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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黃泉之路

世界之因不絕,乃是蓋人雖去,然亦有來者矣,如是迴圈永無止境,譬之永行與世間之黃泉也!——華夏鼎世

風靜了,雨停了,女魃在父親軒轅的命令下,讓這混沌之煙所在的地界乾燥起來。

“父親,混沌之煙,不是那麼容易消散的。”女魃看著地表,甚至空氣都乾燥了起來,但唯獨鬥法的時候產生的混沌之煙沒怎麼消散。

軒轅就在女魃的目光下,一步一步的走進了這混沌之煙裡面。

沒過多久,女魃就聽到了父親軒轅的聲音:“嗯,看來這混沌之煙也分好壞啊。”

不一會的功夫,軒轅便從這混沌之煙中走了出來,兩隻胳膊還夾著風伯和雨師的屍體。

女魃看在眼裡,驚訝在心裡,因為人死後是會比活著的時候要重許多的。可父親軒轅竟然在這個歲數都能一手一個:“父親,我來幫你吧。”

軒轅搖頭道:“算了,我自己可以的。這兩位兄弟打算世世代代的守護著我侄兒,我自然要親自幫他們帶到我侄兒那裡。”

女魃和軒轅一同往存放蚩尤屍體的地方而去,在路上女魃為了分散父親軒轅的注意力,方式思緒過於勞累,所以不停的問問題:“父親,您剛才說看來這混沌之煙也分好壞,是什麼意思啊?”

軒轅別看一邊夾著一人,可臉色和語氣絲毫沒有什麼變化:“當年那混沌之煙肆虐的時候,你還沒有出生呢,所以不懂那真正的混沌之煙,是有多麼的可怕。”

“有多可怕?”女魃既然能在風伯和雨師的配合下,算是創造出混沌之煙,自然想知道那真正的混沌之煙,到底是什麼樣的。

軒轅知道女魃想知道什麼,但自己弄不出來那個時候的混沌之煙,也不想讓那混沌之煙再次的出現在人世間:“就是比你那混沌之煙還要濃厚至少幾十倍,你在其中別說看見了,連呼吸都不敢呼吸。實在不行...在屋子裡生個火,聞聞煙味,再琢磨琢磨比這煙味還要濃幾十倍的味道是什麼,估計你就有點明白了。”

女魃肯定不會這麼去做,但腦子裡可以想。

等快到存放蚩尤屍體的屋子時候,女魃也幻想完了:“父親,這當年的混沌之煙如此的兇狠,難道真的是盤古前輩那開天闢地的一斧子給解決的嗎?”

軒轅其實也沒有仔細的想過這個問題,反正聽祖宗伏羲等人的意思,就是盤古用那把石斧,且用了什麼一氣化三清的手段,繼而以生命作為代價,解決了那場讓世人無不痛恨的混沌之煙。

“除了他老人家,還有誰呢?”軒轅沒辦法,這個問題只能這麼回答。

女魃在想了想盤古生平的事蹟後,也覺得混沌之煙除了盤古能解決,也沒人有那個能力——包括祖宗伏羲在內。

軒轅和女魃把風伯和雨師的屍體,用和蚩尤一樣的方式包裹起來,然後佈滿蟲子。

“這麼多蟲子,估計這風伯和雨師兩位前輩早就想好了自己的歸宿了,要不然也不能帶三人量的蟲子。”女魃觀察到,蟲子用在這三人上面,數量剛剛好。

軒轅帶著女魃朝著風伯和雨師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便離開了。

“父親,我和你一起送他們回家吧!”女魃認為蚩尤是自己的表哥,是親人。而風伯雨師是對手,也是最懂自己的。

“好的。”軒轅知道女魃心裡的期盼,所以同意了。

不到一日的時間,中國所在的位置的人基本都知道風伯和雨師已經離世的訊息了。不管那些喜歡風伯雨師的人,還是不喜歡風伯雨師的人,都趕來祭拜一下這兩個可以稍微改變自然的兄弟......

