殺啊。”

後面張海平說話了:“抓著活的賞銀1000,死的500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火器營的士兵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緊追不捨。

“大當家的,媽的,跳子甩不掉,咋整?”馬瞎子已經來接應。

“你這留下,邊打邊退,和撼天龍的人兵合一處。其他人趕緊和我走!”林中燕吩咐馬瞎子。

其他人都是騎著馬,黑熊把海蛇放在馬上,一路狂奔。

“兄弟,你給我一隻槍,也多個人手。咱們別當累贅啊。”海蛇也是想加入戰鬥。

“你他媽腳上著鏈子,怎麼跑?”

“這點事難不住我。”海蛇特種兵,開這個落後的鎖頭是手拿把掐的活兒。拿個鐵絲,左右捅咕幾下,腳鐐開了。

“他媽的,你行啊。得,拿著。”黑熊遞給海蛇一把手槍,一袋子子彈。

海蛇這回也來了精神,心想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今天能活著出去就是賺了。你們當我鬍子,行,就讓你看看爺們怎麼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黑熊路上換了一匹馬,保護者海蛇和轉軸一路撤退。

但是,俗話說得好,雙拳難敵四手,火器營將近300多人快馬追趕,土匪才幾個人,加上又帶著人撤退,這一戰是極為兇險。

他們跑到山溝裡,就聽見馬瞎子和火器營正在激烈交火,這幫火器營的人也是身手不凡,估計原來也有不少是綠林人轉行來的。馬瞎子快招架不住了,撼天龍的人也不斷後撤…

到底海蛇和轉軸子何去何從,只能聽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