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玉海的態度，讓韓景陽笑了。
當然是暗笑。
為啥？
很爽。
申玉海之前對他很熱情，也很好，但也沒到現在這個程度，多少還有些架子。
可現在在他面前不但沒了架子，甚至還把態度放得很低。
尤其戰利品這塊。
按理來說，那些戰利品都要當做證物封存存檔，如果不是贓物，要歸還原主或者原主家屬。
可現在，申玉海卻一股腦打包給他送了過來。
這絕對不是申玉海許可權範圍內能做的決定，也不是市級單位某個一二把手單獨能做的決定，一定是相關單位的負責團隊共同商量並做出的決定。
一般人可沒這樣的待遇。
而他，年紀輕輕就享受到這樣的待遇。
原因卻是昨天晚上那驚鴻一劍。
一劍霜寒十四州。
威力不只在昨晚，也不只在劍下。
威力更在今後，更在劍外。
認識到那一劍可怕之處的更不只死在劍下的那些人。
活著並親眼目睹那一劍殺傷力的人們才最清楚那一劍的可怕。
死了的已經死了。
活著的那些人絕對不希望有一天會面對那驚世駭俗的一劍。
這才是真正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在達摩克利斯之劍的威脅下，不但李老五那種小癟三瞬間轉變態度，連申玉海這種人也都變了臉色。
這種感覺，真的很爽。
這才是昨晚那一戰最大的收穫。
他相信，只要知道前因後果的人就絕對不敢再動他的家人。
什麼叫威懾力？
這就叫威懾力。
你能打，那不叫威懾。
你能打，還敢打，並且真的打贏了，這才能真正威懾到敵人。
一個人想要真正強硬起來，不但要有劍，還要敢於出劍，最好讓劍見血。
申玉海這些人的態度變化就是證據。
當然，韓景陽的目的絕對不是為了逞威風，而是為了實打實地保護自己的家人朋友。
如果沒有昨晚上那一劍，他的家人和朋友將會面對無休止的騷擾和威脅。
所以申玉海態度好，他絕對不會蹬鼻子上臉，而是笑道：“老申，跟我還搞什麼故弄玄虛，有多少都拉進來吧。”
“嘿嘿，主要是數量太驚人。”
“驚人？”
“嗯，那些人身上的大大小小的物件都被弄過來了，只要是手工藝品，無論大小和新舊甚至好壞都在這裡。”
“好傢伙，你和你的人可真夠實誠的。”
然後，吉光齋就被各種各樣的破爛塞滿了，雖然都有過簡單的清理，可不少還帶著淡淡的血腥味兒，這麼多堆一起，那味道……
不過還真有好東西。
韓景陽隨手拾起一把長劍，就觸發了劍鑑定術。
雖然鑑定結果很一般，沒有技能，但好歹也是帶屬性的東西，算榆木疙瘩開了竅，拿出去賣，必須五十萬起步。
此外還有一些類似護身符一樣的零碎。
不過最讓他惦記的是張大海手下那些玄學高人留下的法器。
那些玄學高人的實戰能力如何不做評價，但能被張大海看重，水平絕對不差，隨身攜帶的傢伙事絕對不差，至少都是正兒八經的法器，鑑定出屬性的機率相當高，出極品的機率也比一般古董更高。
不過申玉海手下那些人明顯不懂這些，根本沒做分揀，就那麼按照尺寸大小簡單做了個分類。
這讓他有點頭疼。
滿屋子零碎，得分揀到什麼時候？
卸貨之後，申玉海不做停留，直接告辭，臨上車之前拉著韓景陽低聲道：“老弟，你威風是威風了，那一劍的威懾力也確實很足，但也有壞處，知道嗎？”
“怎麼說？”
“會讓某些人更忌憚你，以前都還沒太把你當回事兒，對付你也沒怎麼出全力，可從今往後，不管是誰想對付你，都會拿出百分之一百的實力和心思，不出手則罷，一出手必然會傾盡全力，不給你反擊的機會，明白我意思吧？”
韓景陽明白了。
他成超級BOSS了。
一般人碰都不碰他，只會繞著他走，或者想辦法刷他好感度。
對他有惡意的，大部分也只能悄悄地憋在心裡，因為知道他是惹不起的厲害BOSS。
但總有人想刷BOSS爆裝備，怎麼辦？肯定會做好萬全準備，甚至提前演練若干遍，力爭一出手就把他這個超級BOSS推倒。
也就是說，在他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有一波甚至好幾波人悄悄謀劃著如何給他致命一擊。
這種隨時可能降臨的致命攻擊絕不是何鼎坤、張大海他們那樣小打小鬧開局，而是一出手就是雷霆萬鈞的全方位攻擊。
這種藏在暗處悄悄蓄力的威脅，實在可怕。
沒有人願意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
就算是他，多少也有些心慌，他自己不怕，但他的家人絕對扛不住刷超級BOSS級別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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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就是代價。
要麼從一開始就苟苟祟祟做人做事兒，最好披著馬甲搞事情，把真面目藏得死死的，這樣最安全，但很累。
要麼就變強大。
當他強大到讓所有人都絕望的時候，那些個蠢蠢欲動的傢伙們就只能繼續忍下去。
刷BOSS，有個前提是可以刷得動，雙方實力差距不能太大。
當超級BOSS的實力遠超玩家的時候，除了瘋子，沒有哪個正經玩家去觸黴頭，何況這是現實中，刷BOSS失敗所面臨的懲罰可不是掉耐久掉經驗那麼簡單，而是直接銷號。
所以，想要保證家人安全，做好的辦法就是提升實力，越強越好，並且時不時地就展示一下，讓他始終保持足夠的威懾力。
只要他的實力提升速度超過那些心懷不軌之人，他的家人朋友就會很安全。
想到這裡，跟申玉海擁抱一下：“我會注意的，老申你也要注意一下，我看你最近有破財的跡象。”
“破財？”
“嗯，財運有損。”
“其他方面呢？”
“其他方面問題不大。”
申玉海松了一口氣：“錢是身外之物，破就破吧，就當破財消災了。”
等申玉海離開，韓景陽返回店內，開始鑑寶。
速度很快。
也不遮遮掩掩了，大部分物件摸一下就扔一邊去，一文不值的一堆，值點小錢的一堆，比較值錢的一堆，然後才是可以鑑定的。
能鑑定的直接鑑定，屬性好的放保險櫃，屬性一般的直接進櫃檯。
亂七八糟的東西太多，以至於他一直忙到下午五點多才分揀完畢。
但是，剛直起腰，就見上午來過的粗馬尾推著一輛輪椅走進來。
輪椅上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
韓景陽看清楚中年人的面容之後挑起眉毛。
這人，好生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