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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雷霆一擊

女媧去了雷澤地域後,也沒人敢打聽什麼訊息。軒轅等人在確定四海之地都已經開始安穩之後,才敢派人去雷澤地域探問一番。

回來的人回答的很有意思——不知道死沒死!

軒轅明白了,雷神的意思是,我死沒死沒關係,你們好好的照顧華夏就好。

雷神此刻真的是彌留之際了,雷澤地域的人把雷神抬到了山洞的最裡面,就是那個世界秘密之處。

“這地方刑天來過,下去後上來,也沒說什麼。”雷神望著眼前的景象,用好像被雷劈過的聲音說道。

女媧之前就來過這裡,只不過華夏的事情太多,這裡奇妙的地方就越來越淡忘了,要不是雷神現在的狀態,估計女媧還是記不得這裡。

“那您...下去過嗎?”女媧看著上一次還‘活蹦亂跳’的雷神現在的樣子,惻隱之心溢於言表。

“我...會下去的。”雷神露出了自己的大白牙,像個孩子一樣。

女媧看著雷神,突然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怎麼說呢?

女媧覺得雷神對於自己是不一樣的存在。伏羲的身世整個華夏沒有人不知道的,在談論之時也難免對伏羲有些許的惋惜。但這個問題誰都怪不得,雷神雖然有錯,但問題是初衷也是救人的。而雷神所在與女媧心裡的位置,始終都有那麼一點點的隔閡,女媧之所以沒說什麼,多少也是因為自己研究的便是人性。

是啊...人性使然而已!

“下一步,你打算做什麼?”雷神看著女媧,好像看出來了,女媧的心思,跟現在的自己很像。

“下一步?當然是去陪您那寶貝的兒子啊!”女媧也看出來了,雷神對自己的感覺。

於是二人哈哈大笑了起來,像極了親生父女。

“你知道嗎?我是極度怕死的。但不知道怎麼回事,跟你聊天的時候,心情舒暢的多了,對待死也就淡然許多了。”雷神顯然精神好了很多。

“雷神...父親,您給我講一下您這輩子的事情吧!”女媧最終還是叫了雷神父親。

雷神聽到後,那種喜悅的表情是怎麼掩飾都掩飾不了的。

“這輩子我最幸運的事情,不是擁有過像你母親華胥那樣的女人,也不是有過像伏羲這樣的兒子,而是我深愛的女人,和我深愛的兒子,有你這麼位親人。”雷神說完這句話後,深深的撥出了一口氣。

然後,雷神看著女媧,說出了這麼句話——就在近日了!

女媧的表情暗淡了下來,然後從衣服裡拿出了一顆小小的,圓圓的,灰色的藥丸來。

雷神接了過來,問道:“這玩意,管用嗎?”

女媧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的回道:“神農給我的,應該沒問題。”

雷神不再多問,一口吞了下去,然後讓不遠處守著洞口的夔取點水來。

夔直接用洞裡地下河水給雷神潤嗓子。

不久之後,雷神睜開了眼,女媧也笑了。

“好神奇的藥丸啊!看樣子這神農老小子還真的有一手,這華夏不交給他,真是可惜了。”雷神此刻的精神程度,比守在洞口的夔還要強。

“他就算了,華夏如果存在百年的時候,給他這樣的人還好,但現在不行,需要軒轅這樣的。”女媧明白三人那百年之約的真實目的,當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說的也是,現在給神農,華夏人的心裡不會存有多少所謂的敬畏,一旦發生困難,很可能跟著那個世界的人學了。”雷神也知道那個世界的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只會一味的求他們那所謂的神。

“不過女媧啊,如此好的風景,估計你也是看不到了。”百年之約不是個秘密,雷神當然知道。

女媧點了點頭,再次問道:“這藥丸的效果究竟多久我不太知道,所以......”

雷神也點了點頭,回道:“給我點時間,讓我想一想的。”

雷神陷入了沉思中,久久的回憶讓雷神自己都沒感覺自己面部的表情跟天氣一樣,時而晴朗時而陰晴。

女媧知道雷神回憶到了很多的事情,但自己最想知道的,還是跟天雷有關的。而究其原因,也不外乎華夏需要知道而已。

許久許久之後,雷神開始說話了:“真的,我這輩子也算是幸運的。這雷澤地域就像個磁物一樣,吸引著一些同種性質的東西。而天雷,估計和這些性質差不多。我被雷劈了不知道多少次了,這也是為什麼我在雷澤地域之外的地方一點都不怕雷電的原因所在。我想你也好,其他人也罷,估計都會有個疑問,那就是這雷電到底有什麼用?”

女媧笑了:“是的,我目前也覺得這雷電除了嚇唬人之外,好像還真的找不出別的用處來。”

雷神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是真的有用處的!”

女媧瞪大了眼睛,仔細的聽著。

雷神手指著地下河問道:“這洞裡的地下水,你們都願意稱之為地下河是因為什麼?”

