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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甘願赴死

人生於世當有死者,而其精與神在盤古開闢天地之時即已有矣,故華夏之人不懼生死,敢為後人消散身形,以留精神於世傳承!——華夏鼎世

申國和褒國之間的矛盾,已經從兩國的君主變成了姬宜臼和姬伯服這兩兄弟之間,對於君王的至尊權利,進行的爭奪。所以申國和褒國,也從原先就已經敵視對方的狀態,變成了戰備狀態。

虢國公的虢國肯定站在申侯這邊的,所以申國在和褒國對抗的初期,顯得遊刃有餘。褒國作為正統王后褒姒的國家,本來就比不上申國的國力,現在虢國有橫在中間,這讓褒國只能被動防禦,沒法主動出擊。

“孩子,你已經要當上君王,不能讓你父王和母后白白的犧牲了。”褒珦作為褒國的君主,知道君王姬宮涅的內心是何等的高傲與強悍,更知道為什麼君王姬宮涅會選擇帶領鎬京的六師將士,在明知死磕到底的結果是什麼的時候,還敢於戰鬥。

“褒珦前輩,我心裡有些想法。”姬伯服在確定自己可以說話的時候,把這些年自己看到的聽到的,甚至感覺到的,都說了出來:“我從出生後只記得母后笑過一次,所以我的心裡並不開心。這些年我見過的噁心嘴臉不在少數,那個所謂的首善之地,對我來說就是個虛偽至極的地方。我不是討厭我哥姬宜臼,只是討厭他們那一幫人。我從很久以前就感覺申侯這老東西心存歹意,只是沒機會和我哥單獨見面,所以才會釀成今日的兄弟分別。褒珦前輩,我怎能感覺周世要完了啊。”

褒珦自從回到褒國之後,整個人都變得頹廢了許多,畢竟在真正鬥爭的過程中,比的不是誰品德好,而是誰拳頭硬!

褒國的拳頭沒有申國硬,褒珦自然也是心存忌憚:“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用了,還是向前看吧。姬宜臼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不懂,但你要明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著申侯和虢國公這些人這麼久,如果真的繼位了,華夏會是什麼樣子,咱們周世是不是真的要亡了!”

姬伯服想做君王,只是想正常的繼位,不想讓世人說自己的母后搶了申後的王后之位,自己又搶了哥哥姬宜臼的君王之位。畢竟驪山慘敗後,華夏周世到底誰來做君王,誰都說不清楚......

褒國在琢磨下一步該怎麼辦,申國也是一樣。申侯和虢國公乾脆直接住在了一起,先是透過瞭解和分析驪山的慘敗後,再計劃下一步的行動:“原來你老哥真是逃兵啊,怪不得我在議會大殿上見你鼻青臉腫的。”

虢國公對此事的恨意,算是達到了人生中最難忘的事情。而此事申侯提出這樣的事來,虢國公的臉都綠了:“所以我要謝謝你嘛,你申侯救了我一命。”

由於在申國,申侯根本就沒有在意虢國公這般陰陽怪氣的說辭。

“咱倆誰跟誰,以後都是這華夏的主宰。”申侯得意忘形的樣子,使得虢國公開始思考自己的曾經。畢竟虢國公看到現在的申侯,便覺得像極了驪山閱兵之前的自己。所以虢國公開始後悔了,後悔自己曾經是那麼的招人恨,也恨自己合作竟然找了申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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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一刻開始,申侯和虢國公之間的隔閡,便開始了。

申國和褒國之間的矛盾與日俱增,不同的是申國離心離德,褒國在褒珦和褒洪德父子的努力下,變得空前的團結。也可能是子隨母容的緣故,褒姒的孩子姬伯服,長得就是比申後的兒子姬宜臼好看。而且在諸多場合中,姬伯服給人的感覺也比姬宜臼成熟。

但雖然有了隔閡,但在絕對的利益之下,申侯和虢國公二人還是把姬宜臼的事情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上。所以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申侯和虢國公開始動用手上所有的力量,來安排姬宜臼的登機問題。

“申侯啊,現在擺在咱們面前的事情很多。首當其衝的就是這姬伯服的事情,咱們得先解決了。”虢國公知道國不可一日無君,當年夏世和商世都曾出現過這樣的時期,也都讓夏世和商世最終走向了深淵。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姬伯服的母親畢竟是以王后身份離世,而且還是陪著君王一起戰死,這點咱們是比不上。現在外面都傳言是你我聯手害死了君王,再拖下去會愈演愈烈,最後讓褒珦父子二人得了便宜。”申侯更不想拖下去,畢竟現在姬宜臼在申國,鬼知道外面的傳言變成了什麼樣。

“犬戎雖然在鎬京了,但據我所知,秦人和晉人都已經發兵,只是還在觀望而已。東邊的齊魯,南邊的楚也蠢蠢欲動,看樣子和秦晉一樣,都想看看到底誰能做君王,這樣就能得到幫助。”虢國公分析的很到位,知道犬戎人在鎬京呆的時間,取決於姬宜臼和姬伯服誰先繼位:“所以咱們得抓緊時間做出動作,讓諸侯王們都知道,咱們姬宜臼才是最有資格做君王的。”

雙方想到了都一樣,最後把目標盯在了都城上!

