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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三顧衛鞅

人欲達其志,不可一步於位也,必步步來於人亦然,凡人性傲,是不可一次即可,但須一而再三懇之去,才得真才之用也!——華夏鼎世

孫臏之所以不殺龐涓,不殺因為憐憫。孫臏現在這般殘廢模樣全都是拜龐涓的‘功勞’,孫臏只是覺得龐涓對於魏罃來講是唯一能夠稱王的存在,魏罃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來保住龐涓的。孫臏是這麼想的,龐涓也是這麼想的。但龐涓有一點是沒有意料到,那就是在孫臏的心裡,作為師弟的龐涓已經徹徹底底的輸了。這一次可以贏龐涓,下一次也照樣可以!

果然,沒幾日的功夫,齊國和魏國的君主紛紛的傳來了相應的訊息。

齊國這邊當然是一片讚美,說孫臏料事如神等等。而魏國這邊除了給龐涓的一封責罵信之外,也有一封是給孫臏的。

“田將軍,你不是最近在學讀書嗎?你來讀讀吧。”在孫臏的影響下,田忌越發的認為讀書對於打仗是真的有幫助。因為田忌是純武人,本想在戰場上和龐涓來場硬碰硬的,結果被孫臏幾下計謀,分分鐘給弄成了階下囚。所以田忌從龐涓被俘後便開始讀書,也學了幾個字。

“尊敬的孫臏先生,我是魏罃。雖然時日過得很快,可咱是記得和先生之間的情誼的。龐涓是我魏罃成為王的唯一機會,請先生成全,我願和齊侯一同稱王,走向一個新的世代。”田忌讀完後,發現自己的內心敞亮了許多:“先生,看來讀書真的可以明志啊。”

孫臏伸出手,讓田忌把信件交給自己:“祝將軍今後成為文武雙全的將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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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忌樂呵呵的去跟龐涓顯擺去了,而孫臏則皺起了眉頭。

魏國和齊國的君主傳來訊息的事也傳到了宋衛兩國的將軍這裡,所以兩位將軍碰了個頭:“公孫將軍,魏齊兩國的君主到底要做什麼?”

這次齊國沒有單獨一家來對抗魏國,除了派了少量兵力直接去營救邯鄲外,還組建了一支齊宋衛的聯軍直接圍魏救趙。而宋國的主將景敵,和衛國的主將公孫倉,此時都還沒有離開。

“景將軍,咱們宋衛兩國就是來混一下的,要不然齊國那邊不好交代。即便是...他們雙方都稱王了,那怎們也只能乾瞪眼,不然你覺得還能怎麼辦?”衛國的公孫倉顯然懂一些政治,對於魏侯魏罃的提議,多少也是理解。

但景敵就不願意了,因為魏齊兩國如果稱王之後,那麼夾在中間的宋衛兩國,甚至魯國最終都會被收復:“不行,我得去見見孫臏先生。”

公孫倉沒辦法,只能跟著景敵一起去找孫臏。

“你們來了,看看這上面的內容吧。”孫臏是何等人物,當然知道宋衛兩國的將軍肯定會來找自己。

景敵和公孫倉來的時候還義憤填膺的,但一見坐在輪椅上的孫臏,多少也失去了一些的氣勢:“孫臏先生,可萬萬不能答應魏侯的提議啊。若是魏齊真的稱王了,那就是對周王室的大不敬,是要遭天譴的。”

“對,現在多好,諸侯各自為營,相親相愛的。”公孫倉比景敵聰明,說這話就是為了敷衍景敵而已,根本就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孫臏先是喝了口水,然後不急不慢的說了句話:“我又不是齊侯,我哪裡知道君主的心思是什麼。你們說的遭天譴簡直就是可愛之言,楚國的君主稱王都多少年了也沒見遭什麼天譴。還有你說各自為營相親相愛,哪裡有什麼相親相愛。”

孫臏說話滴水不漏,景敵和公孫倉立馬就沒了氣勢。

“二位你們只想著現在,不想將來是不行的。宋衛兩國也好,魯國也好,包括我們齊國也好,最終都會得到一個完美的歸宿。而這條路不好走,得需要大家一起努力。”孫臏在得到魏罃的來信後便清楚的知道今後的路該怎麼走,所以心裡是認可魏國和齊國稱王的。

田忌把魏罃傳來的訊息告訴了正在羈押的龐涓:“龐將軍,看樣子今後你我還有機會鬥法啊。”

龐涓聽後留下了眼淚,手也開始顫抖了起來:“我龐涓這輩子太混了,廢了師兄弟的雙腿,業不聽魏侯的話。沒想到現在保我的人,還恰恰是我傷害過的兩個人。”

“反正事已至此您就好好的休息吧,我就來報個信而已。”田忌剛想走,龐涓便出口喊住了田忌:“田將軍,回去告訴師兄,小心你們齊國的鄒忌,那人心眼比我還小。”

田忌聽後眉頭一皺,聳聳肩走了......

齊國和魏國之間的戰爭來的很快,結束的很快。但雙方實際上都沒有遭受什麼像樣的損失。各自出兵八萬的魏齊,除了魏國進攻邯鄲的時候損失了一些外,基本都還在。

而且最關鍵的是,龐涓無事之外,魏國和齊國都有了稱王的打算!

