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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雖殊但同

此世之時,華夏如嬰兒,須知多者,須對眾者,若不盡也,則在後必受傷矣!——華夏鼎世

沒有人敢向前,甚至沒有人敢動!

蚩尤見到軒轅的鬢角留下了汗水,瞬間的覺得原來軒轅也不過如此,自己儼然已經是世界領主了......

不過也就是另一個瞬間,蚩尤就看到了軒轅臉上那無比堅毅的表情了。繼而...又變成了曾經的淡定。

“阿貪,要想魚死網破,就來吧,要不然就把兵器放下,咱們談談!”軒轅此刻已經知道自己性命無憂了。

蚩尤不敢把現在的絕好機會浪費掉,但是又不敢動手,知道軒轅所說的魚死網破是真的魚死網破。

於是...二人就這麼的僵持了起來。

“走吧,現在這東西是沒用了!”刑天和常先重新回到了山谷的中心處,把原先那個移動平臺做成的防禦工事再次的拆開。按照刑天的意思,這種無用的東西就這麼丟在這裡就行。

常先不同意:“這原本是我家應龍的東西,你不懂的!”

常先叫手下的人把這移動平臺上面的某些很重要的東西給拆了下來,然後打頭陣,率先的朝著山谷北邊而去。

眾人都知道,這次的北行,可能會喪命!

神農也終於醒了,看著身邊那些激動的人,尤其是柱,用微弱的聲音問道:“刑天呢?”

柱把刑天的遭遇說了一下,搞得本就渾身虛弱的神農難受至極,差一點又暈死過去:“那個...那個護心丹,帶了沒有?”

柱沒帶,但身邊有人帶了。

於是柱趕緊把神農扶起來,然後喂下護心丹,好讓神農好受一些。

神農嚼著嘴裡的護心丹,搖頭說道:“這護心丹藥效一般,不及我的十分之一的,看樣子你們還得努力啊!”

柱見神農神色好了很多,便覺心情好了很多,所以就順著神農的話說道:“那父親您可要好生休養,等您身體好了,把這護心丹的研製方法告訴我們,我們的水平肯定會提高的。”

柱以為神農會很高興的說好,但見父親神農的臉色不太對,不像是身體虛弱的樣子,而是那種對自己有疑問的,甚至有些生氣的樣子。

“父親,難道這個護心丹的研製方法,不能說嗎?”柱也覺得不是這樣,因為族裡之所以有人懂,就是因為父親神農告知的。

神農知道自己的孩子經歷的不多,所以最終還是以另外一種方式來告知柱自己的想法:“柱啊,你說咱們這些個月在南邊的耕種,有什麼收穫嗎?”

柱雖然覺得父親神農的問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但是還是得回答的:“當然有收穫了!之前每一塊田所耕種的糧食只能養活一個人加一個孩子的,現在經過父親您的研究,最多可以養活四個人的,這不是收穫嗎?”

神農知道柱的反應也是大部分人的反應,是正常的反應,所以就問了柱一個不正常的問題:“如果在南邊咱們神農氏的地界有一萬人的話,按照之前咱們的能力,必須有一萬塊田才可以夠所有人活著的。可是咱們手裡只有五千塊,怎麼辦?就得努力的去活著了!可是現在咱們的耕種方法提升了,只需要兩千五百塊田就可以養活一萬人,可是咱們手裡有五千塊田啊。一旦手裡的糧食充足了,必然就有人不願意在耕種,甚至覺得應該去做點別的去了。那麼結果...是不是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柱看了看四周,瞬間的明白了父親神農的意思——就是因為手上的餘糧過多,才使得自己能很容易的組起千人的隊伍,來到這裡,企圖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於是柱陷入了沉思,覺得自己有錯,但又不知道錯在哪裡!

神農想把這個話題說給爺爺伏羲和兄弟軒轅,因為知道這兩個人是可以給自己解惑的。

“柱,讓大部分人回去吧,你就帶一百人的隊伍就行,從這個山谷穿過去不遠就是中心了,我這次也要去!”神農覺得現在回南邊還不如去中心找找自己的親人呢。

柱選了一百名精銳,把剩下的人遣散後還叮囑回到南邊的時候要好生的照顧應龍,以免軒轅那邊有什麼想法......

在中心,伏羲一直在休息,女媧已經從伏羲身邊的貼身醫術人員得到了訊息——伏羲很健康!

不過女媧不相信這些人的話,因為伏羲的身體確實是一天不如一天。伏羲自己是感覺不出來的,而且總是在用一些所謂的技術來掩蓋,但這些看起來沒有問題的技術,是騙不過聰明絕頂,又和伏羲形影不離的女媧的。

於是在伏羲和帝鴻商議接下來該怎麼平息戰爭的時候,女媧選擇去找自己的親生父母——燧人和華胥。

燧人和華胥顯然已經是整個中心最高的那一批人了,而且年紀一大,就不願意管事情。所以在軒轅和蚩尤玩命,神農也在求生的時候,二人還比較的悠閒。

女媧的到來好像沒有給燧人和華胥帶來吃驚,但女媧倒是吃驚了!

