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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各懷鬼胎

人人之間,多時非相賞,蓋有之同利而已!——華夏鼎世

純狐把自己族群的秘密告訴了后羿後,武羅才把自己的所見所聞給說了個明白。

“你為什麼不早說?”后羿也從未聽過這般噁心的行徑,而純狐更是對自己族群的女性這種遭遇而感到憤怒的同時,還存有一絲絲的快樂。

純狐不會忘記自己是狐狸精的謠言是從哪裡傳出來的,更不會忘記自己最後差點自殺的原因是什麼:“去看看吧!”

后羿和武羅沒有注意到純狐這帶有一絲皎潔的轉變,語氣上的輕浮也只是認為經歷了那麼多以後的淡然而已。

三人走出了草屋,等到了和蠻人們談判的地方後,狐族首領帶著狐族的女人們也走出了樹林。而隨後出來的蠻人的首領們,各個露出了滿意的模樣。

后羿知道事已至此,現在單憑自己這幾個人也無法滅掉增援到已經是自己百倍人數的蠻人們了:“你們知不知道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

隨著后羿的開口,蠻人們感覺到了一股透過死亡的壓迫感。

但蠻人首領畢竟還是見過世面的,做這種事之前其實就已經做了好玩命的打算了:“你打算現在動手?”

周邊的蠻人們一聽,趕緊把后羿等人給圍住,生怕后羿率先出手,傷到自己人。

后羿沒有理會蠻人首領,而是走到了狐族首領的身邊,把自己的上衣披在了狐族首領的身上:“您辛苦了,既然這狐岐山對於你們狐族來說這麼重要,那麼您就帶著族人好好的留在這裡。純狐,我先帶走,他們,我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的。”

狐族首領知道后羿的意思了:“謝謝了!”

就這樣,后羿沒有等到寒浞帶人前來支援的情況下,就帶著純狐和武羅等人踏上了回鄉的路上......

青州,寒浞早早的接到后羿的增援訊號,但遲遲沒有動手。

寒浞覺得,純狐作為一個絕世美女,即便是蠻人們懂了心思,也絕不可能是殺心。而自己...終歸是純狐的第一個男人。所以只要純狐不是,哪怕是經歷了無數蠻人,也無所謂。

想到這裡,寒浞的心開始有了一絲疼痛,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於殘忍了,是不是對於所謂的終極目的,可以完全不顧任何人的經歷和死活?

“哎...我可能真的不是個人啊!”寒浞的自言自語,讓自己都有些瞧不起自己。

不過寒浞畢竟是個狠角色,知道自己的心愛之人純狐的遭遇都是由於蠻人們的野蠻而造成的。所以心裡也對從未打過交道的蠻人,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恨意,覺得不管如何,只要自己在有窮國相這個位置,就不能讓蠻人們好過。

“哎...該怎麼辦呢?”寒浞又是一聲嘆氣,覺得即便自己是有窮國的相,也充其量可以搞定青州那些不聽話的夷人而已,勢力還遠沒有稱霸整個東邊的能力,就更別說整個南邊的蠻人了。

於是寒浞的心裡有了一種想法,一種超越了替代后羿的想法——自己做君王!

“傳我的命令,通知元康,叫他來見我!”寒浞沒有忘記元康這位看自己哥哥太康極度不順眼的存在,所以趕緊讓手下趁著后羿不在的時候,打算和元康見個面,然後為今後的日子,做個徹底的打算。

幾日後,元康傳來了訊息,說要在一個距離雙方都差不多的位置見面。而那個位置,正式當年的雷澤地域!