女媧還以為雷神會講什麼要命的知識,可雷神卻問了這麼個問題,著實讓女媧摸不到頭腦。但女媧的心裡也明白,吃了神農這藥丸的雷神,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犯糊塗的。

“這地下河最開始好像是您說的吧?”其實女媧自己也不知道,這裡的水叫地下河的說法是雷神還是伏羲。

雷神只是在笑,卻沒有繼續說話。

女媧仔細想來,覺得這裡的水如此的平靜,本應叫地下湖的。

不對...突然間女媧想到了阿鯨所在的那個山洞,想到了阿鯨所在的那個地下河。

是啊...上面看起來風平浪靜,下面確實流動的,這明顯是河水而不是湖水。

“您的意思是,這裡的水...是通著的?”女媧問道。

雷神見女媧如此的聰慧,所以便用心回答了:“是通著的,而且通著的地方,還嫉妒的遠。以我現在的狀態,我最多只能打一次雷,不過你放您,我在死前一定會用上的,憑你的聰明程度,一定會明白這地下河裡,究竟是什麼了。”

“這地下河...也能引雷?”女媧當即就猜了出來。

雷神有些‘失望’的看著女媧,心想這女媧這小妮子還讓不讓自己深沉一把,就這麼說出來,自己接下來的話接不住了......

“您接著說就好,我不多話了。”女媧看出了雷神的窘迫。

雷神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沒關係,既然你叫了我一聲父親,那我必然全心對你。你說的沒錯,這地下河才是這雷澤地域的磁物所在,而這座山,更是一座引雷的磁物。”

女媧看著洞內這地下河上方玄幻的一幕,看著漂浮在上面,不停的,慢慢的移動的東西,覺得磁物這種東西,是真的玄而又玄的事情。

“對人的幫助在哪裡?”女媧想弄清楚磁物對人的事情,以便幫助更多的華夏人,更多的華夏後代。

“你之所以能站在地上,還不是因為它?”雷神說的話,深深的震驚了女媧。

“我懂引力的事情,當初表哥也說過,這世界有萬磁引力的,而且還和天地誰大誰小有關。只不過這個問題沒有深究而已,所以現在我聽到後也僅是比較震驚,沒什麼過多的想法。”女媧嘴上是這麼說的,但皺起的眉頭讓雷神知道了女媧心裡的想法——伏羲...早就知道了!

“你不需要有過多的想法,只需要聽我的就好。”雷神見女媧點頭,自己也就繼續說了:“我在這裡引雷不是一兩次了,透過天雷對整個山體進行引導,最後這裡的水就會變得極為兇狠,好幾次我都差點看到水底的真面目,但每次都是差那麼一點點就失敗了。但多少我心裡有數,這座山...也壓著不少的冤魂。”

“您父親...也算是冤魂嗎?”女媧不確定雷神所說的冤魂,究竟是何種冤魂。

“我父親算是吧,畢竟這個世界就是個折磨人的世界,咱們人活著,其實也是另一種遭罪,最後把所有的不滿和怨恨,甚至的冤屈交給了這裡,這裡當然會這樣了。”雷神說的話很有深意,但還是被女媧看透了。

“那華夏呢?你們這些前輩的存在,我表哥伏羲的努力,難道都是錯的嗎?”女媧此刻不想談什麼人性了,只想知道雷神對華夏的想法。

“人這一生,對和錯哪裡這麼容易分辨,華夏的出生,也不是建立在沒有辦法之上嗎?若不是需要,何來的華夏......”雷神的眼睛黯淡了許多,但女媧有種特殊的感覺,覺得現在的雷神很有可能被伏羲附體了,要不然也說不出如此有內涵的話來。

是啊...表哥之所以創造了華夏,最根本的原因也在於覺得人的精神到了一定的程度,是應該劃個界限,以免肆意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管如何,我是不會讓華夏走偏的!”女媧堅定的相信自己的想法。

雷神這不止一次的嘆氣,充分的表現了自己現在的無奈。

“罷了罷了,我現在這般模樣也不可能做些什麼了。還是跟你講講我對天雷的看法吧,畢竟我研究的就是這個。”雷神最終還是把話題引了過來。

“您說,我這次不打斷了!”女媧從雷神的眼睛裡,已經感覺得出來雷神開始變化了。

雷神知道女媧說到做到,所以開口說道:“我不知道華夏之外的地方有沒有磁物,但我覺得,如果真的世界是個圓體的話,那麼真正的磁物應該在世界正中心,也就是地裡中心的位置。我想咱們人能夠腳踏實地的站在世界上,肯定和它有關。但天雷畢竟也是自然,雖然在那虛無縹緲的天上,形成的方式咱們也不懂,可我就是覺得,天雷和磁物有必然性。至於這磁物究竟長什麼樣,咱們不知道。不過材質,肯定不是木頭和石頭的。”

雷神示意女媧問問題,女媧才問道:“是不是...和蚩尤的兵器有關?”