因為在燧人父親和華胥母親的身邊,還有少典和有嬌二人。並且神農的小女兒女娃,也在這裡。

“祖宗在上,請受後輩一拜的!”小女娃見到女媧,瞬間的衝了過來。

女媧直接把小女娃抱了起來,然後走到了親人們的身邊,也不說話,就跟著眾人一起吃東西。

燧人和華胥相互看了一眼,由華胥問道:“伏羲的身體...怎麼樣了?”

女媧第一口東西還沒咽下去就驚住了,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父母,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動,因為覺得這是父母對自己,也是對表哥的關注。

“我這次來就是想諮詢一下的!”女媧現在可以肯定,父母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燧人說道:“女媧啊,你是不是去找過伏羲身邊的貼身醫術人員了?”

女媧點了點頭,回道:“他們說很健康,但我不信的!”

燧人點頭回道:“也別怪他們,是我和你母親讓他們撒謊騙你的!”

女媧一愣,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不是表哥伏羲下的命令,而是自己父母下的命令。

難道...表哥的身體?

一股寒意壓住了女媧,搞得女媧滿頭大汗,連問都不敢問了。

少典和有嬌顯然是知道點什麼,但不想打擾女媧的問話,於是就抱著自己的小孫女女娃,走出了屋子,到外邊玩去了。

“您都知道什麼,請告訴我啊!”女媧見少典和有嬌這在個時候出去,便知道有些事情可能不方便在場的。

燧人看了華胥一眼,見華胥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便自己把話說了:“這伏羲...可能走的要比我和你母親華胥都要早!”

轟隆!

女媧的心裡好像被天雷劈了一下,不由的連坐著都坐不住了。

父親燧人的話裡沒有一個死字,也沒有一個病字,但話卻說得如此明白。

“表哥他...知道嗎?”女媧的心裡也不知道是希望伏羲知道還是不知道。

燧人說道:“不知道吧!”

女媧沒有得到確切的訊息,但心裡還是覺得目前是這樣的結果還是挺好的,畢竟自己的心裡可以有一個緩衝的時間。

接下來就是燧人和華胥,把伏羲的身體狀態講明的時候了。

女媧聽完後才知道,原來表哥伏羲的身體狀態竟然如此之差,多年前的肝腸寸斷,竟然留下了如此嚴重的後遺症。並且還知道,伏羲如果在雷澤地域長大,那麼身體會異常的厲害。但問題是,有雷神血脈的伏羲不是在雷澤地域長大的,是換了好幾個地方,領略過不同風情習俗的人,習慣也是混雜的,搞得看似無所謂,但實際上一點也不規律。久而久之,遭受這麼多磨難,在身體上留下這麼多後遺症的伏羲,在這個本應該最好的年紀裡,漸漸的和同齡人有些不一樣了。而就是這些別人看不出來的不一樣,沒有躲過自己那從未從表哥伏羲身上離開的眼。

“還有多久?”女媧現在想知道這個事情。

燧人回道:“不知道,有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是無限!”

女媧沉思了很久,最終也只是說了句知道了,便離開了父母的住所。而當女媧和少典和有嬌打完招呼後便和小女娃說道:“想學點東西嗎?想的話就跟我來吧!”

在女媧的心裡認為,這次的問話已經能夠知道表哥伏羲可能在不久的將來,但一定是在自己之前離世的,所以女媧想找個寄託,於是小女娃就成了女媧那今後活下去的希望了。

小女娃就這麼的跟著女媧走了,臨了還回頭朝著自己的爺爺和奶奶做鬼臉,搞得少典和有嬌的心裡暖暖的。

而這股暖暖的感覺,一直持續到小女娃的赴死......

在戰場上,軒轅和蚩尤都在思考,都覺得是該談一談的時候了。

於是蚩尤把戰戟放了下來,使得渾身都輕鬆了起來,說道:“想怎麼談,你說吧!”

軒轅感覺自己是從鬼門關裡走了一趟一樣,渾身的汗水都流光了,說道:“你跟這我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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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早就料到了,回道:“不要!”

軒轅更是早就料到了阿貪的回答,於是接著問道:“那...我跟你混,如何?”

蚩尤在軒轅第一次問話的時候就有一種預感,覺得軒轅肯定會在語言上給自己下套的:“你太厲害了,更不要!”

軒轅笑了起來,覺得像阿貪這樣軟硬不吃的人是最難對付的,所以是真的不想跟阿貪為敵了:“那你說說,你的打算是什麼?合作還是魚死網破?”

蚩尤知道自己腦子比不上軒轅,所以不想聽軒轅在這裡繞來繞去,同時也覺得這是自己第一次和軒轅面對面的聊著,所以想知道一些別的事情:“軒轅啊,你說等咱們這代人死後,這個世界會變得什麼樣?”

手下的人都已經開始收拾自己這幫人的屍體去了,阿巨等人也被軒轅放了出來,和力牧還有雷神等人都在軒轅和蚩尤的不遠處,也在聊著事情。

搞得如果不知道這兩幫人在剛才不久還在相互玩命的......