寒浞同意了,於是在幾日的功夫,就見到了早就想見一面的元康。

“咱倆誰大?”寒浞的開場白很有意思,但聰明的元康已經看出來寒浞要做什麼了:“不管誰大,我畢竟是華夏的統治階層,你雖然是有窮國的相,但見到了華夏的貴族,也得行禮對吧。”

寒浞暗道一聲難對付:“元康親王在上,請受有窮國之相寒浞拜見。”

元康這才點了點頭,說道:“跪拜禮這次就免了,說說你的來意吧。”

寒浞本來就沒打算跪,所以一聽元康這話就知道這是在敲打自己,同時對於自己貿然和元康這樣的狠角色見面,也有些後悔了:“您先說吧。”

元康知道寒浞今日已經隱忍很久了,所以也就不再強迫,乾脆自己說了清楚:“我不服我哥太康,夏朝在他手裡早晚就玩完,所以我需要你和后羿的幫助,幫我打敗我哥。至於酬勞...可以商量。”

寒浞哪裡知道元康原來不僅想利用自己,還想利用后羿:“這個...后羿肯定不會這麼做的,但我可以。”

元康眉毛一皺,下意識的問道:“你和后羿不是一條心嗎?”

寒浞是真的有些生氣了。因為在之前和元康手下的幾次見面中,就沒有提過需要后羿做什麼。所以在寒浞看來,元康應該是想要找一個和他自己一樣的人,所以才會看上自己的:“是一條心,也不是一條心。”

“這話怎麼說?”元康想清楚現在寒浞到底是個什麼想法,因為自己的手下幾次傳來訊息,都沒有明確寒浞到底是怎麼想的。

寒浞能看的出來元康也是個極度聰明的人,所以心一橫,乾脆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元康,試試賭一把。

元康一直聽寒浞說和那個叫純狐的絕色美女的事情,直到聽完后羿傳遞的最後一次訊息為止才開口問道:“那你覺得,你和后羿最後的分道揚鑣,是因為你對權力的慾望,還是對那個叫純狐女人的執著?”

寒浞回道:“都有,而且是缺一不可。”

元康琢磨了一下,覺得寒浞說的確實在理,畢竟這次后羿的南行,純狐肯定是勢在必得的。而寒浞如果想得到純狐,那麼后羿不僅要退位,還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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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你有沒有考慮過,那個叫純狐的女人還記不記得你。又或者說,你的造反即便在我的幫助下能夠成功,那最後純狐的心,會不會因此而真的留在你這裡。”元康的勸說讓寒浞很是難受,因為這些個勸說是真的在理的,是不能夠忽略的:“我...真的不知道。”

元康站了起來,然後在寒浞的面前走來走去,走來走去。

突然,天空陰霾了起來,然後幾聲雷電從天空襲來。而元康卻站住了:“寒浞啊,你說這雷澤地域的主人,當年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寒浞想了想,覺得元康嘴裡那雷澤地域的主人,肯定不是夔和九天玄女,一定是伏羲的親生父親——雷神!

“如果是動物的話,那麼必然是龍一般的存在。如果是人的話,那麼肯定也是神聖之人。”寒浞的回答讓元康有了興趣:“這話怎麼說?”

寒浞回道:“咱們華夏自創世以來,能夠和自然打交道的人也就是那幾位而已。而且現在這些所謂的超級技術,也都失傳了。”

元康又琢磨了一下,覺得不管是金木水火土,還是風雨雷,這些跟自然極度相關的超級技術,確實已經無人能操作了:“哎...想我爺爺還是華夏的水神呢,但現在你看看他的孫子都在幹什麼啊。”

寒浞知道自禹之後,華夏就再無水神了,但也覺得這是個好事:“這是個無法改變的事情,咱就不要在曾經的事情上做過多思考了,還是想想當下吧。”

元康笑著說道:“你怎麼知道我說的事情是跟當下無關呢?”

“悉聽尊便!”寒浞示意元康坐下,慢慢說。

元康也知道自己這次的話會很多,所以也就坐了下來,還喝了口水後才說道:“我們這條血脈雖然現在已經有些雜了,但終究祖宗還是能尋得到的。可是唯一一個到現在為止,我們所有伏羲祖宗和女媧祖宗血脈的親人們,都還對雷神這位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同血脈的祖宗存在不同的看法。有一種說法是算,肯定算。因為伏羲祖宗的生父就是雷神祖宗,所以按照祖宗血脈來講,雷神這位祖宗是必須有的。但還有一種說法是,女媧祖宗作燧人祖宗和華胥祖宗的女兒,其血統要比伏羲祖宗這只有一條血脈要穩妥的多。而且在那個時代,女人們的權利要比現在大得多,所以很多親人們都會認為在當年,其實女媧祖宗要比伏羲祖宗要重要的多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寒浞很聰明,很快就領悟到了其中的關鍵點——作為以有巢氏傳承而下的氏族血脈,擁有雙血統的女媧,要比單血統的伏羲,更讓華夏自創世以來的統治者階層,更加親近和認可。