阿柱自然不知道中國境內發生的事情,因為此刻自己正帶著手下抵達到南海邊。

“這南海不比東海差啊!”阿柱在華夏穩定的那段時間,也曾到過東海看過。當時的阿柱,覺得東海的東邊,一定是個奇異的地方。但當慢慢瞭解了祖宗們當年的所作所為的時候才明白,很多人都已經到過那些個地方了。

這些事情大部分都是神農講給阿柱聽得,自然也少不了南渡海洋至南極,最後又和穿越北極的禺疆和靈寶天尊回合,又從東海之東的方向回來的事情。

當然...在東海曾遇見過祖宗伏羲的屍骸這件事,神農並沒有告訴阿柱。

這時候,阿柱想到了一個計劃。

“兄弟們,咱們主要探索的方向是沿著海岸一路向西的,但現在咱們的位置應該在南海海岸線的中心位置。往東的距離有多少,我心裡雖然有一定的感覺,但並不知道究竟還有多少距離。所以我需要一隊人,和我相反而去,直到...遇見東夷族的人。”阿柱的計劃很簡單,就是用最快的方式通知東夷族的少昊和祝融,讓東夷族的人順著東海海岸線南下,和自己向東的人匯合。而自己...則帶著大隊人馬一路向西,至於最終能到哪裡,再說。

“不需要通知西邊的人也南下,看看能不能匯合嗎?”阿柱手下有人疑問道。

阿柱搖了搖頭,回道:“西邊無海,你讓他們怎麼沿著海岸線南下?還有,西邊的人現在找不到誰是頭,別一窩蜂的南下,最終惹出什麼麻煩來。叔父軒轅老了,經不起折騰了,咱們這些做晚輩的,別給長輩們惹麻煩。”

眾人同意後便開始準備分隊伍,但阿柱卻沒有立即同意,而是讓眾人現在原地駐紮,做好長期待在這裡的準備。

再然後...阿柱就去南邊這些氏族部落遊歷去了......

蚩尤已故,風伯和雨師隨蚩尤而去的訊息抵達東夷族的時候,南邊阿柱的飛鴿傳信也到了東夷族。

“哎...咱們華夏的老祖宗,可真剩下的不多了啊。”少昊說這話的時候,心裡竟然想的是女媧。總感覺自己是上一波人那一代的,可自己又偏偏確實是這個世代的。

祝融年級比少昊要小得多,也沒見過女媧,自然想的很簡單:“是啊,九黎族的老人,現在走了個淨了。”

少昊見祝融提到了九黎族,自然也會對九黎族的為了,做一下設想:“九黎族現在群龍無首的,估計也要散了。怎麼說,你有什麼打算嗎?”

祝融哪裡懂少昊這麼問自己的意思:“我能有什麼打算?我現在是東夷族的副首領,難道還能去九黎族做首領?”

少昊點了點頭,說道:“這也是個好辦法啊。”

祝融知道這是少昊的調侃:“算了,要去你去,我還是留在東夷族的好。”

少昊也不逗祝融了:“你還真別說,這九黎族其實可以算是咱們東夷族的分支,和咱們東夷族也算是同根的。只不過咱們東夷族是千年往上的族群,而九黎族才百年左右而已,文化底蘊自然不如咱們。”

祝融同意少昊的說法,但更想知道少昊對南邊阿柱的看法:“先不說九黎族的事情了,你說這阿柱突然要探尋南海,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啊?”

少昊也不知道這是軒轅的命令,所以只能靠猜:“我想...估計是想和顓頊一樣,擴大一下咱們華夏的疆域吧。”

祝融同意少昊的猜想,所以繼續問道:“那讓咱們的人配合南下,也是為了確定疆域?”

少昊點頭同意道:“估計是!這東海和南海的交界處,估計就是咱們華夏東南邊的疆域所在。可西邊的海究竟在哪裡,我是不太明白的。但我知道,肯定不是那青海之湖。”

祝融也知道華夏的西邊疆域是不靠海的:“那就...配合一下?”

少昊笑道:“那自然要配合了,難道你要去搗亂?”

祝融也笑著說道:“那行吧,我親自帶隊,也算出去散散心。至於我那個孩子共工,就麻煩你了。”

少昊挺喜歡共工的,因為共工天生不懼水,在東夷族這種靠海,並且水性極好的氏族部落裡,都是玩水的佼佼者。

“行,共工交給我,你和阿柱的人匯合後就回來,別在外邊耽擱時間,因為我估計...算了,你早去早回就行了。”在少昊的眼裡,首領軒轅的時間也應該不多了,但沒辦法和祝融說清楚,所以只能讓祝融早去早回,別耽擱正事。

祝融沒琢磨少昊的話裡的話,而是慶幸自己有機會出去玩了:“行吧,就這麼定了,我去準備一下,明日就出發。”

少昊看著祝融那歡快的心情和輕快的步伐,心裡想到——華夏的前輩們可真厲害啊,找了祝融這樣武力值暴崩的人,但又讓顓頊這個可以壓制祝融一輩子的人做華夏的正統領主,這簡直就是軒轅和刑天的翻版......

