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景陽講完，已經凌晨兩點。
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抬頭瞅了瞅天上的圓月，笑道：“老頭兒，你有什麼發現也跟我說一聲啊。”
白襯衫老頭兒笑呵呵地問：“我要說不呢？”
“不想說就不說唄，你來頭大實力強，我還能強迫你不成？”
“那你還跟我講那麼多。”
“看你面善，而且都是為了早點抓到兇手，誰抓還不是抓呢？”
“哈哈哈哈我就喜歡看你們年輕人裝模作樣地說冠冕堂皇的話……”
白襯衫老頭兒哈哈大笑，聲音洪亮有質感，聲震於野。
韓景陽掏了掏隱隱作痛的耳朵。
笑那麼大聲幹什麼？
比嗓門呢？
等老頭兒笑完，這才平靜道：“讓你們的人小心點，我有不是很好的預感。”
“我們的人？”白襯衫老頭笑了：“我在這兒，我們這麼多人在這兒，別說區區一個藏頭露尾之輩，就是東瀛安倍家族當代家主帶著他們的鎮族之寶來了，我們也完全不怕。”
韓景陽掃了白襯衫身邊一些人一眼，認真道：“老頭兒，我不是嚇唬你，更不是開玩笑。”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有發現會跟你說一聲，不用在這兒給我們上眼藥水，小韓子，我闖蕩江湖裝神弄鬼的時候，你爸爸還是個小屁孩呢。”
韓景陽：“……”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都不聽，死了也活該。
不過，好像死不了呢。
但血光之災是免不了的。
韓景陽看得清清楚楚，在場的工作人員中，大部分頭頂都有一抹血色，尤其那幾個非戰鬥類工作人員，血色最濃。
下午見到他們的時候還沒有。
也就是說，局勢在下午到凌晨的半天時間裡發生了變化。
好在有白襯衫老頭兒這個大高手在，不然這夥兒人得全軍覆沒。
當然，這也是個契機。
韓景陽笑著擺擺手：“老頭兒，明天見。”
說完，領著劉靜和施小雅上車離開，但在村口轉了圈卻又回到村子裡，沒開燈，車速很慢，最後停在一條黑暗的小路上。
施小雅很緊張：“老闆，有情況？”
“嗯，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兇手，但這個時候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疑點。”
“也就是說，你在釣魚？”
“什麼釣魚，這叫暗中保護，萬一他們不是對手，咱們衝出去來個雪中送炭，多正能量的一件事兒。”
“老闆，你怎麼知道的？”施小雅從包包裡掏出一個小號單筒望遠鏡，湊到韓景陽身邊朝幾百米外的王金亮家張望。
韓景陽輕咳一聲。
這姿勢……
來真的？
壓著我手了都。
不過，真不愧是小妖精，這身材真的好，觸感也好，堪稱絕妙。
還有這香味兒，跟那天的略有不同，更淡，但更有穿透力。
吸一口，直入心肺。
韓景陽從後視鏡瞄了一眼坐在後排的劉靜。
見劉靜也朝窗外張望，於是輕輕地抽出被壓著的手掌，貼著施小雅優美的腰線輕輕搭了上去。
這姿勢，像一對再正常不過的情侶。
可是，真不是情侶。
韓景陽認知中的情侶應該是那種相知相愛且想要相伴一生的伴侶。
和施小雅？
認識都沒幾天。
雖然欣賞她的氣質、能力、顏值和身材。
但更多的是屈服於她的主動。
這個小女人太主動，也太大膽。
韓景陽只是沒有拒絕施小雅的主動。
嗯，不主動，不拒絕。
月亮西沉，啟明星升。
眼看就要天亮，卻沒有任何動靜。
劉靜看看手錶：“老闆，快四點了。”
韓景陽不動聲色地把手掌從施小雅的小肚子上移開，輕聲道：“再等等，肯定會來。”
施小雅輕輕夾住雙腿，扭了扭纖細的腰肢，往韓景陽身上貼得更緊，卻問：“老闆，你確定？
韓景陽剛想點頭，就見天空有一道黑氣彷彿烏雲一般飛向王金亮家。
來了！
好詭異！
這是什麼手段竟然可以遠距離操控？
彷彿《西遊記》裡可以騰雲駕霧的妖怪！
難怪這麼多年都找不到兇手。
這能找到才怪了。
韓景陽拍拍施小雅：“來了，下車，準備救人。”
施小雅和劉靜瞬間找回狀態，各拿兵器齊齊下車，劉靜還順手拎上韓景陽的一大包道具。
韓景陽同樣全副武裝，不過手裡只拎了一根實心竹手杖，這手杖堪稱弱化版打神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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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要看看這飄來的一朵烏雲裡藏著的是小鬼還是大神。
下車。
小步快跑。
很快就聽到院子裡傳來的呼喝聲甚至武器的撞擊聲。
打起來了？
這麼快？
韓景陽凝神細看，不大的院子已經被烏雲籠罩，黑氣翻騰，陰森恐怖，讓人望而生畏。
衝到大門口，就見白襯衫老頭子在人群中左衝右突，企圖制服那些彷彿失了智的手下。
可完全不起作用。
一個個手下宛若厲鬼附體，瞪著眼睛抓起身邊任何可以充當武器的物件攻擊其他人，甚至自己。
一個戴無框眼鏡的時髦青年找到一個老式擦絲器，把手掌摁在上邊瘋狂下刮，一瞬間便見了白骨，擦絲器下落下一堆絲絲縷縷的血肉。
偏偏時髦青年毫不知痛，臉上甚至帶著興奮的表情，彷彿擦掉的不是自己的手掌，而是土豆胡蘿蔔。
也有拿著棒子使勁兒砸自己腦袋的。
更有揮舞著菜刀瘋狂亂砍的。
霎時間，院子內外血光處處，濃濃的血腥味兒順著夜風瀰漫開來，讓人聞之欲嘔。
韓景陽早有心理準備，畢竟看過現場照片和影片。
但身體卻無法接受，本能地撲到路邊大口大口嘔吐起來。
“嘔——”
“救——嘔——”
“先救人——”
劉靜和施小雅對視一眼，點點頭。
下一秒，劉靜揮刀衝進去。
施小雅則蹲在韓景陽身邊輕輕拍打著韓景陽的後背，同時警覺四顧，警惕性瞬間拉滿。
韓景陽吐得天昏地暗，頭暈眼花，幾乎吐出膽汁。
被施小雅攙起來的時候，眼前金光閃爍黑斑點點，幾乎看不清施小雅的臉。
扭頭看向院子。
啥都沒看到，可身體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嘔吐起來！
太血腥！
遠遠超過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以至於產生了應激反應。
草！
別讓老子找到你！
找到你非得——嘔——
韓景陽換過來的時候，院子裡的戰鬥已經結束，劉靜的加入，讓白襯衫老頭兒壓力大減，很快控制住所有失控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