所以作為伏羲生父的雷神,究竟有沒有資格作為華夏血脈頂級的存在,實際上有很多人是有疑問的。

“我懂你的意思,但和今日咱倆交談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嗎?”寒浞不想談一些沒有用的,所以打住了元康的話題。

元康說道:“別著急,你這麼聰明,我再說幾句你就明白了。”

寒浞點了點頭,又做出了一副悉聽尊便的樣子。

元康這才說到了重點上:“不管如何,大部分人看在伏羲祖宗的面子和功績上,還是認可了雷神祖宗。而雷神祖宗的能力也確實能夠讓那些心懷不滿的人,閉上那張只會說不會做的嘴巴。並且我雷神祖宗和燧人祖宗的關係,看起來是天雷和地火,但終究一輩子沒有發生過大的衝突,反而漸漸的生生相惜,成為了一輩子的好朋友。所以我想問問你,你是想成為我雷神祖宗?還是燧人祖宗?”

寒浞閉上了眼睛,用極快的速度琢磨著這裡面的人物關係。

突然,寒浞想明白了:“我想做你那雷神祖宗,但我要讓你的燧人祖宗,反過來認可我和她的事。”

元康微笑了起來:“那你有我雷神祖宗的能耐嗎?”

寒浞搖著頭說道:“沒有,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元康要的就是寒浞的這個態度:“我要在見過你們有窮國的諸侯王之後,才能看看是否幫助你。”

一瞬間,寒浞覺得自己被元康耍了:“你到底是需要我還是需要后羿?”

元康回道:“你倆都需要!”

寒浞搖頭,很不滿意的說道:“我和后羿決不能共存的,如果讓他知道你見過我,那麼我不僅名聲別要了,命都會沒有的。”

元康沒見過后羿,所以不知道后羿究竟會不會按照寒浞的說法,來要寒浞的命:“你的意思是,后羿是不會幫助我取得君王之位的?”

寒浞狠狠的點了點頭:“只有我有這份心,而我的報酬也很簡單,就是我來做有窮國的諸侯王,並且純狐還得跟著我。”

元康想了想,覺得如果真的最後是這個結果的話,那麼后羿和寒浞,根本就可能是雷神祖宗和燧人祖宗那般結局了:“如此說來,你是想讓后羿死嘍?”

寒浞聽完雷神,燧人,還有華胥三位老前輩的事情後,也覺得自己和后羿,還有純狐是絕對沒有機會走原先前輩們的路了:“是的,除了后羿死,我肯定沒有別的希望,而你沒有我,也終究是個只會享樂的親王。”

元康是有政治抱負和理想的,所以聽到寒浞說自己現在只是個會享樂的親王後,也開始下決心了:“好,后羿我不見了,我可以幫你得到你想要的的諸侯王位。但純狐是否願意跟你,這點我不能保證,得靠你自己。”

寒浞的心,這才有了一絲的輕鬆:“那就在這裡,先預祝咱倆都能達到自己的目標吧。”

“行,在此先告別一下,等我有了計劃後,再和你聯絡。”元康的心裡有種感覺,覺得寒浞絕不是僅僅想殺了后羿自己做諸侯之王那麼簡單。並且純狐這個女人,好像也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那麼我就先走了,以免后羿和我都不在,國內再出現什麼麻煩。”寒浞不想和元康在一起太久,所以辭別後就騎著馬離開了,一刻也不休息的離開了。

元康望著寒浞的背影,覺得一旦自己拿下這君王之位後,第一個要殺的就是寒浞。而寒浞在騎馬入山林的第一時間,也停下了步伐,站在原地回頭望去,嘴角也多了一份狠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