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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自然之聲

自然之聲徹於天地,即謂之音樂也,而獨樂不如眾樂,故天地萬物皆有獨屬之樂,亦有享樂之權責也!——華夏鼎世

祝融和羿這目前在華夏大地上最厲害的兩個弓箭手,就這樣的見面了。而雙方在感嘆對方的武力值時,也不禁對對方有了一絲的防備。畢竟軒轅留下來的模式,在這百年內,還得遵從。

“也就是說,顓頊首領是故意讓我這麼做的?”祝融在這之前就透過翟前輩弄明白了殺巫族這命令的真實用意,但聽羿說完後,還得裝模作樣的做出驚訝的樣子。

羿看祝融的這種反應有些異樣,但還是沒有往深處想:“那是自然的。畢竟你和顓頊首領不是軒轅前輩和蚩尤前輩那種血脈關係,總不能把你弄到身邊,細細的跟你商量吧。”

祝融是覺得萬一自己腦子一熱,聽了顓頊的話,搞得巫族人死的死傷的傷怎麼辦:“要我說就乾脆給我個確切的訊息,把所有的計劃都說個明白,這樣防止出現一些連我自己都控制不住的事情,對吧!”

羿知道祝融說的是心裡話,所以也說了心裡話:“祝融前輩,你年紀比我大,我就叫你前輩了。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聽從了首領顓頊的命令,殺了巫族人,那麼結果會是什麼?”

祝融從沒想過殺巫族人的行為,但此時覺得,想想也行:“如果...如果...沒有如果啊。我覺得我下不去手啊!別的不說,就說她們和巫咸的關係,你讓我對她們下手,我實在是做不到。”

羿聽後點了點頭:“你知道這些,首領顓頊也知道。所以...才跟你下達了這麼個命令,來看看今後和你的對決中,能不能處於上風。”

祝融想了一會,反應過來了:“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真的動手殺了巫族人,那麼顓頊首領就會對我祝融產生忌憚,對嗎?”

羿這次的點頭異味深長:“是的,每個人都是在其性格下活著的。唯獨那些摸不透性格的人,才對難對付。祝融前輩,你應該慶幸你堅持了自己的性格,沒有腦熱做出後悔的事情。”

“後悔的事情...是指什麼?”祝融的心裡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羿這次的回答讓身體溫度本就比平常人高的祝融,都留下了冷汗:“若是你殺了巫族人,便代表你祝融前輩是性格不穩定的人。而性格不穩定的對手對於首領顓頊來講,是必須要滅掉的。”

所有人都長吁一口氣,在覺得自己都還活著的時候,又對現任的華夏正統領主產生了一絲說不出來的畏懼......

“前輩們,你們怎麼來了?”雖然軒轅早已經把中心稱之為中央之國,也就是中國。但對於目前華夏僅有的國外,再無其他國的稱呼,好像包括顓頊在內,都有時候還叫中心。

冷倫這次不是自己來的,而是帶著大容和仰延兩位老人一起來的。

“我們哥仨最近也被你伯父的酒給迷住了,想去找找史王那老小子,結果發現他已經去了很久了。結果走著走著,就來到了你這裡。”冷倫說著,還把本來要給史王帶去的酒拿了出來,然後自己咕咚一口的喝了個乾淨。

顓頊見冷倫三位前輩走路的那種晃盪法,絕不是光由於喝過酒才這樣的。所以抬起手就把冷倫手裡的酒給順勢的奪了過來,然後喝了幾口後,說道:“前輩,你記錯了。上次我去找您的時候,就已經把史王前輩去世的訊息,告訴過您了。”

聽顓頊這麼說後,大容和仰延也開始了絮叨,說什麼冷倫不要臉,汙衊人家顓頊什麼的話,搞得顓頊在鬱悶之餘,也煞是羨慕爺爺軒轅。覺得爺爺軒轅這輩子可真是幸運至極,除了有伏羲,女媧那些血脈祖宗外,還有這麼一群不是親人但勝似親人的朋友。

“前輩們,你們今日來找我,是有事吧!”顓頊見冷倫實在是太尷尬了,所以幫忙解了圍。

冷倫悄悄的露出了大拇指,然後躲在了大容和仰延後面。而大容和仰延相互看了眼,還是把剛躲在身後的冷倫給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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顓頊看關鍵時刻還得靠冷倫,所以就繼續問道:“前輩,您來的目的,是不是跟爺爺何時下葬有關?”

