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太舒服嗎？”涼天遠看著吃過午飯之後眉頭就一直皺著的寒學山，關切的問道。
“沒什麼，大概胃有些不舒服。我去一下洗手間就好了。”寒學山站起身。
“還好吧，要不要我陪你去。”涼天遠也站起來，寒學山擺擺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涼天遠有些擔憂的看著寒學山清瘦的身影，目光溫柔，果然還是喜歡他啊。
突然飛機劇烈的晃動起來，機艙裡的燈忽明忽滅，有不少女士已經尖叫起來。
“啊，學山。”涼天遠扶住座位想要站起身，但是晃動的實在太厲害了。
“各位乘客請安靜的坐在座位上不要驚慌。飛機發生一些小故障。我們正在緊急處理，請不要驚慌，以免擦傷，撞傷。”
乘務員的話在整個機艙響起，可是這根本不能抵消人們的恐懼心理，尖叫聲更多了，不少人已經抱住了頭，死命的迎接著可能會遇到的巨大災難。
“學山，學山，還在洗手間。”涼天遠站起身，扶著座位，在燈光的明滅中，尋找方向。
“我在這裡。”寒學山強撐著洗手間的牆面，有些虛弱的說了聲。
“你，沒事吧。”涼天遠大力的握住寒學山的手，另一只撫摸了一下他的額頭，只是滿頭的虛汗，但是似乎沒有發燒。
“沒事的。只是這是怎麼回事。”飛機又劇烈晃動了一下，寒學山一歪，涼天遠趕緊拉住他，一把把他抱在懷裡。“沒事的，沒事的，只是飛機遇到了麻煩。一會就過去的，別怕。”
機艙裡更加亂套了，有幾個小孩子已經大聲哭了起來，乘務員也有些驚慌失措的安慰著，更祈禱著飛機趕快處理好麻煩。
“真糟糕，居然遇到這樣的事情。”大概是有些虛弱，寒學山在涼天遠的懷裡沒有動，只是把頭直接靠在他的肩膀上。
“是啊。也許我們會死吧。鬱遲可真幸運。”涼天遠又輕輕擦了一下寒學山額頭上的汗，自嘲的笑了笑。
“是啊，他真的很命大。不過我們也不一定死的。”寒學山扯了扯嘴角，只是涼天遠沒有看到。
“學山。”
“恩？”
“我一直想對你說對不起的。”
“我知道了，你已經說過了。”
“那你原諒我了嗎？”
“我們不是做朋友了。”
“是啊，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如果一會真的死了，你現在還有什麼沒有完成的願望，或許我們活了一個可以幫對方去完成。”涼天遠笑了笑，自己居然還想到這個點子。
寒學山倒象是真正在想，沉默了一會兒：“跟我爸爸媽媽說對不起，來世在做他們兒子。還有，還有告訴思晨，我，下輩子一定先娶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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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天遠沒有說話，聽著那個人的話，覺得心裡有些酸澀，到現在了腦子還是那個女人嗎？
“你就那麼喜歡她？”涼天遠的聲音有些澀。
“呵”寒學山輕笑一聲，又被晃動的往前靠了一下，涼天遠趕忙大力的抱好他：“不是說現在的願望嗎，我已經說了，你的呢？”
“我的？”涼天遠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寒學山的臉，即使在忽明忽暗的機艙裡，依然能看到他清秀的臉，感受到他的存在。現在即使很危險，可是他在他身邊，靠在他懷裡，涼天遠居然覺得心裡是滿的。他知道他們一定會沒有事情的，沒有理由，他不能窺破天機，可是他相信，他們一定不會就這樣死去。
“我想死之前，我心愛的人給我一個吻。”涼天遠笑道。
寒學山輕輕的抬起頭，看著那個黑如子夜的眸子，眼裡的深情，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從身體裡生出來，有些讓自己酥麻的感動。
“你愛的人，是誰？”
“你不知道？”涼天遠眼裡有了戲謔，定定的看著有些呆呆的寒學山。
“難道你說的是我？”寒學山指了指自己，看著涼天遠輕輕的點頭，寒學山微微一笑，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可能會死亡的時刻，居然有個人對他說，他是他的愛人，而且這個人還男的。這種機率真的是很小的。
“那好，滿足你這個願望。”寒學山輕笑出聲，看著涼天遠的眼睛，好像受到了蠱惑一般，把唇貼在涼天遠的唇上。不似自己的唇的涼，涼天遠的唇很軟也很熱，剛想抽離，涼天遠卻沒有給他機會，含住他的唇瓣，沒有讓他離開。這是一個深吻，撬開寒學山的口腔，和他的舌糾纏在一起，細細的描繪著那人精緻的唇線，感受那個人的溫柔。寒學山沒有反抗的人自己在這個吻裡放肆，頭腦裡一片空白，沒有了任何人，迷離的眼中，全是那個人俊朗的容顏和深情的目光。
晃動結束了，機艙裡明亮一片，乘務員通知各位旅客已經沒有事情了，不會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寒學山被瞬間的光線驚醒，一把推開那個人，向後退了一步，臉色有些潮紅：“你，你，回去吧。”
涼天遠有些懊惱，看了看一切都平靜的機艙，寒學山現在的樣子，真的對他來說是一種罪惡。只是剛剛已經是他意料之外了，現在不能嚇跑了他。
“你不一起過去？”指了指座位的方向，涼天遠舒了口氣。
“呃，我洗下臉。”寒學山窘迫的轉過臉，不去看涼天遠。涼天遠勾起唇角，還真是害羞的人啊。
“那我在那等你。”涼天遠側過身，從寒學山旁邊走了過去，有些惡趣味在他紅暈的耳廓邊吹了一口氣，感覺那人微微一顫，低聲說到：“我願望滿足了。”
寒學山洗了洗手，又洗了洗臉，拍了自己的臉兩下，好奇怪，自己真的好奇怪，為什麼會做那樣的事情，而且還是自己先的。雖然那個時候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可是這絕對是不對的。剛剛的吻，自己居然並不討厭。這寒學山趕緊拍拍自己的腦袋，簡直是瘋了，跟這個人在一起，自己都會有些不正常，趕緊回到思晨身邊去，離那個人遠一些。
重新回到座位，涼天遠偷眼看了寒學山一下，臉色好了很多，只是一直沒有看自己，有些失落。搜腸刮肚了一會，也不知道現在該說些什麼，索性閉了嘴。
“剛剛。”寒學山輕聲說道，涼天遠趕緊看向他聽著。
“只是意外，忘記吧。”
涼天遠身體一僵，眼神複雜的變幻了再變幻，有些木然的轉過身，看著前方，低沉的說：“恩，忘記了。”
寒學山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兩個人一路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