軒轅覺得只要不打仗,那麼華夏就是在成長的,所以看現在阿貪有意和自己聊,也就敞開了懷抱,聊了起來:“是啊,人如果只是為了自己而活著,那是沒有意思的,也是不負責任的。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後世是什麼樣子我是不知道的,但我覺得,伏羲祖宗創造的華夏可不是一般的東西,他是一個地域的範圍,更是一個文化與血脈的認同。就像咱倆剛才的玩命吧,如果現在伏羲祖宗在的話,你還敢動手嗎?”

蚩尤笑了笑,沒有說話。

軒轅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反正我是不敢違背伏羲祖宗的意思的。”

蚩尤這時候插話了:“伏羲首領的厲害你我都知道,但人從來就不是完美的,我敢說除了武力這一方面你不如我,在其他的方面我都不是你軒轅的對手,所以別把話說的太滿了。”

軒轅也笑了笑,說道:“你那不是武力,而是暴力!”

蚩尤也認同軒轅對自己的評價。

“接下來,你到底想怎麼樣?”軒轅對阿貪還是不放心,生怕阿貪還想著用武力來解決事情。

蚩尤看了看自己手下人的屍體,又看了看軒轅這一派人的屍體,瞬間的覺得人是這麼的脆弱,就好比剛才一樣,如果自己的戰戟稍微往前一點,如果自己的腦子糊塗一點,那麼現在軒轅肯定是去見閻王去了。而在四周現在自己還處於劣勢的情況下來看,一旦軒轅出事,那麼自己肯定也是要陪著軒轅去見閻王的。

“接下來,我想...按照伏羲前輩的意思,去另一個世界看看,也算是像他們顯示一下咱們這個世界的武力。”蚩尤現在只是有了這個想法,但還是沒有真的下定決心。自己這麼說,也算是向一直拉攏自己的軒轅做個表示,更是想知道軒轅的真實想法。

在軒轅的心裡其實覺得阿貪是很難跟自己一路了,但又覺得阿貪就這麼走了也是華夏的損失,而且一旦搞不好讓那個世界的人與阿貪聯合了,那麼華夏可就真的完了。

所以於情於理,軒轅是不願意阿貪按照伏羲的意思來做的:“那個世界厲不厲害管它呢!咱們華夏就在成長中,你現在走了,是華夏的損失,還是留在華夏吧,我敢肯定,只要咱們一起努力,華夏是不會比他們差的!”

軒轅這番話讓蚩尤很是感動,瞬間的覺得原來軒轅也是為重情重義的,於是提出了自己的觀點:“軒轅,你說即便咱倆不打了,那後世的人打,你阻止的了嗎?”

這個問題軒轅早就和伏羲商議過,而且是屬於沒有商議明白的事情,所以現在也沒有辦法給蚩尤一個明確的答覆,只能說了一下自己的觀點:“這個問題很是麻煩,華夏在今後會是個什麼樣子誰都不知道,只能說咱們這代人的努力肯定不會白費。而後代中也一定有和咱們一樣願意為華夏努力的人。”

“如果這些努力的人中,有人覺得戰爭其實是可以加快華夏成長的呢?”蚩尤說這話,其實是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軒轅覺得和伏羲祖宗比起來,自己算是個戰爭販子了,但同時覺得自己和阿貪比起來,簡直就是個和平愛好者。

“你說的,我不懂是什麼意思,難道戰爭還會使原本和平的華夏更進步嗎?我不這麼認為!”軒轅雖然沒有和伏羲說明白,但還是有一個最基本的想法。

蚩尤知道這就是自己和軒轅最大的區別:“這也是咱倆的認知不同。就比如我吧,曾經一度到了非打不可的地步,而我的實力也在這裡,咱們這一番爭鬥之後,可見對方都是不好惹的,那麼接下來即便咱倆心裡不和,外加外人挑事,估計咱倆也打不起來。而且你有沒有發現,你的兵器和我的兵器相比,簡直就如木頭和石頭一樣。我敢說這次事情結束之後,你肯定會把很大一部分經歷用來研究我的兵器和加快改造自己的兵器的,對吧!”

軒轅現在還沒想過這個問題,所以就在現場想了一下自己在這之後的事情,也同意了阿貪的意思,問道:“你的意思是,戰爭真的可以讓華夏進步?”

其實蚩尤也不敢講是不是真的會讓華夏進去,只是覺得萬事不能想一個方法,因為一旦軒轅逝去,後面的人不按照軒轅的思想來統治世界,那麼華夏就完了嗎?

“我不敢肯定我的想法,只是我這麼想的而已。我也知道你也不敢肯定你的想法,因為你也只是這麼想的而已。”蚩尤的意思是,咱們可以各自的保留自己的意見。

軒轅把阿貪的話記住了,然後打算和阿貪商議怎麼處理這次這種莫名其妙的戰爭的。

可就在現在,一個人的出現,打破了本來算是和平解決戰爭的軒轅與蚩尤。

刑天站在了離著軒轅和蚩尤聊天的不遠處喊道:“老賊,拿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