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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4章 所圖不在嶽麓

由於宋代的理學,學派眾多,駁雜之中,又有相互傳承借鑑,所以始終處於一種尷尬地位,朱熹的這些個弟子,李伯言並不是很瞭解,包括眼前這個剛剛登上船的黎貴臣。

“你便是永州李伯言?”

李伯言坐在三寸高的木板之上,笑道:“您便是嶽麓書院的山長,黎貴臣,昭文先生吧。”唯一的表字,這還是之前葉適告訴他的。

黎貴臣讓人將錢箱拉了上來,說道:“這裡是一百貫,晦翁欠你的面錢,我們還了。請你速速將白絹撤了,還有不得在大肆吆喝,胡攪蠻纏。”

李伯言瞥了一眼,笑道:“一百貫?晦翁可是欠了晚生兩千貫,這才討回一百貫,回去如何交代?”

黎貴臣振袖怒道:“一碗面,你敲詐一百貫,難道還不知足嗎?人心不足蛇吞象!”

“這面的價錢,晚生是再三告知晦翁以及漢卿、安卿二位先生的,確認再三之後,才上的面,昭文先生若是不信,可以回去問問,這一個願買一個願賣,何來不知足一說?兩千貫,分文不能少!”

“你!……好!那你先把這白絹撤了,這錢我嶽麓自會還上,只是不得再以如此偽學之說,打擊我嶽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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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言笑道:“敢問昭文先生,這嶽麓是否是大宋王土?”

“自然。”

“尊的是否是當朝聖上?”

黎貴臣皺眉,說道:“自然。”

“既然官家都欽定道學乃偽學,晦翁又是偽學之首,我這白絹上寫得,可有錯?還是說,這橘子洲頭非趙宋王土,是你嶽麓的山山水水?”

黎貴臣臉色突變,若是應了李伯言這話,那嶽麓將片瓦不存。他只能沉默以對,天下道學之士,在慶元二年就被打壓慘重,如今此間得以儲存星火,不可再有損失。不然,他黎貴臣便是程朱理學甚至是所有道學流派的罪人。

“汝之恩師,乃晦翁至交,何至於此?何至於斯?!”

李伯言抬頭看著黎貴臣,緩緩道:“理學可治太平盛世,可圈養黎民,但治不了這亂世,革新迫在眉睫。家師幾次三番,去書也好,親赴也罷,都無法勸動晦翁之意,那麼,在下只好代師討伐偽逆之學了。”

“一派胡言!理學乃正統儒學,乃百年大儒,前赴後繼所成之精華,乃……”

“不必乃了,王八唸經,我不聽。還錢,不然一切免談。”

“那請正則出來,某有話要說。”

“葉先生泛舟遊湖去了。”

“……”

黎貴臣被吃得死死的,一句欠債還錢,自然是天經地義。無果,只得憤袖離去。岸上看熱鬧的,除了嶽麓的學生,自然還有進城或者出城,路過此地的百姓,見到如此景色,也是面露驚容。

“阿明,你識字兒,那船上寫的啥?”

“偽學不除,難享幸福。聖人不死,大盜不止。”

老漢扛著鋤頭撓了撓頭,問道:“啥意思啊?”

邊上那賈人琢磨了半天,說道:“大概是這裡頭有邪教徒吧,你看看,又是聖人,又是大盜的,估計呢,跟那些個陸地太歲差不多個意思。”

“啊?乖乖。這嶽麓書院還有邪教徒?不會吧!陸地太歲,那不是黑牛崗上的匪頭子?怎的,他來嶽麓讀書了?”

“不知道啊,我就瞎舉個例子。不過看這白絹上密密麻麻的畫押印子,大概不像是假的,走走走,再不回去就晚了。”

“……”

黎貴臣垂頭喪氣而回,過了半響,葉適才從船艙出來。

“伯言啊,咱們是不是做得有些過了?”

李伯言笑道:“過分嗎?不過分啊,不就是還錢嘛。”

“他們哪裡拿得出兩千貫,這一百貫,恐怕都是東拼西湊起來的。依我看,就算了吧。”

“先生,這新學你還立不立了?是救國救民重要,還是單純的交情來得重要?”

“……”

李伯言緩緩道:“放心,他們還不起錢,自然會有八方銀錢,主動過來替晦翁還。”

“你為何執著於這兩千貫呢?咱們是來立學的,而非替你討債來的。”

李伯言站了起來,站在船頭,看著那夕陽掩映之下的嶽麓書院,緩緩道:“那先生覺得,單憑這嶽麓的一百來人,大抵都是年輕未取仕的學生,就可以代表天下理學了嗎?還是說,我們要一處一處地去說服,一家一家地去辯論?”

葉適眼神一凜,回味著李伯言的話。

李伯言撫欄,晚風拂面,笑道:“此役,不在乎晦翁如何,嶽麓如何,咱們圖的,是天下士人對於新學的態度……”

葉蹭叔心中駭然,良久,才緩緩說道:“伯言所圖甚大啊。”

要成就當時顯學,晦翁不過是李伯言計劃中的一塊墊腳石罷了。

李伯言說過,他是很記仇的。

所以老朱賴賬的兩千貫,自然不會讓他白白賴掉。早在李伯言開赴潭州的時候,各地都已經諜報滿天飛了。

……

……

“號外,號外,當時偽學名儒朱元晦,欠錢二千貫,被堵嶽麓!”

“什麼?”道州之中,路過的轎子喝住了那個賣報郎,“站住,你方才喊的是什麼?”

“朱元晦,欠錢兩千貫,被堵在嶽麓書院了啊。”少年郎將報紙塞入官轎之中,又大聲傳發起李伯言獨家發明的報紙。

道州、江陵、臨安、徽州……

幾乎所有大州,都知道了晦翁欠債,被永州李伯言堵在嶽麓書院的事情。

天下理學弟子門人何其多,一時間,不少心繫晦翁之人,帶著錢箱,日夜兼程,趕往潭州。有些甚至賣了家中田宅,匆匆趕去。

兩千貫,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關鍵是古代資訊如此不發達,沒有人知曉,嶽麓是否已經湊夠了錢,只要還是理學家,還是朱門弟子亦或是晦翁至交,紛紛前往潭州,慶元二年被打壓彈劾的,大抵都是替晦翁、趙相公等人求情的儒生,自然如今,能朝潭州趕過去的,也都是理學的中堅力量。

營救晦翁,彷彿成了天下朱門弟子如今首要的行動。雖然不知道,這兩千貫是真是假,然而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晦翁名聲被毀了,該如何是好?

這也無可厚非。尊師重道,估計是這些人心中最崇高的想法,不然當初也不會有如此多人,跟著老朱落馬了。

李伯言要的,便是這個效果。

天下理學大家,匯聚於斯。

那麼新學才有一躍而起的希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