軒轅和女魃在送蚩尤,風伯和雨師去那山洞的早晨,跟著軒轅的老人們也都想去。

“你們別去了,我這次又不是去打仗的,肯定速去速回。”軒轅說這話的時候,臉是朝著西邊方向的。

岐伯咳嗽了兩聲:“首領啊,知道您速度快,但我們的速度更快,您就帶著我們吧。”

軒轅知道岐伯嘴裡那我們的速度更快是什麼意思,所以臉還是朝著西邊方向,不看自己這些老夥計們:“相信我,我回來的時候,你們肯定還在。”

老人們沒辦法,只能說一些儘可能等首領回來的話。

軒轅最終還是沒有看老夥計們的臉,直直的走除了中心地界!

而軒轅的速度估計放慢,搞得女魃都忍不住了:“父親,叔叔們都時日無多了,您不是說要快些吧表哥他們送回家,趕回來嗎?你這速度,就別說趕回來了,等到了那個山洞,估計表哥都臭了。”

軒轅沒有理會女魃的抱怨,而是說了句:“等等吧,等等吧。”

果然,三日過後,軒轅和女魃西行的距離並沒有多遠,就被身後那從天而降的飛鷹給攔住了去路。

軒轅一看著飛鷹是力牧最喜愛的,便明白了了:“去把那牌子拿過來吧。”

女魃膽戰心裡的取一下牌子,然後看了一眼上面的內容後,臉上露出了落寞的表情。

軒轅說道:“你力牧叔叔走了,對吧!”

女魃點了點頭,上了馬車後就不再說話了。

又過了一日,是飛鴿傳來的,木牌上的內容也沒有出乎軒轅的意料——風后和大鴻,同一日離世。

軒轅看到這個訊息後,說了句話:“常先啊,他們三人估計是去找你去了。你可以跟他們說說,在那黃泉路上等等其他的老夥計,別整日什麼四大戰將,四大戰將的,不許拉山頭。”

女魃沒有插話,因為不忍心。

幾日後,在到山洞洞口的時候,軒轅又得到了岐伯離世的訊息。而這次軒轅色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嘆了口氣。不過軒轅嘴上是沒說什麼,心裡可給自己說了悄悄話——岐伯你死後,這世上再也找不到能調理我身體的人了,所以別覺得寂寞,我也很快的。

蚩尤和風伯雨師的屍體上的絲綢沒有被弄下來,軒轅為此的解釋是既然是這種走法,那就繼續這樣就好。

“女魃,你祭拜一下你隸首叔叔去。”軒轅要把風伯和雨師放在隸首的另一邊,讓其三人守住洞口。而蚩尤,自然是放在當年那燭九陰,也是自己曾經呆過的地方。

“風伯雨師,我告訴你倆啊,隸首可是個好孩子,你倆可不能欺負他啊。別忘了,我也快了!”軒轅怕風伯和雨師拉幫欺負隸首,所以先警告道。

蚩尤的屍體在放在燭九陰的地方的時候,漸漸的陷了下去,至於最終到了哪裡,軒轅也不想去追問什麼,反正人是自然養大的,死後把自己再奉獻給自然,也是應該的。

軒轅在看到侄兒蚩尤的屍體陷落的時候,對女魃問道:“你知道為什麼人死後要去經過那黃泉之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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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魃不懂,所以搖頭。

“你想想你把那沼澤烘乾後,下面是什麼顏色的,又是什麼狀態的。”軒轅提示道。

女魃想了想自己的精力,知道地下的水比地上的水要多得多。但地上的水是清的,而地下的水是渾的:“我懂了,人死後不管用什麼方式的葬法,最後都會被大地漸漸的吸收,而地下的世界是伴有渾濁的黃色,自然就是黃泉路了。”

軒轅見女魃說對了一半,便把另一半給說了個明白:“人離不開水啊,所以一些乾旱的地方需要從地下打誰,這也是黃泉的泉意。因為這地下水在浮出地面的一瞬間,都是黃色的。這就好比今日你我迴歸地下,明日可能就會作為這地下水的引導著,再衝出地面,繼而孕育眾生。”

軒轅說完後好像還不過癮,又說幾句:“人都是這樣,走的走,來的來,永遠不會停歇,而你我啊,其實都是一直走在這黃泉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