“虢國公,我覺得鎬京從咱們周世創世以來到現在,至少已經經歷了三次大破壞了。我認為咱們周世應該遷都,遷到洛邑去。因為那裡畢竟是陪都,不僅有和洛邑一樣的戰力,更適合咱們周世遠離遊牧人的地盤,可以更好的發展。”申侯本來想帶著諸侯王們一起送姬宜臼回鎬京的,但突然覺得洛邑更適合姬宜臼。

“你說得對,鎬京和當年的殷墟一樣,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了。而洛邑從鎬京成為都城後不久就開始營建,更不是當年臨時的朝歌能相比的。就去洛邑!”虢國公和申侯把想法告訴了姬宜臼,在得到姬宜臼認同的情況下,申國開始聯絡各諸侯國,並且開始準備往洛邑的一些事情......

褒珦見申國開始有了行動,自然不甘落後:“看看吧,小人就是小人,想問題永遠都是這樣。鎬京乃是咱們華夏周世的根,跟都沒了,樹幹再粗有什麼用?”

褒洪德也認為洛邑比鎬京要好得多,也容易得多。因為要回鎬京就得和犬戎人來場決戰,還是攻城戰。而去洛邑不僅沒有阻力,褒國比申國離著洛邑還要近得多,可以更快的去洛邑:“父親,先去洛邑佔著位置,然後收攬諸侯王和鎬京的犬戎決戰。只要最後戰勝了犬戎,在鎬京還是在洛邑,都是咱們說的算的。”

“不行。凡是都有個正統,你身為褒國人應該心裡有個數。伯服的母親是母后,所以他是君王便是正統,哪裡有在陪都繼位的?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在洛邑繼位了,也就預示著咱們周世徹底的死了一次。想想夏世和商世吧,只要一遷都就立馬走下坡路。你不僅要為伯服想,更要為今後的君王門想啊。”褒珦知道去洛邑繼位是最快也是最穩妥的,但褒珦想的不是姬伯服能不能戰勝姬宜臼,或者自己能不能戰勝申侯和虢國公,而是如何在度過犬戎這次的危機後,還能讓周世跟以前一樣,穩妥的走下去。

褒珦想讓姬宮涅的計劃在自己的手上實現,所以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在褒珦的力主之下,親自帶著姬伯服,從褒國出發,一路宣揚把犬戎人趕出鎬京的宣言,朝著鎬京而去。

“伯服啊,這次去可能回不來了,你怕嗎?”褒珦知道這次十拿九穩成功不了,但就是想透過這樣的行為,來給世人提個醒——統治者並不都是自私的!

“怕是怕,但您說得對,君王得有君王的樣子。我父王和母后也可以逃離的,但也都是去赴死了,這就給咱們華夏的周世留下了很好的一筆財富,讓後人知道,生而為人到底應該怎麼做才對得起天地。”姬伯服的話讓褒珦難受的很:“你絕對比那姬宜臼強,碰碰運氣吧,沒準真的能成功。”

犬戎人沒有想到褒國人竟然敢回來,所以誤以為周邊虎視眈眈的秦晉是其幫手,所以緊閉城門,並做好了隨時撤退的準備。

“談不談?”褒珦看犬戎人這樣的狀態,心中甚是歡喜,所以覺得很可能可以透過談判的方式來戰勝犬戎,從而拿回鎬京城。但是姬伯服則不願意談判:“不談,他們殺我父王殺我母后,有什麼好談的。”

隨著姬伯服的一聲進攻命令,褒國等諸侯國開始了進攻。與其同時,後悔當年一位君王姬宮涅還是逗大家的鄭國君主,也帶著軍隊趕來助陣。場面上以褒國和鄭國為主,其他小諸侯國為輔的伯服君,和玩命防守的犬戎人,進行了鎬京城爭奪戰。

但結果也很悲涼,褒國的君主和鄭國的君主在親自攻城的過程中戰死,姬伯服在犬戎人反撲出城的時候,進行了最後的抵抗。

最後...包括姬伯服在內的所有進攻鎬京的隊伍,全部陣亡於鎬京城下。姬伯服在人生的最後時刻,笑的無比燦爛,還大聲喊道:“我隨身死,但我周人氣魄永在。鎬京之城或成歷史,但我周世於華夏人心中,也將烙下堅強不屈的烙印。我死,值了!”

犬戎人不知道為什麼秦晉沒有幫忙一起攻城,但心裡已經被姬伯服最後的話給嚇破了膽,做好了隨時離開鎬京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