所以另外一個想稱王的秦國君主嬴渠梁,此時的心是非常著急的:“景監,我第一次見公孫鞅,也沒見得這傢伙有多大的能耐。就跟個神棍一樣,那嘴巴可真是厲害啊。”

嬴渠梁在魏國正在和齊國交戰的時候第一次見公孫鞅,發現此人除了儀表堂堂外,竟然沒什麼才幹。所得那些話都是早已經被聽爛了的話,根本就沒有興趣了。

“君主,公孫先生肯定是有才的,要不然也不會受孫臏先生和龐涓先生二人的青睞。”景監也很氣憤,但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因為甘龍派系的人是越來越厲害,嬴渠梁想做任何事情都得經過這些人的同意。

最關鍵的是,嬴渠梁的公子嬴駟是個絕對貴族派,也時常的站出來反對嬴渠梁的新政。

老人甘龍和新人嬴駟都反對的事情,景監知道如果再沒有公孫鞅的支援,那麼其結果就是嬴渠梁這一世代,秦國將會走向滅亡。

“讓我安靜一下吧,真的讓我安靜一下吧。”這麼多年的希望被公孫鞅這敷衍般的對話給破壞了,嬴渠梁當然認為自己這些年是白活了一樣。

景監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失魂的嬴渠梁,所以氣憤之餘,乾脆就直接去找公孫鞅了。

“景監你冷靜,我上一次發揮不好,你讓我再去一次,保準沒問題。”公孫鞅在景監的眼裡還是有所尊重的,所以錯誤的認為公孫鞅確實是發揮的不好:“行,我信你一次,跟我走吧。”

景監直接就把公孫鞅給帶到了嬴渠梁這裡:“君主,公孫先生說上一次的發揮不好,您這一次再試試吧。”

嬴渠梁認為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乾脆就見一面算了:“公孫先生留下,景監你先去轉轉吧。”景監松了口氣,對著公孫鞅說道:“先生這次可要好好表現啊。”

公孫鞅深沉的笑了笑,回道:“景監你放心把。”

景監沒有離遠,而是在院子裡到處踱步,想看看結果。

然而這個結果卻讓景監的臉都丟盡了:“景監,你給我進來,讓這混蛋給我走,讓他滾出秦國。”

景監在門口一聽這話,就知道公孫鞅肯定搞事情了:“君主...君主我來了。”

戰戰兢兢的景監看著躺在地上的公孫鞅,心裡的憤怒到了頂點,也不管嬴渠梁是否在現場了:“公孫混蛋,我景監跟你混了那麼多年你竟然給我來這一結果,我...我殺了你。”

公孫鞅聽景監要殺自己,猛地從地上跳起來,然後躲在了嬴渠梁的身後,用只有嬴渠梁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秦王,景監是個忠臣,可以配合我改革。”

嬴渠梁沒有管景監是不是忠臣這話,而是扭頭問道:“秦王?”

“是啊,人家魏國和齊國都要稱王了,憑什麼咱們秦國不能稱王?”公孫鞅的話引得嬴渠梁心驚膽戰的,畢竟稱王也就預示著秦國的世代真的要來了:“景監住手,出去。”

景監剛把手上的青銅劍拿出來,就不得不再收回去:“是!”

等景監走後,嬴渠梁死死的盯著公孫鞅,然後認真的問道:“先生當真有辦法讓咱稱王?”

“完全可以,但要在魏國和齊國之後才行。”公孫鞅買了個關子:“君主,當下得給我幾日時間好好的計劃一下,允許嗎?”

“我等你訊息。”嬴渠梁下定決心,下一次公孫鞅的態度,便是自己今後的態度。

幾日後嬴渠梁故意把地點選擇在了一片安靜的湖上,也預示著如果公孫鞅這次再胡鬧,那麼就把公孫鞅溺死在湖水裡。

“公孫先生,看來你這次是認真了。”嬴渠梁單看公孫鞅今日的穿著便知道,公孫鞅這次是認真的。

“秦王說笑了,您把地點選擇這裡,看樣子也清楚咱不會游泳啊。”公孫鞅也是心驚膽戰的,畢竟自己是真的不會游泳。萬一自己的話沒有打動嬴渠梁,讓嬴渠梁認為自己還是在搞事情,那麼自己的命,可能就真的要留在這裡,做個水鬼了。

“你不會沒事,我會就行,你在秦國只要為秦國盡心盡力,就沒有什麼風浪能夠阻攔到你。”嬴渠梁看出了公孫鞅這言下之意,知道這次的變法,對秦國來說是要發生動盪的,所以給公孫鞅一個足夠的底氣。

“您在世的時候可以救我,可您走後呢?公子嬴駟貌似想讓秦國一直的那麼風平浪靜下去啊。”公孫鞅的話讓嬴渠梁皺起了眉頭:“下一世代的事,你我都管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這個世代的事做好,讓下一世代只能按照咱們的路數來走。至於其他的...抓緊時間吧。”

公孫鞅是不怕死的,所以看著嬴渠梁的臉便知道,今後的路雖然艱難,但一定可以讓秦國變得更好:“行,接下來我就說說我這些年來對於咱們華夏政治的感悟。”

“悉聽尊便!”嬴渠梁看著公孫鞅,公孫鞅看著嬴渠梁,知道在這條船裡研究的事情,即將面向秦國,面向華夏了......