冷倫三人同時點頭,並且露出了著急的樣子。

顓頊說道:“這個問題並不難,因為就算是永世不讓爺爺下葬,爺爺也不會腐爛的。”

冷倫三人都是尊敬鬼神,但不信鬼神的人,所以都感覺顓頊是不是因為喝了幾口酒就醉了。

“顓頊啊,你要不要...醒醒酒?”冷倫問道。

顓頊笑了笑,把身後一個青銅器具搬了過來。

冷倫三人一看是液體,所以就誤以為是酒。而大容直接就拿著旁邊小的青銅器具,打算弄點出來嚐嚐。

“這東西是燭九陰的血淚,你們應該明白的。”顓頊的話,讓大容瞬間放棄了嚐嚐的念頭。

“顓頊,這東西你從哪裡搞到的?”冷倫問完後,好像想到了什麼:“難道是...巫族人?”

顓頊點了點頭,把這些燭九陰的血淚,跟冷倫三人都說了一下:“巫族人是崇尚鬼神的,但這世間是沒有鬼神的。所以他們就退而求其次,崇尚神人。而他們自己,則稱自己是鬼人。”

冷倫三人想了想,覺得鬼人還真的挺配整日待在地下的巫族的。

顓頊的話匣子開了,所以便接著說道:“這些東西確實是巫族人給我的。你們要想清楚,巫族人是個整體,絕不是簡簡單單那幾個巫族人。至於他們的統領,也未必是一個。但其信仰卻唯一的,便是鬼神,也可以理解為天地。”

“那這些東西,真的能讓首領永遠存於世間?”冷倫還是覺得有些扯。

顓頊點了點頭,隨手弄了一點燭九陰的血淚出來:“這些不是簡單的血淚,是從更深層次的地方挖掘出來的東西。”

於是顓頊把所有的事情都講了個明白後,眾人才知道。

原來這地下很深的額地方,也存在著無數的層次。而人對於天地來說,也只能算是一層而已。這一層一層中,都有一些人世間都看不到的東西。比如這燭九陰,則可以算是離人最近的一層了。至於地下還有多少層,每次又都有什麼不知名的東西,現在則不得而知。

突然,冷倫好像想到了什麼,沒有繼續問話,而是扭頭和大容與仰延商議什麼去了。

顓頊是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快吃飯的時候,冷倫三人才商議完。

“前輩,你們是不是故意拖這麼久,想在我這裡混飯吃啊!”顓頊看了個玩笑。

冷倫三人知道把現任華夏的統治者晾在一邊不太合適,所以趕緊解釋道:“想當年你那倉頡和常先兩位前輩,曾經混跡過你祖宗伏羲的承繼東夷的儀式上的事情,你知道吧?”

顓頊聽爺爺軒轅說過這事:“知道,好像還被我蚩尤伯父給抓了!”

冷倫點了點頭道:“就在那段時間,整個東夷族都在商議廣場地下的那些東西,所以一直以來,凡是華夏有些實力的人,都對那個地方有興趣。包括你爺爺軒轅!”

顓頊沒有聽過這些,所以便認真了起來:“前輩,您要講清楚啊。我現在是華夏的統治者,算是華夏最有實力的人了。”

冷倫沒有料到顓頊竟然不懂這些,也弄不明白為何首領軒轅不跟顓頊講明白這些事情:“你爺爺真的沒有告訴過你這些?”

顓頊仔細的回憶了一下,用了很久的時間才回道:“爺爺只告訴我那裡有個青銅巨鼎,讓我有時間親自去看看,試試能不能挖出來。”

冷倫和另外兩位對了下眼,然後又問道:“你就沒有琢磨過你爺爺說這話的意思是什麼?”

顓頊尷尬的回道:“您說這事的時候,我才回憶起來,所以...從來沒有琢磨過!”

冷倫本想說兩句顓頊,但轉頭一想,覺得顓頊這些年在草原受的那些苦,已經比當年的首領軒轅要多了。而且一直以來這華夏統治者的位置對於顓頊來說,看起來穩,但實際上很不穩。所以顓頊的腦子,應該一直都在琢磨如何讓自己先成為華夏的統治者。

“這事反正你記得就行了,具體那東夷族原址的廣場地下有什麼,我個人也不太清楚,只能靠你今後自己發掘了。”

顓頊和冷倫三人就這麼一直聊著到了夜晚的時候,才吃的飯......