一個材質,女媧就能聯想到蚩尤的事情,這在雷神內心的意料之內,也算是值得高興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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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肯定,但你,你們,甚至那些娃娃,都可以去研究一下。”雷神說你的時候,手指著女媧。說你們的時候,手指著女媧和夔。說到娃娃的時候,自己都笑了。

女媧知道神農,軒轅和蚩尤,對於雷神來說就是個娃娃,也明白雷神對於這些後代,或者說對於華夏後世的期待。

“您放心,這些娃娃不管怎麼內鬥,華夏永遠是華夏。而且不只是他們,更後面的華夏人也是一樣。”女媧對於這一點,是一百個放心。

“夔兒,你過來!”雷神把夔喊了過來。

夔好想知道雷神要說什麼一般,自顧自的走了過來,看著這個照顧自己到現在的,已經彌留之際的,不是親生但勝似親生父親的雷神,流下了淚水。

雷神此刻已經手都抬不起來了,但嘴還能說話:“我不是跟你說過的嗎?你只能打雷,不能流淚的。別自己找死,別忘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那個玄女是個好女孩,別辜負了人家。”

夔強忍著把淚水給收了起來,說道:“人反正都會死的,早晚的事情。”

雷神氣得不行,心想自己都現在這般模樣了,你還在這裡讓我生氣,但礙於身體原因,不能真的動手,所以最終是動嘴的:“我沒嚇唬你,你的肚子已經成了這個樣子,即便神農在你身邊都不能保證你哪日離開。對於把你介紹給那玄女,我到現在都不認為是對是錯。我怕我走了,你會捲入我們這條血脈的‘爭鬥’中去,你這一身的本是,在戰場上還是管點用的,我怕你會死於這個。”

雷神越說越氣,最後本以為夔會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但是...夔不僅是說出話了,還說的讓雷神欣慰不已:“都是為了華夏,我認的!”

女媧的眼睛也溼潤了,也不知道是對著雷神,還是對著夔說道:“謝謝!”

雷神咳嗽了兩聲,這種情況女媧很是知道,像極了表哥伏羲仙逝前的樣子——把這一生的‘怨恨和無奈’,都咳嗽了出來。而這...也算是真正的彌留之際了!

“女媧,你一會躲遠一點,我在最後時刻的引雷,可不是一般的雷。你雖然算是人中豪傑,但畢竟不是我和夔兒,你受不住的。而且不出意外,你的身體的某個器官會出問題。當然了,不是鼻子,因為你還是要呼吸的。”雷神用盡了力氣,才把手舉了起來。

“女媧明白。”女媧鄭重的說了話。

雷神見女媧的表情如此的堅定,知道自己這一生的秘密都會被世人知曉的,心情不禁興奮了起來,隨之而來的是整個山洞的轟隆聲。

在山洞裡面的只有雷神,女媧和夔,女媧只能躲在了夔的身邊,有些遠的望著雷神那渾身顫抖的身體,一眼都不敢眨,嘴巴也不敢說話,至於耳朵...山體轟隆的聲音,自己已經聽不見了。

許久之後,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隆聲從整個山體中傳了出來,連夔都捂住了耳朵,最後跪在了地上。而雷神此刻好像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竟然漸漸的飄浮了起來,就這麼懸空而動。

女媧本是擔心這麼下去,雷神的身體會吃不消而睜開的眼睛。但是當女媧真的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知道雷神竟然真的成神了。

雷神懸浮在山洞裡,最後漸漸的靠近了地下河,然後說了句:“原來這河裡是這麼回事!這刑天,估計是嚇得夠嗆了!”

女媧能聽得出來雷神的說話是非常正常的,根本不想瀕死之人的語氣,但也知道,這叫做迴光返照,因為神農的藥效已經過去了。

“夔兒,看你的了,送咱一程!”雷神懸浮在地下河上方,和其他若干不同物質的東西混在一起。

夔剛想拍打自己的肚子,但最終沒敢拍下去,因為夔的心裡覺得,如果雷神就這麼懸浮著,也挺好的。只要不死就行,這就是夔心裡最簡單的想法。

雷神瞭解夔,所以看向了女媧,說道:“女媧,幫幫忙,謝謝了!”

女媧賣力的走到了夔的身邊,用手在夔的肚子前面晃了晃,給雷神看。

雷神點了點頭,示意拍打下去。

女媧長吁一口氣,忍著這座磁山給自己帶來的傷害,然後又‘狠狠’的看了雷神一眼,最後用自己的手,真的狠狠的拍打了夔的肚皮。

轟隆一聲!

一聲巨大無比,可以震碎人屍骸的雷聲,響徹了整個山體。而山洞裡,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一股彩色的光芒,正正的打在了雷神的身上。

於是雷神像一隻正在飛行,但突然死亡的鳥兒,撲通一聲的掉進了地下河裡,然後漸漸的沉了下去,最後連個影子都看不見了。

雷神死了,這是女媧和夔共同想過的事情。

就這麼要命的一擊,讓華夏再次的失去了一位創始人,讓本就受傷的華夏再次的新增了新的傷口。

而此刻的女媧...確實身體出現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