“你今日就走?”祝融和羿商討了半天的事情,讓二人的情分高了許多。

“那是自然,我還得去草原其他地方看看,畢竟這裡也算是我第二個故鄉。”羿要在祝融回到首領顓頊那裡的時候才能回去,所以正好趁此機會好好的遊歷一下這華夏的北疆風光。

“那好吧,估計過一陣咱們就能再相見了。到時候我帶我的孩子來,你也教教他箭法。”祝融是真的把羿當朋友了。

羿聽完後卻是眉頭一皺:“你自己就是絕頂的箭術高手,幹嘛讓我來教?”

祝融尷尬的笑道:“我祝融是玩火的,我兒子共工玩水的,你應該懂得,這水火...永遠可不能相融的。”

羿明白這是祝融對於死去的亡妻的一種哀悼方式:“你不能和你家那個玩水的娃,一輩子這樣吧?”

祝融這次只是尷尬的笑,但沒有再說什麼話了。

“行吧,你娃今後的戰力值,就看我的了。”羿朝著祝融和其他人雙手抱了下拳,然後便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北邊的草原奔去了。

祝融和眾人是一直望著羿離開了視線後才開始商議。

“前輩,您可真神啊!”祝融現在對翟這位默默無聞的老前輩,是由衷的佩服。

翟卻笑著說道:“我就是老一點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倒是你祝融,你這性格看起來暴躁無比,容易惹事,但你的心性卻是真好,非常適合你現在的位置。只要...只要你沒有叛逆之心,相信我,華夏的歷史上,一定會有你祝融的一席之地的。”

祝融被翟誇獎的有些飄飄然了:“前輩...您這有點...是不是有些過了啊。”

翟有句話其實藏在心裡沒說——做統治者的,都喜歡你祝融這樣的,哪個世代的統治者,都是這樣.....

顓頊和冷倫三人在後半夜也沒怎麼睡,一直都在商討該如何讓首領軒轅下葬的問題。在顓頊看來,軒轅的世代和伏羲的世代最大的不同就是更懂得享受了,所以冷倫三人的意見是,趁著自己三人還能動,一定要為首領軒轅這世間最後的事情,留下可以改變華夏的行為。

顓頊知道,這正是爺爺軒轅稱之為音樂的東西。

“讓我先聽聽,如何?”顓頊對著音樂好奇的原因是,爺爺軒轅一生簡樸,但確實是活著的時候提過死時想聽聽音樂的。

“好嘞!”冷倫等人來的目的之一,就是想讓顓頊先聽聽,然後再在首領軒轅的葬禮上弄一次,繼而讓這音樂可以在華夏徹底的流傳下來。

顓頊讓屋外的人也的安靜下來,讓本就夜晚的天地,搞得連蚊子叫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而在冷倫三人的操作下,這靜謐到極點的空氣,也開始了溫柔的躁動。

一聲,兩聲,三聲,繼而無數聲開始響徹在天地間。

所有人,包括顓頊在內,都從來沒有覺得原來聲音這種東西,是這麼的讓人陶醉。也從來沒有這麼慶幸自己不是個聾子,可以聽到這些看起來很簡單,但又不是人人都會的東西。

“前輩啊,太好聽了!”顓頊是不自然的說了起來。

“好的就認真的聽,若是你覺得可以,就讓這些東西流傳下去。”冷倫是創造音樂的,並不是操縱音樂的。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我替華夏人謝謝您幾個了。”顓頊到現在,還不忘自己身上的責任。

冷倫笑著說道:“這都是老祖宗們留下來的東西,我們哥幾個只不過稍微的整理了一下而已。”

顓頊現在彷彿漂浮在了天地間,遊歷於自然裡:“您...太低調了!”

冷倫還是笑著說道:“這世間萬物都是有聲音的,就看你能不能聽得到了。”

顓頊聽到這話後,立馬就從自然的天地裡清醒了過來:“停!”

音樂果然挺住了。

冷倫三人看著顓頊沒有說話,而顓頊則是滿頭大汗。

不久之後,顓頊說道:“前輩,我明白你們今日的來意了。”

冷倫問道:“還是說說看吧,要不然我們哥幾個今日就睡不著了。”

顓頊說道:“您的意思是,我在這裡享受,而華夏有些地方則是水深火熱的,對嗎?”

冷倫三人同時點頭!

“真對不住你們,我讓你們失望了。”顓頊呼了口氣,好像做錯了什麼一樣:“但是...請前輩們相信我。即便這音樂再怎麼讓人興奮,我都會有個度的。而我也已經盡自己最大的力量,把這種享受,帶給華夏的每個人。包括...已死去的華夏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